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章是第一人稱)


    如果可以,我願永遠做她身後的那個影子,在那道仿佛會發光的窈窕倩影後,默默地,默默的……


    今天是她的第一場個人live,後台的她,很緊張,我看見她在上台前一個人站在一個不透風的角落裏,,對著牆壁,潤著聲。


    別問我是誰,我隻是一道影,一道隱於黑暗的影子,一道想要屬於她的默默影子,我想做的,隻是可以永遠這樣偷偷看著她,看著她成長,看著她一步一步向著夢想,邁出屬於她的輝煌軌跡。


    這裏先不提我的名字,在這個場景裏,我扮演的角色是一個吉他手,一個戴著殺馬特假發,劉海蓋住了我的二分之一臉,身上是不合身的皮衣,“帥氣”的演出參與者。


    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我能跟她一起站在一個舞台上,即使這個室內舞台並不大,卻也容納了上百慕名而來的熱情粉絲。


    哦,順便提一句,雖然我是一個吉他手,但我跟她並不是一個team,同樣站在舞台上,她在聚光燈下,我是窩在聚光燈照不到的黑暗角落裏,隻是眾多伴奏中的其中一位。


    沒有不甘,我很滿足,能夠站在她數米後的舞台上,如此近距離的望著她的背影,傾聽她的聲音,跟她一起感受來自觀眾的熱情,足夠了。


    “演出快要開始了,你,你,還有你,去幫忙把那架鋼琴抬上去,待會兒心雅要加一個鋼琴演奏環節。”


    現場執行導演對著我們粗魯的喊了一聲。


    “小一,我肚子有點疼,為了防止演出意外,我先去上個廁所,你們幫忙搬一下。”


    跟我一樣為伴奏之一的貝斯手忽然捂著肚子直接跑走了。


    “小一,我去檢查一下我的架子鼓有沒有安好,別到時候散架造成演出事故,傷到人就不好了。”


    僅剩的一個可以搭手的,也找了個借口離開。


    “導演,這……ok,沒問題,我保證能夠完成任務。”


    本來想說點什麽的我,看到導演那不容拒絕的不耐眼神時,連口答應下來。


    直到我走進,看到這座布滿玫瑰花的“龐然大物”時,才覺著自己剛才誇下海口的話有點兒說大了。


    “沒關係,能夠幫她搬鋼琴是我的榮幸。”


    不知是玫瑰太多刺沒削幹淨,還是一個人的昏暗的舞台上推著一個比自己體重重幾倍的大物太過落寞,又或者是觀眾能看見舞台上勞動的你,卻隻能看清你是個人,根本看不清你是誰的那種心酸,我的手,被玫瑰花的刺,無情刺破。


    沒有怪它,它一定是不小心。


    鮮紅的血液沾在了“聖潔”的鋼琴之上,將一朵朵玫瑰的花瓣染得更家鮮豔。


    這一點在我看來很顯眼,嚇得我幹淨用自己的衣袖去擦,可我花大價錢購買的“帥氣”皮衣好像隻有耍帥功能,不怎麽適合做抹布。


    偷偷看了一眼觀眾席,沒人發現,背對著,解開紐扣,露出裏麵白色的襯衫,抓起一角強扯著,輕輕的擦拭起來。


    “今天是她的重要日子,可不能被我給破壞掉了。”


    擦拭著,一遍,又一遍。


    “那個誰,你還在那兒幹嘛呢?場務趕緊下來,伴奏組準備登台。”執行導演向來有種不屑於去記無關重要人的名字跟職業,應該是他要處理的事情太多,記不過來。


    “哦哦,好的。”


    我應了一聲,趕緊下台,找到了我放在一邊的吉他。


    “你衣服怎麽迴事兒?這是啥?”


    拉肚子的貝斯手迴來了,指著我的襯衫問。


    “沒什麽,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了一點顏料吧。”我把外套拉了起來,擋住襯衫,微微一笑,沒所謂道,“現在看不見了吧?”


    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手上的傷口沒有處理。


    “心雅真厲害,才進公司不到半年,就推她出道了,還專門找王牌作曲家專門給她量身定做的歌,她這下要火了。”鼓手一邊做著最後的調試,一邊感歎道。


    “她很漂亮不是麽?”


    我抬頭望向了大熒光屏中播放著的由心雅一張又一張精美照片製作而成的幻燈片,發自內心的讚歎道。


    屏幕黑下,舞台上失去了最後一點點亮光。


    坐在我的方向能看見,一個身影正在一幫工作人員的簇擁下,在眾百粉絲的期待中從後台慢慢走了出來。


    “心雅!心雅!心雅!”


    粉絲們認出了那道他們所期待的聲音。


    當然,我比他們更先認出,因為這道身影,我已經看了三年了,也為之著迷了三年,也就是從三年前,我開始認定我的人生將從此多了個她。


    哪怕她的世界裏,並沒有對我,有任何安排。


    或許也如我自己所想,我隻是她生命中的一道影子,一道一直都在,卻從未去真正注意過的影子。


    “別發呆了,開始了。”


    貝斯手的小聲提醒,將我拉了迴來。


    一段清脆的笛音起頭,在悠揚輕鬆的音樂中,她開始輕輕扭動著妙曼的身姿。


    那個清晨


    你說出的意外話語


    我不由得一下子反問


    是什麽意思


    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竟然說以後日子我們一起結伴吧


    背對著我


    推開窗戶


    迎來了風的起哄


    風的旋律


    帶來心的不定


    從天而降


    願望實現了


    ……


    她的聲音還是那麽好聽,雖然聽過很多遍,卻依舊聽不膩,就像讀一本好的作品,每一次的感受都不會相同,聽一位好歌手的音樂也一樣,每一次都有“心”的享受。


    “小一,你的音怎麽有些不對,好像有點怪怪的。”貝斯手輕輕伸腿碰了我一下。


    “音不對?怎麽不對?”我立馬意識到可能是吉他的問題,趕緊收迴目光,低頭一看,琴弦上不知何時已經染上了我的血。


    自己的精神因為某人的光芒而無比愉悅,注意力也完全投入到了其對音樂,對歌聲,對妙曼身姿的享受中,彈奏憑借的是熟練慣性,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指上的傷口被琴弦劃大,劃深,身體的反抗使得自己的節奏變得慢了那麽一點點,因為是電吉他,還有其他樂器的合奏,整體不仔細聽,倒是沒什麽問題。


    “小一,你……快停下,別彈了,你這樣手會廢掉的。”


    貝斯手的樂感很敏銳,注意到了我那隻正在往外淌血,已經被徹底染紅了的手,紅色順著琴弦,化成一條紅線,繼續往下流淌。


    “不,沒關係,今天對她,是很重要的一天,我要陪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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