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淵道長想起鄧俞敏的情況,如果不是自己發現了不對,她應該會被當作心梗猝死這類意外死亡事件處理,畢竟不是兇殺案,表麵上看也沒有兇手存在。


    “你們去查一下蝶翼這家紋身店,看看在他們店裏買過首飾或是紋過身的客戶是否有人死亡,死亡原因都是什麽。不要打草驚蛇。”


    山懷和特管局其他人立即行動起來。


    問淵道長暫時將事情放下等消息,若是紋身店不對勁,聯合特管局一起行動比較方便。


    這件事和夢貘那事不一樣,有時候妖魔精怪出現並不會直接害人,隻要抓住源頭就能直接解決了。最令人擔憂的就是有邪道參與,這種事往往背後都有無數條命牽扯其中。


    見他愁眉不展的樣子,青瑤手腳並用地邁過高高的門檻過去拉住了他的手。


    “爺爺不開心?”


    “沒有,爺爺隻是在想事情。”


    “是剛剛那個姨姨的事情麽?”


    “是啊。爺爺擔心還有其他人像她一樣受害卻沒有被發現。”


    “爺爺那麽厲害,肯定能將壞人統統抓住,我也會幫爺爺的,我現在也很厲害了!”青瑤拍拍自己的胸脯。


    問淵道長沒忍住將她抱起來晃了晃。


    “好,有我們青瑤在我就不擔心了。”


    第99章


    王問淵兩天後收到了一份關於蝶翼紋身店的完整調查。


    這家紋身店的店主是個三十歲出頭的女人,叫梅靈,兩年前的夏天她盤下了位於堰市市中心老街的一個店麵,店內日常有兩個人,除了她還有一名男性員工叫邊新。


    店的門臉隻有一家,但是梅靈盤下了後麵三間屋子連在了一起,其中兩間主要用來為客戶算命,賣飾品水晶佛牌之類的東西。


    紋身似乎隻是他們的表麵工作,實際上找來的顧客大都是來找她算命避兇的。


    蝶翼的門頭上並沒有關於算命的經營內容,因此過來的顧客全都是老顧客推薦而來的。


    山懷調查的時候發現,最開始的那批顧客似乎早就知道這裏也幫人算命。


    這兩年裏,凡是找這家店算過命或是買過飾品的顧客,總計有十三人因為各種各樣的意外死亡,死亡時間基本都在前往蝶翼店鋪的三個月左右。


    這十三人的死法各不相同,有心梗有車禍有溺水的,所有人的死亡都不會讓人懷疑背後是否有人操縱。


    特管局很快找出了死亡那十三人的生日,按照身份證上的記載推算,這些人都陽壽未盡,不到該死的時候。


    山懷還特地找來了他們的生前照片看了看,這些人的家境都很好,麵相不說像鄧俞敏一樣大富大貴一生順遂,卻也都是難得的好麵相。


    山懷怕自己看的不準,將照片一同發給了問淵道長。


    王問淵盯著幾人的麵相好一陣,肯定了他的判斷。


    他迴偏殿找出香燭元寶,很快喚了黑無常上來。


    上次和範無咎見過麵之後他就和這位黑無常熟悉了,之後約定,隻要他有空就優先上來幫忙。問淵道長也非常厚道地每次都給他準備不少香燭元寶。


    這次範無咎沒有牽狗上來,他的皮衣不見了,換了身非常板正的黑西裝,隻是西裝配髒辮,怎麽看怎麽有些奇怪。


    他一口氣吸掉燃起的香,將元寶都揣進口袋,非常上道是問:“有什麽事需要幫忙?”


    問淵道長將死掉的十三人八字都給他,讓他幫忙看看這些人的魂魄是消失了還是被勾走投胎去了。


    範無咎不是判官,沒辦法立即查看,不過他摸出個平板手機,在上麵戳了一陣後,很快發來了消息。


    “哦,有十二個人都已經投胎去了。這些人怎麽全都是陽壽未盡橫死的?”


    就是說還有一個人的魂魄沒投胎,問淵道長立即問:“還有一個沒投胎的是誰?”


