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雲開輾轉難眠,唉聲嘆氣,最後騰地坐起身,抱著腦袋使勁地揉了揉。


    她就不明白了,自己今年怎麽桃花運這麽旺盛?關鍵是這些桃花運都他麽的不靠譜!


    簡直令她煩心透了!


    她直覺蕭騰不會就這麽放了她,但是也不至於會對她真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所以她決定趁著春節出去旅遊一把,反正也是一個人過春節呆在空蕩蕩的房子裏除了傷感還是傷感,不如出去跑跑散散心,搞不好還能有個艷遇什麽的。


    說行動就行動。


    半夜三更雲開收拾好行李,做賊似的離開家,因為沒什麽具體的目的地,所以她讓計程車去了火車站,她買了一張去s市的火車票,然後打算到s市後輾轉再迴寒城。


    很多年沒迴寒城了,也不知道那裏有沒有變化。


    第二天上午雲開還在火車上,睡得昏天暗地,東倒西歪。


    她乘坐的是普通火車,硬座,跑起來跟蝸牛爬,遇到火車還讓路,簡直比蝸牛還要慢,可雲開心情很輕鬆,一點也不著急。


    口袋裏的手機響起來的時候,她隻是悠悠轉醒,睜開眼睛看了看窗外。


    她的位置是靠窗,位置很不錯,可以看外麵的風景,雖然是冬天,但因為一路雪景,很美。


    手機響了一遍又一遍,鍥而不捨,終於在第六遍的時候,雲開從口袋裏掏出來。


    她先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上午快八點了,然後才去看來電顯示。


    是一串陌生的號碼,但是她卻能夠猜到是誰。


    盯著手機屏幕直到從亮變暗,雲開這才吐了口氣,劃開屏幕,在撥號鍵上輸了一串數字,然後撥了出去。


    那端很快就接了起來,似乎是一直就守在手機邊上。


    「雲雲,雲雲……」


    蕭寒撒嬌的聲音傳入耳朵,雲開勾了勾嘴唇,朝座位裏又窩了窩,「聽這聲音沒有露宿街頭,吃過早飯了?」


    「沒有,沒人做,去哪兒吃?」實際上蕭寒是有些感冒,前天晚上被雲開趕出家門後一夜沒睡,昨天晚上又在公司加班熬夜到淩晨,身體本就沒有完全康復,這下感冒病毒趁虛而入。


    他被剛子逼著喝了薑湯躺下,暈暈乎乎地睡了一覺,突然被驚醒,夢裏夢到他的雲雲被人搶走了,他一身冷汗,正坐在床上發呆,她的電話就打來了,甭提看到她來電的那一刻他有多激動。


    「感冒了?」雲開皺了皺眉,同時也感覺自己的鼻子有些癢癢的,她抬起手揉了揉,不揉還好,這一揉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噴嚏。


    蕭寒悶悶地說:「都是你給我傳染的。」


    「是你自己抵抗力太差。」


    「那你還把我趕走,大晚上讓我露宿街頭。」


    「我是怕你再在我家住下去會感冒更嚴重,所以你要謝我才對。」


    「我想你了,我一會兒去找你,你做好飯等我,我現在是病人,我頭疼,胃也疼。」蕭寒說著還哼哼嚀嚀了兩聲,以示自己沒有裝,是真難受。


    雲開看著車窗外慢慢倒退的積雪,還有落光了樹葉光禿禿的樹幹,輕飄飄地說:「我好像忘了跟你說了,我現在不在雲城,怎麽辦?沒辦法給你做飯吃了,你乖點啊,自己去買點吃的,可別把胃餓壞了。」


