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一會兒,曹新階來了,軒軒看到他,立刻撲上去親熱地叫爸爸,然後嘰嘰喳喳地說自己考試又考了多少分,數學老師讓他當課代表。


    兒子的成績一向讓曹新階驕傲,他知道這和楊娟的教育分不開,孟進看曹新階來了,尋了個借口就先走了,留這一家三口,他菜也點了,單也買了。


    “娟娟,讓你等了幾天,我這邊兒太忙了,安排不開。”孟進走後,曹新階立刻握住了女人的手,看著女人這兩天都有些憔悴了。


    “娟娟,嚐嚐這個,燕窩雪蛤,這個很滋補身體。”曹新階很滿意孟進點的菜,都是好的貴的食材。


    “來,兒子,爸爸給你剝蝦吃,這都是活蝦,很好吃的,沾著這個調料。”飯菜的香氣,漸漸落下的太陽,都讓人開始漸漸放鬆,以前還不覺得,自從燕燕死了之後,曹新階對兒子是越來越在意。


    “爸爸,我和燕燕姐姐,你覺得誰乖啊?”軒軒知道自己有個燕燕姐姐,她能天天在父親身邊兒,從小就讓軒軒十分嫉妒她。


    聽到兒子提起死去的女兒,曹新階有一瞬間的失神,怎麽兒子偏偏提起她,一個死了都要給自己丟臉的姑娘。


    “你,當然是你最乖,不過軒軒,你為什麽突然提起你的燕燕姐姐?”


    “因為從小到大,爸爸都陪著姐姐,我隻有媽媽,所以以為爸爸更疼姐姐,姐姐還考入華夏大學,學習也好,軒軒有些嫉妒,爸爸,軒軒一定要好好學習,將來長大了好好孝敬爸爸媽媽,隻希望爸爸能多來陪陪我,我想讓小朋友看看,我的爸爸是最了不起的人。”


    這番話田小暖聽了都有些心疼這個男孩,孩子是沒錯的,曹新階因為自己的自私,讓一個孩子從小就缺少父愛,再看到這個男孩臉上那種多年來的委屈和自責的樣子,似乎是自己錯了一般。


    曹新階看著兒子這樣,心裏也十分內疚,看到女人也是一臉心疼,他伸出手,把兒子摟到懷裏。


    “軒軒是爸爸最寶貝的孩子,你的姐姐一直都比不上你,爸爸相信你,以後你也能考入華夏大學,你才是爸爸的驕傲,你那個姐姐,是個不孝順的孩子,隻會讓我丟臉,你不要學她。軒軒你記得要好好學習,等過兩年爸爸就把你和媽媽接過來,到時候給你安排個最好的學校,讓所有小朋友都知道,我們軒軒有媽媽也有爸爸,等你大學畢業了,爸爸給你安排個好單位,爸爸早都替你謀劃好了,你的爺爺奶奶知道以後,也會很高興的。”


    “嗯,我一定好好學習,不會像燕燕姐姐那樣,給爸爸丟人,讓爸爸操心受累,我長大了賺好多好多錢,給爸爸買個小汽車。”


    軒軒孩子氣的話,逗得曹新階和楊娟哈哈大笑,可是視頻裏的彭紅卻死死捏著鼠標,另一隻手的指甲全都扣進手掌心內,下唇也被咬出一個深深地牙印。


    她腦子裏全都是曹新階剛才說的話,燕燕是個不孝女,燕燕比不上這個孩子,燕燕讓他丟臉。


    彭紅不再看,踉踉蹌蹌地朝門口走去,“我要迴家。”


    派人送走彭紅,譚宗輝走了進來,看到田小暖臉上居然露出同情的神色,很是詫異,難道小暖還同情這個女人?


    “不是同情她,隻是可憐一顆母親的心。”田小暖看到彭紅整個人,剛才一瞬間就衰老下去,再無半點心氣。


    “既然你來了,那就陪我一起吃餐飯吧,我們這新來了一個地道的粵菜師傅。”


    “好啊,我很喜歡粵菜,說起來南市以後的南方人會越來越多,做得一桌子好粵菜,也很吸引人的。”


    二人說笑間去吃飯,時間過得飛快,很快就到了下次開庭的時間。


    開庭前,齊正平約見了田小暖,和她詳談了一下案子,現在這個情況,敗訴的可能性很大,他隻能幫田小暖多要一些民事賠償了。


    “齊律師,謝謝您能來打這個官司,說實話這次輸了,賠上的還有您這一輩子的榮譽,不談輸贏我都很感謝您。”


    “田姑娘,名譽這種身外之物,我這個年紀早都不再看中了,隻是沒能讓孟進這個孩子醒悟。”


    “他,早晚會出大事。”


    開庭的日子到了,所有人都準備好了,成敗就在這最後一次了,田小暖看到彭紅短短十幾天,瘦了很多,背著一個很大的黑包,穿得也是一身黑色,看著暮氣沉沉。


    法庭上,一切果然如齊律師所預料,孟進準備的十分充分,這邊兒也再拿不出什麽更好地證據,做完結案陳詞,大家就等著法庭宣判了。


    齊律師給田小暖開了一個不錯價格的民事賠償,田小暖很早都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反倒是何思朗覺得沒讓媳婦出這口氣,心裏堵得慌。


    “法官同誌,我有話要說。”


    就在法官要宣判的時候,彭紅突然開口說話,大家不知道彭紅這是怎麽了,但是她的神色十分冰冷。


    “請法官同誌允許警察把我的包拿進來。”


    “彭紅,你這是要幹什麽,馬上就宣判了,你拿包幹嘛?”曹新階不知道妻子這是怎麽了,眼瞅著就要打贏了。


    “法官同誌,我帶了很重要的證據,請法官同誌允許我把證物拿出來。”


    “允許。”法官同意了,雖然他也不清楚,被告人是怎麽了。


    孟進狐疑地看著彭紅,與曹新階目光交流,二人都是疑惑萬分,但孟進心中突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彭紅的大黑包被女警拿進來遞給她,彭紅拉開包,從裏麵緩緩掏出女兒曹燕的遺像。


    看到這個東西,曹新階和孟進全都鬆了口氣,“法官同誌,我妻子怕是……怕是又犯病了,請法官同誌能夠快點結案,我妻子可能需要看醫生。”


    法官聽說過這位曹處長的家世,想必這個女人也是很難過,養得那麽大的女兒,還是名牌大學的大學生,就這樣死了,確實太可惜了。


    “不,法官同誌,我從來都沒有得過精神病。”彭紅一語震驚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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