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再說蜃夢中的眾人。


    此時那女妖果然返了迴來,說她對此子無心吧?倒也不是。否則就不會惦記著找了迴來。


    當然,意外的是女妖身邊跟著一個男人!


    而這個男人,叫眾人不免再驚訝了一番!


    理由不外乎是這個男人跟新郎官長得是一模一樣!


    看樣子像是女妖意外碰見的,卻怎麽也甩不脫他,於是便帶著來了。


    女妖見新郎官捂著肚子痛得在地上直打滾,當即吐出妖丹替他醫治,這外傷容易,可這內裏,女妖也察覺到不對勁了!


    怎得一會功夫不見,此子身上就有了修為?


    這讓女妖百思不得其解,當著另一個人的麵她又不好明說出來。


    原本這也隻是她二人的私事,不過來人似乎並不這麽認為,他直截了當的替開口問道:“此地甚為詭異,偌大的城池,竟然隻有你一個活人,定是妖孽作祟,你可知道點什麽?”


    此人渾身正氣,卻不顯得清高,有種好似春風拂麵的平易近人,但卻能清晰的感覺到他一身朗朗正氣的道骨仙風,沒錯,他就是墮魔前的清風,或者可以說,他就是清風,畢竟魔頭說到底也算不得是他本人,精神分裂的人,不好說啊!


    當然,僅憑他這一身出眾的氣場,再看兩人麵孔那驚奇的相似度,再綜合之前女妖有意無意的說的一些話,多多少少當事人新郎官是明白點了什麽,也包括被拉做看客的眾人,多多少少也都明白點了什麽。


    清風的突然讓女妖心頭一緊。想來此時的清風還不知道她已化妖。


    反觀新郎官卻和女妖卻有不同的感受,他似乎很不喜歡“別人”插手自己的事情,就算是尚清心中的那個人,那樣的話更不行!


    一身大紅袍與女妖同清風的白衣顯得格格不入,煩躁使得他緊盯來人。不知為什麽心裏的怒氣慢慢的湧了上來,這是他從未有過的失控感覺!


    心口積聚的怒意越來越多,幾乎都快要淹沒了他自己的理智!


    新郎官眼中的殺意越來越明顯,雙手無意識的握拳,他也不是沒有任何的感覺,但即便他明明就知道自己不該憤怒。不該生氣,但他還是按捺不下對清風的殺意!


    一波波湧上來的殺意漸漸的淹沒了他的理智,他一下子就撲向了清風!


    在新郎官撲上來之前,蘇尚清與清風早已有察,畢竟他身上的殺意來的突兀也十分的明顯。一點掩飾都沒有,直接就這麽展現了出來,幾乎就是在新郎官撲向清風的一瞬間,女妖蘇尚清就來到了他的身前,將之束縛,讓他沒有辦法動彈。


    同時,右手已經搭在了新郎官頭頂的百會穴之上,小心翼翼的控製著自己的神識。往新郎官的識海之中探去。


    一番探查下來,果不其然!蘇尚清情不自禁流露出了一絲驚訝,更多的卻是憤怒!


    他的識海跟常人不同!非但不同,還與妖獸無異!卻礙於體內有多道禁製,禁製一直都擴展到他的識海附近,將那股子妖氣包裹住。通過陣法轉換外露出了修士才有的識神,而讓她心驚的是!此子的丹田處已經變成了一顆碎得不成形的妖丹,裏頭刻滿了咒文,識海上那些禁製不是為了來控製他,而是為了能夠維持著他的生機,讓他能展現出一個修士應該有的外在!真正控製他的是那被做了手腳替代丹田的妖丹!


    到底是誰?


    還是能是誰!


    就這麽不願意讓我好過!


    竟然對一個凡人做下這樣的事情!


    如果她要解除他身上的禁製,那麽他的識海就會隨著禁製而撕裂!如果要替換了妖丹,那麽同樣也會牽動識海的禁製,導致玉碎的結果!


    蘇尚清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樣高深的手法,世界唯有一人能輕而易舉的做到!難怪一向問問如玉的人能隻因一句話而充滿戾氣。動了殺意。


    全因為那錯綜複雜的禁製下,鏈接碎裂妖丹的咒文中便有這樣獸化的加成作用。使得人易衝動,久而久之行如獸!


    他如今受到了妖丹的影響,已經被按在了丹田位置的妖丹她一時也沒有辦法認出這是什麽妖,不過她能夠確定的是他體內的妖丹,那妖獸應該隻是低階的,故而內在充滿了比較原始的妖性,對於一個凡人而言,從未修煉,更不可能會有什麽強大的元神,尋常的人那弱不禁風的元神栽在這一頭上,就很容易被妖丹上所攜帶的暴躁、乖戾的性情所影響!


