如果說一句話說中了其他人的痛點就能夠將其形容為踩地雷的話,那麽此刻的涼邑零毫無疑問是直接踩了一整個地雷陣,縱然是並不會和真正的踩地雷一樣發出刺耳的轟鳴聲、爆炸聲,但是此刻涼邑零的一番操作卻也是與這樣的狀況幾乎沒有什麽太大的差別了。


    涼邑零輕飄飄的用著輕蔑至極的語氣所說出的這些話,毫無疑問都是直接瞄準的西格瑪心中最為脆弱的幾個方麵開炮。


    你不是內心驕傲至極麽?


    那為什麽你連自己的弟弟都競爭不過,隻能就這麽灰溜溜的失去了繼承魔戒鎧甲的權利。


    你不是打心眼裏看不上魔戒騎士和霍拉麽?


    那為什你卻偏偏隻能借助著彌賽亞之牙·戲阿音的力量來讓自己和其他人進行戰鬥,最後變成了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半人半魔狀態。


    紮心,就好狠狠地對準其他人的內心間隙去紮,要不然怎麽能夠算得上是一個合格的紮心玩家。


    “涼、邑、零——!!!”


    西格瑪的聲音一字一頓,本身就宛若金屬交錯一般的銳利聲音就這麽直接從他的嘴巴之中擠了出來。


    銳利且不似人類的尖牙就這麽大大的敞開,露出了其中看起來宛若深淵一般恐怖的口腔內部,一股淡淡的腥臭味也是從其中傳遞了出來。


    看著自己麵前不斷嘲諷著自己的這位有著銀牙騎士之稱的魔戒騎士·絕狼,因為引入了大量戲阿音的力量爆發出來而略有幾分失了智的西格瑪也是再也沒有辦法平穩的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不管是抓著弓形長刀的手掌還是緊握成拳的手掌全部都是收了迴來,一根根手指就這麽直接交錯在一起,化作了一個更加龐大的拳錘就裹挾著大量血紅色的濃鬱能量就這麽直接朝著涼邑零的身體砸了過來。


    “怎麽了?是被說中痛處了麽!”


    看著西格瑪無比激烈的反應,涼邑零不驚反喜,因為這本就是他所希望看到的景象。


    隻有西格瑪越是憤怒、越是失去理智,勝利女神才會對自己投以微笑。


    一個被自己的憤怒所操控的強者,遠遠比不上一個能夠保持鎮定應對一切的弱者。


    畢竟一名失去理智的強者,對於涼邑零這樣的強大魔戒騎士來說隻不過是一個徒有其表的玩偶,也就隻有充滿智慧的戰鬥行為,才是一切戰鬥的最為可靠的決定因素。


    “憤怒?羞愧?此刻的你到底是怎樣的心情?”


    “是不是很想要反駁我,卻完全找不到一絲絲反駁的餘地?”


    看著自己麵前憤怒無比的西格瑪,被猩紅能量所包裹著拳錘即將命中自己的身體,涼邑零卻是十分靈活的一個閃身,直接將這一記隻要命中必然會深受重傷的攻擊給輕鬆躲開。


    強大?那不過都是相對而言的!


    一記攻擊那怕再怎麽強大,在無法命中敵人的時候,根本就是毫無意義的。


    你以為你是琦玉老師麽?哪怕隻是靠著自己揮拳的拳風就可以直接將絕大部分的敵人給直接打的粉碎。


    “因為在你的心中應該很清楚才對!我說的所有話都是你無法辯駁的事實!”


    用輕盈無比的步伐就這麽直接躲開了來自西格瑪的攻擊,涼邑零卻是並沒有再次和他拉開距離,反倒是操控著自己手中被淡藍魔導火所覆蓋的長刀就這麽直接朝著麵前渾身肌肉遒勁的西格瑪劈砍了過去。


    或許真的是因為身形過於龐大而顯得不夠靈活,亦或者是被自己的憤怒衝昏了心智,在麵對這樣的斬擊時,西格瑪完全沒有一絲一毫閃避的餘地,隻能夠看著自己的手臂就這麽直接被包裹在淡藍魔導火之中的弓形長刀命中。


    “吼——!!!”


