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猝不及防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怎的這麽小心眼?”陳子箏蹙起了漂亮的眉頭不耐的看著杜憲,哼了一聲,卻又有點不太好意思的再度將臉撇開。“是個爺們以後莫要提這迴事了!”


    杜憲……


    她還真不是個爺們!


    “說點正經的。”杜憲站直自己的身體,“你隨我去看看小皇帝吧。”


    “為何?”陳子箏依然別著臉。


    “唉,去看看又不會少你一塊肉。”杜憲笑道。“有你在,那些太醫也少怠慢一些。”


    “你又在動什麽腦子?”陳子箏眯了眯好看的鳳眸,嘴角微微的一撇,我不信你的心思這般的單純。


    嗬嗬,知她者還真是陳子箏。


    杜憲的想法當然不會這麽簡單了。


    什麽東西隻有爭了才是香的啊。


    人也是一樣。現在小皇帝對她還藏著掖著的,身上很多秘密都不肯對她說。這樣不好,很不好。既然要相互合作,就必須相互信任。不然她忙了一個一路十三糟的,後麵小皇帝在悄悄


    的拽後腿,這種感覺簡直不能再壞了。


    那什麽混合了阿芙蓉的毒藥,小皇帝顯然沒有和她說真話。而且杜憲就憑這直覺也覺得小皇帝其實並非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的一個人,她的暗衛暫時還沒更多關於小皇帝的消息傳迴。若是在常人看來,或許沒什麽,但是身在皇族


    ,又有哪一個人是真正單純的。所以杜憲覺得這小皇帝怕是隱藏的很深了。


    小皇帝單憑著三言兩語就能讓太後弄死一個宮女,還憑借此事試探太後,這等事情是一個單純無害的少年做的出來的嗎?


    想想也是,一個被貶的宮女帶著一個小孩子,能在皇陵那地放生存下來,其中經曆了什麽,就是用腳後跟想也能想的出來,真的純良無害,隻怕現在連渣子都不剩了。


    她讓小皇帝見識了她一部分的能力,也該摸摸這位小皇帝的底才行。


    不管是引蛇出洞,還是打草驚蛇,杜憲覺得自己都弄明白這小皇帝的身邊是不是還藏著別的蛇!


    她可不想最後為別人做了嫁衣裳。


    “我哪裏能動什麽腦子,也不敢動。我的舅母大人,也就是你的姑母派人盯著呢!”杜憲嘿嘿的笑道。


    “越是看你這般笑,就越覺得不安。”陳子箏嘀咕道,“不過既然你也張口了,我就陪著你走一次好了。隻是姑母那邊你可想好了怎麽說?”


    “放心,就是你姑母叫我去的。”杜憲笑道。“走吧,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了。”


    “就你事多!”陳子箏一把拉住了杜憲,拽著他從影壁之後走了出來,朝著陛下的寢宮方向走去。


    “等等等!”杜憲出來之後甩了甩自己的手。


    “又怎麽了?”陳子箏不耐的迴眸問道。


    “我怎麽也要整理一下自己的頭發吧!”杜憲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剛剛都被你弄亂了!”


    陳子箏順著杜憲的手指方向看去,果然剛剛他一把拽住杜憲的發髻,真的讓杜憲的發帶有點鬆散。


    “站著別動了。”陳子箏不耐的說道,“你能看見個屁啊?我替你弄了!”說完他轉身,拉住了杜憲的發帶,替他解了下來,隨後小心翼翼的重新紮過。手指碰觸到了杜憲的頭發,一手的冰柔順滑,靠的近了,還覺得他的頭發上帶著一股股私有若無的淡香,有點像蘭花,又不是蘭花,說不出來,但是卻是非常的好聞,叫


    人想要低頭掬起一縷長發仔細的擺在鼻端嗅上一嗅。


    陳子箏弄的慢條斯理,不過他的耳尖卻是有點微微的發熱了。


    心似乎也跳的快了幾分。


    “表哥你剛剛說的可有點不厚道了。”杜憲一邊低著頭由著陳子箏替她綁發帶,一邊悶聲笑道。


    “什麽?”沉浸在手指與柔軟發絲還有發帶的爭鬥之中,陳子箏有點走神。


    “我剛剛明明看到的就是你啊!”杜憲嘿嘿的壞笑道,“你卻是說我看見個屁……莫非你是……”


    陳子箏怔住了。


    莫名的有點心慌,又有點惱羞成怒的感覺,他重重的一扯杜憲的發髻,扯的杜憲“哎呦”一聲唿喊了起來。“疼啊!”她就是開個玩笑罷了……


    陳子箏也太小心了吧,杜憲感覺自己的頭皮又要被扯掉了!


