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軍用吉普一前一後保護開在商務車的前後,士兵們的任務隻是負責這群華夏人的安全,一路護送,其餘的事情他們不會多管。


    一身墨綠軍裝的男子麵無表情地站在最前麵的車頭,楊軼看了他一眼,自顧自開車。那男子似乎也是注意到了楊軼的目光,順著楊軼的目光看過來,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屑,他已經得到了眾人的身份信息,知道楊軼隻是個開車的司機兼保鏢,做為一名軍閥手下的士官,他對保鏢這個職業是很不屑的,內心充滿著傲意,同時也是一種實力遠超對方的自傲。


    楊軼被他盯得有些煩了,幹脆眼觀鼻鼻觀心,不再去理會這個混蛋黑人的目光。


    車隊開出小鎮數百公裏外,路過一個破敗的小鎮,小鎮的房屋被炮火摧殘地不成樣子,成了破爛磚房,路邊隨處可見黑人的屍體,和沿路乞討的人們,餓殍遍地,瘦小的黑人小孩在自己母親懷中死去,放眼望去,哀鴻遍野。


    湯曄看的不忍,下車將車上的食物分給災民,楊軼將早上自己做的餅饢也拿了出來,紛紛送給災民。


    兩輛軍車停在一旁,車上的士兵都是麵帶不解,不理解這些華夏人的行為。


    這些都是受禍於戰爭的災民,因為國家的戰爭變得流離失所,戰爭毀了他們的所有,這種貧窮的小國家發生動亂戰爭,受苦的往往是這些百姓。


    湯曄站在車邊,受著這些難民的感謝,美眸含淚,一路走來她已經見識過了太多的悲劇和慘事,再次見到如此慘烈的場麵,有些不忍,特別是親眼所見更是震撼,一時間感覺到生命的脆弱。


    楊軼站在她身旁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這些人受苦於戰爭之禍,百年前的華夏何曾不是如此,甚至更為慘烈。


    無數的前輩先烈苦苦尋求複國之道,國術一詞便是在那樣的時代精神下應運而生的:強國強種,保家衛國,這是國術創立的初衷。


    一個時代有一個的悲哀,落後便要挨打,楊軼望著眼前這些人便猶如見到當初的舊時代的華夏,心情有些沉重,有些事情總要親眼所見才會感覺到震撼,楊軼沒有經曆過那個時代的動蕩,也沒有感覺過那些先輩們的精神,所聞也都是獄中那群老家夥們講給他聽的,陳年往事,從別人口中說出來和親身經曆的自然不一樣。


    他一直覺得自己打出的拳缺少一種真正的精神,老爺子說他的拳法中缺少一種感動,少了一份神韻。


    練拳需要一份感動,這是楊軼目前所缺少的。


    當初在迪拜警察局的關押室中,楊軼修煉半步崩拳的時候曾經感受到郭雲深留下的武道精神,並成功融入到他的武道意誌中去,那股人身便是天地的氣勢讓他至今難忘,那一拳,直達巔峰。


    國術一道創立於家國危難之際,那時的人苦苦尋求探索救國之道,又有無數前輩先烈前仆後繼做抗爭,這條路是無數鮮血和屍骨堆積起來的,那些人的精神感染著後輩的繼承者,代代相承,這才是華夏武術最寶貴的東西。


    國術不僅僅是一種形式上的東西,更是一種精神氣質的傳承,華夏五千年來血脈不息,憑借的便是這股深藏在血脈中的精神。


    他不知道這個民族會不會有人站出來結束這樣的局麵,畢竟國泰民安,安居樂業,才是這些普通百姓想要的,戰爭的生活,隻會強行毀掉一個民族。


    等到達紮裏亞市的時候,時間已經是下午接近傍晚了。


    今晚他們會在這座城市暫時休整。


    紮裏亞是座普通的小城,城市的建築略顯的有些破舊,有些像是二三十年代前蘇聯的風格,在這樣的荒野沙漠中顯得有些不起眼。


    坐了一天的車,眾人的臉色都顯得有些難看,幾個小助理看起來不太好受,楊軼的開車技術雖然很穩,但無奈路況實在太差,一路的顛簸把眾人折磨的不輕,就連湯曄也是有些臉色蒼白。現在見到終於可以停下來休息了,眾人心裏也是鬆了一口氣。


    三輛車並列進城,路是碎石子鋪成的,開起來還有些不穩,路旁停著一輛輛大的重型卡車,車上堆滿了切割好的礦石原料。


    老錢告訴眾人紮裏亞以前是座工業化城市,後來發現礦產後,這塊地方就被各大礦產公司占據,把周邊的環境地形破壞的不成樣子。


    不過紮裏亞附近的礦產確實豐富,礦也不少,不少工程車運著一車車的土石和礦產原料進進出出,路麵上飄蕩著一層灰塵。


    眾人在市內據說是最好的一家酒店門前停下,不過是一座三層的小樓,外麵裝著巨大的玻璃落地窗,倒是和周圍破敗的小樓顯得格格不入,富有現代的氣息。士兵們則是繼續往城市內開,政府軍在紮裏亞是有駐紮地的,他們則去往那裏休整。


    吃過晚飯後,老錢提議帶他們出去逛逛,兩個妹子身體不舒服,果斷拒絕了,男助理則和她們是一夥兒的,微笑禮貌拒絕了然後選擇待在房間裏處理文件,於是老錢和楊軼約好了等等一起出去。


    楊軼先迴房間洗了個澡,順便換了身衣服,然後就出了房間準備去找老錢。


    “你去哪兒?”湯曄開門在身後叫住他。


    “老錢說帶我們出去逛逛。”楊軼說道。


    “難怪穿成這副樣子。”湯曄皺眉,看著楊軼身上一條緊巴巴的襯衫,上次不是讓你去買幾套體麵點的衣服來穿了嗎?怎麽還是這條。


    “我忘了。”楊軼笑笑,有些靦腆地拉了拉身上的襯衫,這還是王琳爺爺的襯衫,上次王琳拿出來給他穿以後他就一直舍不得丟掉,衣服嘛還沒破總是能穿的,破了縫縫補補也能繼續穿,都是從小在怪獄中養成的節儉習慣,畢竟在西北荒原,可沒那麽多的資源給你揮霍。


    “那我也去。”湯曄笑著道。


    “你去幹嘛?外麵晚上不安全。”楊軼說道。


    “你不在我才不安全呢,做為我的貼身保鏢,你未經我同意就擅離職守我還沒說你呢,要是在你離開的這段時間我碰到了壞人怎麽辦?”湯曄看著楊軼,理直氣壯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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