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馬車進了鎮子,杜憲便對霍格爾說道,“停車,我要下車。”


    “你不是要陪著我玩的嗎?”霍格爾睜大眼睛看著杜憲。“你要去哪裏?我陪你去!”


    “去你個頭。”杜憲說道,“我有正經事需要做。沒空陪你玩。”


    霍格爾的表情明顯的低沉了一些。


    隨後他馬上再度振作了起來,“那你去哪裏?我能不能去找你?”“我找你好了!”杜憲見他扯著自己的衣袖,眼巴巴的看著自己,就好象被人遺棄了的小狗一樣,再想到他才十一歲就已經傻乎乎的被人送到大齊來當人質還不自知,所以


    杜憲心底便軟了幾分。


    “你不用來找我。我自會去找你。”杜憲說道。


    “你保證?”霍格爾問道。


    “保證!”杜憲點了點頭。


    “那你什麽時候教我那個!”霍格爾再問道。


    杜憲……


    人果然是不能太好心……這霍格爾就是一個刨根問底的家夥。


    “我心情好的時候。”杜憲迴道。


    “那你什麽時候心情好?”霍格爾又問。


    杜憲一臉的黑線,“心情好壞還能預測的嗎?你再問下去,我心情就會很不好!”她翻著白眼說道。


    “好吧。”霍格爾怔了一下,“那你記得來找我啊。”他緩緩的鬆開了自己的手,撒開了杜憲的衣袖。


    “知道了。”杜憲生怕他再羅嗦,趕緊敲了敲馬車的車壁,高唿了一聲停車。


    馬車緩緩的停下。


    杜憲在鴻臚寺官員詫異的眼神之中跳下了馬車。


    “侯爺這是意欲何往?”鴻臚寺官員趕緊下馬,抱拳問道。


    “有事。”杜憲迴了一句。“你們陪好人家小王子便是了。”


    “是。”官員見杜憲不願意多說,也不便多問,隻能行禮目送杜憲離開。


    杜憲找到自家商鋪的時候,力氣都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


    已經是深夜,商鋪早就關了門。杜憲將布莊叩開,掌櫃的出來一見是杜憲,趕緊將人給讓了進去。


    平章侯府的暗衛來的是楚楚與小樓以及風花雪月之中的花和雪。


    他們兩個現在雖然是以歌姬與樂師的身份在平章侯府之中,但是他們真實身份是暗衛。


    阿春與阿夏因為時常陪伴在杜憲的身邊,所以已經不適合再做暗衛了。


    “楚楚姐。”杜憲一見到楚楚就投入了楚楚的懷中。


    楚楚在接住杜憲的身體之後就嚇了一大跳。


    真是滾燙滾燙的,“主子這是發熱了!”


    她趕緊將杜憲搬入後院之中。


    好在來的人是小樓,小樓已經算是鬼醫的半個弟子了。當初小樓便是被當成暗衛首領來培養的。所以他的醫術也是非常的不錯。


    楚楚給杜憲清理了傷口,小樓又去給杜憲熬了藥,一直折騰到快要天亮,杜憲才沉沉的睡去。


    杜憲一直睡到翌日的黃昏才醒轉過來,期間迷迷糊糊的服了兩次藥。


    又隔了兩天,她的熱才完全褪了去。


    這一燒就是三天,可是真的嚇壞了楚楚和小樓,她們兩個將鬼醫都從京城給請了過來。


    等杜憲清醒了,又見鬼醫來了,索性就將自己戒指上的藥換成了最新的。


    鬼醫聽了杜憲的講述之後,又給了杜憲幾個新做出來的東西。“這些可都是給你保命用的。之前你總不當迴事,現在知道厲害吧!”鬼醫嘮叨杜憲道,“好在那個西域小王子不是真正的刺客,你要真遇到刺客,怕也不會這麽輕易的能逃


    開!”鬼醫將一件很沉沉的背心拿了出來,“這個就是專門為你製作的。才剛剛請人趕製好,本來是想等你迴京之後再拿出來給你,但是現在你都遇刺了,所以我幹脆就一起待了


    過來。你穿上吧。”


