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清岑抬手撫上簡奕瀾的臉頰,然後摘下自己臉上的麵具俯首在他撫過的地方落下輕輕一吻。


    額頭,鼻尖,嘴唇,似是想在簡奕瀾的臉上留下他的氣息,他輕輕地撬開簡奕瀾的嘴唇,溫柔地輕吻著。


    簡奕瀾睫毛微顫,蹙眉微微睜開了眼,哼哼了一聲。


    祁清岑抬頭就見到簡奕瀾眼中漫著迷茫,眉頭蹙著,跟個剛出生的小貓似的有氣無力地呢喃著,“頭疼......”


    簡奕瀾這一眼看得祁清岑心疼死了,他側身將簡奕瀾摟進懷裏,輕聲哄著,“乖,藥效到了,一會兒就不疼了。”


    他以為簡奕瀾是傷口疼,卻不知簡奕瀾是覺得自己的腦袋裏像是有些小蟲在咬一般。她抬起手抓上自己的頭,狠勁地敲著。


    祁清岑按住她的手,看著她疼的麵色發白,不知該如何是好。他緊緊抱住簡奕瀾想要敲頭的手衝外麵,高聲吼道,“把大夫叫過來!”


    轉眼又衝簡奕瀾輕輕地安慰,“乖,別敲了,我心疼。”


    祁清岑覺得他把自己這輩子的軟聲軟語都用在了今天。


    簡奕瀾慢慢安靜了下來,腦中也不再像剛才那樣疼得那般強烈。


    祁清岑見簡奕瀾平靜下來,稍稍放下心,他抬手將簡奕瀾臉上的碎發掖在她耳後。


    簡奕瀾抓過祁清岑碰到她臉的手,用臉貼著蹭了蹭,她覺得這手涼涼的好舒服。


    祁清岑輕笑了一聲,這怎麽跟玲瓏似的。


    可是下一刻他就笑不出來了。


    祁清岑隻覺得簡奕瀾的唇軟軟的,生澀地輕吻著他。


    他深吸一口氣,捧著簡奕瀾的臉將她的唇微微挪開,認真地看著她的眼,淡聲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簡奕瀾正親的起勁,被挪開後噘嘴不滿,她聽到祁清岑問的話,睜著無辜的大眼,鼓起臉頰,搖搖頭。


    祁清岑看她這表情就知道她失憶症又犯了,無奈歎口氣。


    簡奕瀾拿開祁清岑的手,又緊緊摟住祁清岑的脖子,死活不鬆手,祁清岑擔心她扯到頭上的傷口,捧住她的臉。


    “見過閣主。”船上大夫剛推門走進房間時,就見閣主抱著那腦袋有傷的姑娘親得正來勁。


    “滾出去!”祁清岑將簡奕瀾的腦袋攬進懷裏從門口吼道。


    那大夫忙點頭,向外退去,不過他覺得自己應該盡一下大夫的責任,退出門後又衝房裏喊道,“閣主呀!這姑娘現在不易劇烈運動呀!傷腦子呀!傷腦子!”說罷用他那老腿跑得飛快,閃的連人影都看不到。


    祁清岑抽了抽嘴角,覺得自己腦瓜仁都開始疼上了,就算他想做什麽,也要她能記得他呀,要是等到第二天她失憶症好了,又不認賬了,他找誰去哭。


    不過祁清岑也發現簡奕瀾臉頰發熱,在他懷裏極不安分,有些不正常,怕是被人下了藥,他抓住簡奕瀾在他身上四處點火的手。


    簡奕瀾抬眸特別委屈地看著他,麵色酣紅,看得祁清岑心中一緊。


    祁清岑深吸一口氣,含住簡奕瀾的唇,輕輕柔柔地吻著,試圖緩解她的難受,簡奕瀾跟個小奶貓一樣懵懵懂懂看著他。


    過了許久,祁清岑卻發現簡奕瀾安靜,他擔心的捧著簡奕瀾的臉看向她,卻發現她竟然閉著眼睛睡著了。


    真是光點火不管滅,祁清岑上前輕輕地咬了一下簡奕瀾的唇,引得簡奕瀾嬌哼一聲。


    第二日。


    昨夜簡奕瀾睡得香甜,可是苦了祁清岑泡了一晚上的冷水澡,他側躺在床上撫上簡奕瀾粉嫩的臉頰凝望片刻,突然魅惑一笑,拿過放在床邊的麵具戴在了臉上。


    簡奕瀾想來就見一個黑色的麵具在麵前放大,驚得她背後一涼,從床上坐起。


    “天機閣閣主?”簡奕瀾坐直後發現那黑色麵具其實是祁清岑拄著腦袋,躺在她床邊。


    等等!天機閣閣主怎麽會躺在她床邊?


    簡奕瀾打量了一下周圍,孤男寡女,衣衫不整,她顫著嘴唇問道,“閣主,我們昨晚發生什麽了嗎?”


    祁清岑一看她這樣就知道她不記得昨晚的事了,他直起身湊到簡奕瀾耳邊,淡聲吹氣,“該發生,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簡奕瀾驚得向後退去,“咣當”一聲掉下了床。


    “右相大人這次恐怕賴不了賬了,人證物證都在,右相大人想怎麽辦?”祁清岑坐到床邊看著簡奕瀾似笑非笑。


    簡奕瀾眨眨眼,一臉迷茫。


    祁清岑拄著下巴淡淡開口,“你說,要是大嵐的皇帝知道了他重用的右相大人其實是個女人怎麽辦?”


