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在黃真和周老五的請求下,將黃嚴、周昊的兄弟姐妹也編入了後院的少年隊伍之中,成全了他們的想法,而且從私心角度上出發,他也希望黃嚴周昊的這些兄弟姐妹們能徹底融入自己臥虎莊這個體係之中,要不然臥虎莊有這麽幾個閑人,保不定會影響到其他人的訓練呢。

    而且連他們的女眷,也沒有被閑置起來,被安排去管理一些瑣事,或者負責照顧少年們的起居生活,這方麵雖然古代女人出來做事的不多,但是遠不似後世明朝以後,那麽嚴格,對於理教的崇拜,雖然從朱熹開始,便有所抬頭,擔真正推行的卻是還沒有接任皇帝一職的宋理宗,所以現在對於男女之防,並沒有後世那麽嚴酷。

    至於黃嚴周昊的這些兄弟姐妹們,高懷遠自不用去管他們,自有他們二人去約束,原則上是沒有任何特殊可言,必須要讓他們知道,在這裏,憑的是自己的努力和勤奮,裙帶關係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一開始的時候,這幾個小家夥人確實很不習慣這種角色的轉換,本能的覺得自己哥哥在這裏是個頭頭,有些沾沾自喜,想搞一些特殊化,甚至還有些瞧不起別的孤兒,鬧出了一些事情,但是高懷遠聽說之後,往往隻是一撇嘴,不做任何表態,黃嚴和周昊便自己架不住了,衝過去教訓他們一番,一點情麵也不留,搞得他們的兄弟姐妹們開始不樂意,想找父母庇護他們,但是黃真和周老五都已經得到了黃嚴和周昊的提前交代,告狀不贏,反倒再被老爹教訓一頓,於是終於很快便老實了下來,也明白了自己在這裏,隻有老老實實的聽話,跟著這些孤兒們一起做事,沒有任何特權可言!

    日子就這樣在忙碌中一天天的過去,除了看著臥虎莊這些少年日漸成長起來之外,在春耕農忙結束之後,高懷遠這個耆長還很負責任的將鄉裏他負責的區域中的壯丁們召集起來,每個月兩天,例行對他們的訓練,並且安排他們在鄉裏進行巡查,嚴防盜匪,防止火患,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之後,這些年紀比高懷遠大出不少的壯丁們,也被高懷遠所震服了,明白不能小看這個小孩兒耆長,一旦他是認真在做事,為的也是當地自己這些百姓們,所以也都聽話了起來,高懷遠讓他們幹什麽,他們盡量的聽從安排。

    漸漸的也在當地鄉裏形成了一個尚武的小圈子,一些年輕後生們血氣方剛,在高懷遠的引導下,喜歡上了習武,經常不用高懷遠安排,自己也在村頭空地上,三五成群的習練起了刀槍弓箭,這是高懷遠很樂於看到的事情。

    後院擴建的工程

    在四月間基本上已經結束,而且這一次擴建主要是平整一些土地,構建起一圈高牆,而真正的建築物,實際上增加的不多,隻是擴建了一個更大一些的肥皂工坊,同時各建起了一座原料庫房、成品庫房和糧庫,還將原來的校場也擴建了兩倍,可以容納下更多的少年在校場中習武健身。

    除了這些事情之外,高懷遠親自率領少年們到山中伐木開道,他之所以不花錢請人來幹這些事情,並不是他缺錢,想用這些少年們充當免費勞動力,而是有他的目的所在的,眼下他並不急著開通這條道路,真正的目的是想借此機會來鍛煉這些少年們。

