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鐵川點點頭，他順著水渠往前走，水渠一直延到一座山坡下，在這裏有了?管道，水流進?了?管道裏，不知通往何方?。
孟鐵川抬頭看，熊力勇正在另一邊觀察著水渠，孟鐵川大聲道：“取水樣吧，迴去做化驗。”
熊力勇囑咐熊兵戴好手套，用密封瓶取水。他過來問梁翊：“水的源頭在哪裏，你說你看到了?有毒的蟒和魚，又是?哪裏？”
梁翊答：“蟒在山上，那裏什麽都沒有，跟這水流應該沒什麽關係，隻是?山土也被浸上了?。毒魚在那邊的大湖裏，這水就是?從湖裏引過來的。”她?一邊說一邊分別?指了?指兩個方?向。
孟鐵川看了?看梁翊，梁翊明白他的意思，迴道：“我一路過來沒有看到兇獸，安全上應該沒問題。”
孟鐵川便道：“那你帶力勇哥他們去找找水源和魚，我和熊王處理?水渠。這樣兩邊都能快一些，一會天色要暗了?，禁區裏不安全，你們速去速迴。”
熊沉錕立馬不樂意了?：“誰是?她?哥呀。”
梁翊也不樂意，但聽熊沉錕這麽說，她?應得超大聲：“力勇哥，跟我走。”
“哎，你這笨鳥！你就故意的！”熊沉錕指著梁翊。
熊力勇完全不想搭理?這幾?個，他現在已經知道了?，對?這些人，沒反應就是?最好的反應。他叫上一個熊兵，兩人邁上飛行摩托。
梁翊化身鴆鳥，對?著熊沉錕嘰嘰咕嘰嘰咕大聲鳴叫一番，然後?展翅飛走了?。
“她?敢罵我。”熊沉錕指著鴆鳥飛走的方?向嚷。
孟鐵川有些好笑地問他：“你聽得懂？”
“聽不懂，猜的。”熊沉錕道。
熊力勇給的迴應就是?啟動車子趕緊走。
——————————
飛行摩托速度很快，但飛行高度有限，樹林茂密，山路難行，鴆鳥帶著熊力勇兩人，到達湖邊比它自己飛要慢了?些。
熊力勇下了?車，看了?看周圍，天色稍暗了?些，但視野還是?清楚，他道：“這裏我幾?年前還來巡查過，看著跟從前沒什麽變化。”
鴆鳥變迴人形，問他：“從前你在這裏見過嘴巴巨|大的怪獸魚嗎？”
“沒有，兇獸譜裏沒有魚類。”熊力勇道：“在人類城時也沒見過。我們又不跳水裏，怪獸魚也不能離開水域，跟它們撞不到一塊，也沒有捕捉的價值。”
梁翊帶他看岸邊的那半截魚頭，熊力勇仔細看：“你說的就是?這種魚？”
梁翊道：“比這個大很多，躍出水麵，能把你和摩托一起?吞下去那麽大。”
熊力勇一臉的不以為然，他指著魚頭又問：“誰切的這魚？”
“我。”梁翊答。
“其?它的部分呢？”
“掉迴湖裏了?。”
熊力勇蹲下欲用手翻看這魚頭，梁翊提醒：“小心有毒。”
熊力勇便找了?根枝條，翻了?翻，這魚長相怪異，顏色鮮豔，看不出魚的品種。他讓熊兵用袋子把魚頭裝上，再裝一瓶湖水迴去。
熊兵裝好魚頭轉身放迴車上，拿了?瓶子準備趴到湖邊裝水。
“我去吧。”梁翊道：“湖裏比較危險。”
“不需要。”熊力勇語氣?不善，“這點小事，你一個小姑娘做得，我們熊兵做不得？”
那熊兵聽了?，加快腳步往湖邊去。
梁翊不放心，跟過去，站在熊兵身邊往湖裏看，湖水並不清澈，深不見底，但此時並未見水裏有鱗光閃過，她?便隻是?觀察著。
熊力勇也過去瞧了?瞧，沒看出什麽危險，甚至在湖水裏都沒看到有任何的生物。
