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嘯言!”


    顧念的怒喝在病房裏迴蕩,然而餘嘯言一動不動。愨鵡琻浪


    顧念走到餘嘯言床前,兩手揪著他的衣領,把他從病床上拎了起來:“你這個懦夫,到底要消沉到什麽時候!一點點的挫折都受不了,還學人繼承餘家呢!”


    他舉動突然,安知薇想要製止都來不及。身後傳來西斯倒吸冷氣的聲音:“老大太亂來了吧。”


    “不,”安知薇微笑道,“或者這種方法有效也可能。眇”


    “他不是已經好了嗎?為什麽又會變成這樣?”蘇曉不解地問。


    “可能是本能吧……”西斯試著分析,“畢竟,四少爺是個善良又溫和的人。他一向對餘家的家產沒興趣,也不喜歡好勇鬥狠,所以之前知薇去跟他說要振作起來報仇沒法打動他。可是,等到你一過去,請他去救人,那就不同了……”


    餘嘯言,畢竟是善良的。他願意懲罰自己,卻不願意看到旁人因為餘家這場風波而受傷療。


    “……你好吵啊。”


    低沉溫和的嗓音,在病房裏響起,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


    餘嘯言麵無表情,淡淡地說:“你好吵啊。”


    “真是的,你不知道我也是傷者嗎?我受的是內傷,要好好療養,你卻跑進來大喊大叫。吵死人了。”


    “你……”顧念瞪著餘嘯言,又是咬牙,又是笑,他重重把餘嘯言放下,“你竟敢嫌我吵!”


    餘嘯言輕輕切了一聲,安知薇和西斯、蘇曉等對望一眼,都是滿麵喜色。


    “吃了一個月泡麵,當然會變內傷了!”顧念佯怒,“儀表廠那種地方,賣的是什麽方便麵——康帥傅,不吃出個食物中毒就不錯了!”


    “真囉嗦!”餘嘯言不耐煩道,他目光轉向安知薇,見到安知薇好胳膊好腿地站在那兒,欣慰地笑起來,“知薇,你沒事吧?”


    “我沒事。”


    安知薇攏攏頭發,說,“一點兒都沒有受傷。”


    “唔,我哥哥……把你保護的很好。他差一點就要交出公司了。”


    顧念大聲嘖嘖,“那個鐵公雞,隻是做個姿態而已!”


    話雖如此,安知薇被挾持的時候,一向理智的餘嘯東方寸大亂,不計代價,那是有目共睹的。


    “哥哥……並不是壞人。”餘嘯言垂眸,眼光黯淡下去。


    顧念突然一拍大腿:“對了,我還有事要跟你們兄弟說呢!”


    顧念在救餘嘯東的時候,說了兩句奇怪的話,什麽餘嘯東死了他就傷腦筋之類的,安知薇沒聽到,餘嘯言卻聽在了耳朵裏,他說:“到底是什麽事呢?”


    顧念的臉色,一下子凝重起來。


    餘嘯言見狀,頓時也沉吟不語。


    “是關於你們的兄弟,餘嘯南。”


    …………


    餘家四兄弟中的老三餘嘯南,是餘嘯東一母同胞的兄弟,他是三兄弟裏曝光率最低的,長年定居歐洲。在完成學業之後,餘嘯南既沒有迴家族幫忙,也沒有另謀高就,而是買了一輛房車,到處遊玩獵豔,是有名的花花公子。


    安知薇吐槽:“什麽花花公子,簡直就是一匹種馬!”


