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陸晚楓是習武之人,年紀也輕,所以這些傷隻要好好的養著,再加上鬼醫幫忙調理著,應該不會落下什麽病根。


    隻不過身上的傷痛容易醫治,但是心底的傷痛想要醫治就沒那麽容易了。


    杜憲輕輕的歎息了一聲,“想要一個人的信任不容易。”她不敢輕易的將繩索解開,隻能這樣與陸晚楓說著話。


    站在陸晚楓的麵前,杜憲略仰起了自己的頭。


    像!真的很像!


    若是他從長相來說應該是隻有三分與慕容如玉相似的,但是那眼底的冰冷與厭惡卻是像了一個十足十的。


    心底才剛剛壓製下去的酸楚又隱隱的泛起。


    她與慕容如玉相隔的又豈止是一座院牆。


    就如同慕容如玉永遠站在她的眼前,但是她卻不能對他直書胸臆,她能看到他,卻不能觸碰他。手忍不住抬起,想要落在他的臉頰邊,她想和他說,不要總是對她這般冰冷,這般抗拒千裏,她的心也是肉做的,會痛,會流血。她現在做的都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她並


    非是如她那夜說的那般厭棄他,其實再沒有一個人如他一樣能真正的刻印在她的心底。


    但是這手隻是抬到了一半杜憲就馬上驚醒。


    眼前的人不是慕容如玉,而是陸晚楓……


    她認錯人了!


    驟然的後退了一步,杜憲顯得有點倉惶……“我……”杜憲不想陸晚楓看到自己眼底酸澀的淚光,忙轉過頭去,她一邊掩飾的低下頭,用袖口將眼角的淚水擦去,一邊啞聲說道:“我想請你好好的想想,我對你沒有任何的惡意。我不是趙悅,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你不喜歡做的事情。如今你的身份是奴籍,賣身契在我這裏,你也沒什麽別的地方可以去,不如就安心的留下。我不會將你真


    的當成奴隸,你會是這裏的貴賓。侯府上下的人都會對你很好。我還會四處尋訪你的家人。爭取讓你們團聚在一起。”


    “這樣的話,我聽過。”背後被捆縛著的人終於發出了聲音。


    許是久不開口的緣故,他的聲音更加的暗啞低沉,聲調冰寒,帶著幾分不屑一顧的輕蔑。


    “你休要騙我。”陸晚楓看著杜憲的背影,冷聲說道。


    這還真是各種把戲都用出來了!


    倒是比趙悅那廝說出來更加的情真意切一點。若不是聽的太多這樣的謊言,他差點就信了!


    趙悅說的那叫一個甜言蜜語,而眼前的這位平章侯明顯要比趙悅更高端一點,人家還假裝動情了!


    真是不知所謂!


    雖然杜憲剛剛轉身轉的快,但是陸晚楓還是看到了他眼底隱隱的淚光。


    也算是堂堂一個侯爺,真是未達目的誓不罷休啊。


    杜憲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境。


    轉過身來,她平靜的看著陸晚楓,“我可以證明自己。”


    “如何證明?”陸晚楓壓根就不信杜憲,不無嘲諷的看著杜憲。


    不管杜憲現在說什麽,他都隻當那是一個笑話,隻是他想看看杜憲為了將謊話說的像真的一樣究竟能做到什麽樣的地步。


    “我可以放了你。”杜憲靜靜的說道。“我雖然懇請你不要離開這裏,但是你若是執意要走,我也不攔著你。外麵究竟是個什麽情況你大概被關的時間太長不太了解。”


    “我知道!”陸晚楓不耐的打斷了杜憲的話,“無非就是先帝駕崩了!新帝登基!”


    “你隻知道皮毛。”杜憲耐著性子說道,“你陸家當年應該是有冤情,但是現在的情況除了我大概沒有人有能力或者有心幫你翻案。”


    “哈!”陸晚楓聽到這裏更是覺得好笑。“你說的話,趙悅都說過!”


    杜憲……


    媽的,死趙悅想死啊!搶她台詞!


