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探討完此事後,已是酉時,工部和兵部侍郎退下後,簡奕瀾和盛殊也該迴府了。


    簡奕瀾放下玲瓏拱手向祁清岑告辭,“秦王殿下,微臣告退。


    玲瓏像是看懂了簡奕瀾要走,後腿一登,用兩個前腿抱住簡奕瀾的小腿。


    盛殊見到這一幕感到奇特。


    簡奕瀾則無奈,她彎腰抱起玲瓏將它放到坐位上,抬步向外走去。


    她剛邁開腿就感覺自己的外衫被拽住,迴頭一看,竟是玲瓏咬住了她的衣擺。


    簡奕瀾斂眸淺笑,看向祁清岑,輕聲問道,“秦王殿下,這該如何啊?”


    祁清岑白了她一眼,冷聲說道,“那右相大人覺得該如何?”


    簡奕瀾又彎了彎眼睛,咧嘴輕聲說道,“秦王殿下,不如讓微臣將玲瓏帶迴右相府吧,您看它這麽舍不得微臣,就讓微臣帶它走吧。”


    祁清岑聽著簡奕瀾的話,平白聽出一種撒嬌的意味,抿了抿嘴唇,冷聲說道,“既然玲瓏如此舍不得右相大人,就讓它跟著你一晚。”


    “謝秦王殿下!”簡奕瀾彎著眼朗聲謝道。


    祁清岑點點頭,簡奕瀾和盛殊就退了下去。


    祁清岑見簡奕瀾抱著玲瓏走了,冷嗤一聲,衝門外封赭吩咐道,“春天了,該給玲瓏找隻公貓了。”


    “是,主子。”封赭頷首應道,摸了把頭上不存在的汗。


    簡奕瀾抱著玲瓏和盛殊並肩出了秦王府,“盛兄,你的馬車送迴了將軍府,不如我載你一乘。”


    “簡兄,我正有此意。”盛殊抬眸應道。


    可是沒想到,盛殊剛踏上馬車,左邊馬車的輪子就被震掉了,馬車往左邊一斜,將幾人嚇了一跳。


    “這輪子怎麽會掉?”車夫走到輪子旁修理起來。


    鼓搗了半天,車夫一臉抱歉,“右相大人,這輪子的沿段了,恐怕不能用了。”


    簡奕瀾見車夫為難,斂眸淺笑,輕聲說道,“無事,本官和盛將軍走迴去就好,就當鍛煉身體了。”


    “簡兄,其實可以跟秦王府借輛馬車。”盛殊抬眸提醒。


    “不用,盛兄不如我們去鳳棲樓喝一杯如何?”簡奕瀾看了看那壞了的輪子,又看看秦王府,挑眉低聲說道。


    “好啊,你我二人好久沒在一起喝酒了,今天不醉不歸啊。”盛殊拍拍簡奕瀾肩膀朗聲笑道。


    簡奕瀾捂著被盛殊拍打的肩膀疼得呲牙咧嘴,咬牙說道,“盛兄呀,你可得輕點,我這肩膀上傷還沒好呢。”


    “對呀,簡兄,你這傷還未好怎麽能喝酒呢!”盛殊這才想起簡奕瀾還受著傷,蹙眉不讚同道。


    “沒事。”簡奕瀾打著哈哈。


    “不行!”盛殊態度堅決。


    “好吧,那我們就去逛逛可好。”簡奕瀾眯眼低聲說道。


    盛殊點點頭同意了。


    簡奕瀾見他答應了,抬步向著懷陽河的方向走去。


    到了懷陽河,懷陽河邊的青樓依舊如往常一樣歌舞升平,簡奕瀾突然想到那天她和祁清岑一起去的“舞樂閣”,她抬眸尋去,那“舞樂閣”已經變成了“春風樓”,赫然換了個老板,簡奕瀾不禁搖頭感歎,秦王府的人果真有效率。


    簡奕瀾感歎完就感覺到盛殊輕輕拍了拍簡奕瀾的肩膀,朗聲說道,“簡兄,你看那怎麽了?”


    簡奕瀾順著盛殊的視線看去,就是她剛才看的“春風樓”。


    “春風樓”門口搭了個台子,台下坐著各種有權有錢的公子老爺,他們似在等著什麽,在台下左右交談著。


    老鴇子見走來兩個富貴公子哥,連忙快步迎上去,“哎呦,兩位爺,快來快來。”


    “老鴇子,你們這兒是要幹什麽?”盛殊朗聲問道,“這也不像是要選花魁的樣子呀。”


    “兩位爺今天可是來對了,這台子上可是今天的特別節目。”老鴇子故意賣關子。


    “什麽特別節目?”簡奕瀾斂眸淺笑。


    “這特別節目兩位爺就坐下一會兒自己看吧,保證讓兩位爺滿意。”老鴇子嬌笑著將兩人扶到了台下的椅子邊。


    “行吧,那我們就等等看。”簡奕瀾有些好奇,正想撩袍坐在椅子上。


    老鴇子掩麵嬌聲攔住她,然後衝簡奕瀾伸出手,“兩位爺這一個位子二兩銀子。”她頓了頓又嬌聲說道,“放心,不會讓兩位爺失望的。”