    伐木少不得掄斧頭,這對少年們鍛煉全身力量有很大的好處,要知道掄斧子不像一般人想象的那麽簡單,除了要求有臂力之外,還要用腰背和腿部力量的配合,才能完成這麽簡單的動作,剛開始一個人砍倒一棵大樹,要用一天時間,而且還累的晚上渾身酸痛難忍,甚至抬不起胳膊,但是經過一段時間鍛煉之後,少年們大多都可以很快伐倒一棵同樣的大樹,這對於少年們的體力鍛煉十分有效,幾個月下來之後,在高懷遠毫不吝嗇的營養供應下,各個壯實的跟小牛犢一般,走起路來虎虎生風,幾乎很快,各個都能拉開八鬥以上的硬弓,讓他們再去習練射藝的時候,起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

    砍倒這些樹之後,高懷遠更是出了個奇招,在周老五的指導下,一般的樹截斷成兩丈左右的長度,保證用於建房不虧料就成,然後不許用騾馬拉迴山莊,而是要求十人一隊,用肩膀集體協作扛迴去,這一條是他從特警和海軍陸戰隊訓練中看到的辦法,要的就是鍛煉隊伍中所有人的團體協作意識,同時也鍛煉他們的服從意識,少年們雖然不解為何用這樣的笨辦法運送這些木材,但是高懷遠的話便是最高指示,不得違背,於是立即按個頭分組,一組挑一個隊長負責,帶領他們抗木頭返迴莊子裏。

    這麽一來,既鍛煉了他們的耐久力,又鍛煉了他們的協作精神,任何人都偷不得懶,要不然的話就沒法在隊伍裏麵混下去,算得上是兩全齊美的辦法了。

    總之,高懷遠把能想到的練兵的辦法,基本上全都想到了,這些少年們在他的這些稀奇古怪的操練之中,日益成長了起來,成效遠比高懷遠自己當初預料的還要好出不少,這一點是令他最為欣慰的事情,思考一下原因,大概是古人天生要比後世的人能吃苦吧!他也隻能這麽解釋了。

    至於通往山中的那條路,進展不算順利,一些地方原來考慮不周,伐木之後發現道

    路太窄,如果再砸石頭就費盡大了,隻好改道,結果是耽擱了不少時間,照他這麽弄法,估計想要通到銅礦的地方,還要有些個日子。

    而這段時間裏,高懷遠也想辦法收服了薛嚴從外麵搞來的那兩個鐵匠,他們中一個年紀大一些,大致有五十多歲的樣子,名字叫周伯通,當知道這老漢的名字之後,高懷遠當場雷倒,這老漢居然和老頑童一個名字,實在是想起來就好笑的要死。

    算算時間,金庸巨巨筆下的老頑童周伯通估計也是這個時代的人,可惜今天碰到的卻不是個武林高手,而是個從北方落魄逃到了南方的鐵匠,真是世事無常呀!

    至於另外一個鐵匠名叫魯老實,年紀要輕一些,隻有三十多歲,長的跟鐵打的一般壯實,也是從河北邢州逃過來的鐵匠,兩個人都是因為家人被金人所殺,最後一怒之下,殺了當官的南下逃出了金國的地盤,最後流落到了大冶想要靠著本事,找個活命的營生幹幹,剛好遇上了薛嚴也在找這樣的人,便收下了他們。

    兩個人開始對跟著個半大小子幹活有些不爽,但是到了老宅這邊,和高懷遠接觸了一下之後,發現高懷遠其實比他們想象的要厲害許多,而且高懷遠還是個耆長,在本地聲望頗為不錯,他們兩個人說起來算得上是偷渡客,在這裏沒有合法的身份,如果有人找他們麻煩的話,官府隨時都可以把他們抓去,而高懷遠承諾他們,隻要他們踏踏實實的跟著自己,便保證他們後半輩子後顧無憂,所以兩個人想了一下之後,便都答應留了下來,跟著高懷遠做事了。

    有了這倆鐵匠之後,高懷遠當即便在臥虎莊給他們安排了住的地方,並且在後院角落裏麵,按照他們的要求,建起了個鐵匠鋪子,專門為臥虎莊打造所需的鐵器,而兩個人比試了一下手藝之後,周伯通到底是個老鐵匠,手藝高出魯老實不少,魯老實服服帖帖的當了周伯通的徒弟,兩個人撐起了這個鐵匠鋪子,開始按照高懷遠的要求,幹了起來。