他問梁翊：“你怎麽知道這魚有毒？”
梁翊想了?想，答：“我是?鴆。”
熊力勇撇她?一眼：“想半天說出這種答案是?因為你並不確定，瞎說的嗎？”
“不是?。”梁翊道：“隻是?在思考怎麽樹立形象，讓你們理?解我作為毒王的本能，我很厲害的。”
熊力勇撇了?嘴角：“你真的是?孟鐵川的跟班是?吧，語氣?都學得一模一樣。你知道我歲數比你大不少嗎？你從小到大，經過這麽多次檢查，早被確認什麽本事都沒有，大家很失望，我可是?都知道的。這世上毒物有這許多，什麽時候輪到你這平平無奇的鴆鳥稱王。”
梁翊不說話了?。
熊力勇還要補一句：“名號還得別?人給你封，知道嗎？不然就是?吹牛。”
梁翊正待迴嘴，忽見水中有銀光劃過，她?一把抓住那取水的熊兵將他往後?拉：“小心。”
那熊兵手裏的瓶子剛裝好水，被這麽一扯，水傾出一半，他一臉懵，沒明白發生了?什麽。一旁熊力勇喊道：“怎麽迴事？”話音剛落，一條圓形細長的東西滑潛上來，圈住了?熊力勇的腳，猛地將他往湖裏拖。
熊力勇驚叫一聲，摔倒在地，他下意識地扣住了?岸邊泥土，但扯住他那股力量極大，將他用力往下拽，熊力勇的那點掙紮，沒能給對?方?造成任何阻礙。
梁翊大驚，丟開那熊兵追上前，試圖抓住熊力勇的手。熊力勇卻沒想要拖累她?，他躲開她?的手，喊道：“快走，找……”
後?麵的話沒說完，熊力勇整個人被拖進?了?湖裏。
梁翊轉頭對?岸上那熊兵喊道：“快通知大王！”
那熊兵一臉驚訝錯愕，梁翊顧不得多說，她?縱身一躍，一頭紮進?了?湖裏。
——————————
湖水濁如迷霧，梁翊的視野卻是?清晰，這清晰不是?日?常所見，更?像是?清楚感應到所有物體的線條輪廓樣貌。如同?之前她?伸手進?湖水時感覺到有能量湧進?手掌一般，此時她?整個身體酥麻發熱，巨|大的力量將她?包裹，拉扯著她?身體的每一個感覺。
梁翊覺得全身的力量在膨脹，她?的速度很快，箭一般衝向前方?的熊力勇。
——————————
熊力勇被拖下水後?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去拔腰間的槍，還有匕首，他身上有武器，他清楚地知道，但他發現自己沒有動。他能動，雖然下墜的速度很快，雖然那不知名的東西還纏著他的腳，但他身體的其?他部分是?自由的。他應該掏出槍來對?著那怪物方?向來一槍，或者?用匕首彎腰給腳上的束縛來一刀，做什麽都可以，就象在岸上他抓住岸邊土地一樣，他得反抗掙紮。
熊力勇的腦子是?清醒的，卻不著急，他的身體更?是?懶洋洋地極度放鬆，完全沒有配合。熊力勇知道，他憋氣?憋不了?太久，他得使出避水術，先確保自己不會被淹死?，他們熊族法術不行，但最基本的這些還是?會的。可他的身體卻像是?與腦子分離了?一樣，他完全沒有動，即使他的腦子知道，他能動。
下一秒，他驚訝地看到混濁的水突然像被撕開了?一般，硬是?被扯裂出一道清晰的視野，一個姑娘將水劈開，朝他衝了?過來。
熊力勇睜大了?眼睛，是?梁翊。
她?竟然來救他。
他看到梁翊抬起?手，對?著他遙遙一展，一個氣?團在他身周展開，空氣?湧進?了?他的肺裏。
避水術。
熊力勇用力吸了?一口?氣?，緩過來了?。