    “是這個叫曹芸的,她的魂魄在地府沒有記錄,但她已經死了,係統裏沒收到要勾她魂的提示。”


    問淵道長立即明白,這種情況要麽是曹芸的魂魄被吞掉消失了,要麽她因為特殊原因成了地縛靈。


    地縛靈是種特殊狀態,很可能會留在原地許多許多年不會被送走。


    雖說大部分人死後魂魄都會被陰差帶走,可陰差數量比起人類少之又少,總有十之二三會被漏掉,這也不能怪陰差工作不敬業,玄門術法有千百種讓魂魄無法投胎的辦法。


    所以問淵道長現在也不能肯定這個人的魂魄現在是什麽狀態,必須得上門看看。


    “有勞範爺了,辛苦你走這一趟。”


    範無咎吃得極其滿足,這些元寶讓他的小金庫又充盈了一點,他巴不得能多合作幾次。


    “不客氣,沒事我走了。”


    說完還朝坐在門口的青瑤也揮了揮手。


    等他走後,青瑤噠噠噠地上前去看問淵道長手裏的東西。


    “爺爺要下山了麽?我和爺爺一起。”


    但這次問淵道長卻沒打算讓她一起下山。


    “不,你留在山上好好學習,爺爺處理完事情就很快迴來了,如果爺爺搞不定再給你打電話求助好不好?到時候你再來。”


    青瑤撅了噘嘴,但還是答應了,“那爺爺一定要記得給我打電話啊。”


    “肯定,我們青瑤這麽厲害,爺爺需要幫忙的時候肯定第一時間會想到你啦。”


    “嗯嗯。”青瑤彎起眼睛笑了笑。


    問淵道長收拾了常用的法器,還多裝了不少符菉,連五鬼都帶在了身邊。


    山上留下的沒有多少修為厲害的了,問淵道長幹脆自己一個人走了。


    青瑤在門口望了好一會這才迴去,她莫名有些惆悵,希望自己能快一點長大,好幫得上他們的忙。


    問淵道長一下山就和山懷聯係上了,幾人按著曹芸的地址到了她家。


    曹芸家住在堰市的高檔小區裏,父親開了一個公司,母親有兩家店麵在經營,曹芸年紀並不是很大,才二十五,畢業沒多久,一直在自家公司學習幫忙,每天過的很瀟灑。


    帶她去紋身店的是她從小就相識的閨蜜,閨蜜家年少時還不錯,隻是後來父親被合夥人坑了,背上巨額債務,家裏車子房子都賣了才勉強還上。兩家差別巨大,兩人的感情慢慢疏遠了許多,後來曹芸上大學,兩人更是沒多少聯係了,直到最近她迴來,閨蜜知道後主動來找她,兩人的感情又恢複往昔。


    如今距離曹芸去世已經有兩個月了,曹芸也是最後一個死亡的人。若是鄧俞敏沒有逃過這一劫,下一個就是她,每個人之間都差不多相隔兩個月。


    兩個月時間,曹芸的屍體早就火化成渣了,哪怕她魂魄還在也沒法再複活了。


    問淵道長又看了眼資料,曹芸死於藥物過敏,兩個月前她發燒了,便一直在家躺著沒出去,父母都很忙,家裏隻有個住家保姆在,保姆的房間離她有些遠,晚上她藥物過敏不舒服想要求救,結果沒有來得及喊人就喉頭水腫窒息而死了。


    父母悲痛欲絕,開始以為是有人要害她還報了警,警方調查後發現是藥物過敏便結了案。


    令人費解的是,曹芸死後,曹家也發生了一係列變故,先是曹父的公司出了重大問題,一夕之間就有破產風險。曹母的兩家店一家是美容院,美容院有顧客毀了容上門維權,鬧得不可開交,店也暫時關門了。第二家店是個加盟的餐飲店,也因為衛生問題被要求停業整頓了。


    如今曹母的店都沒有重新開張,曹父公司也沒有好轉,重新貸來的資金全砸下去也打了水漂,再這麽下去也隻能賣房賣車來還貸了。


    一家子愁雲慘淡。


    問淵道長和人上門的時候,是曹母來開的門,原先照顧的保姆已經離職,就剩了她一個人在家,幾個月前還容光煥發保養得當的人,如今看上去老了十歲不止。


    “你們有什麽事麽?找誰?”


    對於突然上門的人,曹母保持了萬分警惕。


    山懷正想說自己是特管局的,問淵道長就先打斷了他,“我是青陽觀的道士,來這裏辦些事,路過這裏發現你們家怨氣不散,不知道你們家是不是有人過世了?”


