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外麵喝酒,我在關心你的傷,然後你跟我把她誇出花來是吧!


    氣人的是還不能吃醋,朱雀沒有吃醋的理由,隻能冷笑:“色迷心竅,不外如是。本座就等著,看唐晚妝怎麽打你的臉。”


    結果發現這句話甩出來之後就應該是轉身離去的瀟灑,不能繼續呆這了。


    這身份太憋人了,有什麽屁用!


    朱雀想要轉身走,腳底卻像生了根一樣就是走不動,半晌才換了個話題:“翼火蛇向本座匯報過你那個令牌的事情……你說有一個尚未打造完成的劍坯是嗎?”


    “尊者想要?”


    “我不要,緣法在誰那裏,就是誰的,強求無益。”


    “嘻……”三娘又笑出了聲。


    換個人得到夜帝劍坯看你會不會說強求無益,估計早就殺人奪劍,對方墳草都三尺高了。


    朱雀還是裝著沒聽見,淡淡道:“本座問你這個,是想知道,你是否有意把這個劍坯鑄完,如果有意,需要怎麽做?”


    趙長河道:“我諮詢過專業人士,認為我鑄劍所缺的隻有一份夜流沙,但這個材料不是關鍵,關鍵是我這諸天星鬥之意不足。”


    朱雀凝視他半晌:“我問的是,你有意乎?”


    趙長河道:“有。”


    朱雀略籲一口氣:“你要尋求這諸天星鬥之意,本來或許應當讓你觀摩我聖教典籍,畢竟你已經是室火豬,有一定的資格……但本座尋思之後,還是認為不妥。”


    趙長河奇道:“為何?”


    “你從未接觸過四象之法,卻意近星穹……本座認為你當走自己的路,當走不下去了,再看四象之法,說不定還能給點啟發。如果起初就看,反而可能會形成先入為主,影響了你自己的路。”


    趙長河微有動容:“尊者你……”


    朱雀抄著手臂:“氣度比唐晚妝如何?”


    趙長河誠懇道:“確實讓在下非常吃驚,真宗師氣度。”


    朱雀心裏很是開心,麵上依然平靜地道:“隻要你還是我們的室火豬,我們當然會為自家人著想……就看你對室火豬的身份到底有幾分認同罷了。”


    趙長河沒迴答這話,從皇甫情到朱雀都總是擔心自己對室火豬的認同程度低,也正常,畢竟自己真的沒有信仰,在這方麵確實無法給什麽承諾。


    朱雀又道:“鑄劍之法,你會麽?鑄這種神劍可不是普通打鐵匠的那種方法,是有其他竅門的。”


    趙長河暗道這個還真不會,玄武的記錄裏可沒有傳下完整的鑄劍方法:“這個要去哪尋求?此世我所知隻有老夏會……”


    朱雀微有笑意:“我聖教玄武尊者,曾獲上古玄武完整傳承,其中便有玄武留下的鑄劍篇,你當多多親近,好生請益。”


    三娘:“?”


    趙長河大喜,這本來就是玄武的活兒,它傳下的鑄劍法就是標準答案,沒有比這個更合適了。唔……也怪不得“剛猛”,打鐵的?


    朱雀心情忽地好了起來,悠悠轉身告辭:“我聖教什麽都會,隻要你忠誠,有你好處……”


    她終於心滿意足地離開屋子,轉出拐角就把三娘揪了起來:“還嘻不嘻了?”


    三娘反揪著她的衣領子:“你讓他來找我請什麽益?老娘沒空!”


    “該為聖教做點事了,我的玄武尊者~”朱雀笑眯眯地拿開她的手:“包括你在塞外的破事兒,也可以暫時交卸了……時局已變,下一步大家的戰場,在中原。”


    三娘眼珠子轉得滴溜溜的:“我教他鑄劍,朝夕相處,你不吃醋啊?小心你的小男人看上我了哦……”


    “你?”朱雀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三娘半晌,嗤之以鼻:“他又沒瞎。”


    三娘火冒三丈:“皇甫情,你……”


    “噓!”朱雀一把拉著她飛遁而去:“再漏嘴,小心我撕了你!”


    “情兒,嘻嘻~”


    “滾!”朱雀咬牙切齒:“你和嬴五那邊熟,多留意一下夜流沙是什麽玩意兒……”


    “喲,真是個好賢內助,幫自家男人鑄劍,什麽力量都用上了啊……”


    “那是幫我男人鑄劍嗎?那是夜帝之劍、教派盛舉!玄武,你還有沒有一點教派之責?”


