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在現在危機四伏的情況下,他怎麽可能休息?


    但看見這雙眼睛裏的淚,他答應了。


    “好。”


    安言讓蕭夜進來,給容聿檢查身體。


    他受了傷還走來走去,也不知道傷口有沒有裂開。


    蕭夜倒沒想到安言會叫他過來,還是讓他檢查容聿的傷口。


    但很快,他就釋然。


    這兩人感情好。


    殿下在乎安言,安言也在乎殿下。


    之前心裏對安言微微的不悅在這一刻也消失無蹤。


    容聿傷口裂開了,血沁出紗布,染紅了一大片。


    可在安言眼裏,這都不及他血肉模糊的傷口。


    她的心狠狠揪緊。


    容聿看安言盯著他傷口的模樣,啞聲,“別擔心,小傷。”


    安言聽見他的話,瞬間就炸了,“小傷?這怎麽可能是小傷?”


    傷口裂開,之前縫合的地方不斷有血滲出,她甚至能看見他的血肉!


    安言第一次體會到,他痛,她痛。


    “你,你現在不準說話!”


    她怕她會控製不住的對他發火。


    容聿眼裏劃過絲笑。


    她這樣又心痛又著急又生氣的模樣特別可愛。


    可愛的他原本覺得痛,現在都不痛了。


    蕭夜見容聿看著安言沒有一點反應,心裏歎氣。


    誰身上都有軟肋,偏偏殿下的軟肋是個女人。


    蕭夜給容聿處理好傷口便離開了。


    但離開前安言讓他說了容聿受傷後需要注意的事。


    蕭夜一一告訴她,而且說的特別仔細。


    還把後遺症給一並說了出來。


    聽的安言直冒冷汗。


    而容聿見安言這模樣,臉色沉冷的看他。


    用眼神警告他。


    可蕭夜完全不看,該怎麽就怎麽。


    殿下誰的話都不聽,隻聽安言的。


    沒辦法,他隻能讓安言管著他。


    蕭夜離開,安言坐在床前,把被子提起來,給他蓋好。


    她聽了蕭夜的話後,提被子的動作都無比的輕。


    容聿握住她的手,“言言,我沒有這麽脆弱。”


    她的過於緊張讓他喜歡又心疼。


    安言沒說話,一個眼神卻睖了過去,“你現在好好休息,休息好了,我再考慮讓你短暫的辦公。”


    容聿挑眉。


    他以為她會完全命令他不準工作。


    安言自然看出容聿眼裏的意思,說:“我讓你不辦公,你就算答應我,也會偷偷辦公,還不如我自己給你放寬要求。”


    她不是無理取鬧的人,也不是沒有理智的人。


    他這樣的身份,地位,怎麽可能有一點懈怠。


    尤其還是現在這樣的情況。


    容聿捏緊她的手,黑眸深湧,“好。”


    他答應她。


    容聿睡了過去,在安言的注視下。


    可容聿睡著,安言也沒有離開。


    她看著他瘦了的臉,心跟螞蟻在咬一樣。


    他在她麵前從來都是神一樣的存在。


    不會累,不會痛,他就像一顆參天大樹,為她擋住所有的風雨。


    他很好。


    真的很好。


    安言彎身,頭靠在他心口上,聽他平穩的心跳。


    她不想他有事。


    如果可以,她希望他是一個平凡人,這樣她就不用每天擔驚受怕了。


    蕭夜離開臥室後便去配藥,容聿的身體受傷,他必須用最好的藥讓殿下恢複。


    一點懈怠都不可以。


    褚寒時過了來。


    “殿下受傷了?”他剛迴來便得知這個消息。


    蕭夜把藥配好,讓人拿去給安言。


    “嗯。”蕭夜看著他,“帶迴來什麽消息?”


    褚寒時沒迴答他,而是說:“殿下受傷的事外麵的人已經知道了,這對我們很不利。”


    蕭夜眼裏劃過一道精光,“就是要讓他們知道。”


    褚寒時皺眉,兩秒後鬆開,“看來殿下早有打算。”


    “自然。”


    他們跟在殿下十幾年,對殿下的脾性早已熟悉。


    可即便這樣,很多事他們也猜不到殿下所想。


    但他們相信殿下。


    相信他的判斷,他的謀略。


    蕭夜說:“殿下之前囑咐我,你迴來的話,有什麽消息都告訴我,我會告訴他。”


    褚寒時眼睛動了下,點頭,“這十年裏,容丙的舊部已經遍布全世界。要想知道他們的行蹤,難。”


    蕭夜擰眉,“都說狡兔有三窟,我看左相這老頭有六窟!”


    褚寒時說:“我已經在讓探子情報員盡可能的收集信息,就是不知道這些人怎麽處理。”


    蕭夜想了下說:“你先迴去,等殿下休息好了,我迴複你。”


    “嗯。”


    褚寒時沒立刻開,蕭夜問,“怎麽?還有事?”


    “殿下傷的很重?”


    他在外麵,沒有人告訴他殿下受了傷,這個消息還是從對方探子嘴裏得知。


    但從對方的口吻裏,他所得到的消息是殿下傷的很嚴重。


    而具體殿下傷勢如何,他完全不知道。


    蕭夜笑著看他,“你是怎麽知道殿下受傷的?”


    褚寒時頓了下,說:“抓了一個對方的探子,他們正準備像上級匯報情報。”


    蕭夜繼續問,“他們怎麽說?”


    “殿下傷勢不明,消息封鎖的厲害,極有可能很嚴重。”


    “嗯,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褚寒時明白了。


    殿下受傷就是給對方不顧一切勇往直前的勇氣。


    而他們,會做好一切部署,等著敵人的來襲。


    隻不過,他明白這個道理,狡猾如狐狸的左相不會不知道。


    褚寒時說:“左相會上當?”


    蕭夜笑了下,“殿下受傷是事實,左相想要的不就是殿下受傷?”


    所以,這個坑,左相他是跳也得跳,不跳也得跳。


    “嗯,我知道了。”


    褚寒時離開。


    蕭夜站在那,想了會,腦子裏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殿下莫不是故意受傷的吧?


    殿下的身手,警覺,不是那麽輕易能受傷的。


    即便對方是個小孩。


    可在殿下眼裏,他覺得,除了安言能讓殿下受傷,沒有人能讓殿下受傷。


    安言……


    蕭夜心裏一緊,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如果說之前沒想到,那現在,他是想到了。


    殿下是真的故意。


    看看安言現在的態度。


    已經說明一切。


    安言在臥室裏陪了容聿好久才出去。


    而她出去後就問站在門口的傭人,“蕭醫生在哪?”


    傭人說了。


    安言說:“你讓他過來。”


    她有事跟蕭夜說。“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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