    手機裏一直嗡嗡地響,雲開知道是有人打進來電話,但她不想去看是誰。


    這一刻,她隻想聽聽蕭寒的聲音,這個男人以前的時候被人傳得多神乎其神的,其實也不過是個普通人,會生病,會撒嬌。


    她覺得這樣的他很真實,而她一直想要找的也是這種真實。


    手機裏傳出「嗵」地一聲,雲開心裏一顫,身體猛地坐直,甚至連唿吸都屏住了。


    好一陣子,聽到手機裏傳出一聲唏噓,接著是蕭寒有些吃力的聲音,「年紀大了,感冒這樣的小病都能頭昏眼花,雲雲,我是不是真的命不久了?」


    雲開一聽最後這句話,心裏登時就竄起了一股火,用力按了掛斷鍵。


    掛完後,她卻立馬又後悔了,可是這時候那個號碼又打了過來,雲開頭疼欲裂,按下接聽鍵。


    「雲開,你去哪兒了?」蕭騰暴怒的聲音從電話裏傳出來,幾乎都能將雲開的耳膜震碎,她冷冷地哼了一聲,「被你逼得出去躲避風頭了,蕭騰我跟你說,打死我也不跟你結婚!」


    說完雲開再次掛了電話,然後去給蕭寒撥電話,那邊一直是通話中。


    她莫名有些生氣,直接關了機。


    到s市的時候是中午,雲開拉著行李箱去了火車站裏的快餐店,簡單吃了一口,一會讓她還需要轉車去寒城,那裏是她的真正故鄉,即將要重迴故土,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吃飯的時候雲開打開手機,簡訊箱如同連珠炮劈裏啪啦地一通響,等終於安靜下來的時候,她看了眼未讀簡訊的數量,整整78條。


    真是有史以來第一次接到這麽多未接簡訊,簡直比逢年過節還要熱鬧。


    突然心情好,雲開一條一條簡訊點開,基本上都是未接來電的簡訊提醒,有五條是例外的,一條是蕭騰發來的:雲開,你給我等著,等我找到你,你就死定了!


    雲開渾身一哆嗦,似乎看到了自己死得很慘的樣子。


    另外四條是蕭寒發來的。


    --雲雲,你去哪兒了?我想你。


    --雲雲,我又發燒了,剛子非要讓我去醫院輸液,我不喜歡醫院。


    --雲雲,就要春節了,你迴來或者你告訴我你在哪兒,我們一起過春節好不好?


    --雲雲,想你。


    簡訊每隔五分鍾一條,雲開認真地看了時間,嚴重懷疑這男人發的是定時簡訊。


    她輕嘆了口氣,給蕭寒迴撥過去,那邊好一會兒才接起來,聲音悶悶的,像是剛才在睡覺被吵醒,有些不樂意。


    「你在醫院?」雲開問。


    蕭寒「嗯」了一聲,輸完液後昏昏沉沉的,燒退了,可是感冒還沒好,這會兒渾身無力,連眼皮都不想抬。


    「很難受?」雲開明知故問,都進醫院了,能不難受?她想起自己昨天胃驚鸞在醫院輸液的情景,想著想著眼淚就出來了。


    「在哪家醫院?」雲開聽到自己的聲音,與此同時她已經站起了身,拉著行李就朝門口走。


    蕭寒掛了電話後迷迷糊糊又睡著了,再醒來的時候感覺有人握著他的手,房間裏有些黑,他隻能看到床邊趴著一個人,是誰?顯然不是剛子。


    「雲雲?」


    雲開恍惚聽到有人叫她,睜開眼睛,抬起頭,有些懵,還沒適應自己這會兒是在哪兒。


    蕭寒摸到床頭的開關打開房間裏的燈,看到身邊的人時,立馬就咧開嘴笑了起來,抓起雲開的手放在唇邊使勁地親了親,「雲雲,我沒有做夢是不是?」


    雲開也從恍惚中迴過神,橫了他一眼,想要抽迴手,蕭寒卻不同意,拉著她坐在床邊,「讓我抱抱你。」他的眼神帶著懇求。


    「我怎麽覺得你現在像個長不大的孩子?蕭寒你都三十四了,不是三歲四歲。」


    蕭寒不以為然,臉皮極厚地哼了一聲,「我不在我老婆麵前撒嬌我在誰麵前撒嬌?」


    「誰是你老婆?蕭寒你別忘了,我們現在離婚了。」


    「不管離婚沒離婚你都是我老婆,我不管,我這輩子就隻要你,雲雲,明天我們去復婚吧,好不好?」


    雲開眨了眨眼經,迴答得很幹脆,「好呀!」


    蕭寒一愣,隨即心花怒放!


    這一高興,蕭寒的病一下子就好了差不多,夜裏睡得很踏實。


    第二天一大早蕭寒就起床了,打電話讓剛子給他送一件襯衣過來,特別囑咐,白襯衣,然後他收拾得像個新郎。


    雲開從被他叫醒後就一直坐在沙發上哀怨的眼神看著他,她昨晚上一直沒睡踏實,困得不行,這個男人簡直就是欠抽。


    不過她這會兒懶得搭理他,因為老天自會收拾他。


    想著一會兒他肯定會嗷嚎大叫,雲開就覺得心裏特爽,終於扳迴了一局。


    「先生,您這今天是去參加什麽重要儀式嗎?」剛子忍不住問。


    蕭寒笑得頭髮梢都是亂顫的,「對呀,今天跟雲雲去領結婚證,結婚儀式!」


    剛子看了看沙發上的雲開,然後又抬起手腕看了看,最後很不忍心地開口,「先生,年二十九,民政局今天不上班。」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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