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行人不多,有男人也有女人,葉凡和九妹便是其中的一對。街上有女人,很難想象這裏是佛界,可這裏偏偏就是佛界。

    佛界並不是男人的世界,也不是和尚的世界,佛界並不一定人人都信佛人人都是和尚,佛界之所以定義為佛界,是說這裏是佛的過度,這裏的人並不是人人都信佛,但卻是人人心中都有佛。

    街道,行人,閑散的行人,在前不久葉凡與九妹兩人還曆經過生死,現在整個人卻平靜下來,戾氣殆盡。佛魔隻一念間。

    葉凡突然問九妹道:“你為什麽不做七隊的隊長?”

    九妹沒有迴答,反問道:“是大哥推薦的吧?”葉凡“嗯”了算作迴答。

    九妹道:“我不習慣被束縛,自由自在了幾百年早已經習慣,不想改變什麽。對了,大哥後來把什麽東西給了公上池?”

    葉凡道:“以前的一個東西,一個標誌,現在一個沒用的東西。”

    九妹問道:“是那‘戒指’”?

    葉凡道:“是”。

    九妹道:“那麽公上池的傷勢如何?”

    葉凡道:“沒什麽大礙,隻是斷了左臂。”

    九妹道:“斷了左臂還叫沒什麽大礙?”

    葉凡道:“沒了左臂還有右臂。公上池對我說,他不是左撇子,隻要右手能握刀,一樣能殺人。”

    九妹道:“公上池未免戾氣重了些。”

    葉凡道:“心軟的本就當不了領頭人。”

    九妹突然問道:“那大哥為什麽不當隊長?”

    葉凡道:“我連自己都找不到了還能做隊長?”

    九妹道:“大哥迷失了嗎?”

    葉凡道:“迷失很久了,或許說從沒有清醒過。”

    端木府 祠堂 深夜

    祠堂裏有一個老人,精神奕奕的老人。

    這老人不但精神及好,說話底氣也十分充沛,聲音雖不大,但卻有一股王者之風,帶有霸氣之音。

    “你就是葉凡?”老人道。

    葉凡似乎也被這老人的氣度所感染,不自覺的挺了挺胸膛,聲音自內而外由丹田發出,聲音也變得深沉而有力,道:“是!”

    老人讚賞的點了點頭,道:“我聽小墉說過了,你開了寶篋咒印。”

    葉凡道:“是!”自始至終葉凡都沒有多說話。

    老人道:“你可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葉凡道:“意味著我身上流有你們的血。”

    老人道:“我始終不相信端木家有遺留在外的後人,所以才要親自見你一見,我已經很久沒想見過外人了。”老人那雙似乎在閃光的眼睛注釋著葉凡,目光緩緩而下,突然眼光在葉凡腰間停住了,停在了葉凡腰間那把“葬月”上。

    突然老人動了下,葉凡下意識的躲開,“葬月”已在老人的手中了。明明察覺到了老人動作卻無法撲捉,明明自己躲開了卻還是丟了葬月,老人這等身法真是聞所未聞,葉凡這才知道老人的厲害,若是隻把他當個年邁之人,那是大錯特錯了。

    老人抽出“葬月”,葬月一聲輕吟,吟聲極為奇特,像是是迴到了久未見麵的主人身邊,這一聲,把葉凡驚呆了。葉凡使用“葬月”這麽久了從未聽到“葬月”發出過如此聲音,不禁動容道:“你認識這把刀?”

    老人嘿嘿笑了一聲,這笑聲摻雜了太多的迴憶,笑聲也在感歎逝去的活力,老人道:“我怎麽會不認識這把刀,這把刀曾經是是靈界中破壞力最強的靈刃,是物理係中的極品,靈界不知有多少人夢寐以求想得到這把刀”。

    葉凡道:“老人家對這把刀很熟悉?”

    老人聽葉凡叫自己老人家,幹笑一聲道:“老人家,嘿嘿,卻是已經是老人家了。老人輕輕撫摸著這把刀,就像是撫摸自己的孩子,迴想自己的記憶,突然道:“這把刀我已經不用很久了。”

    葉凡心裏一震,道:“這把刀是老人家你的?”

    老人點點頭,道:“這是我年輕時用過的兵器,這把刀見證了端木家族的輝煌,這把刀也斬傷過紅極一時的金色魔王,在爭奪‘一縷魂’之後,我把這把刀傳繼給了老二,後來老二就帶著這把刀去了佛界。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現在老二也沒有迴來,迴來的隻有這把刀,但刀已改變,人不知如何。”

    葉凡道:“這麽說老人家的二公子與我有特殊的淵源?”