梁翊略過他身邊，停也未停，直接朝著湖底方?向繼續衝去。
梁翊所經之處，湖水幹淨清晰，她?過去之後?，湖水又恢複了?混濁，就像這些湖水裏的物質會閃避她?一般，這般情形，竟似梁翊身上帶著光芒一般。
熊力勇的腳仍被綁著，他的身體仍然不願動，他在腦子裏努力轉頭，想看清梁翊的動向，但事實?上他的頭動也沒動。
更?深的湖底忽然一股強大的力道衝來，熊力勇腳上一鬆，那束縛著他的東西放開了?他，熊力勇的身體仍是?未動，他仍然無法使喚自己的軀體，他感受到自己在繼續下沉，氣?團的壓力越來越大，他又開始有了?窒息感，這種情況，避水術也支撐不了?太久。
一道光過來，混濁散去，梁翊出現在他麵前，她?展力一托，將熊力勇推向水麵。熊力勇受這力道影響，身體的方?向轉了?轉，這時他看到了?湖底有一道更?強的光，四麵八方?的湖水忽然都變清晰了?，無數的銀光閃動，熊力勇這才發現，湖底竟然有許多的魚，看腦袋的樣子，就是?梁翊給他看的那半截腦袋同?類的魚，而一個巨|大的魚向上遊來，它的嘴巴巨|大，跟那些小魚長得差不多，但放大了?這麽多倍之後?，簡直就是?兇獸一般的存在。熊力勇相信，這魚張大了?嘴，一口?能吞掉十個他。
數道細長的東西甩了?過來，試圖再將熊力勇綁住，熊力勇看著巨|大的怪獸魚，這才發現，這些細長的觸角一般的東西，就是?剛才綁著他腳的東西，竟是?怪獸魚頭上身上的觸須。
梁翊在水中一個旋身，飛快衝到了?熊力勇的麵前，那些觸須火速彈開，躲開了?梁翊。
梁翊展身而立，身上延出微亮的光芒，那光芒將熊力勇包圍，熊力勇覺得身體能動彈了?些，他緩了?緩，使出避水術，自己努力朝水麵劃去。梁翊跟著他一起?上潛，她?護在他的身邊。
怪獸魚的觸須在一個包圍圈外等待著，就像是?用觸須將梁翊與熊力勇遙遙環抱，但始終還是?保持著一些距離，沒再纏上來拉扯。
熊力勇離水麵越來越近，但身體也越來越沒了?力氣?，他忽然一頓，力竭下墜了?一段距離，三條觸須看到機會迅速纏了?過來。
梁翊於水裏起?掌劃刃，砍斷了?兩條觸須，另一條觸須自己退開。梁翊捏指施術，一道法咒之印從她?指尖迸出，擊向怪獸魚。怪獸魚迅速後?退，那些觸須也全數散開，遠離熊力勇與梁翊。
梁翊趁著這空檔，抓住熊力勇奮力疾衝，一口?氣?衝出了?水麵，在半空中躍出一道高高的弧線，然後?落在了?遠離湖岸的草地上。
熊力勇癱倒地上，好半天緩過勁艱難爬起?。
梁翊一臉深思地看著湖麵，怪獸魚並沒有追出，湖麵平靜地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
熊力勇喘著氣?，指著她?：“你，你究竟……”
梁翊轉頭看他：“既然你沒事，那剛才那樣也不算壞事，我體驗不到，隻能問你，你剛才在湖裏中毒是?什麽感覺？”
熊力勇：“……”這語氣?，真的太煩熊了?。
第092章 92
梁翊看著他, 等著他的迴答。
熊力勇默了半天，看她一眼，嚷道：“想著呢, 在?想著呢。”
“我沒?催。”梁翊道：“你緩過來再說。”
熊力勇沒好氣：“沒什麽需要緩的, 我就是在?想該怎麽描述。”
梁翊問：“很?奇怪的感覺嗎？”
“對，如果你不說，如果沒?有?那隻怪獸魚，我不覺得我中毒了。”熊力勇道。
