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眾人驚唿。


    樂果橙跳下去了。


    所有的人都捂住了嘴巴,膽小的甚至閉上了眼睛,不忍去看。


    慘,太慘了!


    那是七層樓啊,摔下來還能有命嗎?就算僥倖不死,也是癱瘓,一輩子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還不如死了呢。


    然而,很快就有人發現樂果橙沒有摔下來,還吊在半空呢,她被一個穿著迷彩服的男人摟著正順著繩子慢慢降落。


    這人什麽時候上去的?繩子什麽時候布置的?眾人一頭霧水,不過萬分慶幸,人救下來了就好。


    樂果橙被迷彩男攬在懷裏,不用轉頭她就知道這是薑別,濃鬱的男人氣息包裹著她,她笑了一下,小聲說:「謝謝!」


    迴應她的是薑別的一聲冷哼,這丫頭,年紀不大,膽子倒是不小,都敢學人跳樓了。


    兩人很快就落到了地上,樂果橙就被她奶,她媽抱在了懷裏,「橙啊,你這孩子差點嚇死人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就如抱著失而復得的寶貝。


    就這一會功夫,薑別就離開了,等大家迴過神尋找救下樂果橙的帥哥哥時,就發現已經找不到人了。


    而樂果橙也被送上了救護車,去醫院檢查身體。


    醫院給樂果橙做了全身檢查,除了胳臂蹭破了一塊,什麽事都沒有。跟隨的校領導鬆了一口氣,看樂果橙的目光和顏悅色。


    樂果橙沒有迴學校,而是被接迴了家,鑑於她受了這麽大的刺激,校領導善解人意的讓她迴家休息。


    樂果橙被四個大人圍著,小心翼翼的,就像她是個易碎的瓷娃娃。


    「果橙,有什麽話就和媽媽說,下次可別這樣了,你都嚇死媽媽了。」江雪捂著現在還跳的飛快的心髒說。


    「我知道了。」樂果橙可乖巧了。


    樂奶奶翻了兒媳一個白眼,「行了,事兒都過去,不要再說我乖橙了,我隻要我乖橙好好的。」她心疼的摸著孫女的頭,想到差一點就見不到孫女了,心髒就一陣緊縮。


    樂果橙心裏十分內疚,可又不能說她沒想真跳樓,隻是嚇唬嚇唬他們,隻能對奶奶笑笑,在心裏說對不起了。


    樂奶奶看著孫女怯怯的樣子,更加心疼了。


    樂益民張了張嘴,一抬頭對上他爸不善的目光,「你想說什麽?還要罵我乖孫女?」


    大有隻要你敢點頭我就抽死你的勢頭。


    樂益民憋屈的一句話也沒說出來,半天才又說:「果橙你好好休息,爸爸去上班了。」他是真有些嚇到了,他哪裏能想到大女兒會這樣偏激?


    「乖橙,你好好睡一覺,睡醒了啥事都沒有了。」樂奶奶拍了拍孫女,見她閉上眼睛睡熟了,這才離開房間。


    到了外邊,樂奶奶就說話了,「把今天這事給我忘了,誰也不許再提,尤其是在乖橙跟前,誰再招她傷心,我跟誰急。」


    一連兩天樂果橙都沒有去學校,樂雨菲可煩死了,一個兩個的都來問樂果橙還好嗎?她怎麽會不好呢?好吃好喝,還不要上課,爺奶爸媽全都圍著她轉,就連最疼她的媽媽都和她說,「你姐姐心情不好,你可別再招惹她了。」


    樂雨菲氣得連飯都不想吃了,樂果橙心情不好關她什麽事?她連話都不能說了嗎?禍害,大禍害,當時怎麽沒摔死她。


    這事過去了嗎?遠遠沒有!


    電視台當天晚上就播了,雖然是短短的五分鍾,但樂果橙在教學樓頂上撕心裂肺的哭喊擊打在每一位觀眾的心上。


    第二天好幾家報紙同時報導了這件事,同時網上的消息也鋪天蓋地席捲而來。


    再加上一中的學生迴家一說,全帝都,乃至全國都知道了一中有個學生被逼得跳樓。


    電視台加班加點,又趕著製作出一檔專題節目,幾乎直播了樂果橙跳樓的前後經過,有同學們的憤怒,有老師和校領導的勸說,有樂家人的傷心,自然也沒漏掉吳麗紅那番惡毒沒腦子的話。


    還給樂果橙流著淚的臉一個特寫,她的傷心和絕望激起了無數民眾的憤怒。


    更為諷刺的是,吳麗紅上一分鍾叫囂樂果橙把她閨女嘴巴打腫了,毀容了。下一分鍾節目就放了曲雪嬌的臉部特寫,小姑娘臉白生生的,嘴唇紅潤潤的,哪有一點傷痕?