    杜憲在心底咒罵了趙悅一番。


    “那我要如何做才能讓你相信我並無惡意?”杜憲耐著性子說道,“你說出來,我看看能不能辦到。”


    “放我走!”陸晚楓眼底布滿了嘲諷,咬牙道,“然後你去死!”


    “前麵一條可以做到。”杜憲點了點頭,“不過你身為奴籍,我就是放了你,你也走不遠。隻要被發現,你便會被當成逃奴處理,你可知道逃奴的下場是什麽?”


    “你莫要說這些話嚇我!”陸晚楓壓根就不信杜憲能放開他,“你放我,我自有自己的去處。”“行,我可以放了你。”杜憲點了點頭,“但是你考慮清楚,一旦出了這個侯府的大門,你就要過著東躲西藏不見天日,整天提心吊膽的日子。莫要說去尋你的親人了。就是


    你每走一步都十分的艱難,即便你找到你的親人,你有錢去買迴他們嗎?我可以很肯定的說你沒有。”


    “說來說去,你就是不肯放我!”陸晚楓更加不信杜憲,不屑的說道,“你還和我繞彎子說上這麽多廢話,倒是比趙悅有點耐心。”“我何止比他有耐心啊。和他比,我簡直就是菩薩心!”杜憲搖頭歎息道。其實她很喜歡和陸晚楓說話,因為畢竟陸晚楓這個人被關了那麽久,在他的腦子裏麵無非不是生


    就是死兩個選擇。不像是其他人,杜憲在每說一句話之前都要想上一想,這句話說出去恰當不恰當。


    陸晚楓可比那些人純粹多了。


    “放開我!”陸晚楓冷笑了一聲,命令道。“你看看你,”杜憲嘖嘴搖頭,“你們武將之家出身的人是不是都這麽直來直去的,你也不看看你的處境,若是你稍稍的虛與委蛇,走個彎路,豈不是不用吃這麽多苦了?你


    非要硬邦邦的說話,我放開你可以,你莫要砸了我侯府的東西,莫要打我可好?”


    陸晚楓抿唇不語,隻是一個勁的看著杜憲冷笑。“你看你那表情,明顯就是一副我若是放開你,你肯定揍死我的模樣!”杜憲再度搖頭歎息,雖然嘴上這麽說,不過還是走到了陸晚楓的身側,“我放開你可以,我們好好的


    說話,你這樣被捆著我看著也累。你不準對我動手啊。這是我們平章侯府,你若對我動手,對你半點好處都沒有。”


    杜憲抬手替陸晚楓解繩索,一邊解一邊抬眸看著他,“究竟我剛剛說的那些話你聽進去多少?”她好奇的問道。


    陸晚楓冷哼了一聲,偏頭看向了別處。


    他心底已經對杜憲厭惡至極了,所以不管杜憲怎麽說,他一個字都不會信。


    慕容如玉人品自是好的,就連慕容如玉都厭煩的人又是什麽好東西?況且這個人與趙悅蛇鼠一窩。


    身上被繩索束縛著的力道一鬆,還不等杜憲將繩索替他拿掉,陸晚楓已經一抖肩膀,掙脫了開來。


    他一把朝著杜憲的衣襟抓去,動作十分的快速。


    阿風在陸晚楓動手的一瞬間也已經出手了。有的時候在外麵他們礙於不能暴露所以不能及時出手,這可是在家裏,真當他們這些暗衛是死人啊!


    陸晚楓的手還沒碰到杜憲的衣襟,就覺得手臂一麻,不受控製的自然垂下。“什麽人?”陸晚楓先是一驚,隨後便也坦然,杜憲說的天花亂墜的,還肯鬆開他身上的繩索,必是有所準備,這些王公貴族最是怕死!“我就知道你有暗衛藏在暗處。”陸晚楓的手臂穴道被打,半條胳膊都沒有知覺,他看不到出手的人,自是知道自己與人家的差距。琵琶骨沒被鎖的時候,他或許有能力一戰,但是現在他隻是一個力氣大一


    些的普通人罷了,或許連普通人都不如。


    因為隻要他一有動作,被鎖住的琵琶骨處就會傳來一陣陣的銳痛。


    其實他明白,杜憲說的不錯,即便是他跑出去了,日子亦是會十分的艱難。但是他不能就這麽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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