    簡奕瀾聽後心裏一涼,縮著脖弱弱說道。“本官一定會負責的。”


    “那右相大人想怎麽負責?”祁清岑抬眸淡淡看著她。


    “額,要不把本官以後把好吃的都給閣主。”簡奕瀾咬咬牙,狠下心來割愛。


    祁清岑氣笑,“右相大人就想用點吃的打發本座?”


    簡奕瀾滿臉糾結。


    “行了,既然右相大人想負責,那以後本座就是右相大人的人了,右相大人可別想賴賬。”祁清岑瞥了眼她冷聲說道。


    簡奕瀾被祁清岑的冷氣凍到,忙點點頭,她又見祁清岑衝她招手,屁顛顛地走了過去。


    祁清岑眼中含笑,攬過被自己唬的一愣一愣還未反應過來的簡奕瀾,在她發頂輕輕吻了一下。


    直到迴到漁都城,簡奕瀾的腦袋都是蒙的,她就這麽稀裏糊塗把人給睡了,熙夫人說情蠱發作時她會愛上第一個與她交歡的人,這可怎麽辦,她不會真的愛上這個連他長什麽樣都不知道的男人吧。


    當簡奕瀾出現在漁都城時,鎮西府中的人就已經知道她迴來了,商欣找到她時,就看見她一臉生無可戀地往鎮西府走,而且身後跟著那個把她帶走的麵具男。


    商欣將簡奕瀾拽到一邊查看了一下她腦袋上的傷口,見她無事放下心來,然後狐疑地低聲問道,“你不會真的隨便找個男人了吧?”


    簡奕瀾呆滯的點點頭。


    商欣震驚,抬手輕扇了自己一個嘴巴,“我當時不過是說笑的,怎麽就成真了呢。”然後她又不確定的指指祁清岑,低聲問道,“你真把他給睡了?”


    簡奕瀾哭喪著臉又點點頭。


    “他是誰呀?”


    簡奕瀾淡淡睨了商欣一眼,又淡淡說道,“天機閣閣主。”說完又生無可戀向前走去。


    這可難辦了。


    商欣嘴裏張得能塞下個雞蛋,她瞥了眼跟在簡奕瀾身後的麵具男,也像簡奕瀾一樣一臉生無可戀地往鎮西府走去。


    祁清岑見這醫仙總是盯著他們家簡奕瀾,還把她拉過去說悄悄話,心中不爽,一把牽起簡奕瀾的小手,緊緊地攥在手裏。


    簡奕瀾掙紮一下,見他不鬆手便也由他去了。


    隻是她心不在焉,也沒注意到大街上百姓看著兩個男人拉拉扯扯臉都綠了,不然她說什麽也要把手抽出來。


    盛殊幾人在廳堂等待時,就見簡奕瀾和一個臉帶麵具的男人手牽手走進來。


    盛文光坐在主位冷哼一聲,“兩個男人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簡奕瀾這才反應過來,要將手抽出去,卻沒想到祁清岑攥的更緊了,她抬眸看向他。


    祁清岑最受不了簡奕瀾這種乞求的眼神,用手指勾勾她的手心見她耳朵微紅,才不情願的放開。


    盛殊看見兩人的互動有些不敢相信,簡兄一定不是這樣的人,他一臉不情願的樣一定是被那男人強迫了。


    “簡兄,你還好嗎?”盛殊看到簡奕瀾腦袋上的傷口擔心道。


    “我沒事,這位是天機閣閣主。”簡奕瀾見盛殊打量了祁清岑好幾眼淡聲說道。


    盛殊驚異。這天機閣遍布五國,是五國皇帝都不敢惹的組織,沒想到閣主竟是麵前這個男人。


    “早就聽聞閣主大名。”盛殊拱手客氣。


    “應該的,本座知道本座有名。”祁清岑卻不跟他客氣。


    “......”盛殊。


    “本座聽說這大嵐的盛,簡兩家不和,今日一見竟不是如此?”祁清岑瞥了眼盛殊身後坐著的盛文光。


    盛殊臉上有一瞬間的僵硬,“既然是聽說,就不一定是真的,簡盛兩家同為大嵐效力,自是應該團結的。”盛殊說完衝簡奕瀾勾唇淺笑了下。


    祁清岑冷嗤一聲,狠狠盯著盛殊。


    盛殊卻當沒看到一樣,淺笑著問候簡奕瀾。


    簡奕瀾覺得這兩人之間莫名出了一股火藥味,氣氛變得詭異,她忙轉移話題,“熙夫人被關在哪了?”


    “熙夫人被關在地牢裏。”盛殊迴答。


    “帶我去看看吧。”簡奕瀾往地牢走去。


    盛殊攔住想要跟著簡奕瀾的祁清岑,“閣主恐怕不能進來。”


    祁清岑頓時臉色冰冷,眼露殺氣。


    簡奕瀾見狀忙說道,“沒事,讓他進來吧。”然後歎了一口氣,向地牢方向走去。


    祁清岑挑釁地看了眼盛殊,跟在簡奕瀾身後。


    盛殊看著兩人背影,屹在原地蹙眉思索了片刻,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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