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憲微笑。


    雲曦是個通透的人,能來主動示好便是一種態度。


    一個人影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


    等那人衝到杜憲和雲曦的身邊之後,他急急的停住了腳步,“見過郡主。”他趕忙行禮道。


    “王子殿下好。”雲曦也側身迴禮道,“既然王子來找侯爺有事相談,那雲曦就迴避了。”她說完就轉身帶著自己的侍女重新迴到了自己的馬車邊上。


    等雲曦走後,霍格爾才朝前一撲,直接掛在了杜憲的身側,“阿憲!好久沒見你了!之前在朝堂上隻能憋著,可是將我憋壞了。”


    霍格爾在白虎演武堂倒是將大齊話給練的很溜。


    之前他總是帶著奇怪的口音,現在這種口音都快要被磨沒了,說的一口好聽的京片子。


    “以後不是天天見了嘛。”杜憲將霍格爾從自己的肩膀上撕下來,“都已經是要迴你家鄉去了,老實點!你是他們的王子,總要有點威儀的。”她笑道。“哦。”許是可以迴西域去,霍格爾的心情特別的好。他索性在杜憲的身側席地而坐,“我還以為我這輩子都要在大齊了呢。”他壓低了聲音小聲對杜憲說道,“接到皇帝陛下


    的聖旨,我都驚呆了。”他說完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後,隨後用更低的聲音說道,“你叫我注意的人,我都看住了,我接了聖旨之後,馬上就有人朝外遞了消息。”


    “恩。這個我知道了。”杜憲點了點頭。她的目光也朝霍格爾的身後掃了一眼,他將自己的侍衛都留在後麵,那些人不敢過來,隻能遠遠的看著。


    “你那位哥哥在西市有細作。”杜憲小聲道,“你的一舉一動他即便是在西域,但是都能知道。”


    霍格爾的臉色暗了暗,不過很快就恢複了正常,“我知道了。”隻是情緒卻是比剛才低落了許多。“他不想我迴去。”


    霍格爾再怎麽單純,這些日子在京城也想明白了不少事情。


    他是在白虎演武堂學兵法,雖然隻學了半年,但是已經學完了一部兵書,現在看書不再像是剛剛接觸大齊文字的時候,隻有字是認識的,連起來什麽意思壓根看不懂。“從這裏迴到你家鄉還要走兩三個月時間。”杜憲拍了拍霍格爾的肩膀,“我替你找了師傅,你就在車上好好的看書,每次休息的時候,將你看不懂的地方指摘出來,自會有


    人來教你。”


    杜憲說完忽然惡意的一笑,她抬手一指氣鼓鼓站在隊伍前麵踢泥巴的薛寶玉,“你若是想練練拳腳功夫的的話,隻管找他就是了。”


    “哦!”霍格爾點了點頭。


    杜憲又和霍格爾閑扯了良久,不經意的抬眸就見大路上有人騎馬飛速趕來。


    “霍格爾你先迴去吧。”杜憲起身,“我等的人來了!”


    “哦。”霍格爾聞言倒是聽話,也站了起來,順著杜憲的目光看了過去。


    騎馬飛奔來的是一名身穿藍衫的少年。


    他不光自己騎了一匹馬,身後還帶著一匹馬,馬上馱著行李。


    陽光明媚,落了一身的光輝,讓他那身藍衫都顯得十分的鮮亮耀眼。


    “讓他過來!”杜憲見有騎兵將他阻攔在外,朗聲笑道,“那是本侯的朋友。”


    騎兵放行,藍衫少年策馬而來,行至杜憲的身前,翻身落馬,朝著杜憲展顏一笑,“我來了!”


