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商欣直接在袁飛的安排下在天牢中見到了簡奕瀾。


    “小日子過的不錯呀,還有心情下棋。”商欣走進簡奕瀾待著的牢房中,看見祁清岑正和簡奕瀾對弈,絲毫沒有作為罪犯的自覺。


    簡奕瀾撚起一個白玉棋子,緩緩落到身前棋盤上,淡聲說道,“反正天還沒塌下來怕什麽?”


    “有什麽事?說吧。”簡奕瀾落完棋子後,側頭看向商欣低聲問道。


    “昨天右相府中有蛇群的事袁飛告訴你了吧。”商欣坐到簡奕瀾身邊,淡聲問道。


    簡奕瀾點頭,蹙眉低聲迴道,“你不是都解決了嗎?難道又出事了?”


    “倒是沒再出事,隻是我從救上來的毒人嘴裏問出些事情。”商欣輕聲說道。


    簡奕瀾和祁清岑對視一眼,示意商欣繼續說。


    “那毒人似是從西域而來。”商欣淡聲說道。


    簡奕瀾蹙眉,低聲問道,“你懷疑最近發生的事情都跟西域有關?”


    商欣點頭,斂眸迴道,“你有好幾次被人刺殺下毒,都是跟西域有關係的。而且袁飛昨日查出那付痕跟西域人走的也很近,最重要的是我在你讓白玥玥找的書中發現了這個。”邊說邊從懷中掏出一本古籍。


    簡奕瀾抬手接過那本古籍,翻到商欣所說的那頁,然後看到了一個奇怪的圖騰。


    “這就是之前給天機閣寄信的那個組織。”簡奕瀾將古籍遞給祁清岑。


    祁清岑快速掃視了一下,斂了斂眸,沉聲說道,“就是這個,若他們真像這古籍上所說的,那整個大陸就都會有難了。”


    “現在外麵究竟是個什麽局勢?”簡奕瀾咬了咬唇蹙眉問道。


    “右相府和秦王府本王已經派人保護好。左右相兩黨的人都在勸皇上三思明察,王禹的人正渾水摸魚地將王禹從牢中撈了出來。這些都算正常,不正常的是最近後宮中死了很多人。”祁清岑蹙眉,低聲說道。


    商欣微微側頭,她不奇怪祁清岑在牢中怎麽知道這麽多消息,她奇怪的是後宮中死人應該算作很正常的事,為什麽會被稱作奇怪。


    祁清岑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淡聲迴道,“被稱作奇怪的原因是死者的死法都很離奇,大多是被剝了皮抽了骨的,吏部查了許久都沒有查出什麽。”


    “抽人骨!是他們!”簡奕瀾抬眸看向祁清岑眼中略帶寒氣。


    “很有可能,不過現在還不太確定。”祁清岑頓了頓,然後淡聲說道,“我已經讓人偷偷潛入宮中了,現在還不能打草驚蛇。”


    簡奕瀾斂眸點點頭。


    “宮裏死人的事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商欣抬手摸著下巴,低聲問道。


    “大概一月半前。這事被宮裏壓了下來本王也是最近才知道。”祁清岑淡聲說道。


    商欣聽後點點頭,抬眸看向麵前坐著的兩人,低聲說道,“一個半月前,也就是異國人來大嵐找寶藏的時候吧。”


    簡奕瀾頓時直起身,挑眉問道,“你的意思是皇上有危險。”


    “不止。”商欣抬手搖搖手指,斂眸說道,“有可能已經遇害了。連我都知道小皇帝是個傀儡,從不敢對秦王做些什麽,為什麽突然就不分青紅皂白的將秦王關進 天牢,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小皇帝這麽多年來是隱藏自己的能力和性格,不過在這種時間暴露顯然不是個明智的選擇;第二種可能就是現在坐在含元殿龍椅上的人並不是小皇帝,而是別人假扮的。”


    簡奕瀾聽後斂眸沒有說話。


    倒是祁清岑起身,低聲說道,“本王多派些人去宮裏。”


    商欣攔住他,抬眸說道,“現在不怕打草驚蛇了?”


    “無論是第一種還是第二種可能,本王都要在皇上身邊多派些人,畢竟皇上也是本王的親皇侄。”祁清岑斂眸淡聲說道。


    簡奕瀾聽後,張張嘴似要對祁清岑說些什麽,可是她最終還是抿抿唇沒有說出口。


    祁清岑拿出一個特殊的哨子吹了兩聲,一個守衛模樣的人走到牢房門口,俯首低聲說道,“主子,有何吩咐。”


    祁清岑抬眸看了那人一眼,轉身迴到桌邊寫了封信,然後遞給那人,沉聲說道,“將這封信給封赭。”


    那人接過信點頭,沒有說什麽俯首退了出去。


    簡奕瀾看著門口站著的祁清岑斂了斂眸。


    ......