    簡奕瀾瞥了一眼老鴇子,從懷裏掏出四兩銀子扔到她手裏。


    “謝謝爺,那奴家就退下了。”老鴇子轉身去招待別人去了。


    簡奕瀾點點頭,抱著玲瓏撩袍坐下。


    盛殊見簡奕瀾坐下也隨她坐下,看著那一臉諂媚招待客人的老鴇子,低聲說道,“這老鴇子真會做生意,將人好奇心吊了出來,她就能輕鬆收錢了。”


    “反正來這兒的人都是來尋樂子的,她這些小把戲不會有人計較的。”簡奕瀾抬眉低聲說道。


    等了一刻鍾,這台下的位置差不多快要坐滿時,剛才招待客人的老鴇子登到台上,“各位爺,今天是我們‘春風樓’特意為大家助興的特別節目,歡迎大家來這兒捧場。現在徐娘我就要公布這特別節目。”她頓了頓又將聲音提高了幾分,“那就是‘鬥犬’!”


    台下頓時有人不滿道,“鬥犬有什麽好看的!徐娘,你這是騙人呀!”


    “這位爺別著急呀,徐娘我還沒說完呢,確實這鬥犬是京城各位爺都玩過的項目,可是我們今天的鬥犬和平常的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啊?”台下人起哄道。


    “我們今天的鬥犬是人,和,犬鬥。”徐娘一字一頓說道,她說完後,台上上來兩個小廝牽著兩條鐵鏈,一條鐵鏈栓著一隻惡犬,一條鐵鏈拴著一個身著灰色布衣的男人。


    台下的人沸騰了,而簡奕瀾蹙眉看著那鐵鏈子另一頭拴著的男人,那個男人蓬頭垢麵,安靜地蹲在台子上,將腦袋窩進懷裏,仿佛什麽都影響不到他。


    而玲瓏似是因為見到了狗,後背上的毛都炸了起來,簡奕瀾抬手給它順了順毛。


    “讓人和惡犬鬥未免有些沒有人性了。”盛殊見到這特別節目,皺眉唾了一口。


    徐娘繼續介紹道,“這個男人是異族奴隸,從小就和狗養在一起,所以他一直都以為自己是隻狗。”徐娘說完發出一聲嘲笑。


    台下有些人一聽,那蹲在台上的男人是異族奴隸,還從小把自己當成狗,都大聲嘲笑起來,“哈哈哈,他竟然把自己當成狗,哈哈......”


    那被鐵鏈子拴著的男人,依舊將自己團成個球窩在台上,旁邊牽著他的小廝抬腳腿踹了他一腳,他也沒有動,似是被欺負慣了,簡奕瀾看著那男人的樣子,突然覺得鼻梁一酸,斂眸不忍再看下去。


    “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徐娘朗聲從台下說道。


    兩個小廝收到徐娘命令,拽著鐵鏈子就要將一人一狗拖到台子中央,牽著惡犬的小廝使點力氣就將那惡犬拽到台中央,可是牽著那個異族男人的小廝卻怎麽也拽不動那個異族男人,那小廝狠狠地唾了一口,使勁掄起一腳揣在那男人身上,可是他依舊沒有動。小廝見這方法不慣用,又叫了幾個小廝上來想將那個男人拖走,不過幾人合力,那男人卻縮得更緊了。


    小廝中一個領頭的人看不下去了,拿了塊生肉抬步上台,將手裏的生肉扔到台中央,那個異族男人見到生肉,也不定在原地了,四肢並用爬到台中央,將生肉狼吞虎咽地塞進嘴裏。


    那領頭的小廝見狀得意道,“對付狗,就要用對付狗的方法。”


    “哈哈哈,說的對。”台下的人哈哈大笑。


    簡奕瀾實在看不下去了,對盛殊斂眸說道,“盛兄,我們走吧。”


    盛殊見簡奕瀾臉色不太好,點頭說道,“好,我們走吧。”


    兩人扔下幾兩銀子,起身走去。


    走了一會兒,盛殊見簡奕瀾撫著懷裏玲瓏的毛一直不說話,低聲問道,“簡兄,有心事?是為剛才那個鬥犬嗎?”


    “被盛兄看出來了。”簡奕瀾斂眸輕聲問道,“說實話,我想將那個異族奴隸救出來,我這個人還是蠻心軟的,畢竟他沒做錯什麽,卻要被這樣對待,我心中實在是不爽。”簡奕瀾頓了頓又低聲說道,“可是我又有些自私,這樣的人很多,我覺得自己是救不過來的,所以還是走開了。”


    “簡兄,你這不是自私,你隻是沒有那麽無私罷了,若你真是自私剛才就會將那異族奴隸買下來,安慰你的良心了。”盛殊聽後拍著簡奕瀾的肩膀,淺笑著說道。


    “你這是在慫恿我去救他嗎?”簡奕瀾見盛殊笑著開導她,淺笑低聲說道。


    “我可沒這麽說。”盛殊聳聳肩膀。


    盛殊說完後,玲瓏突然從簡奕瀾懷裏掙脫跳在地上,然後向這剛才“春風樓”的方向奔去。


    簡奕瀾和盛殊對視一眼,然後她斂眸淺笑,“看來我是不得不自私一把了。”


    說完簡奕瀾和盛殊向著“春風樓”的方向抬步追上玲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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