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挺有骨氣,我喜歡!”


    頗為欣賞的挑了挑眉,司空青禦鳳眸微眯,透過月光仔細打量起了眼前這個看不見他,卻毅然瞪向他的年輕女孩。


    隱隱瞧著對麵的一群人當中有個人似乎和她一樣坐在凳子上,因為他的高度明顯跟其他人不一樣。


    想來他應該就是這幫人的頭兒,唐翩躚怒從中來,“你是誰,為什麽要抓我!”


    坐在她對麵的司空青禦,此刻隻顧著目不轉睛的打量她,也就沒在意她的話。


    動了動抵在下巴上的手,他是越看越覺得這女孩子跟妻子長得就跟失散的雙胞胎似的。


    看來晚池迴國的那天,在商場的洗手間裏撞見的小女孩,應該就是麵前這個女孩子的女兒,也就是晚池和許博年的外孫女。


    好險,還好晚池沒跟這丫頭直接碰上,要不然他的世界會大亂。


    越看越像,儼然妻子來到了他麵前,司空青禦不敢置信的搖頭,嘴裏也發出不可思議的感歎,“像,真像!”


    唐翩躚被他答非所問的話弄得一頭霧水,簡直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什麽像不像的,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麽,我聽不懂!”


    末了,她沒耐心的低吼一句,“再問一遍,你到底是誰!”


    瞅夠了,司空青禦果斷把視線從她身上移開。


    雙手抱向胸前,身體稍稍往後挪了挪,他眯著眼睛舒服的倚在了凳子的靠背上。


    蠕動了幾下唇瓣,他笑著迴她,“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很快就要從這個地球上消失了。


    傲居的目光在黑漆漆的屋子裏梭巡了一圈,實在沒什麽可看的,隻好又落迴到了對麵那張和妻子一模一樣的臉上。


    “今年多大了?”


    不及唐翩躚開腔,站在他旁邊的阿豪搶著替她迴答,“舵爺,資料上顯示她今年……”


    阿豪沒說完的話結束在司空青禦突然射過來的冷眼下,“我在問她,沒問你!”


    自知惹了禍,阿豪伸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屬下該死!”


    等了一會兒遲遲不見她迴話,司空青禦出言提醒,“我在問你話!”


    唐翩躚剛剛是故意不搭理他的,這會兒聽見他如帝王般命令的語氣,她越發氣不打一處來,“我多大跟你有什麽關係嗎?我憑什麽告訴你!”


    這丫頭說話句句帶刺,換個人司空青禦早發飆了。


    但眼下他一點發火的*都沒有,反而還覺得她挺有個性的。


    到底是母女,這孩子不光長得像晚池,脾氣也跟年輕時的晚池一個樣,不知不覺的就把他帶迴到了曾經美好的迴憶裏。


    說實話,相對於現在溫柔似水的晚池,他更喜歡曾經那個張牙舞爪動不動就拿冷眼瞪他的蒼耳。


    當初他是真的沒想到,不過是命人催眠晚池的記憶,竟然弄巧成拙,導致她性情大變。


    溫柔的她固然可愛,可他之所以對她那麽著迷,就是喜歡她倔強的性格火爆的脾氣。


    可惜,這世上從來沒有兩全其美的事情,魚與熊掌不可能兼得。


    時間長了,他也想通了,不再糾結了,隻要她是晚池,什麽樣的她他都喜歡,沒有什麽比她呆在自己身邊來的重要。


    麵對唐翩躚公然的挑釁,司空青禦依然不惱,反而很聰明的替自己找了個台階下。


    “差點忘了,年齡對女人來說是不能說的秘密。sorry,當我沒問。”


    冷笑兩聲,唐翩躚壓根兒就不稀罕他假惺惺的道歉。


    忽然很好奇她叫什麽,司空青禦厚著臉皮再問,“名字,應該可以說吧?”


    唐翩躚怒火中燒的反問,“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嗎?不知道我的名字你會追抓我來這裏?”


    司空青禦一臉無辜的攤了攤手,“他們手裏的確是有你的資料,不過我還沒來得及看。”


    稍作停頓,他玩味的口吻笑,“我想聽你自己說,感覺會有趣一點。”


    唐翩躚怒極,破口大罵,“神經病!”


