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紅翎突然邀戰赤離,導致神殿高手一窩蜂走了,我直覺有點詭異,是不是有點調虎離山的意思……總之現在不宜做任何事,安全為要。”


    烏拔魯不愧是被鐵木爾委以重任的一方統領,這調虎離山的嗅覺比赤離都要敏銳,終究是司職戰爭的將領,和武道人士的思維確有不同。


    下屬們便都道:“誓死保衛將軍!”


    烏拔魯笑道:“等這風頭過了,看老子怎麽玩那騷娘們,到時候賞給你們,都有湯喝!”


    正說話間,外麵有下屬匆匆來報:“將軍,巴圖部昨天夜裏悄悄開拔,現在隻剩空營,人馬不知道哪裏去了。”


    烏拔魯愣了愣:“他那麽多人,一夜之間找不到哪去了?”


    他來迴踱了幾步,皺眉道:“再探,如果是去襲擊其他部族還好說,如果是繞往雁門,我們必須立刻匯報大汗,並準備攻其後路。”


    他再也無心呆在湖畔,轉身離開:“走,去軍營。”


    軍營就在獸場北部不遠,距離一共隻有數箭之地,繞出這條街就到了。


    烏拔魯離開守備森嚴的封閉式獸場大門,身後浩浩蕩蕩跟著數百親衛,策馬直奔軍營。


    街上原本很多攤販,此時早已不見,周遭店鋪關門閉戶,馬蹄卷過,寒風吹拂,帶起地上淩亂雜物,蕭瑟而肅殺。


    一道妖嬈的身影就在長街盡頭緩緩走來。


    “元三娘?”烏拔魯心念電轉,未等三娘開口,直接道:“上!捉住她!”


    看著策馬衝來的軍隊,三娘人都傻了。


    本來這麽光明正大攔路,是想“和將軍說幾句話”,當烏拔魯色欲熏心接她到身邊對話的時候暴起殺之。


    結果色欲熏心是沒錯,居然是更直接的軍隊衝過來抓人。


    “烏拔魯你也真是個人才。”三娘啞然失笑:“看來我此來也正是時候,晚些時候就是你大軍包圍我客棧了。”


    她並不在意軍隊臨身,本來就是她打硬戰,那個小男人去取烏拔魯人頭嘛。


    長街之上,寒風瑟瑟,女子孤零零地麵對著數百軍馬衝刺而來,場麵看著極為淒涼,許多躲在屋中偷看的人都不禁泛起了一絲悲歎,亂世女子不如……呃?


    最前方的馬匹已經衝到三娘麵前,馬上騎士獰笑著甩出套索,試圖將三娘直接套走。


    三娘懶洋洋地隨意一伸手,直接將繩索撈在手心,繼而很是隨意地一扯。


    馬上騎士慘叫一聲,騰雲駕霧般飛了起來,被帶著連撞上三四匹馬,瞬時之間人仰馬翻,沙塵大起。


    三娘閑庭信步般走進了軍陣內,伸手輕輕切在邊上的騎士懸在戰馬側腹的小腿上。


    不知使了個怎樣的手段發力,隻聽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傳來,那小腿竟然被一掌直接切斷。


    三娘的身形一閃,鬼魅般在戰馬之中穿插,經過哪裏哪裏就是一身慘叫,人翻下馬,馬匹亂竄,整條長街亂成一團。


    數百軍馬的刀劍,竟然連碰都碰不到她一根汗毛,她的速度比風還快,身形比鬼魅還要難測,人馬越多反而越是混亂,互相衝撞踐踏,根本攔不住她!


    烏拔魯看得目瞪口呆。


    按這模樣看,不是數百人能不能捉住她的問題,甚至不是能不能攔住她的問題,好像是數百人要不要被她一個人屠殺殆盡的問題!


    她一個人,在圍毆一支軍隊,而且是他最精銳的親衛軍!


    烏拔魯渾身發寒,自己居然對這麽恐怖的女人起過色念?


    這哪裏還是個人?這明明是長生天的天神好不好!


    烏拔魯厲聲道:“吹號!快快!”


    身邊親衛如夢初醒,掏出號角死命的吹。


    軍營大開,數千上萬軍馬從三娘後方衝殺而來。


    三娘作勢欲衝,試圖突破攔截直取烏拔魯。


    烏拔魯嚇得棄馬而走,從街道側邊小巷衝了進去,試圖繞過三娘所在,和大部隊會合。


    隻要這邊拖住元三娘片刻,自己能夠進入大部隊,這個女人就是再恐怖也不可能一挑上萬吧?


    真能那樣還打什麽仗!


    近了,繞出這條街,軍隊就圍攏了!再快一點!


    正在此時,一把闊刀從天而降,直劈逃亡中的烏拔魯。


    趙長河,神佛俱散!


    “等你多時!”


    “嗆!”烏拔魯拔刀擋開,借力飛竄。


    果然,他根本不是表麵上的玄關六七重,這是一個玄關九重的強者!


    兩刀交擊,爆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聲音甚至蓋過了那邊數百人馬的混亂嘈雜。


    烏拔魯再度心驚。


    這趙長河的實力居然也這麽強……自己玄關九重,隻不過和他平分秋色,甚至怎麽感覺自己還稍微下風呢?


