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素本來是在床上躺著的,但是大姨媽來的太兇猛,讓她無力招架,抱著被子滾來滾去,還是沒能止住脹脹的酸痛之感。在床上碎碎念幾句做女人真不容易自愛自憐的話後羅英就打電話過來了,那時的她哪有心情聽她講什麽,敷衍了幾句就掛斷電話了事,繼續在床上翻滾,到最後實在受不了就跑下樓找點熱水喝。


    剛倒了被熱騰騰的白開,小腹又脹痛起來,蹲下捂住的瞬間,江晟進來了。


    “你怎麽啦,”江晟蹲下來,關心道,手伸到半空又生生止住了,不敢逾越。


    安素微轉頭,斜眼看他,江晟的臉在燈光的掃射和陰影的隱匿下依稀有些明滅不定,她搖搖頭:“沒事。”說著起了身,喝了口白開水,又道:“你怎麽這麽早迴來?”安素以為參加這種聚會的人不到半夜很難脫身的,想不到她錯估了時間。


    “嗯,遇到點事,所以比較早迴來,你怎麽啦?”江晟見她臉色蒼白,無不關心道,白天的時候氣色就不對,他以為按照她說的休息一下就可以,現在也休息了這麽久,臉上還是蒼白的模樣,讓人不得不擔心。


    安素沒有迴答他的問題,而是問道:“羅英呢?怎麽沒和你一起迴來?”


    “她還在那邊,等下有人會送她迴來,你怎麽啦?”他不厭其煩地又問了遍。


    “沒……呲……”安素剛想迴答沒事,肚子又一陣酸痛席卷,她不禁用攀附杯沿的熱乎乎的手掌心蓋住自己的小腹,淡淡的熱氣順著睡衣傳遞進去,讓她皺著的眉頭有些緩和。


    江晟一直在注意她的表情,安素的一係列動作她都看在眼裏,心裏也大概明白她病痛的來源,麵色為什麽如此蒼白,但是基於男女間的隔閡,他又不好明目張膽的問,隻好模糊道:“你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安素有點尷尬,點了點頭,越過他身邊,走向大廳,就著軟綿綿的沙發坐下來,一手捂著肚子,表情微有點猙獰,顯然這種酸痛很是折磨她。


    江晟緊隨其後走了出來,卻沒有坐下來,而是快速步上三樓,拿了些暖暖的毯子和抱枕下來塞到安素身前,解釋道:“你不能著涼,抱著這些東西會舒服點。”這張毯子還是以前安素買的龍鳳圖案,讓她心裏稍微有了點暖意,這個時候她也不矯情,軟綿暖和的被子與抱枕讓她的痛意減少了些,但對於深度痛經的人來說,這些遠遠不夠,一會兒時間,安素的額上就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


    江晟見狀也有些手足無措,他思量再三還是起了身,抄起口袋裏的電話,撥給葉臻。


    電話那邊的人很久才接,葉臻語氣有點不滿問道:“什麽事呀?”任誰在睡覺的時候被騷擾了都會不開心的。


    “帶著你的醫藥箱來我家一趟。”江晟直言。


    被子裏的葉臻立馬坐了起來,神情凝重道:“江晟,你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你先過來再說,一時半會解釋不清楚。”江晟隻是催促,這種事要他怎麽開口,而且葉臻還不知道田維的存在,解釋起來免不了耽誤時間,而且還不一定能說的清楚。


    葉臻敲了敲自己的頭,直到清醒了些才道:“我聽你的聲音挺精神的嘛,能有什麽毛病,明天再過去吧,我要睡覺。”


    “不行,現在就來。”猶豫了一瞬之後他隻好打起慌來,“我現在很不舒服,極度不舒服,明天不想看到我屍體的話,就趕緊過來。”


    葉臻非常無奈地歎了口氣,遇上這號人物,他這輩子都別想安生,不過好朋友就是如此,除了兩肋插刀還能赴湯蹈火,他不僅是江晟的主治醫師,還是江晟的好朋友,這樣漆黑的夜晚,他也不得不犧牲自己的睡眠,一切為了好友的安全著想。


    江晟掛斷電話,坐到安素的對麵,關心道:“現在怎麽樣了?”


    安素總覺得江晟說這些話怪怪的,不是江晟怪,是她自己覺得怪,好像在談論什麽生死大題似的,其實不過是女人每個月必經的過程,雖然疼痛的程度各有不同,但終歸都是女人血潮的正常反應而已。


    “你該幹嘛幹嘛去吧,我沒什麽大礙的。”


    “沒事,等你好了,我再上去。”江晟話裏執拗的意味很強,這話要擱平時,擱在別人身上可能會很感動,但安素聽後的心情卻是無法與這種氣氛契合,這哪能說好就好,又不是穿衣吃飯解手,如果說說就能見效的話,那會有萬千女人圍著感謝他。


    “算了,我先上去吧!”本來是睡不著,想在下麵看會電視來著,但是江晟在那邊一直盯著她,老讓她覺得自己就是個重病患者,隨時有可能魂歸他處,留下沒有感情又僵硬的屍體。


    江晟立刻過來扶她,安素揮開他的大手,不過是痛經,又不是發病,她還不至於連路都走不動了,江晟無法,隻好在後麵拿著抱枕和毛毯跟上去了。


    走進二樓的臥室後發現江晟又跟了進來,安素不耐煩地提醒道:“這間臥室現在是我和羅英睡著的。”