    老人道:“這就要你自己去探索了。你看到這上麵的靈位了嗎?”老人一指桌上的靈位,一個個慢慢的讀了起來:“端木星寰,端木飛羽,端木斷雲,當念叨最後一個名字端木離塵時停頓了一下,念出了自己的名字,端木見煙。”老人繼續道:“過不多久我的也將置放與上麵。”

    葉凡似不相信,吃驚問道:“老人家看起來精神健碩,我相信這上麵不會有你的名字。”

    老人笑道:“世上怎麽會有永恆不變的東西?既然有生必然有死,這是自然界的規律,就算你將道法練得再高,也會有老死的那一天。而我隻不過是遇見了這一天。去吧孩子,去佛界吧,去找尋真正的你,但你一定要再迴來,迴到端木家,端木家托付給你,小墉托付給你,我死後,再也沒有人能挑起端木家這大粱了,希望還要在你這年輕人身上。”

    葉凡點點頭,是那麽的傷感,直至臨走,葉凡始終都沒叫過老人一聲。臨走之際,老人問葉凡道:“年輕人,不管你是葉凡還是端木凡都不要迷失方向。”

    迴想到老人當時那睿智的眼神,葉凡自心底敬佩起來,微微一笑對九妹道:“人活著真不容易,活著不僅是生命的跳動,更是記憶的刻畫,人的生命長了,總容易丟掉最本質的東西。”

    九妹似懂非懂,對葉凡道:“大哥自從端木家出來以後,變了好多,也深沉了好多。”

    葉凡道:“應該是突然知道自己的身世,措手不及吧。”

    九妹斬釘截鐵的道:“不是。”

    葉凡問道:“不是?那還有什麽原因”

    九妹道:“讓我說,改變大哥的是一個人。”

    葉凡道:“小小丫頭你懂什麽呢。”

    九妹道:“大哥別小看人,我也是經曆過愛的人,從大哥看她的眼神中我早已明白,大哥不管把這愛隱藏的多深,總會有某一個地方會出賣你。”

    葉凡道:“做為一個女人還是傻一點的好?你可知道,傻女人才可愛。”

    九妹道:“有些女人不需要可愛這個東西。更何況要想可愛,並不是隻有裝傻著一種方式。”

    葉凡道:“太精明的女人往往會讓人敬而遠之。”

    九妹道:“大哥就算想敬而遠之也是不可能的,我不會讓你敬而遠之。我是你妹妹、是你徒弟,更是你心裏的知音蟲。所以我一直想知道大哥為什麽故意疏遠韶鈞姐姐。”

    葉凡道:“我並不是想故意疏遠她。你猜得不錯,我並非對她沒感覺,相反的我麵對他的時候感覺沒這麽強烈過。”

    九妹道:“既然大哥如此深愛著韶鈞姐姐,為什麽不索性坦白?”

    葉凡道:“因為我不知道這份愛、這感覺是屬於她還是屬於她。”

    九妹迷惑的道:“她?是月璿姐姐嗎?”

    葉凡無奈的搖搖頭,似乎很傷感這份感覺不是來源於月璿,沉默片刻,葉凡終於道:“這份愛,最本質的感覺是來自於一個叫做少君的女子,是我未修真前一直無法忘卻的感覺,不,或者說是道至今都無法忘卻的感覺。”

    九妹喃喃道:“少君、韶鈞,名字都如此相似,可是世界上有兩份完全一樣的感覺嗎?人與人就算再想象,終究是有差別的,感覺也是一樣。”

    葉凡道:“可是偏偏就發生了。少君與韶鈞不但長的不一樣,性格也及有差異,可那感覺,不會錯,絕對不會錯。我一輩子也忘不了對少君的那份感覺,就像你忘不掉對山伯的那份感覺一樣。”

    九妹好奇問道:“這個少君是什麽人?能讓大哥記憶到至今?我想一定是很優秀的一個女子吧。”

    葉凡道:“不是,少君其實也是一個 很平常的女子,有著大多數女子共有的個性,但不可否認,她比一般的女子優秀些,但絕算不上是精英及的人物。”

    九妹道:“聽大哥這麽說,這個少君隻不過是比普通略為優秀,這樣的一個人雖然不多,但也不是極少,大哥怎會對她如此著迷?”