梁翊皺眉：“沒?有?痛苦？”
“對。”熊力勇答。
“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嗎？”梁翊再問。
“有?, 就是腦子還會轉，但身體?不聽使喚。”熊力勇道：“也不是僵住了動彈不了那樣的, 能?動, 但就是不聽使喚, 感覺不是自己……”
熊力勇看著梁翊的表情：“所以我說得想想怎麽形容，啊, 想到了, 就像靈魂出竅一樣, 就是真正的身體?跟思維分?開了, 我有?想法, 但身體?自己不想動。”
梁翊評價：“你也沒?靈魂出竅過, 怎麽知道靈魂出竅什?麽感覺。”
“反正就是腦子想著動一下, 身體?能?動但是不願動。”熊力勇粗嗓門嚷道, 這給形容一下方便你理解, 你還挑刺了。
“就這樣嗎？”梁翊的語氣有?些失望。
“就這樣，我也沒?說謊。”熊力勇道。
梁翊道：“不是說你說謊，就是覺得費這麽大的工夫建渠引水, 總該有?什?麽大作用才對，隻是這種程度, 這些毒要?引到哪裏去？有?什?麽用？”
熊力勇也不知道，他想了想：“哦對了，還有?一點，就是腦子雖然有?想法，但是不那麽著急。”
“不那麽著急？”梁翊重複著。
熊力勇道：“就像剛才生死關頭，我應該驚慌害怕，焦慮著急，我知道自己應該掙紮抵抗，能?做些什?麽，我心裏清楚，但就沒?有?那種臨死的崩潰感覺，我身體?沒?有?動，我也沒?特別害怕，就好像是知道這種情況不應該，而我也快死了，但我沒?太慌張。”
孟鐵川抬頭看，熊力勇正在另一邊觀察著水渠，孟鐵川大聲道：“取水樣吧，迴去做化驗。”
熊力勇囑咐熊兵戴好手套，用密封瓶取水。他過來問梁翊：“水的源頭在哪裏，你說你看到了?有毒的蟒和魚，又是?哪裏？”
梁翊答：“蟒在山上，那裏什麽都沒有，跟這水流應該沒什麽關係，隻是?山土也被浸上了?。毒魚在那邊的大湖裏，這水就是?從湖裏引過來的。”她?一邊說一邊分別?指了?指兩個方?向。
孟鐵川看了?看梁翊，梁翊明白他的意思，迴道：“我一路過來沒有看到兇獸，安全上應該沒問題。”
孟鐵川便道：“那你帶力勇哥他們去找找水源和魚，我和熊王處理?水渠。這樣兩邊都能快一些，一會天色要暗了?，禁區裏不安全，你們速去速迴。”
熊沉錕立馬不樂意了?：“誰是?她?哥呀。”
梁翊也不樂意，但聽熊沉錕這麽說，她?應得超大聲：“力勇哥，跟我走。”
“哎，你這笨鳥！你就故意的！”熊沉錕指著梁翊。
熊力勇完全不想搭理?這幾?個，他現在已經知道了?，對?這些人，沒反應就是?最好的反應。他叫上一個熊兵，兩人邁上飛行摩托。
梁翊化身鴆鳥，對?著熊沉錕嘰嘰咕嘰嘰咕大聲鳴叫一番，然後?展翅飛走了?。
“她?敢罵我。”熊沉錕指著鴆鳥飛走的方?向嚷。
孟鐵川有些好笑地問他：“你聽得懂？”
“聽不懂，猜的。”熊沉錕道。
熊力勇給的迴應就是?啟動車子趕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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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行摩托速度很快，但飛行高度有限，樹林茂密，山路難行，鴆鳥帶著熊力勇兩人，到達湖邊比它自己飛要慢了?些。