    “敢這麽罵我的,你是第二個!”點手指了指她,司空青禦彎唇淺笑。


    思緒如風,不自覺的飄然遠去。


    曾經,也有一個女人在和她差多的年紀罵過他神經病。


    可能就是因為不是被她罵就是被她冷言相向,他才生了想要征服她的心,才導致他走上了一條萬劫不複的路。


    ……


    二十幾年前的某一天。


    當他從血泊中醒過來,一睜眼便看見了一張清新脫俗美得不可方物猶如畫中人一般的臉。


    那一刻,身體仿佛過了電一般,酥麻的厲害。


    胸膛裏那顆差點就掛掉的心髒,瞬間也以著史無前例的速度瘋狂的搏動。


    在遇到麵前的這個女孩子之前,他從來沒有過那麽強烈的心跳加速的感覺。


    隻那麽一眼,他就好想扣住她的腦袋先攫住她誘人的唇瓣親個夠再說。


    甚至,他迫切的想要得到她,把她變成自己的女人。


    他承認他很好色,也承認他的思想很齷齪,看見美女,他總是會管不住自己。


    男人本來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他不想那麽矯情。


    起初,他的想法很簡單,也可以說非常的不負責任。


    他不想辜負老天爺安排的豔遇,想上她一次或者幾次。


    可在後來的相處中,他的想法漸漸發生了轉變。


    他發現自己想要的不僅僅是和她共度一個夜晚,而是她的整個後半生。


    他想娶她,把她霸為己有。


    哪怕他當時他其實已經結婚了,擁有一個漂亮賢惠的妻子和一個可愛的女兒,而她也有未婚夫,他還是義無反顧的堅定了自己的決定。


    看見他醒來,坐在他床邊俯身正在幫他換藥的女孩子明眸皓齒的衝他眨了一笑,“你醒了?”


    可能跟他所處的環境有關,他從沒見過那樣純淨剔透不參一絲目的和雜質的笑。


    她這一笑,一下子就笑到了他的心坎裏。


    自此以後,再難忘記。


    四下裏看了看,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他吃力的蠕動唇瓣,問她,“這是……哪兒?”


    “我家。”女孩迴答的很幹脆,說話的時候並沒看他,而是低著眉眼繼續幫他胸前的槍傷換藥。


    她動作嫻熟,表情從容,目光專注,一度讓他看得失神。


    當時他就納悶,她怎麽都不問他是做什麽的,畢竟一般人看見槍傷害怕。


    而她不光不害怕,還表現的那樣淡定,讓他吃驚不已。


    後來他才從她口裏得知,她是學醫的,對各種各樣的傷口已經見怪不怪。


    不問他怎麽受的傷是不想惹禍上身,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覺得跟她沒關係。


    在她幫他攏緊襯衫直起身準備起身的一刻,他再度張口,“是……是你救了我?”


    女孩歪頭一笑,俏皮又可愛,“不然你覺得呢。”


    不知道躺了多久,後背有些發麻,他雙手撐向床單,欲要坐起身,“謝……”


    他剛一有動作,就被女孩突然變兇的眼神給嗬斥住,“別動,你傷得很重。如果傷口裂開,我可不會再幫你縫!”


    抱歉的彎唇笑笑,他鼓足勇氣問,“你……叫什麽名字?”


    滿心以為她會像其他人一樣報上姓名,畢竟這是最基本的禮儀,然而她卻很有性格的選擇了拒不告訴,還拒絕的振振有詞。


    “我們隻是萍水相逢,你沒必要知道我的名字。就像我,不會問你的名字和你是做什麽的一樣。等你的傷好了,我們應該不會再見麵了。”


    她越是賣關子,他就越想知道她的名字。


    在她起身捧著藥箱準備出去的一刹那,他霸道的叫住了她,“如果……我一定要知道呢?”


    迴眸衝他笑了笑,她便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空氣中隻剩下她最後說的那句拽拽的話,“我有權選擇保持沉默。”


    ……


    眨眼一晃,在她家養傷已有半月之餘。


    每天享受她幫他換藥,吃她做的飯,偶爾調戲她一下,被他打得傷口開裂,他也覺得日子過得有滋有味,樂不思蜀。


    某個禮拜天,她不用上學,兩個人正上演著搶遙控板的戲碼,忽然門鈴響了。


    和往常一樣,隻要有人來找她,她第一時間就會手忙腳亂的把他往樓上的雜物間趕。


    這一次,他長了個心眼。


    直覺告訴他,這次找她的應該是男的。


    於是,他雖然上了樓,卻並沒迴房,而是偷偷的躲在樓梯上靜觀其變。


    果然,不出他所料,門打開以後,進來的是個高大帥哥的眼鏡男,手上還捧著一束花。


    兩個人往那兒一站,誰都能看出來他們是戀人關係。


    上來不是擁抱就是親臉,氣得他差點沒衝口袋裏掏出隨身攜帶的微型手槍,衝下樓把那個後來他才知道叫許博年的混蛋一槍送上西天。


    等許博年走了,他氣衝衝的殺下樓,麵露狂狷的質問她,“剛剛那個是你男朋友?”


