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姐,你醒了?”熟悉的聲音落進耳裏。


    安言立刻轉頭,便看見張秦淮擔憂的臉。


    張秦淮……


    腦子裏劃過無數畫麵,安言想起了昏睡前的一切。


    她又做夢了。


    夢見了容聿,夢見了她們以前。


    可為什麽,明明很開心,很甜蜜,到最後卻是那麽悲傷。


    那麽痛……


    安言捂住心口,心痛的跟要撕裂了一樣。


    張秦淮見她臉色變化,當即抱住她,對外麵喊,“叫孫醫生!”


    孫金明很快過來,給安言把脈。


    他不會讓安言死,這幾天安言昏迷的時間他都在找安言的病因。


    安言心痛難忍,腦子裏不斷出現那一句,讓她心痛的同時頭痛欲裂。


    張秦淮從沒有見安言這麽痛苦過,隻覺心都要碎了。


    抱緊安言,吼孫金明,“到底怎麽迴事!”


    好好的人,說昏迷就昏迷,一昏迷就是幾天。


    好不容易醒了,現在卻是病情大變。


    他怎麽都無法接受。


    孫金明臉色凝重,快速給安言檢查,“她以前就受過重傷,但我不知道是怎麽醫治的,但看目前的情況,我估計是和以前的傷有關係。”


    張秦淮抱緊安言,手上青筋一根根冒起來,“我不想知道那麽多,我知道她現在難受,很難受!”


    說著,一把揪住孫金明的衣領,眼神狠戾,“孫金明,我告訴你,我不管你們要做什麽,但你要傷害她一丁點,我張秦淮絕不會放過你!”


    這幾天張秦淮有多著急孫金明是知道的,但張秦淮露出這樣的神色,孫金明還是第一次見。


    心裏都有些發怵。


    “我答應過你什麽,我記得很清楚,你放心。”


    “那——最——好!”


    張秦淮放開孫金明。


    孫金明給安言打了一針鎮定劑,又給她開了止痛藥,安言這才安靜下來。


    她眼睛半睜,整個人呈半清醒狀態。


    她知道自己在哪,也清楚的知道現在在自己身邊的是誰。


    可她的意識卻在別的地方。


    她腦子裏的那個聲音,她和容聿的從前。


    她很亂,心很痛。


    腦子裏劃過無數個畫麵,她腦子快要炸了。


    “別想,什麽都不要想,冷靜,言姐,你需要冷靜。”張秦淮握緊安言的手,不斷的說。


    她像陷入了某種境地,完全的不似平常。


    這樣的她讓他陌生,亦讓他覺得害怕。


    張秦淮的聲音不斷在安言耳邊環繞,逐漸蓋過了腦子裏的另一個聲音,安言漸漸的冷靜下來。


    眼睛閉上。


    對,她需要冷靜。


    冷靜。


    安言睡了過去,是張秦淮看她合上眼,終於鬆了一口氣。


    閉眼,握緊安言的手,唇落在她手背上,緊緊吻住。


    孫金明鬆了一口氣,站起來,額頭上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以前受過重傷,卻能像常人一樣完好的生活,可突然之間,這樣的身體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能有這個本事的,除了蕭夜沒有別人。


    而這世界上,能讓他孫金明佩服的人,也就是蕭夜了。


    他的醫術使的出神入化。


    就是,他們各為其主。


    孫金明看即使昏睡過去臉上也依然落滿疼痛的安言,眼睛眯了眯。


    他一定會找出醫治安言的辦法。


    張秦淮好一會情緒平複。


    他讓人看著安言,和孫金明出去。


    “我需要知道她現在身體的真實情況。”


    他怕再這樣下去,她的身體會出現大問題。


    這樣的話,她受不住。


    他亦受不住。


    孫金明看向他,“關於安言的病情我一直在對你實話實說,沒有任何隱瞞。”


    張秦淮不相信,眼睛眯了起來。


    孫金明想要把容聿從現在的位置上弄下來,他的目的昭然若揭。


    這樣的人,為了達到目的,不折手斷。


    他怎麽可能相信他?


    孫金明知道張秦淮不相信他,但他還是要說,“現在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們要窩裏反,那便宜的就是容聿。”


    他說著拍張秦淮的肩,語重心長,“秦淮,我希望你冷靜的好好想想。”


    說完,轉身離開。


    張秦淮站在那,看著孫金明離開的身影,眼睛眯了起來。


    安言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


    這次她腦子清醒了,可人清醒了整個人卻跟失去了骨頭,全身無力,連坐起來都難。


    她有些口渴,手朝旁邊抓,卻沒想到手剛抬起來就跌在床上。


    無力的讓她難受。


    “言姐!”張秦淮進來,正好看見安言手垂下的一幕。


    他快速過來,握住安言的手,急切緊張,“言姐,你要什麽?”


    安言睜開眼睛,看向他,“水……”


    水?