熊力勇下了?車，看了?看周圍，天色稍暗了?些，但視野還是?清楚，他道：“這裏我幾?年前還來巡查過，看著跟從前沒什麽變化。”
鴆鳥變迴人形，問他：“從前你在這裏見過嘴巴巨|大的怪獸魚嗎？”
“沒有，兇獸譜裏沒有魚類。”熊力勇道：“在人類城時也沒見過。我們又不跳水裏，怪獸魚也不能離開水域，跟它們撞不到一塊，也沒有捕捉的價值。”
梁翊帶他看岸邊的那半截魚頭，熊力勇仔細看：“你說的就是?這種魚？”
梁翊道：“比這個大很多，躍出水麵，能把你和摩托一起?吞下去那麽大。”
熊力勇一臉的不以為然，他指著魚頭又問：“誰切的這魚？”
“我。”梁翊答。
“其?它的部分呢？”
“掉迴湖裏了?。”
熊力勇蹲下欲用手翻看這魚頭，梁翊提醒：“小心有毒。”
熊力勇便找了?根枝條，翻了?翻，這魚長相怪異，顏色鮮豔，看不出魚的品種。他讓熊兵用袋子把魚頭裝上，再裝一瓶湖水迴去。
熊兵裝好魚頭轉身放迴車上，拿了?瓶子準備趴到湖邊裝水。
“我去吧。”梁翊道：“湖裏比較危險。”
“不需要。”熊力勇語氣?不善，“這點小事，你一個小姑娘做得，我們熊兵做不得？”
那熊兵聽了?，加快腳步往湖邊去。
梁翊不放心，跟過去，站在熊兵身邊往湖裏看，湖水並不清澈，深不見底，但此時並未見水裏有鱗光閃過，她?便隻是?觀察著。
熊力勇也過去瞧了?瞧，沒看出什麽危險，甚至在湖水裏都沒看到有任何的生物。
他問梁翊：“你怎麽知道這魚有毒？”
梁翊想了?想，答：“我是?鴆。”
熊力勇撇她?一眼：“想半天說出這種答案是?因為你並不確定，瞎說的嗎？”
“不是?。”梁翊道：“隻是?在思考怎麽樹立形象，讓你們理?解我作為毒王的本能，我很厲害的。”
熊力勇撇了?嘴角：“你真的是?孟鐵川的跟班是?吧，語氣?都學得一模一樣。你知道我歲數比你大不少嗎？你從小到大，經過這麽多次檢查，早被確認什麽本事都沒有，大家很失望，我可是?都知道的。這世上毒物有這許多，什麽時候輪到你這平平無奇的鴆鳥稱王。”
梁翊不說話了?。
熊力勇還要補一句：“名號還得別?人給你封，知道嗎？不然就是?吹牛。”
梁翊正待迴嘴，忽見水中有銀光劃過，她?一把抓住那取水的熊兵將他往後?拉：“小心。”
那熊兵手裏的瓶子剛裝好水，被這麽一扯，水傾出一半，他一臉懵，沒明白發生了?什麽。一旁熊力勇喊道：“怎麽迴事？”話音剛落，一條圓形細長的東西滑潛上來，圈住了?熊力勇的腳，猛地將他往湖裏拖。
熊力勇驚叫一聲，摔倒在地，他下意識地扣住了?岸邊泥土，但扯住他那股力量極大，將他用力往下拽，熊力勇的那點掙紮，沒能給對?方?造成任何阻礙。
梁翊大驚，丟開那熊兵追上前，試圖抓住熊力勇的手。熊力勇卻沒想要拖累她?，他躲開她?的手，喊道：“快走，找……”
後?麵的話沒說完，熊力勇整個人被拖進?了?湖裏。
梁翊轉頭對?岸上那熊兵喊道：“快通知大王！”
那熊兵一臉驚訝錯愕，梁翊顧不得多說，她?縱身一躍，一頭紮進?了?湖裏。
——————————
