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會出什麽事吧?”聶飛原本信心滿滿,但聽羅伊這麽說心裏就有些沒底了,畢竟羅伊在黨校當老師,對體製內的很多事情看得多,知道得也多。“這幾天我都讓派出所全員在崗,朱隊長也讓民兵連那邊隨時做好準備,隻要不發生群體性事件應該就不會有什麽事吧?”


    “不,你錯了!”羅伊搖搖頭道,“並不是說沒出現群體性事件就沒事,這種事情極其容易被人拿來做文章,一旦事情發酵,那就是大事!”


    “這個……我畢竟沒有置身其中,也有問題麽?”聶飛就被羅伊說得心裏一突突,不過他還是不甘心,畢竟別人沒有自己挑唆這些村民的證據,就算別人要做文章,應該也沒有辦法吧?


    “而且在鄉政府大院,也就隻有舒景華跟我作對了。”聶飛想了想又道。“現在舒景華一門心思地在加強以後上任的一些業務知識學習,壓根就沒時間管我的事情。”


    “雖然沒有你挑唆村民的證據,但畢竟你是主要管理征地的領導幹部!”羅伊又繼續道,“領導幹部是受到幹部問責製度約束的啊!”說罷,羅伊又把幹部問責製度的一些東西給聶飛講了講。


    羅伊的話讓聶飛心中就有些擔憂了,雖然聶飛現在是副鄉長,可他在仕途上還完全就是一個新兵,對於很多法律法規上的東西就不懂,其中就有像幹部問責製度這些條文。


    當領導幹部並不是說你不貪汙不腐敗就不會受到追責,有句老話,幹部不作為也是一種腐敗,所以幹部問責製度也就這麽應運而生。


    在領導幹部某些決策上出現失誤造成重大損失以及惡劣影響的,又或者對群體性事件、突發性事件處置適當造成惡劣影響的,都適用於幹部問責製。


    誠然,李老五這幾家的潑糞事件目前為止還比較平靜,因為還沒有發生李老五和這些村民的衝突,因為他就算再蠻橫,不可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跑去把全村人都打一遍,但是像這種事情,卻極容易引發群體性事件,隻要有一個心懷不軌的人特意地去引導一下。


    “行,我明天就讓朱朝洪去跟那些村民私下說說,先暫時停一停吧!”聶飛便思索了一下道,羅伊說的他必須重視起來,其實這些天聶飛也覺得這些村民對這麽搞李老五幾家有些上癮了。


    或許是因為平時心中對這幾家土霸王就頗有積怨,現在想一股腦地發泄出來,所以這些天往這幾家門口潑糞也確實有越演越烈的趨勢,如果不控製一下,的確是有可能出現大問題。


    “嗯,聶飛你很聰明,隻是有的時候對於體製內的一些製度需要加強一下。”羅伊點頭道,自從聶飛開始扶貧以來,基本上就沒什麽空閑的時間,都是東奔西跑,他壓根就沒多餘的時間去學習什麽東西。


    “那你幹嘛不嫁給我?”聶飛開玩笑道,“身邊有你這麽一個體製活寶庫,以後不管遇到什麽事情你都能給我出出主意,幫助我。”


    “我能幫助你什麽。”羅伊輕笑一聲,“反倒是你在很多地方都幫助了我,我欠你的人情。”


    “別說什麽人情不人情的,我們倆沒這麽多彎彎繞。”聶飛忍不住就將羅伊擁入懷裏,羅伊順勢就靠了上去,感受聶飛胸膛的溫度和那份安全感。


    “最近我家裏的事情也多,我爸才出院就想要迴去上班,我媽死活把他給摁在家裏了。”羅伊說道這裏就顯得有些疲憊,羅伊今年二十八歲,可是卻承受了很多跟他一樣年紀的女人不一樣的東西。


    而且對於羅伊來說,想要跳出這個讓他痛苦和勞累的圈子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因為牽扯的東西太多了,有的時候,你不得不屈從於某些權利,隻能適當地逃避,但想要完全脫離,根本不行,至少是現在不行。


    “雖然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怕什麽。”聶飛深唿吸一口氣,“但是我以後會更加努力,超越梁博文,我要擋在你的前麵!”


    聶飛不知道羅伊究竟怕梁博文什麽,也許是跟羅中天有關,因為那天晚上在醫院羅伊說她父親的副所長就是因為一些事情被梁博文給弄掉的,聶飛知道梁博文在裏麵肯定也參與了不光彩的角色。


    羅伊沒有說話,而是背靠著聶飛把脖子揚了揚,好像要努力地更加靠近聶飛,想讓兩人水*融一般。


    兩人沒有其他的動作,就在桃花塢裏這麽抱著,刹那間,兩人似乎都忘記了時間一般,像一尊相擁的雕塑,一動不動。


    “都八點多了,咱們迴去吧。”聶飛看了看時間道,“迴去得太晚,別人恐怕又要說閑話。”


    兩人又手拉著手返迴鄉裏,直到到了鄉場的公路才分開,正好又碰到了從靚麗發廊出來的張寶林,三人相約一起迴了宿舍。


    靠山村李老五的家,兩口子老早就吃完飯洗漱完畢上了床把燈給滅了,李老五的老婆還挺奇怪,問他今晚為什麽不去院子裏等那些人來抓現行了。


    “等個屁,老子想到個絕佳的好主意!”李老五冷笑一聲,就在自己婆娘的襠下摸了一把,女人就哼哼唧唧了兩聲。“來給老子好好地敗敗火,明天老子要讓那個挑頭的人得不到好下場!”


    李老五很興奮翻身就把自己婆娘給壓在了身下,一會那女人變發出低沉的聲音。


    第二天一大早,聶飛就起床去食堂吃了早飯,打算去靠山村跟朱朝洪說一些這件事情,讓那些村民們緩一緩,別把事情搞大了,這件事情必須重視起來,聶飛跟朱朝洪說了之後就迴了鄉裏。


    他對朱朝洪的辦事能力還是很放心的,這種事情聶飛不能過多地出現在村民當中,否則目標太大了,有心之人都能猜到是聶飛在中間挑唆村民搞李老五幾家呢。


    迴到鄉裏上班之後,聶飛就好像感覺缺少了點什麽,往大院看去,停車位上少了舒景華的車子,不過聶飛也沒往心裏去,現在他們兩個人屬於井水不犯河水,自從上次在辦公樓裏損了幾句之後,舒景華見到聶飛基本上就是鼻孔朝天地走過去。


    到了辦公室,還是跟平常一樣,跟聶飛分管的農技站站長林廣平和林業站那邊聯係了一下,確定都沒什麽事情,聶飛就在往上開始查一些資料,雖然現在桃花塢時不時的有一些人乘車過來玩,算是一個好現象,但聶飛得想辦法把這種趨勢給擴大。


    工作也就這麽進行著,時間也就到了下午,原本平靜的一天也就該這麽過去,不過縣城裏,縣政府門口卻發生了一陣騷動。


    八個人有男有女就來到了縣政府大院門口,男的一臉憤怒,女的哭哭啼啼,那幾個男人每個人手裏都提著一個食用油的桶子,不過裏麵裝的卻是渾濁的東西,幾人到了縣政府大門口後,突然將桶子的蓋子擰開,一下子就潑在了縣政府的大門口。


    一陣惡心的大糞臭味迅速地從地上彌漫開來,四周那些路過的行人急忙捂著鼻子跑開了,有些人已經抑製不住心中的那股衝動開始幹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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