    “我知道。”


    “好,那我現在要睡覺了。”安素強調。


    “那你快去睡覺。”江晟催促道。


    安素覺得她要瘋了,管理著一大家公司的人竟然聽不懂這其中的深意,到底是她太聰明還是對方太笨。


    “男女授受不親,你出去吧!”安素直接坦言。


    江晟卻又固執道:“我看著你躺下再出去。”


    安素越發覺得自己快瘋了,不僅要忍受腹痛,還要忍受眼前人的指使,她越想越生氣,破口大聲道:“我要不要躺,關你什麽事,你是我什麽人,憑什麽管我?”一頓氣撒出去後又覺得自己言語太激烈,心虛地走迴床上,掀開被子躺了進去,不再看江晟。


    想象中的反擊沒有出現,安素在漆黑的被子裏聽到空氣凝固的聲音,她微微掀開被子的一角朝外望去,江晟表情沒有任何龜裂異常,隻是將抱枕放在安素的頭上,毛毯攤開披上安素上方,被子一下子重重地壓了下來,暖暖的。


    “你睡吧,我先出去了。”


    偷眼見江晟輕輕關上門,安素心裏奇道,這家夥怎麽變得完全不像江晟了,難道輩分高一點的優勢在這嗎?


    她也不想太多,繼續與痛經鬥爭。


    很快,葉臻到了江晟家。


    打開門的瞬間,借著燈光細細觀察了番江晟,發現他氣色確實不好,心裏也信了他七八分的話,但是剛坐到沙發上又聽他說:“病人在二樓。”


    “什麽?還有人?”葉臻不可置信道,“難道不是你病了嗎?”


    “不是我,是別人,我猜她是痛經。”江晟很平靜的迴答他,絲毫沒有說謊人該有的心虛。


    葉臻剛要說痛經找他個屁,便又怔住,“痛經?”不是痛經本身有什麽問題,而是痛經的人有問題,會痛經的人除了是女的就沒有其他可能了。但是江晟很久沒有和女人保持親密的關係了,這次卻是直接金屋藏嬌,讓他頗為驚訝,難道這貨走出了情感的漩渦,終於要見陽光了嗎?


    “我看她一直捂著肚子,應該是的。”江晟一把拉起他,就要往樓上拖。


    “先說清楚,是什麽樣的女人,純粹朋友關係的我不相信。”葉臻取笑道,能往家裏帶的女人肯定不簡單。


    江晟不耐煩道,對葉臻這種不在第一時間看病而是借機取笑人的行為頗為不讚同,“你怎麽這麽囉嗦,她還痛著呢!”


    “江晟,我也明白你積蓄已久的**,但是好歹要看時候,再怎麽饑渴也不能當著人女孩子月經的時候做,你不嫌惡心,也要考慮對方痛不痛。”葉臻這個時候變得很是囉嗦,主要是他認為痛經不過女人正常的反應,沒什麽大不了,而江晟的這種異常行為確實百年難得一見,想好好把握機會取笑他。


    但在江晟看來,卻越發覺得他不務正事,不關心病人死活,“少廢話,她是安素的姐姐田維,快點上去。”


    葉臻一聽更摸不著頭腦,安素他是見過的,也不曾聽過她有什麽兄弟姐妹,這會兒人都不在了,怎麽反而冒出個姐姐來,不過江晟沒容他細問,就將他拉到安素的臥室。


    安素正痛著,聽到開門聲以為又是江晟迴來,她一掀被子,沒想到是另外一個男子,表情有些怔然。


    且不說安素驚訝,葉臻比她更驚訝,嘴裏哆嗦著,“安,安,安……素!”好久才憋出個正常的名字。


    “怎麽會這樣,她真是安素嗎?”見床上的人將被子拉了上去遮住大半邊臉,葉臻又迴頭問江晟,生怕是自己看錯了。


    “她叫田維,是安素的姐姐,具體的事後麵我再告訴你,你先幫她看看。”江晟催促道。


    “江晟你幹嗎?”安素窩在被子裏,聲音悶悶的,顯然是生氣了。


    “葉臻是國內外有名的醫生,讓他給你看看,很快就不痛了。”江晟安慰道。


    葉臻還是第一次見江晟這麽和氣溫柔的對一個女人說話,心裏的波濤一陣翻過一陣。


    “我沒病,隻是正常反應而已,你不要小題大做了。”安素氣道,這種事在兩個男人麵前說太丟臉了,她又不好言明。


    “我知道,女人正常反應而已,不過精神既然這麽緊張了,我也大老遠跑過來,你就體諒我一會,我給你正常檢查下,再開些藥你也不會再痛苦了,豈不是一舉兩得。”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竟然要求著給人看病,真是失敗。


    安素想了想,也記得這個男人曾經給他看過病,似乎醫術很不錯,便也卸下了心房,隻讓江晟先出去。


    江晟在樓下的沙發上做了一會兒後就看見葉臻下來了,眼神渙散,心事重重,就著江晟對麵坐了下來,江晟心裏一緊,莫不是有不好的情況要發生?


    作者有話要說:老婆的妹妹叫小姨子,那老婆的姐姐呢,這個姐姐比自己還小呢?或說我忽然覺得老婆的姐姐用小姨子稱唿不對,可是叫姐姐也覺得不對,大家覺得應該怎麽稱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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