    張秦淮立刻去倒水,把安言抱起來,喂她喝水。


    安言喝了一大杯,人終於有了點力氣。


    張秦淮繼續問,“還要嗎?”


    安言點頭。


    張秦淮便把她放到床頭,又去倒了一杯水過來。


    安言這次喝了一半便搖頭。


    張秦淮立刻把水杯放一邊,問她,“怎麽樣?好多了嗎?”


    安言點頭,看向四周。


    自己還在那個臥室,容聿沒來。


    她夢裏的一切都隻是夢。


    “怎麽了?還要什麽嗎?”張秦淮體貼的問,聲音溫柔。


    安言收迴視線,眼睛閉上,“我想吃點東西。”


    她主動說吃東西自然是好,張秦淮眼裏劃過喜色,趕忙問,“想吃什麽?”


    “重口味的,不要腥味。”


    “好,我現在讓人去做,你好好休息。”


    便要把安言放到床上。


    安言抬手阻止他,“就讓我這樣靠著。”


    張秦淮看她沒有血色的臉,心疼,“好。”


    拉起被子給她蓋上,深深看了她一眼,起身出去。


    安言聽著聲音走遠,睜開眼睛。


    她這次沒失憶,她記得昨天昏迷的自己。


    就連現在,她也難受。


    難受的不那麽想見容聿了。


    安言捂住心口,為什麽會這樣……


    萊茵城,會議室,一張偌大的地圖,掛在牆上,容聿站在地圖前,看地圖上每一個地方。


    蕭夜和連穆站在他身後,一起看。


    蕭夜說:“殿下,我們既然已經知道幕後主使,為什麽不暗中抓了他,問出叛軍藏匿的地點?”


    經過這幾天風馳電摯的掃除,找出了幕後主使。


    可殿下卻讓他們按兵不動。


    這讓他很不解。


    尤其目前他們隻知道叛軍藏匿在一個島嶼上。


    可海上頭無數的島嶼,他們怎麽找?


    而且這樣找不知道會耗費多少時間。


    容聿看著地圖,眉目不動,“你覺得我抓到他就能找到叛軍藏匿的地點?”


    蕭夜皺眉。


    連穆開口了,“不會,左相曆經三朝,在萊茵國盤踞多年,根基深厚,一旦動他,很有可能引起大動亂。”


    容聿是一國之君,縱使他有摯愛,在這種時候,也不能被兒女情長衝昏了頭腦。


    蕭夜明白了。


    也就是說,殿下想先找出左相的勢力,暗中拔除,盡可能的避免戰亂。


    同時也是保護安言。


    安言現在一定在他們手上。


    而張秦淮不知道他們的情況,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所以,他們一動,不僅百姓遭殃,安言也會跟著遭殃。


    很快,蕭夜想到什麽,身體僵住。


    最怕的就是他們會那安言威脅殿下。


    那到時候……


    突然,容聿指著一處島嶼,說:“這個地方。”


    兩人立刻走過去。


    ……


    安言吃了點飯菜,力氣更多了些。


    隻不過她還是無法下床。


    而自從她醒了後張秦淮就一直陪在她身邊,無微不至的照顧她。


    安言也沒有像之前一樣反抗,一切都很配合。


    兩人像迴到了從前。


    張秦淮對這樣的相處很滿意。


    但心裏始終是存著一絲戒備的。


    這樣的相處太不像安言了。


    反常即有妖。


    他怎麽可能放心。


    安言卻沒想那麽多。


    麵對張秦淮的試探,謹慎,她完全不在乎。


    她沉浸在一種自己都無法控製的情緒裏,安靜,壓抑,沉重。


    這麽過了一天,安言可以下床了。


    她讓傭人帶她出去走走。


    傭人便推了輪椅過來,讓她坐上去,推著她出去。


    隻是出去沒多久,安言便看見前方站在一顆大槐樹下的張秦淮和孫金明。


    兩人在說話,似乎聊的不好,兩人產生了爭執。


    但因為距離隔的遠,安言聽不清兩人說什麽,隻從兩人的神態看,兩人有了矛盾。


    的確,兩人現在有矛盾。


    是因為在意見上產生了分歧。


    起因是張秦淮要帶著安言離開,去別的地方。


    孫金明不答應。


    這個重要的時候,他們怎麽可能隨便讓張秦淮帶著安言離開,離開他們的視線?


    安言是他們最後的一張底牌,輕易不出。


    也就是這一張底牌,他們不可能不把她握在手裏。


    然而張秦淮不管那麽多,他就是要帶安言離開。


    不管孫金明說什麽,他都要帶著安言走。


    孫金明眉眼有了不悅,“張秦淮,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帶著安言離開就是找死?”


    “孫金明,你覺得我不帶著她離開,你們就會放過她?”


    張秦淮又不是傻子,在知道一些事情後自然就知道安言對他們的重要性。


    而那於他來說太危險。


    他不能讓安言去冒險。


    孫金明沉聲,“我答應過你,我們不會傷害她!”張秦淮勾唇,“你答應了,你上麵的人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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