    “這是什麽?”杜憲問道。她抬手掂了一下那件背心,看起來十分的輕薄,但是卻真有點分量。通體是烏黑的,但是好像在光線下看還隱隱的閃著一點點的銀光。“這是烏金絲加了冰蠶絲織成的護心甲。”鬼醫說道,“你別看隻是很薄的一件背心,但是尋常的刀劍是完全刺不破的,更不要說是箭矢之類的東西了。即便是遇到了神兵利


    器,也會減緩受傷的程度。所以這是你的保命鎧甲。以後你要一直穿著。”


    “這等好東西,鬼醫叔叔是哪裏弄來的?”杜憲驚詫的問道。


    “就算我告訴你,你就知道了?”鬼醫敲了敲杜憲的腦門,“你隻要知道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弄來的就好了。”


    杜憲笑嘻嘻的將烏金軟甲接了過來,看了看隨後道。“鬼醫叔叔真是小氣,既然給我這樣的好東西,怎麽不幹脆做大一些,將我的手臂和腿都保護進去。”鬼醫一聽,眼睛一瞪,敲了敲杜憲的頭,“你就是一個小沒良心的。你以為這東西的材料很好弄嗎?我這一輩子到現在也就找到這點點東西。能給你做成一件已經是不容易


    了!你還要求諸多!能護住你的要害部位就已經不錯了。你要是再羅嗦,就將軟甲還我!你嫌棄,我還不給你了呢!”說完,他作勢要去將軟甲拿迴來。“別別別!”杜憲嘿嘿的一笑,“我這不是在和鬼醫叔叔是開玩笑的嗎。我哪裏敢嫌棄啊。我知道這是好東西,也知道鬼醫叔叔最疼我!”說完,她就勾著鬼醫的脖子,在他


    的臉頰上隔著黑紗親了一口。


    鬼醫哭笑不得的捂住自己被杜憲親過的地方,“你這死孩子!”他罵道,“都已經長這麽大了,還和小時候一樣頑皮。”當初他本是江湖中人,那時候意氣風發,與尚是少年的平章侯世子杜平湖意外相識,一見如故,成為至交好友。後來他家破人亡,被仇家追殺,渾身是傷,差點死掉,還是杜平湖救下了他,將他藏於平章侯府之中,那時候他經脈受損,幾乎就是一個廢人,容顏也全數毀掉,自己都不想活下去了,是杜平湖不斷的開導他,又費勁心力的為


    他搜羅醫治他內傷所需的珍稀藥材。


    從那時候他便發誓,隻要大仇能報,他今生便是平章侯府的人,不做他想。他記得杜憲小時候,他因為家仇與毀容的緣故不願意與人過多的接觸,幾乎接觸過他的人都怕他,唯獨這個杜憲這個被當成小子養的小丫頭不怕他,在他的身邊爬來爬去


    ,無論他對杜憲多冷淡,杜憲都會朝著他笑。


    鬼醫想,大概他的心便是被杜憲小時候的笑容給治愈了吧。小時候杜憲就喜歡抱著他親來親去的,麵紗都會被她給親的濕濕的,貼在臉上,有的時候他故意揭開自己的麵紗,想用自己醜陋的麵容去嚇唬杜憲,但是杜憲絲毫不受驚


    嚇,依然鬼醫叔叔前,鬼醫叔叔後的跟著,後來漸漸的,他也就習慣了杜憲的存在。


    如今他的大仇已經煙消雲散了,杜平湖也離開了人士,所以在鬼醫看來,在這個世上能與他相依為命的也隻有杜憲一個人了。


    他留在平章侯府,不光是為了當初的誓言,更是為了好好的保護杜憲。這麽好的姑娘,不應該活成現在的樣子,但是事實上很多事情並非是人力可以掌控的。他隻是一個江湖中人,朝堂上的事情他幫不了杜憲,也隻有在其他的地方默默的出


    點力氣。


    心思微轉,鬼醫的心底帶著點痛,又帶著幾分溫暖,他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麵紗,罵道,“你再將你的口水弄到我的麵紗上,我就揍你!”


    “嘿嘿。”杜憲壞笑了兩下,“鬼醫叔叔才舍不得揍我呢!”小時候她那麽折騰人,鬼醫叔叔也從沒揍過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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