    因為大冶縣本地便產銅鐵,所以采購一些鐵料還是很方便的,高懷遠命黃真去采購了一批銅鐵之後,鐵匠鋪便正式開張生產了起來。

    叮叮當當的打鐵聲將休息的少年們吸引了過去看熱鬧,但是周伯通這個老家夥卻很吝嗇自己的手藝,不肯讓少年們觀看,高懷遠也不逼迫他傳授自己的少年們打鐵,而是自己過去觀看他們幹活,對於高懷遠來看,老頭自然不敢說不行,畢竟現在他和魯老實是吃的高懷遠的飯,所以便由著他瞧。

    高懷遠不太懂這

    個手藝,起初也就是讓他們打造一些農具,見到二人手藝還行,磨合了一段時間之後,動作配合的也熟悉了,便要他們打造幾把刀看看,具體手藝怎麽樣,就看他們能否打造出來好刀了。

    周伯通和魯老實也知道高懷遠這是在考校他們的手藝,於是精選了鐵料之後,便開始下料鍛打了起來。

    高懷遠漸漸的便從他們的手藝中看出了一些門道,沒吃過豬肉,但是他還是知道豬是咋跑的嘛,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這周老漢還真不是蓋得,很快便和魯老實將一根根鐵料反複鍛打成了精鋼,而且這還並不是刀坯,他們有選用了兩三種鐵料,分別加工,最後耗費了數天的時間,才鍛打好了各種材料,將這幾種軟硬不同的鋼鐵又重新夾在一起鍛打,漸漸的才出現了刀的形狀。

    高懷遠一下就樂了,這下又撿到寶貝了,這周老漢居然用的是夾鋼法打造鋼刀,這種手藝後世的時候,也正是日本刀的打造方法,打製的鋼刀即有彈性,又非常堅固鋒利,是利用了不同材質的鋼鐵特性,夾打出來的刀,不用想也知道,周老漢的手藝絕對差不了。

    暫時雖然刀還沒有成形,但是高懷遠已經知道,打造出來的刀不會太差了,關鍵是最後的淬火隻要掌握好,起碼打造出來的刀要比邢捕頭當初送給他們的那些手刀要強出不少。

    果不其然,幾天之後,在經過了一番精心的鍛打和淬火、退火等繁複工藝的加工下,刀便基本成功了,最後又加上了銅質的手柄,開始了磨刀,當刀磨好之後,上麵呈現出了自然的雲彩一般的花紋,陽光一耀,寒光閃閃異常美觀。

    高懷遠接過這幾把刀之後,一把把的檢查之後,終於滿意的點起了頭,雖然這些刀比起他珍藏的那兩把陌刀和橫刀質量上有差距,但是比起臥虎莊裏麵的那些批量生產的宋製手刀,卻要好多了。

    “此刀打製手法乃小老兒家傳技藝,刀身成形打磨之後有自然雲紋,不知道少爺可否滿意?”

    周老漢望著高懷遠的表情得意的對他說道。

    “好刀!不錯!很不錯!”

    高懷遠連連點頭稱讚,自己真是好命到了極點,居然伸手便撿來個鑄刀高手,看來天不負我呀!

    有了高懷遠這句誇獎,周伯通和魯老實也就滿意了,於是打算迴去,接著幹活。

    “慢著!周師傅且聽我一言,此刀打製的相當不錯,堅韌程度遠超過了軍中的手刀,但是高某去還想改進一下,不知道周師傅可否願

    聽嗎?”

    高懷遠拿著一把流雲刀對周老漢叫道。

    “哦?”

    周伯通聞聽之後,站住了腳步,作為一個刀匠,他在這方麵浸淫了一輩子,還真是沒聽說過有人想要改進一下他打製的刀的手法,於是心中有些不喜。

    “這麽說少爺是對周某的手藝還是不太滿意嗎?”