    曹母聽他這一說第一反應就是騙子,可那句怨氣不散瞬間讓她的心一緊。


    怨氣,難道女兒去世後還留在家裏?


    但她仍舊有些不信:“兩位道長是提前知道我們家的情況?”怎麽說他們家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女兒去世的事在小區內都人盡皆知,稍一打聽就知道了,當時還上了本地新聞公眾號。


    問淵道長搖搖頭:“這位居士,我們也隻是路過想看看是否有魂魄在此逗留,若是長久逗留,對你們也不好。我觀你印堂發黑運道低迷,近來是不是各種方麵都很不順。”


    說到這曹母是真的深有感觸,自從女兒離開後家裏真是哪哪都不好,就連她身體也差了許多,總是這疼那疼,整日提不起精神,洗澡的時候還滑倒了,腰半邊都是青的。


    她再沒有猶豫,趕緊將兩位大師請進屋:“兩位大師快請進來說。家裏是有人去世了,是我唯一的女兒。她還那麽年輕就走了,留下我們可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曹母憂傷地說著。


    “她是在臥室裏過世的?我能不能去看看?”


    曹母猶豫片刻點點頭打開了門。


    問淵道長朝裏看了眼,這間臥室還保留著曹芸生前的模樣,屬於她的物品也都沒有丟掉。


    然而令人注意的不是屋內的擺設,而是站在床邊的那道身影。


    看清楚鬼魂模樣的瞬間問淵道長就倒吸了口涼氣,這鬼魂目不能視口不能言腳不能動。她的眼睛上紮著兩根釘子,嘴被縫在了一起,雙腳被牢牢釘在地上,有什麽東西在一點一滴地吸取著她的魂力,令她想掙紮也掙紮不得,無法求救更無法解脫。


    魂魄身上充斥著強烈的痛苦怨恨,正絲絲向外冒著黑氣,影響家裏的所有人。


    什麽人竟然能下手這麽狠!


    問淵道長將她眼上的釘子拔出,又將她縫在一起的嘴巴劃開。


    曹芸終於能睜開眼睛,她的眼裏流出血淚,眼中的怨氣幾乎化作實質。


    死後受到的折磨人令她要喪失理智了。


    問淵道長掏出鈴鐺晃了一下,鈴聲滌蕩靈魂,曹芸眼中兇光消失恢複清明,她愣了愣,瞬間又哭了出來。


    曹母看不見女兒,卻從兩人的動作看出女兒如今還在屋內,她怯怯地站在門口,想要看到女兒又有些害怕她怨恨自己沒迴家沒來得及救她。


    “大師。”


    問淵道長最後將曹芸腳上的釘子拔掉,他問:“是誰要害你?”


    曹芸尖叫著喊出聲:“路悅悅,肯定是路悅悅!我聽到她說,以後我的一切都會是她的!”


    山懷迴頭問曹母:“路悅悅是誰?”


    曹母道:“是我們家小芸的閨蜜。”


    曹芸大喊:“不是,她不是我閨蜜,是她害了我!”


    “你藥物過敏是怎麽迴事?”


    曹芸已經因為剛剛那兩句喊叫怨氣翻滾,眼看著又有朝厲鬼發展的趨勢,問淵道長又晃了一下鈴鐺她才重新清醒過來。


    “我那天和她一起逛街,喝了一杯奶茶後就有點頭暈,我以為是店內暖氣太足缺氧了,可出去後也沒有好轉。她勸我不舒服迴家休息就送我迴了家,我外賣叫了藥,吃了藥後就睡著了,隔天昏昏沉沉的,起來再吃了幾片就開始嗓子腫脹唿吸不過來。我,我死後好像看到了她,她一直在笑,說我的一切都會是她的了。就是她害死了我!”


    這件事其實警察已經調查了個遍,連帶著她吃的藥,藥店,接單的外賣小哥都找出來問了話。這些人都和她不相識,隻是正常接單送單。


    曹芸應該是不知道自己對某種藥物過敏這才造成這起意外。


    至於那杯奶茶,曹芸不舒服的時候就已經丟進了垃圾桶,早就無法取樣了,警方調取過監控,沒有看到路悅悅動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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