    冷冷的瞥了一眼突然神經的人,她懶洋洋的答,“不是男朋友,”


    她話到一半,就被自以為是的他打斷,“我就知道你眼光沒那麽差勁。”


    然而,下一秒,她就說了一句差點沒讓他吐血的話,“不是男朋友,是未婚夫!”


    忍住想掐死她的衝動,他命令的語氣怒吼,“跟他分手,他不適合你!”


    覺得這人真是莫名其妙,她倔強的還口,“我跟他適不適合我自己心裏有數,不勞你操心!”


    咽了一口唾沫,氣不可止的她冷笑著繼續道,“而且,我憑什麽聽你的跟他分手!”


    “同樣的話我不喜歡對人說第二遍,但是你例外!”攥緊拳頭,他一臉厲色的再次命令她道,“分手!立刻,馬上跟他分手!”


    被他激怒,她歇斯底裏的衝他咆哮,“請你記住你的身份,你隻是我無意間救迴來的病號,你憑什麽命令我,又憑什麽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我!”


    話還沒說完,想起前幾天她把他抵在牆上狂、吻而且還是舌、吻的一幕,她就難受的直嗚咽。


    本來她都忘記了,因為當時他偷喝了爸爸的酒,而且過後他也跟她道歉了,她心胸寬闊的不打算計較。


    可是他今天這樣一鬧,她不知道怎麽的就又想起這事來了。


    看見她哭了,他突然變得不知所措,撓撓頭,他隻好再次跟她道歉,“抱歉,前天不是故意強吻你。……是你的唇太美,我一時沒忍住才……”


    他這是強詞奪理,她捂著耳朵將他打斷,不想聽他再提起那個吻,要知道她男朋友剛走,“住口,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請你也忘記!”


    “還有,你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請你盡快聯係你的家人過來接你,我不想再看見你,一分一秒也不想看見!”


    “早知道你這麽可惡,我才不會救你!”


    歇斯底裏的吼完,她轉身準備去後院散步,整理一下煩躁的心情。


    誰知,他沒受傷的那隻手突然將她拉住,伴著耳邊揚起的是他有點沮喪也有點氣憤的語調,“我喜歡你,你沒看出來?”


    一把撥開他的手,她非常不客氣的對他說,“看出來了,而且我也已經告訴過你,我不喜歡你,甚至十分討厭你!”


    “你剛剛也看見了,我有未婚夫,我們很快就要結婚了。”


    聽說他們都走到了結婚這一步,他氣得恨不得立馬將她扛上樓,“不許你跟他交往,更不許你們結婚!”


    她不服,粉拳緊握的怒視他,“憑什麽,你算老幾!”


    他歪理一大堆,“上天安排我們相遇,說明你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神經病!”惱羞成怒的大罵他一句,她拔腿便朝後院跑去。


    他對著她跑開的背影笑得勝券在握,“有我在,你跟他是結不了婚的!你敢結,我就敢讓你婚內出軌!”


    “瘋子,立刻從我家滾出去!”她忍無可忍的對他逐客令。


    ……


    “我警告你,不管你是誰,抓我有什麽目的,識相的,最好馬上把我放了,否則,你會倒大黴!”


    直到耳邊傳來疑似被抓的女孩子怒不可止的嘶吼,走神的司空青禦才把思緒從迴憶的長廊裏拉迴來。


    抱在兩邊肩膀上的手有節奏的打起了節拍,司空青禦再次對唐翩躚投去讚許的目光,“不愧是黑幫老大的女人,有魄力!”


    聽出了他話裏的弦外之音,唐翩躚心下一陣咯噔,“你認識阿肆?”


    “當然。”司空青禦並不否認。


    唐翩躚恍悟,“所以你抓我是衝他來的,你跟他有仇?”


    “拜托,你的消息能不能靈通一點,我跟他已經離婚了!”


    “離婚的意思呢,就表示我們的感情已經破裂,所以你抓我沒用,威脅不到他,他不會來救我的!”


    眼底劃過一抹興味,司空青禦故意逗她,“我看未必吧?”


    “信不信隨你!”唐翩躚故作瀟灑的聳了聳肩,其實心裏緊張的鑼鼓叮當響。


    縱然她已經跟連俢肆分手了,可她知道,知道他一旦知道消息,肯定會趕過來救她,到時候,他就落進了眼前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家夥的圈套裏。


    看出了她眼裏的憂慮,司空青禦挑唇輕笑,打消她心裏的顧慮,“放心,我抓你跟他沒關係,你不用為了保護他,急於跟他撇清關係。”


    唐翩躚不信,冷嗤道,“難不成你抓我是因為我跟你有仇?”


    “算不上有仇,不過……你硬要這麽理解的話也沒錯。”似是而非的點了一下頭,司空青禦笑得坦然,他並不打算隱瞞自己接下來的行動。


    “坦白的說,我今天沒打算讓你活著從這裏走出去。”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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