    “所以你說你這個樣子,想看你被男人弄得嗯嗯嗯的真的不是我的錯。”


    “……你就因為這?”朱雀拔高了聲音。


    兩位尊者再度大打出手,一路遠去。


    那邊趙長河傷得精神不濟,並未發現三娘在外麵偷聽,就連和朱雀扯這一陣子都感覺很是疲憊。


    打開朱雀給的傷藥挑了一點抹在胸前傷口上,倒發現朱雀真沒吹牛,這傷藥的效果還真比以前所用的任何藥都好,配著迴春訣使用更佳,內視細查居然可以感覺到血肉正在複蘇的過程似的,非常顯見。


    想想也難怪朱雀現在對自己態度比以前好了許多……四象教如今的發展,自己功勞其實挺大的……


    還是慫了點,剛才應該問問她遲遲的近況,好久沒有遲遲的消息了不知道現在在幹嘛。可剛在談皇甫情,轉頭又找她問遲遲,真怕朱雀要暴走。


    四象教又不是窯子。


    歎口氣。


    傷口傳來清涼的舒適,趙長河閉上眼睛,不知不覺睡著了。


    迷迷糊糊間,好像又看見瞎子出現在麵前,明明輕輕閉著眼眸,卻總感覺她在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怎麽了?那樣看我幹什麽?我臉上有花?哦,花中第一流,是不是你寫的?”


    瞎子抿著嘴,半天才道:“瞧你這無知無畏的樣子,現在還糾結這點東西,真是讓人恨不得一巴掌抽你臉上……”


    “我又怎麽了我?”


    “自本紀元開啟以來,還從來沒有上古之魂顯露人間,更別提還栽在你們亂拳之下了……知不知道你這一石,激起了多少浪?”


    趙長河安靜下去,忽地一笑:“那又如何?又不是我讓他出來的,該來的總是要來,會有什麽變化你說吧,順便說說為什麽以前他們不出來,有什麽限製,我在聽。”


    第420章 天地之階


    “紀元破滅不是過家家鬧著玩的,莫以為有一個寶物護著空間,就像一個防護罩一樣保護著裏麵的人安然無恙……沒有這麽舒服的事。連造出寶物的主人都死了,寶物又憑什麽有這能耐?事實上大部分寶物在破滅之時都碎了,留下來完整的都是運氣好。”


    趙長河心中一動,這倒是哦,之前還沒想過這麽細。怪不得這個屍魔明明住在這“真空家鄉”什麽事都沒有,卻還是個重傷待複原的狀態。


    瞎子續道:“紀元破滅就是世界末日,整個乾坤大爆炸,空間支離破碎,崩裂到處溢散,基本沒有幾個能在這種環境裏活得下來,即使活下來了也是奄奄一息。就像一塊碗摔碎了,本來就變成碎片,而不是那個碎片有什麽特別的防禦。”


    “這麽說倒是通俗易懂……”


    “所謂寶物護持空間,那是當爆炸結束,一切穩定下來之後,因為寶物的存在而使得這個小碎片獨立在外,沒有融於主世界罷了,而不是一開始就保護著這個空間。所以能活下來的即使是頂尖的強者也有些僥幸因素,所有人都是虛弱重傷的,在漫長的時光裏,他們根本就沒醒,即使個別醒來了也隻是在休養恢複,並沒有出門的力氣,所以此世不見。”


    趙長河道:“現在時間久了,醒來的多了,連這種不算很強的屍魔殘魂都醒了?”


    “不錯……你倒也不要過於小看這位,這位在當年作為一個大魔頭,被最頂尖的佛道擒下關押在後山,試圖用蓮台洗滌他的魔意,這可不是小卒子能有的待遇,還是有一定地位的。”


    “但我覺得他和你比起來,那簡直就像螢火比皓月。”


    瞎子笑了起來:“喲,居然誇我,難得難得……”


    “……強就是強,這有什麽不能誇的?你以為要不是因為你太強,我會這麽老實跟你說話?”


    瞎子:“……”


    想了想,也不糾結,笑嗬嗬道:“當然,他這個所謂一定地位也沒多高,真高的也不至於被人捉起來。”


    “嗯……大致了解了,對應此世水平,就是被通緝的人榜魔頭之類的吧,你少說也是對應老崔的水平。”


    “崔文璟?嗬……”


    “……”其實趙長河內心早就是把她對應夏龍淵級別,當然不會直說,這麽試一下,估計還真差不離。心中默默為嶽父的麵子默哀了一下,又問道:“所以上古有沒有這樣的榜單?”