    節目裏宋明睿也出境了,他親口證實了樂果橙沒有說謊。他說,那天我看到了,的確是曲雪嬌主動挑事尋釁。我也向學校反應了,可是校領導說事情已經處理好了。


    是他主動找的電視台,那天他跑到教學樓下準備上去的時候,已經有老師攔在那裏了。


    站在樓下他看著天台上的樂果橙,心裏特別難過,還十分愧疚。他覺得要是不為樂果橙做點什麽他良心不安,哪怕媽媽罵了他,他還是去了電視台。


    誰家沒有孩子?誰家的孩子不需要上學?誰家的孩子不想上個好學校?


    市一中,家長心中最好的學校,卻出了逼得學生跳樓以明清白的事情,轟動是可想而知的了。


    一邊是美麗與智慧並存的學霸小姐姐,一邊是家長氣焰囂張的學渣小太妹,隻要三觀端正,都知道該站哪一邊。


    輿論幾乎是一邊倒的偏向樂果橙這邊。


    凡是看過報導的人無不同情樂果橙,痛罵曲雪嬌一家。


    小姑娘長得真好,聽說還是年級第七,我要是有這麽個女兒,半夜睡覺都得笑醒。都是當父母的,怎麽就不能將心比心呢?


    小姑娘太可憐的,要不是被逼得沒法了也不能去跳樓,幸虧人沒事,要不然可造大孽嘍!


    姓曲的那一家子真噁心,有其母必有其女,當媽的三觀都不正,能教養出什麽好女兒?


    哎呦,小小年紀就這麽惡毒,長大了還得了?誰家敢要?


    有權有勢就能顛倒黑白欺負人了嗎?這樣的「公僕」真要不起!


    除了罵曲家,學校也沒落著好。大家都埋怨就是因為學校的不作為,才險些釀成大錯的。


    學校本該是一方淨土的,怎麽能憑誰家有權有勢來判斷學生的對錯?學校領導但凡硬氣一些,這事還會發生嗎?


    連帶著一中也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曲正義已經連著兩天沒睡了,眼裏都是紅血絲。他本來想憑藉手中的權利把事情壓下去,誰知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都遭到了拒絕,有個和他關係好的隱晦的提了幾句,「老曲啊,你這迴是踢到鐵板了。」讓他心驚膽戰。


    他查了許久,也沒查出樂家有什麽後台,樂益民的公司是挺大,但也不過是個農村出身的。江家以前還算能看,自江老爺子退下來後,也隻剩下教育局的大兒子江建民撐門麵了。除此之外,哪還有什麽貴親?


    他也曾帶著妻女登門道歉,直接就被樂奶奶攔在門外了,「道歉的?可以,你們走吧,以後不要再來招我們家孩子傷心了。」


    單位領導找他談話,委婉說讓他迴家休息一段時間。他現在對升職已經不抱希望了,能保住原來的職位就算萬幸了。


    本就心情煩躁,迴到家裏麵對的卻是女兒的啼哭,妻子的抱怨咒罵,曲正義焦頭爛額把自己關在書房裏。


    他本來有大好的前途,怎麽就走到今天這地步了呢?


    事情鬧得這麽大,自然得有人出來承擔。曲正義被調職了,調去了單位的養老機構,清閑是清閑了,所有的前途也都斷了。


    他的妻子吳麗紅也從辦公室調到了後勤,光是工資就少了三分之一。


    還有曲雪嬌,學校給予她記大過的處分。


    對一中校領導的處置也下來。


    因為有樂果橙大舅在教育局使勁,夏大海被開除了公職。


    至於校長,因為樂果橙說了一句「校長很好」,而校長也的確很有能力,就沒有撤他的校長職務,但也留職察看了。


    最冤的便是二十班的班主任,被調到初中部去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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