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安薰兒還在睡覺,吳姐就興衝衝的跑上樓來,砰砰的敲門。


    安薰兒皺了皺眉,不太想起來。昨晚上侍候吳姐娘兒倆睡了後,她就睡不著,畫到大半夜才睡,現在正補覺呢!


    “安小妹,快開門,你男朋友來了!”


    男朋友?


    安薰兒猛的睜眼,盯著天花板片刻,然後騰的一下坐了起來。


    該不會是……


    哢的一聲,吳姐已經把門打開了,用的是備用鑰匙,安薰兒趕緊扯過毯子,蓋住了自己,她隻穿了一條吊帶裙,裏麵是真空。


    吳姐看著她迷糊的模樣就急了,“哎呀,你怎麽還在睡覺啊!趕緊起來,你男朋友在樓下等著呢!”


    “我……”


    吳姐從她箱子裏翻出一條白底黃花的裙子,丟給安薰兒,“穿這個,顯嫩!”


    見安薰兒抱著毯子發呆,吳姐不耐煩的催她,“趕緊的呀!”


    安薰兒無語望天,“吳姐,就算是換衣服,你能不能先出去啊?”


    吳姐一擺手,嘀咕道:“都是女人,你有的我都有,還怕我看啊!”


    話雖如此,她還是帶門出去了,臨走前還不忘交待她快一點。


    安薰兒頗感納悶,怎麽吳姐比她還著急呢?


    還有,吳姐雖是房東,可拿備用鑰匙開她的門,是不是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洗漱完畢,穿著裙子下樓,安薰兒沒在院子裏看到黎瑞宏。


    吳姐指了指院門外,她已經極力邀請了,可被安小妹這個男朋友委婉的拒絕了,她倒是想多攀談幾句,但對方不給她機會,直接把車窗玻璃關上了。


    院門外,停著一輛銀灰色的車子,安薰兒走上前,手指剛屈起,車窗玻璃便滑下去了。


    “上車!”


    “宏哥,你怎麽來了?”


    黎瑞宏很滿意她今天的打扮,她本就膚白,白底小黃花的裙子襯的她整個人發光,像是一棵小雛菊,鮮嫩清新。


    “我要是不來找你,隻怕你會把我忘了!”


    這話說的也太容易讓人產生歧義了,安薰兒幹笑道:“怎……怎麽會?”


    “怎麽不會?你的手機呢?我給你打電話,顯示的一直是關機狀態!”


    “……我手機丟了!上次掉在海裏了!”


    黎瑞宏盯了她幾秒,“上迴怎麽沒講?”


    安薰兒低著頭,她能怎麽說?


    短短的一個月不到,她已經丟了兩個手機,一次是因為厲佑銘,第二次是因為他的未婚妻,反正是暑假,沒什麽人會找她。


    “先去買手機!”黎瑞宏發動了引擎。


    “宏哥,不用的,我現在也用不上手機!”


    “給你買手機,不是給你用,而是我要找你的時候,不會聯係不上人!”


    “宏哥——”


    黎瑞宏到底還是給她買了個手機。


    安薰兒沒有選擇之前丟的那款,她一定是跟那款手機有仇,才會買一部丟一部,這一次她換了一個小巧點的,手機外殼是時下流行的玫瑰金。


    重新辦好卡後,黎瑞宏拿起手機,在裏麵把自己的手機號存上,然後才遞給她。


    “現在我相信你之前並沒有把我的號碼存上去,這一次我希望你能記住!”


    “宏哥,我會還你的!”


    黎瑞宏笑容高深莫測,“我會讓你還不清!”


    安薰兒:“……”


    “走吧,去吃東西!”黎瑞宏順勢牽住安薰兒的手。


    她的手又小又軟,黎瑞宏抓在手裏後,緊了緊,說了一句,“你太瘦了!”


    安薰兒更加懵了。


    這個樣子的黎瑞宏太讓人陌生了,哪怕她在他那裏住的那幾天,他也不是這樣的,那幾天的他彬彬有禮,雖然溫柔相待,卻也把握著分寸。


    怎麽幾天過去,他的每句話都帶著曖昧?


    還有,他竟牽著她的手?已經有好幾個人朝他們投過來異樣的目光了。


    安薰兒不太適應這種關注,想悄悄把手抽迴來。


    但黎瑞宏好像猜到了她的打算,不鬆反緊,就是不讓她掙開。


    他的掌心不同於厲佑銘,厲佑銘是熱的,像個熱源,一靠近她,她整個人就開始發燙,而黎瑞宏的掌心偏涼,若說相同點,大概兩個人的手勁都很大吧!