    好在不用糾纏,距離出巷最多三步了。


    三步之後,大軍圍攏,一切定矣!


    烏拔魯大笑而去:“可惜,你們沒有兩個元三娘!”


    “是麽?”趙長河露出一絲笑意,沒有辯駁,隻是猛一頓足,龍雀再度追斬斬烏拔魯後心。


    “沒有用的!”烏拔魯迴刀狂掃,兩刀再度交擊,他再度借力飛竄,半截身子都已經出巷了。


    正在此時,一柄長劍如虹貫日,從上方直射而來。殺機凝固得仿佛滲入骨髓一般。


    烏拔魯心中駭然,這又是誰?


    此刻身在半空無從借力,那邊趙長河不依不饒又是一刀封鎖。


    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他完全是本能地揮刀去架上方的劍,卻架了個空。


    對方的劍和趙長河的刀壓根就不是一個風格,極為靈巧地半空轉向,輕輕抹過他的咽喉。


    與此同時,趙長河的龍雀重重劈在他胸膛,整個人被劈成了兩半。


    “早猜你可能是玄關九重了,我怎麽可能一個人殺你沒有後手?”趙長河收刀歎息:“我兄弟潛伏獸場一個月了,人都潛發黴了。”


    劍光收斂,韓無病微微一笑。


    三娘突破軍陣,如風掠來:“走!”


    上萬大軍踏碎長街,三個人早已鴻飛冥冥,消失不見。


    徒留分成兩半的烏拔魯屍體,見證著這一場長街刺殺,萬眾之中斬將首級。


    鐵木爾坐鎮西陲的最重要親信將領授首,連亂世書都沒有閃。


    百裏之外,巴圖的軍隊緩緩前行。


    過不多時,探子收到了消息,飛速來報:“可汗!烏拔魯遇刺,黃沙集大亂!”


    “趙長河作為合作者的話,是真的靠譜。”巴圖嘀咕了一句,旋即深深吸了口氣:“全軍加速,直奔雁門!”


    第285章 要麽入教要麽打你


    那邊赤離終於追上了嶽紅翎。


    隻不過一群神殿高手的追逐最終變成了赤離一個人獨自追上。


    嶽紅翎也不客氣地下馬迎戰,雙方交手隻一合,赤離神色就變了:“第一秘藏……你果然也突破了。”


    嶽紅翎微微一笑:“我剛從秘境離開,若是沒能突破秘藏,豈不是辜負了赤離兄為我們守護了這麽久的秘境?”


    你這言辭,和趙長河學壞了?


    赤離喉頭一口老血在湧動,深深吸了口氣:“你突破之後第一件事居然是挑戰我?”


    嶽紅翎一本正經:“不錯,當初揚州之戰,意猶未盡。”


    赤離越想越不對,你對我哪來的執念,老子又不是趙長河……不對!


    他神色驟變:“趙長河何在?”


    嶽紅翎眨巴眨巴眼睛。


    遠處有快馬奔來,人都沒到,聲音老遠就在喊:“烏拔魯統領遇刺,黃沙集大亂,速迴黃沙集主持局麵!”


    赤離驟然迴首,震驚無比。


    饒是已經有了不祥的預感,還是很難置信。


    他們神殿之人出來追嶽紅翎才多久?烏拔魯此時身邊雖然缺乏高手,但統率萬眾,人又謹慎如龜,本身實力也不俗,這是怎麽在這點時間裏被人殺了的?這是趙長河能辦到的事?


    莫不是來了天榜?


    其實也差不多……玄武地榜頂尖,本身距離天榜也就臨門一腳,她又許久沒有過戰績,誰也不知道此刻實力,王道寧那種天榜吊車尾的真和玄武打起來,指不定亂世榜是不是要改名次,至少也不是簡單能分勝負的。


    趁他迴首,嶽紅翎悄悄跨迴汗血寶馬,一溜煙跑了:“你又有人來圍攻,不和你打。”


    長河說了,不可戀戰,聽他的。


    看著嶽紅翎一溜煙跑路的背影,赤離氣得真的快要吐出血來。


    好端端的嶽紅翎怎麽變成這樣了……你的武者之心呢?


    早些時候其實赤離心中對嶽紅翎隱隱是有點愛慕的,或者換個角度說,隻有這樣的女人才配得上自己。這會兒那點小愛慕早飛到九霄雲外去了,果然跟了壞男人就是會變壞的,颯爽女俠沒了。


    可氣的是,這會兒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嶽紅翎已破秘藏,絕非輕易能拿下的對手,時間拖久了黃沙集要亂成什麽樣?


    赤離糾結了片刻,終於下定了決心:“撤!”


    嶽紅翎手搭涼棚,目送赤離率眾去遠,忽地轉身勒馬,轉向東南,直奔巴圖的大軍方向而去。


    那邊趙長河與三娘帶著一群廚師小二打雜的,集體背著行李,同樣直奔巴圖軍中。


    韓無病又自己走人了,話都沒怎麽留。


    趙長河也不知道韓無病現在怎麽越來越孤僻不愛說話也不合群了,劍客練到最後都是這樣的嗎?人家嶽紅翎夏遲遲也都是劍客,沒見像你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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