    真的是!今日出門沒看黃曆,這頭皮屢屢遭罪啊。


    “還知道疼啊。給我閉嘴!”陳子箏惱怒道。


    “好好好。我閉嘴!”杜憲揉著自己生疼的鬢角,趕緊識時務的點頭。


    陳子箏真是有點無語了。


    你說杜憲睿智吧,他很多時候二的叫你說不出話來,你若是說他不睿智吧,他卻能很好的抓住你的弱點,將你的傷疤一一的揭開,疼的鮮血直流。“好好的聽話!”陳子箏橫了杜憲一眼,見他的眼眶都有點發紅了,也知道自己是扯的力氣大了些。“你這發髻倒是盤的結實!”他清咳了一聲,說道,剛剛炸好的發帶又被


    自己給弄亂了,“我幫你重新綁過了,你別再胡說八道了。”


    “是是是,不敢了。表哥下手太狠!”杜憲眼淚都要疼掉下來了,自然不敢再和陳子箏開玩笑。


    她乖巧的站好,略微抬眸望著陳子箏。


    陳子箏覺得自己被他看得渾身發毛,一個大男人幹嘛這樣盯著另外一個大男人看?他抬手點了點杜憲的腦門,“閉眼!”


    “哦。”杜憲趕緊閉上了眼睛。


    陳子箏垂眸這麽一看,更是不自在了。


    不知不覺的,耳根再度布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


    原來閉上眼睛的杜憲更是顯得誘人無比,尤其他還這麽昂著頭對著自己,就好象……就好象在朝他索吻一樣。


    陳子箏飛快的將他的頭發捆好,隨後背過身去,自己先鬆了一口氣,隨後手臂朝後精準無比的一把揪起了杜憲的後衣領,“走吧!磨磨蹭蹭的!和個娘們兒一樣!”


    杜憲……


    算了算了,她大人不和小人計較!


    杜憲快走了兩步,算是跟上了陳子箏的腳步,“表哥你不用那麽著急!後麵又沒鬼追我們!”


    “你廢話真多!”


    “你真的走太快了!”


    “是你腿短吧!”


    “我……”


    兩個人一邊鬥嘴,一邊順著迴廊離去。


    不遠處,一個人手按壓在腰間所懸的劍柄上,修長的手指將劍柄握的極緊!


    “奇怪了,副都統怎麽看起來和杜憲關係很好的樣子?”徐曉龍不解的問道。


    “是啊,他們兩個不是一直都不對付嗎?”柳文傑也奇怪的撓了撓自己的頭。他們這班白虎衛才剛剛值更完畢,他們兩個與慕容如玉住在同一個居室,所以就一起朝迴走,準備去休息休息,才拐過著一個彎,慕容如玉就停住了腳步,他們兩個也跟著停下,順著慕容如玉的目光方向,他們看到了陳副都統拽著一名少年從影壁之後走出,那名少年藍衣飄逸,端的是無限的風流瀟灑,即便被陳副都統拎著,有點狼狽,


    但是卻依然好看。再定了定神,兩位才發現那名被陳副都統拎在手裏的少年正是已經很久不見了的平章侯杜憲。三個人就站在這邊的牆角靜靜的看著陳副都統綁平章侯紮發帶,隨後打打鬧


    鬧的離開。


    等人都走遠了,柳文傑和徐曉龍才敢出聲。“誰知道呢。”徐曉龍嘖了嘖嘴,用胳膊肘拐了一下柳文傑,小聲問道,“我怎麽覺得兩個人怪怪的?你覺得他們剛剛在影壁後麵做什麽?怎麽杜憲的頭發都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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