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孩童圍在小攤邊上嘰嘰喳喳的,好不熱鬧,看著攤位上的玩具個個如狼似虎的樣子,換做平日裏他們可不敢玩,萬一套不中是要花錢的,今日有青陽幫他們結賬,自是放的開,大膽玩。


    由於人數不少,攤位老板讓一個接一個來,人手先來五個。一圈小孩便是從左到右挨個開始上陣,站在攤位幾步遠的白線之處向攤位上丟環子...


    終究都是些頑童,沒那麽準手法,一輪差不多快要完了,拿到手東西的也就那麽幾個,攤位上的老板看著一個個扔的亂七八糟的,嘴都快笑歪了。


    輪到最後一位穿著小紅花棉襖的小姑娘時,小姑娘上前扔了一個沒有套中,兩雙有神的小眼一轉,學聰明了,轉身來到青陽麵前說道:


    “哥哥你幫我套那個娃娃好不好?我套不中。”


    “額?哦!”青陽先是一愣,隨後自信道。“那個啊!好啊!看我的吧!”


    青陽來到白線處站好,隨手將一個木環拋向了空中,隨後用手接住,算是先試試手感,整體感覺還算不錯,瞄準小姑娘所說的瓷娃娃丟了過去,直接命中,開門紅。


    “還想要哪個啊?”


    “那個!還有那個!”


    ......


    接下不用說,指哪套哪,小姑娘沒貪心,三個之後便沒有再要,身後一群孩童圍了上來,七手八腳的想要這個,想要那個,青陽也不管那麽多,扔就是了,不稍片刻攤位上的東西便被套走七七八八,攤位老板臉色看的臉都綠了。


    小道童一直在邊上看著青陽陪同一幫孩童玩的不亦樂乎,自己也跟著傻樂,也不知道樂個什麽勁。


    ......


    時至傍晚時分,青陽在一群孩童的簇擁之下來到鎮口處,揮手告別離開。


    武學之路講究張弛有度,一張一弛文武之道也。弓弩久張之則絕其力,久弛之則失其體。


    青陽的內心這段時間經常處於緊繃的狀態,一天的玩樂讓青陽略有浮躁的內心得以平緩,對接下來的修煉大有裨益,時刻保持一顆平靜的內心,潛心修煉,厚積而薄發,方為正道。


    ------


    福安鎮一行,讓青陽的內心感受頗多,腦中想起那一張張歡樂的小臉,為何會感覺離他們那麽遙遠卻又近在咫尺,驀然會迴首,青陽自己都不過是個孩子罷了。


    自從一年前被送上天罡山,青陽的成長速度就開始遠超同齡,在那一張張小臉當中甚至有不少跟青陽同齡甚至比青陽還要年長一些的孩童,而他們全部喊青陽哥哥,青陽真的比他們大很多麽?


    青陽有點羨慕他們,他們的笑容是那麽的無憂無慮,稚嫩的臉頰上雙眼是那麽清澈明亮,街邊上一些不值錢的玩具便能讓他們變得那麽開心,僅僅一些小小禮物便讓他們親切的喊自己哥哥。青陽的內心愈加苦澀不已,曾幾何時自己不也跟他們一樣麽?


    那些不值錢的玩具真的有那麽好玩麽?為什麽自己沒有一點感覺到好玩?究竟是從什時候開始的?以前在自己眼中很好玩的事情為何變得漸漸無趣了?曾今那個天真無邪的自己哪裏去了?...


    青陽不禁陷入了沉思:


    為何別的兒童都陪伴在自己父母身邊,自己卻要與父母分隔兩地呢?就因為要習武麽?


    那自己為何要習武?爺爺的安排麽?


    那為何爺爺會安排自己上山習武?他們的爺爺都沒有安排呢?難道僅僅因為自己是將門子弟麽?


    那自己可不可以不用那麽辛苦的去練武?可不可以像他們那樣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呢?


    ......


    青陽在山石之上苦思多日,終究是未能想通這其中原由,落日餘輝照耀在山石之上,一人一虎顯得是那麽孤獨寂寞。


    ------


    年關至,相比往日,天罡山上並無太多不同,各自門前都貼上了紅底黑字的對聯,紅紙是楊淵送上山的,對聯是瘋老道寫的,筆法蒼勁有力。


    在中午,陳伯包了許多餃子,端了上來,熱氣騰騰的,在石桌上還多添了幾道菜肴,一桌飯菜豐盛美味。


    這天小道童是很開心的,楊淵送了幾套新衣服上山,其中就有他一套,一年到頭換不了幾件新衣服的他,今年已經換了好幾套了。


    吃著碗裏的餃子,青陽感覺與往年好像沒有什麽不同,又感覺好像與往年大有不同,一顆小小的心靈不知不覺中飛往了京城太尉府中。


    青陽想了很多,想到了家中的爺爺、父親、母親:想到了王萱;想到了在京城一塊長大的朋友......思緒良多,在夜裏輾轉難眠。


    歲首過後,天罡山上恢複了往日模樣。一共住著四個人,不需要去拜年,低頭不見抬頭見;不需要壓歲錢,花不出去;沒有熱鬧的花戲,沒有熱鬧的舞獅,沒有各種各樣的小吃......一切仿佛都與天罡山無關,與往日沒有什麽不同!


    青陽早已開始了新一年的修煉,也在這一年,小道童開始與青陽分道揚鑣了。


    小道童的資質遠不如青陽,悟性亦沒有青陽那麽好,新的一年裏,瘋老道開始傳授他一些陰陽、陣法、符籙、煉丹...這些不需要那麽好的武學資質,隻要肯耐得下心來去學,總是能學的會的,與武道相比,這些倒更像是些旁門左道,難登大雅之堂。


    新的一年到來了,青陽也就又長大了一歲,麵對心中的疑惑也更盛了。


    青陽曾跑去問瘋老道為什麽要習武,瘋老道拿著酒葫蘆喝了幾口後,告訴青陽:習武就是為了把那些自己看的不爽的人打趴下。


    青陽跑去問陳伯習武有什麽用,陳伯沉思良久,撫著胡須告訴青陽:習武之後能更好的保護自己和親人,使之不再被惡人所欺負。


    看到小道童在後院練武,青陽問他為什麽要這麽努力練武,小道童撓著腦袋笑道:“師父讓我練的,練好了可以懲惡揚善,造福百姓!”


    ......


    聽到他們的說法各異,青陽不禁想到;自己為什麽要練武呢?僅僅是爺爺安排自己的麽?那我就算不練又有何妨?撐死像老爹那樣被爺爺打一頓,可是我為什麽要挨打?我不想練武何錯之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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