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茹,你什麽時候迴加拿大?」梁重言從樓上下來,走向正在彈鋼琴的女孩。


    琴聲戛然而止,女孩緩緩轉身,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小巧的鼻子,是個漂亮的女孩子。


    皮膚很白,但不同於一般的白,是蒼白,蒼白的似乎能看清皮膚下一道道的血管。像是溫室中極少見到陽光的嬌花,顯得有些營養不良。


    她的脖子和手腕都很纖細,這讓她看起來更加嬌弱。


    隻是此刻,這個嬌弱的女孩子滿眼倔強,「哥哥,我不想迴去。」


    梁重言有些生氣,「小茹,不要任性。」他沒有想到妹妹會偷偷的跟著他迴國,等他發現的時候,已經是在飛機上了。


    「哥哥!」梁茹不說話,隻是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他,裏麵盛滿淚水。


    梁重言心一下子就軟了,語氣也柔和了,「小茹,哥哥也是為了你好,你身體不好,國內的環境不利於你修養。而且哥哥又忙,沒法好好照顧你,媽媽已經打了好多電話問你什麽時候迴去。」


    「我自己能照顧自己。」梁茹咬著嘴唇。


    梁重言直嘆氣,一個連水開都不知道的人能照顧好自己嗎?


    「小茹,你不想爸媽嗎?他們都想你了。還有你的卡卡,媽說找不到你它都好幾天沒精打采了。」梁重言試圖勸說。


    梁茹不住搖頭,「不,我不!哥哥你不可以這樣,你都沒迴去,為什麽讓我迴去?」


    「我是有工作,等忙完——」


    「藉口!」梁茹大聲打斷他的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為了薑晴好。你所謂的工作,明明別人也可以的,你為什麽偏要迴國?」她指責。


    梁重言皺起了眉頭,「你弄錯了,我和她早就結束了。這次的合作對公司來說十分重要,我不親自盯著能行嗎?」


    梁茹大聲的反駁,「你就是為了薑晴好,你的書房裏還留著她的照片,就夾在那本小說裏,你從來都不看小說,那本小說是薑晴好喜歡的。你從來都沒有忘記過她。」


    她的情緒激動起來,喘氣也急促起來。


    梁重言嚇壞了,連忙幫她順氣,「你別激動,深唿吸,對,再吸氣。」


    好半天才讓她的情緒平靜下來,他也才跟著鬆了一口氣,到底不敢再刺激她了,把要說的話在腦中過了一遍,才開口,「小茹,我知道你迴國是為了薑別,可你們並不合適。」


    「為什麽?薑別的厭女症已經好了,我的病也好了,所有的障礙都沒了,我們當然可以在一起了。」梁茹很不滿的看著梁重言。


    十七歲那年,她一眼就喜歡上了薑別,喜歡了整整七年。那個全身都會發光的小王子啊,是她最執著的夢。


    「可是他已經有女朋友了。」梁重言沒敢說他不喜歡你。


    「這有什麽關係,他們分手就是了。哥哥,是我先認識薑別的,我才是他的初戀,他是我的,一定是我的。」梁茹臉上寫滿執拗。


    梁重言見她情緒又要激動起來,也不敢再說什麽,隻心裏直發愁。


    先天性心髒病,哪裏那麽容易治好的?雖然做過了手術,所謂的治好了,也不過是好好保養著,保持心情平靜,勉強能活到老罷了。


    薑家,怎麽可以會娶一個連孩子都不能生的瓷娃娃!


    可小茹偏又一頭紮了進去,怎麽辦呢?


    梁重言在天台上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煙,也沒想出個好辦法。


    樂果橙開著車去施工的小區,停好車子從後備箱搬出一箱礦泉水抱過去。


    「紀大叔!」烈日之下,紀平領著工人正在幹活,渾身上下都是汗。


    紀平放下手中的瓦刀,拽著肩上的毛巾胡亂擦了一下汗,走過去,「這麽熱的天,你怎麽來了?」


    樂果橙把礦泉水往他懷裏一放,說:「天兒太熱,讓大家喝口水歇會吧。」


    「這水多貴,還不禁喝,下迴別買了,我們自己燒開水喝就行。」雖然嘴上嫌貴,但紀平還是接過礦泉水,打開,一人發了一瓶。然後手裏拿了兩瓶,自己喝一瓶,另一瓶給樂果橙。


    剩下的就被他收了起來,並不是他小氣,而是這礦泉水他還有他用。


    幹了幾天活,他把這附近的情況就摸清楚了,光是在小區裏幹活的施工隊就三個,他初來乍到,要跟人打好關係不是?人家過來了,總得請人喝個水吧?能端白開水給人喝嗎?至少也得給瓶礦泉水吧?大橙子買的這礦泉水看著挺高級的,正好派上用場。交情都是你來我往處出來的,什麽信息人家給你說一句也好過你抓瞎。


    樂果橙沒喝水,而是問:「紀大叔,怎麽樣,活兒幹得還順利吧?」


    紀平點頭,「挺好,都是幹慣了的,活兒我都檢查過了,幹得糙的就讓返工,現在雖說速度慢下來了,但活兒精細了。我估計了一下,隻要不下雨,應該能提前五六天幹完。」


    「紀大叔你心裏有數就好。」樂果橙用手扇著風,「現在天太熱了,早上早開工,幹到半晌午就收工,下午晚出來會,大不了晚上晚收工。別讓人中暑了。」


    紀平又點頭,其實他們就是這樣幹的。又不趕工期,沒必要那麽拚命。身體垮了,得不償失。


    樂果橙看了一圈就走了,旁邊幹綠化的很羨慕,問紀平,「那是你閨女?真孝順。」光他見就三迴了,哪次來都不空手,這次是送水,上一次給送了半口袋西瓜。


    紀平一怔,隨即失笑,「不是,那是我們老闆。」他要是有這麽個厲害的閨女就好嘍。


    「什麽,老闆?那丫頭能有二十嗎?」綠化工人不相信。


    紀平說:「十八,開學讀大學,帝都大學。」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想了一下又補充,「有誌不在年高,人家是年紀小,但就是有本事當老闆。」


    綠化工人就更加羨慕了,「要是老闆——那你們這待遇就不錯了。」


    紀平點頭。所以他們幹活才這麽上心!這麽好的待遇要是還不珍惜,那真會天打雷劈的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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