    周伯通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對高懷遠問道。

    高懷遠馬上看出了周伯通的不滿,知道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於是趕忙搖頭道:“非也非也!周師傅誤會了,高某豈能對你的手藝不滿呢?這等手藝已經是千中無一了,高某的意思是想略微改變一下這刀的形製,卻非是對周師傅的手藝不滿意!”

    周伯通這才釋懷了許多,於是心中大奇了起來,這樣的刀形已經曆經數百年之多了,一直沒有什麽變化,而自己這個少年主子怎麽會對這種刀形不滿意呢?於是好奇的問道:“不知道少爺想要小老兒打製什麽樣的刀呢?”

    高懷遠想了一下,覺得光說有點所不清楚,於是便讓人拿來了他的土造鉛筆和紙張,在上麵畫了起來。

    雖然宋代的手刀形製上已經和唐刀有了明顯的變化,但是卻還存在著刀身平直的缺點,而刀本身是以劈砍為主要殺傷敵方的手段,直刃刀劈砍的力度遠不如帶有弧度的刀劈砍的威力大,從力學上來說,帶有一定弧度的刀身,在劈砍的時候,可以更好的發揮力量,而後世的日本刀便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可惜的是中國的鑄刀技藝在經過了漫長的演變之後,從宋代便開始逐漸的沒落了下去,到了明代之後,中土的戰刀在威力和質量上便比倭刀差了很遠,所以高懷遠很想擁有一批類似後世倭刀的那種戰刀,於是看到周伯通有如此之好的手藝之後,便靈機一動,有了改變一下刀形的想法。

    在拿到了紙筆之後,高懷遠就近找了個桌子,開始在上麵畫了起來,而周伯通和魯老實都伸著腦袋觀看。

    當高懷遠畫完之後,將這張紙交給了周伯通道:“我想周師傅二位能否試著給我打造一批這樣的刀呢?”

    周伯通接過這仗圖紙,仔細觀看了起來,圖上的這把刀刀身弧度比較大,而且刀身稍微比現在的手刀狹長一些,刀脊寬厚,刀刃呈稍微陡峭的v形,刀身上有一道血槽,這樣一來既可以劈砍,又有一定的刺殺能力,並且刀柄比較長,似乎是可以雙手持握,刀形很是奇特,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刀形,但是雖然這還隻是一張圖,第一眼望

    去,便給人一種很威猛的感覺,讓人一看便覺得此刀鑄出之後,定不會太差。

    其實這把刀並非完全模仿後世倭刀的形製,而是高懷遠在倭刀的基礎上,又結合了一些明代腰刀的形製想象出來的,可以說是倭刀和漢刀的一種綜合產物,隻是還沒有打造出來,不知道效果如何罷了。

    周伯通很是好奇,於是點點頭答應道:“既然少爺說了,那小老兒便試試吧!不過這種刀小老兒以前沒打過,可能耗費時間要長一些!”

    “不要緊,周師傅隻管去試著做吧,不見得一下就能打出來,慢慢來吧!”

    高懷遠點頭答應了下來。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裏,周伯通帶著魯老實便開始在鐵匠鋪子裏麵忙活了起來,他還是依照以前鑄刀的技藝,用夾鋼法打造這種刀,起初還沒遇上什麽問題,但是在淬火和退火的時候,卻遇上了一些麻煩,刀的弧度往往控製不住,達不到理想的程度。

    這種情況很奇怪,讓周伯通很是鬱悶,一連報廢了好幾把刀坯,弄得他也起了牛脾氣,一頭紮在了鐵匠鋪子裏麵不出來了,吃喝拉撒睡都呆在鋪子裏麵,整日的琢磨這個事情。

    高懷遠當然知道這是為什麽,這主要是因為幾種材質膨脹係數不同所造成的,但是具體怎麽解決,他也沒辦法,隻是將他所知的東西告訴了周伯通,剩下的事情就讓他這兩個專業人士自己去摸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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