    加之這碎裂妖丹環環相扣的種種符法,竟比欠條繩擰成的線球還叫人頭疼,難解。


    否則就他這樣的性情,速來溫和的他也不會因為清風的一句話就朝著他撲了過去,尤其是在他本人明明知道清風是修真者的身份還衝上去,這樣顯然不是他的本意。


    蘇尚清看著自己製住的人,明明無法動彈,可能層殺意卻不減反增,整個人都顯得十分的暴躁,甚至於直直的盯著她,恨不得是把她抽筋剝骨的模樣!


    他從前待她如何,她是最清楚不過,隻怕此時他早已失去理智,被妖丹裏僥幸存留的那點妖氣給反控了罷!


    想到這,她一伸手就把人給打暈了過去。


    “他這是怎麽了?”清風自覺的從蘇尚清的手裏接過了新郎官,把人放在一邊,看向蘇尚清顯得十分疑惑。畢竟吧,他自己根本就還什麽都沒有做,不過就是問了這麽一句話,這人就變成了這個樣子,那眼神哪裏像是個人?分明怪異得很。


    “他的丹田被人換成了妖丹,體內被人設下了禁製,說不上是人,還是妖了。”蘇尚清搖了搖頭,這事太過棘手,她一點把握都沒有,甚至她懷疑連那個在此人身上種下妖丹的罪魁禍首都沒辦法完完整整的把人給治好。


    再者,如果他一開始就是修行者,有一定的境界,那麽即使遇到這樣的事,頂多日後修行無望,卻也不至於被如此低等的小妖殘留的妖氣給反控了靈台,做出些不受控製的事,畢竟那些禁製裏頭可沒有一種是拿來煉製傀儡的。


    說到底還是他命不好,但若是幫助他提升的修為,先不說這輩子注定在一個固定的境界止步不前了(這妖丹本源是碎裂的,又被符印冠連,根本不可能晉級),就說撿些功法讓他鍛煉識海,可他體內的妖丹很容易隨著他的修煉而激發更多潛藏的負麵情緒,再者說,還有沒有能適合他的功法還是個問題。


    不管從哪些方麵來說,蘇尚清都走入了一個死胡同之中,根本就沒有辦法醫治。一想到是因為她的緣故,而使得仇家上門拖累了這大好青年,導致他成了這個模樣,蘇尚清心裏就很不好受!


    與其讓他這般受罪煎熬的活著,倒不如…


    望著昏睡的容顏,她心中的殺意隱隱浮現。


    倒不如放他個痛快!


    日後這仇必會替他報了,讓他在九泉之下得以安心!


    正當她殺意隱動時,一旁的清風開口卻將她從這樣的狀態中喚醒,也叫她徹底迴了神,對啊!清風還在,萬不能讓他看到我糾結變成了什麽樣!


    清風聽聞蘇尚清的話之後,便也探了這新郎官的識海與丹田兩處,大致看了一遍,收迴靈力便也微微皺眉,雖然還是如常一般的溫柔,恍若春風,但這一下語氣裏頭似乎隱隱有點難以察覺的微怒:“竟做下如此傷天害理之事。”


    他看向蘇尚清,而蘇尚清也剛好迴過神來,眼中的殺意早已風過雲散,一雙眸子柔柔的迴望,算是一種迴應。


    清風也才繼續說道:“路是人走出來的,你也莫替他太過擔憂,說不定我們能能出辦法救他一救的。”


    蘇尚清心中清楚,清風是不會輕易放棄一絲一毫的希望,在他的世界中,隻要是人存正道之心,隻怕便無所畏懼了,可清風畢竟是大門派裏的精英,被整個門派嗬護的小心翼翼,真要遇到什麽大風大浪,隻怕說與她聽她都是不信的,自然能保留了那份單純的信心。


    可她不同。


    她所經曆的不會跟清風說,那些肮髒的一旦說出來,隻會玷汙了清風的耳朵,玷汙了他的聖潔。


    她心中隱隱作痛,卻還是努力的掩藏情緒,不將表現出來,說著唯心的話:“是的,天無絕人之路,會想出辦法的。”


    清風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開口說道:“對了,他身體裏那顆妖丹雖不可進階,裏頭環環相扣的陣法又不能輕易擅動,我們可以用另一種辦法來試試?”


    “什麽辦法?”


    “我曾看到一本異想天開的功法,當年瞧完不以為意,如今想起來不正好適合此人嗎?他如今變成這番模樣,要不了多久就會被這顆妖丹裏殘留的妖力給侵蝕,從而變成這妖,想來也用不了多少時日,他就真的不再是自己了。”清風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說道:“既然如此,萬不如死馬當活馬醫,借他我當年在藏書閣中瞧的那套功法,幫他練上一練,說真能成,他再差也還算是個有以後的人,來日方長總能想出點別的辦法,有了壽元,又保全了靈台,怎麽想都是眼下最好的出路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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