    “天道自有所記,但不會像現在這樣麵見世人。”


    “挺好,這新聞聯播偶爾整一整,世人也有樂子,否則過於無味。”


    瞎子道:“是因為吹你吹得很開心?那是,換了我也很高興。”


    趙長河揣手不言。


    “我知道你問這個是什麽意思……天地人榜不計他們,是因為他們沒有露麵的緣故呢,還是因為這榜單與他們無關……”


    “嗯,如果本來就有記他們,按理天榜會一直被一群沒人聽過的家夥占著才對……”


    “次元隔絕,就不算此世之人了,又如何計入?”瞎子道:“這一戰是因為打出了秘境之外,入了此世範疇。如果一直都在秘境之內打,說不定這戰在亂世書上隻會體現朱雀唐晚妝與彌勒那一戰。你看你在昆侖秘境,冒充王道中和血魔手嚴缺交手,那可是潛龍戰地榜,亂世書說話了嗎?”


    趙長河眯眼看著她,總覺得沒有這麽簡單。就像她瞎子自己也曾經在昆侖之外出了手、對麵也是一位,另外眼下這個屍魔在襄陽也出過手的,這都不是在秘境,正宗的此世範疇,亂世書也沒個屁放。


    在楊家,亂世書幹巴巴的戰績播報裏,也完全沒有海族陰氣什麽事兒。


    感覺應當是有種默契,讓亂世書不會把之事廣布世人。


    這一次之所以公布,不是因為打出秘境之外,而是因為知道的人太多了,藏也藏不住,還不如坦率點……


    按這麽看,一旦他們大肆在此世活動,那時候就真會上榜了。


    那些暗戳戳的找代理,不親自出手,其實除了尚未完全複原不想妄動之外,還有很大可能是不想太醒目被亂世書盯上,一旦上了榜那就成眾矢之的了。


    ——不僅是此世之人的眾矢之的,還有同級。別人都不知道誰活著,都還在暗中行事積蓄力量,哪個冤大頭會自己急吼吼的通告世界“老子來了”,那不是找抽?


    昆侖之外,那位對瞎子出手極為驚詫:“竟然是你……你竟也忍不住,親自出手……”


    如果瞎子是書靈,這個場麵其實挺樂的……別人怕被亂世書公布,結果這位發現亂世書親自出手把自己給揍了,那心中生草的程度簡直了。


    而現在有個冤大頭為人前驅,既證明了冒頭可能導致上榜,還凸顯了冒個頭就被一群此世強者一擁而上亂拳揍死,而且還是正魔聯手、不計前嫌,落在其他眼中會是怎麽看的?


    怎麽看都是更不敢輕易冒泡了才對……瞎子為什麽還說這一石激起多少浪?


    瞎子見他沉吟,心知他也明白了,便道:“理論上此舉頗有敲山震虎之效,讓一些原本蠢蠢欲動的再度壓下了念頭。但換個方向看,也暴露了此世的修行層級,需要這麽多天榜地榜圍獵,才能解決一個不怎樣的殘魂……你說自命比這位強的,會不會做得更大膽點?”


    趙長河點了點頭:“確實……”


    “另外,連這位都已經達到了快要完全複原的地步了……雖然是借著蓮台至寶的效用,但別人也未嚐沒有點寶貝。他都快複原了,別人複原到了什麽程度?當到了有把握的時候,那就是大亂之世的徹底來臨。”


    趙長河沉默片刻,忽然問:“夏龍淵在挑戰哪些?”


    “在你們眼中,應該算胡神,長生天的主宰。”瞎子似笑非笑:“雖然他的本意不是天子護山河的意思,不過胡神的存在倒確實是他身為中原帝王在異族征戰之中發現的,並且曾經吃過虧,此後滿心都是之路……在客觀上,他的行為還真是在護佑華夏了,也正因如此,他覺得自己做什麽都是對的。”


    趙長河:“……”


    瞎子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當然,如果要說他挑戰的裏有我一份,那也是對的……嗯,甚至應該說,胡神隻是他的一道坎,他最終是想要弄我的……他女婿就比他聰明,明明想弄死我,還說我是皓月。”


    趙長河:“……”


    這貨是不是沒聽過好話啊,連這都能記得這麽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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