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是體製中人,但賈仁義還是明白聶飛為什麽會這麽黑臉,這上級領導下來打板子,一般都是抽那種級別最低的人,就好像他作為一個公司老總一樣,因為一件事要處罰人,副總、車間主任、生產組長他肯定最先出發生產組長,因為這是第一線的人,而且也是第一責任人,再來就是副總、主任這些給自己創造的價值更大,自己得慣著一點,這套法則放在體製中同樣受用,聶飛這家夥說白了就是衝在第一線的,鬧出了這麽大的亂子,上級領導來不拿你開刀還拿誰開刀呢。


    “聶局長,你談完話了啊!”賈仁義一臉笑意地走上前,看到聶飛這副模樣他的心情就大好,讓你跟老子作對,這下嚐到甜頭了吧?這家夥心裏就更加打定主意了,一會見到蔣天謀還要再添油加醋地加把火。


    說白了就是把這件事的禍水往聶飛身上引導,給蔣天謀造成要不是聶飛逼得緊的話,他也不會這麽病急亂投醫的事情發生,上麵那就對聶飛更加看不順眼了,至少也得判他一個辦事沒能力的印象。


    “一會我會好好跟蔣市長談談的,這件事畢竟也不是你聶局長的錯誤嘛!”賈仁義嗬嗬笑著道,李明亮也從會議室裏剛出來,他一直在這裏等著聶飛問情況呢,聽到賈仁義這麽說,心道這家夥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以後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賈仁義,你要去談話就趕緊去吧,蔣市長可沒多少時間給你磨蹭。”李明亮皮笑肉不笑地看向賈仁義道。“一會要不然你告狀沒告完蔣市長就沒時間聽你說了那多尷尬?”


    “哼!”賈仁義鼻孔裏哼出一口冷氣看了李明亮一眼就抬腳準備往張國忠的辦公室方向走,不過剛走兩步他的腿就邁不開了,因為張國忠辦公室的門已經打開了,蔣天謀從裏麵走出來,張國忠秘書趕緊跟上,因為蔣天謀這次下來沒帶秘書的,所以張國忠的秘書便過來為他服務。


    賈仁義臉上立刻堆起了笑容,心說不愧是市領導,這對待企業家的態度就跟洪涯縣的領導班子不一樣,簡直是太熱情了嘛!還要走出來迎接我嗎?想到這裏,賈仁義便整理了一下衣服,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嗓子眼輕輕地咳嗽了兩聲,就準備跟蔣天謀禮貌禮貌,展示好自己的形象。


    “是賈總吧?”沒等蔣天謀說話,張國忠的秘書就率先開口了。“實在是抱歉,蔣市長已經弄清楚同龍化工的問題了,也就不需要再浪費賈總寶貴的時間來了解事情了,請賈總相信洪涯縣政府,也相信海通市政府,這件事我們肯定會給企業、給民眾一個交代!”


    “啊?”賈仁義臉色一楞,心道這是怎麽迴事啊?不是說好的過來說一下這些問題來的嗎?剛開始還好好的,怎麽現在連市長都不找自己談話了呢?聶飛這家夥進去之後究竟跟蔣市長談了什麽啊?


    “對不住了賈總,我這邊臨時有點事情,不過同龍化工的事情我已經清楚了,我們會給企業和民眾一個交代的。”蔣天謀臉上掛著公式化的笑容說了一句,直接轉身就離開了。


    “這……蔣市……長……”賈仁義還想再說點什麽,可看到蔣天謀的背影那話就好像被嗓子眼的什麽東西給堵住了一般,就是叫不出來了。


    “白忙活一場!”聶飛嘲諷似的看了賈仁義一眼道,接著又掛著笑臉看向李明亮。“李局,上次你請我吃了飯,這次換我請你,反正都快到下班的點兒了,走!去水務局坐會兒,咱們就吃飯去!”


    “那我正好打打聶局長的秋風!”李明亮高興著道,兩人相約下樓,留下一臉懵逼的賈仁義。


    “賈總,你還有事嗎?”張國忠的秘書並沒有離開,對於他來說,這家夥給洪涯縣,給張國忠找了這麽大的麻煩,那還不得把他當賊一樣防著啊?給自己老板找麻煩那就是給自己找麻煩,你指望人家秘書能給你好臉色?對你皮笑肉不笑地公式化客套一下那都算對得起你了!


    “如果沒事的話我送你出去,畢竟縣政府辦公重地,閑人免進啊!”秘書又說道。


    “不勞煩張秘書了!”賈仁義憤憤地瞪了秘書一眼,馬匹的,你不過就是說老子是個閑人嘛!你這破地方老子還不想呆呢。


    等賈仁義走後,秘書就叫來政府辦的一個剛進來工作的大學生辦事員。


    “你安排清潔工把這小會議室裏的沙發給都擦一遍!”秘書指著沙發道。“一定要擦幹淨!”


    “知道了張秘書!”辦事員雖然覺得糊塗,這沙發是上下午都要擦一次,這怎麽又要擦了呢?不過他也不敢多問,就安排去了。


    “這姓賈的坐了真惡心!”張秘書心中憤憤地罵了一句轉身走了。


    賈仁義下樓鑽進車子一腳油門就開出了縣政府,不過他心裏卻裝著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為什麽今天蔣天謀的前後態度變化會如癡之大呢?


    既然通知他過來接受問詢,那肯定就表示蔣天謀是想要搞清楚來龍去脈的,但最後又改變了主意,賈仁義覺得肯定跟聶飛有關係,聶飛這狗日的究竟跟蔣副市長灌了什麽迷魂湯啊,這麽快就能改變蔣副市長的主意。


    而且在賈仁義心中一直有一個疑問,就是聶飛這家夥心裏在打什麽算盤,那天開庭的時候賈仁義就覺得奇怪,這家夥怎麽還大張旗鼓地將電視台都弄過來錄像了,可那天宣判完畢之後,賈仁義也注意過,電視台並沒有關於這個案子的任何報道,包括報紙也是一樣。


    俗話說事出反常既有妖,你把電視台請過來錄像,但是又不公布,這不是做無用功嗎?聶飛究竟是想幹什麽?賈仁義一直都百思不得其解。


    現在的賈仁義就有些煩躁了,因為他覺得事情似乎正在偏離自己預定的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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