湖水濁如迷霧，梁翊的視野卻是?清晰，這清晰不是?日?常所見，更?像是?清楚感應到所有物體的線條輪廓樣貌。如同?之前她?伸手進?湖水時感覺到有能量湧進?手掌一般，此時她?整個身體酥麻發熱，巨|大的力量將她?包裹，拉扯著她?身體的每一個感覺。
梁翊覺得全身的力量在膨脹，她?的速度很快，箭一般衝向前方?的熊力勇。
——————————
熊力勇被拖下水後?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去拔腰間的槍，還有匕首，他身上有武器，他清楚地知道，但他發現自己沒有動。他能動，雖然下墜的速度很快，雖然那不知名的東西還纏著他的腳，但他身體的其?他部分是?自由的。他應該掏出槍來對?著那怪物方?向來一槍，或者?用匕首彎腰給腳上的束縛來一刀，做什麽都可以，就象在岸上他抓住岸邊土地一樣，他得反抗掙紮。
熊力勇的腦子是?清醒的，卻不著急，他的身體更?是?懶洋洋地極度放鬆，完全沒有配合。熊力勇知道，他憋氣?憋不了?太久，他得使出避水術，先確保自己不會被淹死?，他們熊族法術不行，但最基本的這些還是?會的。可他的身體卻像是?與腦子分離了?一樣，他完全沒有動，即使他的腦子知道，他能動。
下一秒，他驚訝地看到混濁的水突然像被撕開了?一般，硬是?被扯裂出一道清晰的視野，一個姑娘將水劈開，朝他衝了?過來。
熊力勇睜大了?眼睛，是?梁翊。
她?竟然來救他。
他看到梁翊抬起?手，對?著他遙遙一展，一個氣?團在他身周展開，空氣?湧進?了?他的肺裏。
避水術。
熊力勇用力吸了?一口?氣?，緩過來了?。
梁翊略過他身邊，停也未停，直接朝著湖底方?向繼續衝去。
梁翊所經之處，湖水幹淨清晰，她?過去之後?，湖水又恢複了?混濁，就像這些湖水裏的物質會閃避她?一般，這般情形，竟似梁翊身上帶著光芒一般。
熊力勇的腳仍被綁著，他的身體仍然不願動，他在腦子裏努力轉頭，想看清梁翊的動向，但事實?上他的頭動也沒動。
更?深的湖底忽然一股強大的力道衝來，熊力勇腳上一鬆，那束縛著他的東西放開了?他，熊力勇的身體仍是?未動，他仍然無法使喚自己的軀體，他感受到自己在繼續下沉，氣?團的壓力越來越大，他又開始有了?窒息感，這種情況，避水術也支撐不了?太久。
一道光過來，混濁散去，梁翊出現在他麵前，她?展力一托，將熊力勇推向水麵。熊力勇受這力道影響，身體的方?向轉了?轉，這時他看到了?湖底有一道更?強的光，四麵八方?的湖水忽然都變清晰了?，無數的銀光閃動，熊力勇這才發現，湖底竟然有許多的魚，看腦袋的樣子，就是?梁翊給他看的那半截腦袋同?類的魚，而一個巨|大的魚向上遊來，它的嘴巴巨|大，跟那些小魚長得差不多，但放大了?這麽多倍之後?，簡直就是?兇獸一般的存在。熊力勇相信，這魚張大了?嘴，一口?能吞掉十個他。
數道細長的東西甩了?過來，試圖再將熊力勇綁住，熊力勇看著巨|大的怪獸魚，這才發現，這些細長的觸角一般的東西，就是?剛才綁著他腳的東西，竟是?怪獸魚頭上身上的觸須。
梁翊在水中一個旋身，飛快衝到了?熊力勇的麵前，那些觸須火速彈開，躲開了?梁翊。
梁翊展身而立，身上延出微亮的光芒，那光芒將熊力勇包圍，熊力勇覺得身體能動彈了?些，他緩了?緩，使出避水術，自己努力朝水麵劃去。梁翊跟著他一起?上潛，她?護在他的身邊。