    因為趕路趕的著急,他的臉上帶著一點點煙塵,不是那麽的幹淨,但是笑容卻是純淨透亮的。


    “我就知道你會來。”杜憲笑道。


    藍衫少年拉起了衣袖擦了擦額頭的汗,“若是不來呢?”他笑問道。


    “不來我就自己走唄!”杜憲哈哈一笑,“給你安排了地方,一會不用騎馬這麽辛苦了!”隨後她壓低了聲音問道,“你和你爹說明白了嗎?”“說了。”藍衫少年點了點頭,“我爹兩天沒和我說話,還是早上才鬆口的。”他稍稍的歪頭,看著杜憲,“醜話先說前麵啊,我是信了你的話了,若是賺不到錢,我可是真要


    哭瞎了。”


    “放心。”杜憲笑道,“虧了我自己,都不會虧了你的。”


    “恩。”藍衫少年點頭,“我信你。”


    “你就隻有一個人嗎?”杜憲看了看他身後,確定再沒人跟來了,這才問道。“暫時隻有我一個人。”藍衫少年笑道,“等到了三疊關,我就有人了!”他看了看四周,隨後在荷包之中掏了一塊玉出來,“放心,我爹從軍那麽多年,手裏還是有點東西的。當初歸京榮封的時候,先帝並沒將這枚兵符收迴,如今兵部的資料都被燒了,我爹就沒將這枚兵符上繳。這枚兵符可以再調集三千騎兵。若是咱們出了三疊關路上不太


    平,憑這個兵符,我手裏還是有點人的。”


    藍衫少年正是女扮男裝的林芷顏,林大姑娘,


    她既然已經決定於杜憲合作了,手裏總要有點東西,不然拿什麽談合作。所以她也不藏私。


    “好。”杜憲目光一亮,她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你一個姑娘,混在這裏麵有些地方並不是很方便,我將阿春放到你身邊,你有什麽事情隻管找她就是了。”


    “好!”她也不和杜憲客氣,直接點了點頭。


    少年的到來讓遠在隊伍最前的薛寶玉眼睛一亮,他剛剛被嗆了聲,氣衝衝的跑了,但是卻是一直關注著杜憲這邊。杜憲那廝壞得很!他可是要看牢了杜憲這個混球。其實那藍衫少年剛來的時候,他就想跑過來了,隻是因為麵子上抹不開,他就隻能遠遠的站著看。他本是以為他的小師傅和杜憲說一會話就會來找他,可是等來等去,那


    藍衫少年隻是和杜憲東拉西扯,連看都不看他一眼,薛寶玉的心就沉了下去了。


    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也跟著杜憲一起出使西域!


    好!


    誰都不待見他!


    那他也不要待見他們了!


    薛寶玉氣的又狠狠的踢了一腳泥巴。路邊已經有騎兵坐下來埋鍋造飯了,薛寶玉這一腳踢的狠,濺起了不少泥來,有的飛到了剛剛架起來的鍋裏,那騎兵就怒目過來,結果發現幹壞事的是薛寶玉,騎兵們就


    隻能忍了……重新拎著鍋子去刷。


    “侯爺,有人要單獨見您。”等用了午膳之後,大家還在休息,阿夏走來悄聲說道。


    “我知道了。”杜憲點了點頭,趁著大家都在午休,並沒什麽人在意到她,跟著阿夏進了路邊的林子裏。


    阿夏帶著杜憲深走了一段路,再三確定除了暗衛,無人再跟來之後,這才對林子裏麵說了一聲,“公子,我們侯爺來了。”


    悉悉嗦嗦一陣聲響過後,陳子箏身披一件黑袍從密林深處走了出來。


    “阿憲。”陳子箏揭開了攏在自己頭上的罩帽,快跑了兩步。“我來送你。”


    “多謝表哥了。”杜憲微微的一笑,陳子箏這幾天過得也不是太好。


    王府裏麵出了那麽大的事情,雖然對外好像安安穩穩,但是對內卻已經是人人自危了。杜憲能將鎮北王府打探的那麽清楚,就證明鎮北王府裏麵有杜憲的眼線,陳良又在杜憲這邊憋了一肚子的氣,哪裏可能輕易的繞過自己府裏麵的人。迴去就是一陣排查,


    可是更叫他生氣的是他居然什麽都沒查出來,隻是查出了貪墨府中音量的一些管事的。


    王妃即將臨產,在莊子上安胎,自是不可能對王府管的那麽嚴,陳良這一肚子的氣不能發在王妃的身上,就隻能發在兩邊跑的陳子箏身上了。“這又有什麽可謝的。”陳子箏一臉的疲憊。他如今又要入宮當差,還要兼顧白虎演武堂,更要護好王妃,再加上陳子箏的訓斥,讓他的臉色都看起來不平日裏灰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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