    此時盛子言正在盛府的廳堂中來迴轉悠。


    剛才簡世烈來找了他,如今整個京城都知道秦王和右相以造反的罪名被抓入軍營中,右相府眾人顯然是瞞不過簡世烈的,所以簡世烈為了簡奕瀾思索再三就來尋了盛子言。


    盛子言發誓他活這麽大歲數就沒見過求人還像簡世烈這麽橫的,偏偏他還覺得簡世烈說的有道理。


    其實兩家這麽多年的對頭,也不過是小打小鬧般,兩家之間畢竟還是有英雄之間惺惺相惜的意思的。


    盛子言在廳堂中轉了十來圈後,終於搖搖頭抬步走出盛府,讓下人駕著馬車去皇宮。


    進了宮中,盛子言覺得有好幾天沒看到皇上身邊的李公公,邊拽住帶路的太監,低聲問道,“這些天怎麽沒看到李公公?”


    “迴將軍,李公公得到皇上恩賜,迴鄉探親了。”那帶路太監俯首迴道。


    探親?這李公公不是沒有親人了嗎?


    盛子言斂了斂眸沒有說話,然後又衝那領路太監笑了笑,讓他接著帶路。


    尋到祁雪滄時,祁雪滄正窩在龍椅上倚著頭,閉眸小憩。


    祁雪滄身旁的小太監見盛子言來了,俯身輕聲在祁雪滄身旁輕聲說道,“皇上,盛將軍來了。”


    祁雪滄應聲緩緩睜開眼睛,略帶慵懶的看向盛子言,低聲說道,“盛愛卿有何事呀?”


    盛子言偷偷看了眼祁雪滄後,直覺有些不對,皇上雖說被秦王壓製,可是在麵見臣子時,都是坐得挺直,精神抖擻的,何時有今天這樣的情況。


    盛子言收迴目光俯首說道,“啟稟皇上,老臣是為了秦王和右相而來的,老臣還是覺得應該查明此事再定罪,畢竟......”


    盛子言還未說完,從龍椅方向就砸來一個物件,正中盛子言的腦袋,頓時順著臉頰淌血。


    “皇上......”盛子言不敢撫上傷口,略帶驚訝的看向祁雪滄。


    他根才低頭掃了那砸破他腦袋的物件,發現竟然是玉璽,先不說皇上從未發火的人突然暴怒,就說這扔玉璽的行為就太反常。


    盛子言這麽想著,上方龍椅上坐著的祁雪滄就瞪著猩紅的眼睛看著盛子言,冷聲說道,“朕都說了問斬,盛愛卿是想給秦王和右相陪葬嗎!”


    盛子言見情況不對,連忙俯首說道,“都是老臣的錯,請皇上息怒。”


    祁雪滄又發了一頓火後,終於放盛子言出了府。


    盛子言這下確定皇上和宮中一定出了什麽事情。


    他略帶焦急的出了含元殿,然後思索片刻,連頭上的傷口都沒包紮就連忙向吏部走去。


    天牢中。


    盛子言一進去就看到一副辣眼的場麵,氣得他差點拂袖而去。


    兩個大男人互喂吃食成何體統,這簡世烈是怎麽教育的簡奕瀾。


    不對,他們是怎麽弄到這麽多零嘴的?


    盛子言忍住火氣,站在牢房門口大聲的幹咳了兩聲。


    祁清岑將手中栗子皮優雅的剝下,然後放到靠在他身後的簡奕瀾嘴裏,看著手中栗子淡聲說道,“盛老將軍既然來了就進來吧,本王這牢房門口可不缺門神。”


    他還知道這是牢房啊,不知道的以為他是來這做客的。


    盛子言吹吹胡子,走到祁清岑身邊,沉聲說道,“老臣有話想對秦王殿下說。”說罷抬眸看了簡奕瀾一眼。


    “盛老將軍就說吧,右相大人不是外人。”祁清岑彎了彎唇,低聲說道。


    他抬頭看向盛子言,這才發現他額頭上的傷口,他輕聲問道,“盛老將軍這是怎麽了?”


    盛子言覺得自己有些心塞沒有迴答祁清岑的問題,他瞥了眼正看著話本子沒有說話的簡奕瀾一眼,然後淡聲問道,“秦王殿下是不是早就知道皇上有些不對勁?”


    祁清岑聽後沒有說話,而是高深莫測的拿起麵前桌上的茶杯,抿了口香茗。


    盛子言見祁清岑這副模樣,便以為他早就知道了皇上出事,然後蹙眉焦急問道,“敢問秦王殿下,皇上現在怎麽了?”


    祁清岑斂了斂眸沒有迴答他這個問題,而是淡聲問道,“盛老將軍為什麽這麽認為?”


    盛子言以為祁清岑是在試探他,連忙俯首指著自己腦袋上的傷口,將剛才在皇宮中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這時簡奕瀾看著手中的話本子,淡聲說道,“本官看盛老將軍還是先把自己腦袋上的傷口清理一下吧,不然一會兒出去別人還以為秦王殿下和本官將你打了一頓呢。”


    盛子言聽後瞪了簡奕瀾一眼,然後小聲嘀咕了句,“還不是因為你這小兔崽子。”


    簡奕瀾有些無辜的看向盛子言。


    盛子言則撇撇嘴走出牢房。


    簡奕瀾在盛子言走後,看著門口淡聲說道,“我沒想到盛老將軍竟然會去向皇上求情。”


    祁清岑轉身撫了撫簡奕瀾的墨發,眼神溫柔的看向她沒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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