    葉凡道:“我的名字叫做-葉凡,因為當時的我是在是太平凡了,平淡的以至於在那大海般的人流中都顯得黯淡了。我本來的名字叫做葉鵬,給我起這個名字的是我世俗界的父母,他們之所以給我起這個鵬字,就是希望我像鯤鵬一樣摶扶搖而上。葉凡這個名字是我後來改的,因為我發現我怎麽也成不了他們口中那個展翅高飛的大鵬鳥。”

    九妹道:“這就是大哥的過去嗎?真的這麽平凡嗎?”

    葉凡點頭道:“是,你也是世俗界過來的,對世俗界的事情再清楚不過了。雖然我的時代要領先你當時的時代,但人、社會卻是世上變化最慢的東西。雖然我的時代不管在精神文明和物質文明上都大大領先,但是人這個群居動物,人性的根本思想卻始終沒有變。九妹,你自幼出生在祝家莊,朱家更是富甲一方,因此你是人上人,人中龍鳳,而我隻不過相當於你那時代最底下的階層,被你們你們叫做百姓的人。”

    九妹道:“看大哥現在的樣子,真想象不出以前的窘迫。”

    葉凡笑道:“風光隻不過是表麵的東西,就算現在我也沒有你們想象中的那麽好。”

    九妹突然問道:“大哥後悔愛上過她嗎?”

    葉凡一怔,不明白九妹如何這樣問,道:“沒有!”

    九妹笑道:“真想看看大哥當時是如何追求那位少君的。”

    葉凡道:“你還是永遠見不到的好,否則你大哥在你心中僅存的那點威嚴也將沒有了。”

    葉凡這是第一次在外人麵前提及少君,葉凡本以為說出以後會解放很多,沒想到思緒反而變得更加混亂,迴憶變得更加濃鬱。

    那是葉凡與少君心靈上的第一次的親密碰撞。遇到少君後的葉凡,漸漸變得不一樣了,變的是那麽的神秘,有時開心有時憂鬱,用他的異性知己雲的話說就是由一個正常人變成了一個神經病。

    一個男人若是沒有異性緣那將是悲哀的,男人不能隻有男性的朋友,更要有異性的知己,葉凡的異性朋友就是雲,是他的同班同學。兩人可謂無所不談。葉凡與雲成為親密無間的朋友這個過程可讓全年級的人大跌眼鏡。雲在當時可是全年級都認識的明星似的人物,漂亮自不必說,她那身才華才藝在大一的時候就已出名,追求的人更是不計其數,這樣的一個美女兼才女卻與再平凡不過的葉凡成了最親密的朋友,這又如何不讓人嫉妒。有些所謂的聰明人卻暗自放心,心想幸好雲身邊的人是葉凡,不是別人,已葉凡的條件充其量不過是朋友,若想親密發展我看也是不可能。

    兩人上課同座,飯同食,真是和相戀的戀人一般無二,可兩人卻偏偏不是戀人。或許是走的過於近了,雲的美貌和才華在葉凡看來是那麽自然,就算你吸引萬千少男也難動我心分毫,世上的愛情往往就是如此,看起來越不可能的事情越可能發生,看起來順理成章的事情能順理成章走下來的卻非常少。

    自從葉凡遇到少君後,整個人變得神經質起來,此時的葉凡隻有兩種心情,一種是發呆的傻笑一種是是莫名的感歎。

    這日早課葉凡差點又遲到,雲還是早早的來占好了位子,看見葉凡氣喘籲籲的跑進大教室立刻揮了揮手,葉凡看見自然而然的跑了過來,葉凡剛坐下,雲就用胳膊捅了捅葉凡,生氣的道:“你最近怎麽迴事啊?”

    葉凡這日正鬱悶著,剛來就被雲用胳膊肘捅的生疼,不悅的道:“我怎麽了?”雲撅著嘴,道:“怎麽了?你看看你這一個月都做了些什麽,每次座位都是我占,逃課也不事先通知我聲,還問怎麽了。”

    葉凡忙賠笑道:“哎呀呀,這真是我對不起你了,中午飯我請。”雲道:“誰稀罕你那頓臭飯,我想知道你怎麽不正常了。”葉凡道:“你才不正常呢。”說完眉頭一揚,道:“我不知道多好呢。”說完靠近雲的耳邊,悄悄地道:“我喜歡上了一個人。”雲聽完心中一驚,表麵上卻隻是一怔,笑道:“是誰?我認識嗎?”