    用餐的地方在一家看起來很高檔的餐廳,安薰兒聞所未聞。


    走在鋪著碎金一樣的地板上,安薰兒兩腿有些打顫,地板光鑒可人,就怕滑倒。明明用餐的人不少,卻像是在開會一樣,沒有半點聲音。


    侍應們穿著黑色的燕尾服,一手托盤一手背在腰後,穿梭其中,不像侍應,倒像是芭蕾舞者,舉止間透著優雅。


    走到座位旁,黎瑞宏紳士的幫安薰兒拖開凳子,待她坐下後,才走到對麵坐下。


    侍應遞上菜單,黎瑞宏自作主張替安薰兒點了餐,待侍應離開,他把菜單攤開,放在了她的麵前。


    安薰兒掃了一眼,上麵全是她認不得的字母,剛才點餐時,明明用的不是這個菜單,上麵有中文翻譯的。


    “宏哥,我看不懂!”她不明白。


    “我第一次接觸也看不懂!”黎瑞宏伸出食指,指著最上麵的一行字母,對她解釋,“這是菜名,發音是——”


    在安薰兒的震驚當中,黎瑞宏把那一頁菜名全部念了一遍,他的聲音清朗,音質當中透著一股豪門貴公子的慵懶,說法語時特別的好聽。


    “沒學過不要緊,能應付簡單的點餐就行!現在,你跟著我念!”


    安薰兒瞪大了眼睛。


    她不懂!


    法國大餐雖精致,卻貴的離譜,她在漫畫和小說當中yy也就好了,為什麽要學?


    今天是黎瑞宏邀請她才能走進這種高檔餐廳,但,這樣的機會一年恐怕也就隻有一迴,她真的不懂!


    “原來我竟長的那麽好看,能讓你發呆這麽久!”黎瑞宏見她半天不動,隻盯著自己瞧,笑著打趣了一句。


    “宏哥,我……不明白!”


    “不需要你現在明白,但總會有明白的那一天!你就當藝多不壓人,多學點東西於你總是沒有壞處,而我,現在有好為人師的習慣!滿足我,如何?”


    安薰兒盯著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微彎,眉梢眼角都是她看不懂的溫柔,她在他的瞳子裏看到了自己的呆樣。


    傻傻的點頭,安薰兒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答應了。


    “很好,現在跟著我念!”


    餐廳裏響著悠揚的音樂,安薰兒盯著他的嘴巴,覺得複雜的法語從黎瑞宏嘴裏說出來,就像是唱歌一樣的好聽,她就像個呀呀學語的嬰兒一般,跟著他一句一句的學。


    他是個好老師,很有耐心,有個單詞很拗口,她念了很多次都不標準,但他沒有絲毫不耐煩,一遍又一遍的糾正她。當她終於讀對時,他又毫不吝嗇地表揚她。


    菜端上來後,他詳細的向她解說每道菜的特點,告訴她怎麽吃才能吃出最正宗的味道。


    安薰兒後來也漸漸進入狀態,學的異常認真,就像在上實踐課。


    “小薰兒,你很有天分!”黎瑞宏的表揚很有誠意。


    “是宏哥教的好!”


    吃完法餐,黎瑞宏又說帶她去參加本市著名年輕畫家的一個油畫展。


    安薰兒本身就是學美術的,自然很感興趣。


    到了地方,一下車就有人來接應,安薰兒認得麵前這個男人,就是上迴在潛龍灣參加16號樓的宴會時,和黎瑞宏一起出現的那個長相邪氣的男人。


    男人一頭金棕色的長發,鷹勾鼻,若非他說話時臉上自帶的一股邪氣,倒和老牌明星金城武很像。


    “厲佑銘家的小保姆?”男人一眼就認出了她,意外之中又有幾分理所當然。


    安薰兒看了一眼黎瑞宏。


    男人邪笑道:“你看他幹嘛?今天來這裏就是給我捧場的,走,哥哥帶你進去!”


    男人說著伸手就要來拉她。


    安薰兒嚇的趕緊往黎瑞宏身後躲。


    黎瑞宏哂笑道:“你嚇唬她幹嘛?說不定再過一個月,她就是你的學生!”


    “什麽?”


    兩人俱是一愣。


    “你是雲大的學生?美術學院的?”


    “你是……”


    “我姓談,談子秋!”


    談子秋?安薰兒臉色一變,大概知道為什麽黎瑞宏說那句話了。


    她們的素描老師談教授身體一直不好,曾經有傳聞說是下學期會換老師,但具體怎麽樣都不知道,看來是真的要換了?而替代談教授的是眼前這位……談老師?


    但是,這人從頭到尾一副痞相,哪裏像老師了?


    “我是安薰兒!”


    “薰兒?好聽的名字!為了我們未來師生關係相處和諧,你今天要多拍幾幅畫,賄賂賄賂我!


    安薰兒愕然,“……”


    “別聽他瞎說!這個人雖然不能看,他的畫還是值得觀看的,如果真喜歡,收藏一兩幅也未嚐不可!”黎瑞宏牽著安薰兒的手進去了。


    下午一點左右,參加畫展的人還不少,安薰兒沒看幾幅就麵紅耳赤。


    談子秋的繪畫功底很強悍,可是太寫實了,又都是人體,絕大多數還是女體,一個人看也沒什麽,可身邊跟著黎瑞宏就太那啥了。


    談子秋還讓她評論一番,她能怎麽評?


    說談老師有一雙狠毒的眼睛?觀察很到位?還是說談老師閱人無數,手裏的筆就是鏡頭?


    實在受不了,安薰兒找了個借口就溜了,說是去前麵欣賞。


    談子秋繃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宏哥,小丫頭麵皮很嫩,你這是又打算跟厲佑銘搶人了?”


    “搶得到,也是一種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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