    強烈的灼燒感與刺痛感就這麽直接湧上了西格瑪的大腦,一聲宛若野獸吼叫聲一般的聲音就這麽直接從他的口中傳出。


    一道道血絲就這麽直接覆蓋在了他那看起來頗為猙獰的雙眸之中,讓他看起來更加像是一隻受傷的野獸一般危險不已。


    看著如此模樣的西格瑪,涼邑零完全沒有什麽占了便宜就跑的心思,反而是繼續迎著身材魁梧的西格瑪衝了上去,繼續以自己手中的長刀在西格瑪的身軀之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淺不一的傷口。


    其實僅僅是憑借著這樣的斬擊對於西格瑪能夠造成的傷害是極為有限的,畢竟在接受了戲阿音的力量之後西格瑪的身軀也是發生了近乎於本質一般的變化,那濃鬱無比的高等級能量在某種程度上完全可以壓製魂鋼對於陰邪氣息的克製以及魔導火對於負麵能量的灼燒,隻要被濃鬱無比的猩紅能量衝刷一番,不管是性質特殊的魂鋼還是燃燒萬物的魔導火都會被輕鬆消除。


    可是這種被攻擊之後的痛感卻是貨真價實的直接傳遞到了西格瑪的腦袋之中,這樣濃烈無比的痛感也是愈發刺-激到了西格瑪那宛若野獸一般的兇性,讓他那本就已經突破了底線的理智就這麽變得愈發稀薄了起來。


    手頭不斷的對著西格瑪進行著收效甚微的攻擊,涼邑零的嘴巴卻是繼續進行著高強度輸出。


    “怎麽?完全找不到反駁的理由,還是你已經因為戲阿音的力量失去了口吐人言的能力!”


    “沒錯!所有話都是事實,都是宛若鐵證一般存在於現實之中不為任何人的意誌為轉移的事實!”


    “此刻的你已經不配去驕傲了,此刻的你已經不配去對魔戒騎士和霍拉報以輕蔑了,因為處於人類和霍拉之間的你已經完全不被雙方所接納,隻能夠就這麽繼續可憐兮兮的處於二者的夾縫之中,自憐自哀的將一切的過錯都給推到其他人的身上。”


    漫長的嘴炮終於在此刻匯聚成了最為鋒銳的尖刀就這麽直接刺入到了西格瑪的心口之中,直接將西格瑪本身的處境點破。


    雖然之前涼邑零所說的那些話的確都是西格瑪的痛處,但是畢竟都已經是發生過的事情,在漫長的時間之中對於這些事情雖然西格瑪還是頗為介懷但是因為消化了很久的原因還不至於直接讓西格瑪失去自己腦袋裏邊剩餘不多的理智。


    涼邑零的最後一句話,才是最能夠刺痛西格瑪的事情。


    自己到底是霍拉還是人類?


    這樣的一個問題,就算是西格瑪本身也沒有辦法給出一個確切的能夠說服自己的答案。


    接納了戲阿音的力量,作為人類的西格瑪本應該迅速的墮入到黑暗之中,成為戲阿音一脈的霍拉,就這麽直接徹底的成為魔界的居民。


    但是因為自己作為曾經的魔戒法師,心中那種對於霍拉的本能性厭棄,讓西格瑪一直都堅守著自己心中的最後一根底線,不管怎麽樣都要去保證自己作為人類的身份亦或者是保持著自己作為人類的外貌不至於完全霍拉化,不去徹底的成為世間一切汙濁匯聚體一般的霍拉。


    也正是因為有這樣的一條底線的存在,西格瑪才能夠一次次的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為自己的所有行為都找到一個勉強看起來還算是合理的理由,讓自己能夠一直保持著一種‘錯的不是我,是這個世界’的想法去指責著自己心中看不起的魔戒騎士以及霍拉,將高高在上的自己看作是整個世界意誌所選擇的罪惡清道夫、新世界的守護者。


    可是這一次因為要麵對強大無比的銀牙騎士·涼邑零所發出的攻擊,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西格瑪卻是不得不將自己體內所蘊含著的所有屬於戲阿音的力量給釋放了出來,這樣的一個提升自己能力的變身過程,其實在某種程度上而言也是一個舍棄了自己人類身份的過程。


    雖然得到力量的感覺的確是爽得很,可是在這樣的一陣舒爽之後,西格瑪的心中卻隻剩下了對於自己失去了人類姿態之後所產生的強烈空虛感。


    霍拉化,這樣的一個過程從來都是不可逆的。


    當自己接受了戲阿音的力量自由的流淌在自己的身體之中,對自己的身體進行改造之後,西格瑪就知道自己已經徹底的無法在迴到人類的模樣了。


    也正是因為有著這樣的心態,在麵對著涼邑零的一次次嘲諷的時候,西格瑪完全沒有任何辯駁的餘地,正如涼邑零所說的一樣,在自己身上發生的所有問題西格瑪比起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驕傲、自己的自矜,都已經在西格瑪的力量將自己的身體徹底改造之後流失殆盡了。


    沒有辦法辯駁,那就不去辯駁!


    隻要能夠將自己麵前的這個家夥徹底的打敗,捶成一坨坨的肉泥,自己就不會在聽到這些話語,沒有了這些話語自己就能夠得到片刻的寧靜,為自己這幅猙獰的麵容再度罩上一層脆弱無比的遮羞布!


    西格瑪此刻的精神毫無疑問是極為不穩定的,也正是因為這樣的不穩定,他的想法也是變得更加簡單直接了一些。


    既然我沒有辦法解決問題,那我就直接將問題的提出者給錘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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