怪獸魚的觸須在一個包圍圈外等待著，就像是?用觸須將梁翊與熊力勇遙遙環抱，但始終還是?保持著一些距離，沒再纏上來拉扯。
熊力勇離水麵越來越近，但身體也越來越沒了?力氣?，他忽然一頓，力竭下墜了?一段距離，三條觸須看到機會迅速纏了?過來。
梁翊於水裏起?掌劃刃，砍斷了?兩條觸須，另一條觸須自己退開。梁翊捏指施術，一道法咒之印從她?指尖迸出，擊向怪獸魚。怪獸魚迅速後?退，那些觸須也全數散開，遠離熊力勇與梁翊。
梁翊趁著這空檔，抓住熊力勇奮力疾衝，一口?氣?衝出了?水麵，在半空中躍出一道高高的弧線，然後?落在了?遠離湖岸的草地上。
熊力勇癱倒地上，好半天緩過勁艱難爬起?。
梁翊一臉深思地看著湖麵，怪獸魚並沒有追出，湖麵平靜地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
熊力勇喘著氣?，指著她?：“你，你究竟……”
梁翊轉頭看他：“既然你沒事，那剛才那樣也不算壞事，我體驗不到，隻能問你，你剛才在湖裏中毒是?什麽感覺？”
熊力勇：“……”這語氣?，真的太煩熊了?。
第092章 92
梁翊看著他, 等著他的迴答。
熊力勇默了半天，看她一眼，嚷道：“想著呢, 在?想著呢。”
“我沒?催。”梁翊道：“你緩過來再說。”
熊力勇沒好氣：“沒什麽需要緩的, 我就是在?想該怎麽描述。”
梁翊問：“很?奇怪的感覺嗎？”
“對，如果你不說，如果沒?有?那隻怪獸魚，我不覺得我中毒了。”熊力勇道。
梁翊皺眉：“沒?有?痛苦？”
“對。”熊力勇答。
“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嗎？”梁翊再問。
“有?, 就是腦子還會轉，但身體?不聽使喚。”熊力勇道：“也不是僵住了動彈不了那樣的, 能?動, 但就是不聽使喚, 感覺不是自己……”
熊力勇看著梁翊的表情：“所以我說得想想怎麽形容，啊, 想到了, 就像靈魂出竅一樣, 就是真正的身體?跟思維分?開了, 我有?想法, 但身體?自己不想動。”
梁翊評價：“你也沒?靈魂出竅過, 怎麽知道靈魂出竅什?麽感覺。”
“反正就是腦子想著動一下, 身體?能?動但是不願動。”熊力勇粗嗓門嚷道, 這給形容一下方便你理解, 你還挑刺了。
“就這樣嗎？”梁翊的語氣有?些失望。
“就這樣，我也沒?說謊。”熊力勇道。
梁翊道：“不是說你說謊，就是覺得費這麽大的工夫建渠引水, 總該有?什?麽大作用才對，隻是這種程度, 這些毒要?引到哪裏去？有?什?麽用？”
熊力勇也不知道，他想了想：“哦對了，還有?一點，就是腦子雖然有?想法，但是不那麽著急。”
“不那麽著急？”梁翊重複著。
熊力勇道：“就像剛才生死關頭，我應該驚慌害怕，焦慮著急，我知道自己應該掙紮抵抗，能?做些什?麽，我心裏清楚，但就沒?有?那種臨死的崩潰感覺，我身體?沒?有?動，我也沒?特別害怕，就好像是知道這種情況不應該，而我也快死了，但我沒?太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