    葉凡有湊近了點,小聲道:“應該不認識,是我們學校的,東校區。雲,你不知道我有多麽喜歡她,我從沒有這樣喜歡過一個人。”葉凡的嘴唇幾乎貼在了雲的耳邊,說話時帶起的風讓雲耳根不時的發熱,葉凡卻粗心的什麽都沒注意到。

    雲不信的問道:“真的很喜歡她?她長什麽樣子,很好看嗎?和我比如何?”

    葉凡看著雲,她的皮膚是那麽的光滑,完美的弧度勾畫出一張幾近完美的臉龐,身材更是修長勻稱,葉凡似乎突然間才發現雲的美麗似的,心中一跳,暗道:“雲真的好美,奇怪了,以前怎麽沒發現。”葉凡雖是這麽想,缺沒有說出來,而是答到:“真的不如你漂亮,可是當我見到她的那一眼開始我就愛上她了,深深被她吸引了。”

    雲道:“葉凡,你太幼稚了。”葉凡聽雲說自己幼稚,不免有點生氣起來,道:“不許說我幼稚,我是認真的。”

    雲笑道:“好好好,你不幼稚,你成熟行嗎,還是熟過頭的那種。對了,她叫什麽名字”

    葉凡聽到雲問少君的名字,頭一昂,道:“叫做少君,怎麽樣,好聽嗎?”

    雲道:“名字倒是挺有氣質的,她喜歡你嗎?”葉凡一下子語塞了,葉凡與少君剛剛認識,雖說每約必出,也談得甚是投緣,可葉凡從未表白過,從外表上看,少君也是對自己不溫不火,讓人琢磨不透。

    雲一看葉凡的表情,明白了大概,心情大為放鬆,笑道:“原來是單戀啊。”此時離上課上有幾分鍾,葉凡與雲聊天聲音極小,因此兩人靠得很近,臉幾乎是貼在了一起,加上雲占得坐有很靠前,不免引得後排的大部分男生心生妒忌。“鈴鈴鈴”上課的鈴聲響起來了,大學的課程很少有在小教室上得,大合堂的人數要以百來計算,葉凡本是很愛上課的,因為他有求知欲。但自從遇到少君後因思念過度而導致整晚失眠,上課也打不起精神來,隻是覺得課越來越乏味,加之晚上睡得少,一會功夫便泛起困來。

    雲見此狀,有用胳膊肘捅了捅葉凡,把胳膊伸到葉凡桌旁,道:“睡在我胳膊上吧,要是老師看見了我及時叫醒你。”

    葉凡也沒說話便枕了下去,一股淡淡的清香傳進了葉凡鼻子裏,是體香,香氣尤如催眠劑,更加劇了困意,葉凡隻覺得自己幸福極了,滿腦子有湧上了少君的模樣,連葉凡也搞不懂這幸福的感覺是來自少君還是雲了。

    正睡的舒服,葉凡隻覺得胸膛又被人捅了下,雖然不通,卻嚇了自己一跳,能這樣捅自己的除了雲還有誰,葉凡當時也忘記是在上課,便喊了起來:“雲,又捅我,再捅我可真的生氣啦。”睜眼一看,哪裏有什麽雲,哪裏有教室,窗外的參天建築也已不見,隻有樹,自己則坐在樹下陰涼處休息,坐在自己身邊的是九妹。

    原來自己竟在休息的時候不隻不覺的睡著了,夢中竟記憶起以前的往事,是不是剛才說的太多才會導致的這南柯一夢,九妹看著葉凡,笑嘻嘻的問道:“大哥,這個雲是誰?以前怎麽沒有聽你說起過。”

    葉凡故作生氣的道:“多事。”

    九妹不依不饒的繼續問道:“我猜這個雲一定是個女的,而且和大哥的關係不一般,要不然怎麽誰也不會夢到偏偏夢到她了呢。”

    葉凡道:“你怎麽知道我隻夢到了她?”

    九妹哈哈一笑,道:“大哥這是不打自招了,看來夢中不止隻有這個雲美女,還有少君。”

    葉凡一驚,心中暗歎這個九妹好厲害,心是如此細膩,假裝故作掩飾的道:“好了好了,別忘了我們來佛界是做什麽的。”

    九妹道:“都已經找了三天了,連一點行枯長老的音信都沒有,真不敢想象如此有名的的一個人卻又如此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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