    不過,她倒是清楚記得,上一世餘家紛爭落幕的時候,餘嘯南是唯一得以全身而退的人。他和餘嘯東簽下了君子協議,從此之後定居加拿大的船屋上,不問世事,隻管每月領取大筆的生活費,優哉遊哉。對於餘嘯南的為人來往,安知薇了解最少,一直都覺得餘嘯東這個兄弟非常神秘。


    對於餘嘯南,她唯一知道的就是他非常好色,而且口味非常重,亞非拉裔,白種黑人,生冷不懼,可是,偏偏這樣好色的餘嘯南,對安知夏竟然一點意思都沒有。


    這一世的餘嘯南依然很神秘,他隻在餘嘯雄訂婚宴上出現了一次,然後就迴歐洲去了。哪怕餘太太去世,餘家鬧得天翻地覆,他再也沒有出現。


    現在顧念帶來了餘嘯南的消息,這話又怎講?


    在大家的注視下,顧念為難起來,他說:“餘嘯南迴國了。”


    咦?!


    餘嘯言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三哥迴來了,怎麽不告訴我們?”


    顧念說:“你們大概都認為,餘嘯南是一個不務正業的人,但是前一陣,我調查一個經濟案子的時候,發現一個可疑的線索。那個涉嫌利用內部資料套現盈利的股東,消息來源自歐洲。我順藤摸瓜摸過去,查到了餘嘯南身上。原來他……是一個黑武士。”


    蘇曉疑惑地看向安知薇,“黑武士是什麽?”


    “黑武士,意思就是在市場上,專門阻擊企業來牟利的一群人。從惡意操控股價再到收購企業,最後把企業扒皮拆骨地上市,時間往往不超過半個月。他們就像古代的影子武士一樣,講求‘快、準、狠’,所以獲得這個名號。餘嘯南,就是一名黑武士。”顧念笑了笑,對餘嘯言說,“你現在明白他泡妞的錢哪裏來了吧?他的收入,可比在餘老爺手底下討生活的你和餘嘯東豐厚多了!”


    餘嘯言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他是黑武士,反正也不犯法,就由得他去。那你為什麽查到他了呢?”


    顧念說:“那個案子如今已經告破了,反正也不關這一節事。餘嘯南手腳很幹淨,在嗅到風聲不對頭的時候,就抽身出來了。但是我發現還有一件有意思的事,那就是餘嘯南其實一直想要阻擊餘太太名下的公司,卻一直不能得手。他長期在歐洲,大概就跟這件事有關。後來餘太太過身,她有一個秘書趙彤……”


    “是那個女人!”餘嘯言憤怒地咬牙。


    趙彤和餘嘯東勾結,自己去做老鼠倉,然後把髒水潑到餘太太身上。餘太太因此而被驅逐出董事會。如今趙彤也被餘嘯東找借口開掉了,這個女人就此下落不明。


    “你以為趙彤有那個能力操作老鼠倉嗎?”顧念冷笑,“她之前不過是一個秘書而已,如果要操作老鼠倉,非得富有經驗的操盤手不可。我不是學經濟出身的,也明白那樣粗淺的道理。”


    餘嘯言被他搶白了兩句,頓時有些羞慚地低下頭去。


    “趙彤的真正老板,是餘嘯南。我們都被這個女人耍了。她一開始跟餘嘯東上床,就看穿了餘嘯東那冷酷的本質,相比之下,知情識趣又懂得賺錢的餘嘯南,可就可愛多了。她表麵上看來,是餘嘯東安插在餘太太身邊的臥底,但是其實,她是餘嘯南安插在餘家的臥底!”


    顧念所說出來的真相,實在太過匪夷所思,就連安知薇都有些吃驚,她說:“那就是說,其實趙彤一直在為餘嘯南做事?”


    “沒錯,她摸清楚了餘嘯東過橋抽板的個性,正好順水推舟,被炒出去,跟餘嘯南會合。”顧念說。


    餘嘯言不解:“既然這樣,那關你什麽事?”


    “如果他們隻是要跟你們爭家產,我才懶得管。”顧念冷笑,餘嘯言今天連連被他搶白,難得好脾氣地容忍下來,隻是默不作聲了,顧念說,“糟糕就糟糕在,趙彤在餘太太身邊太久,潛伏得太深,連餘嘯東都著了她的道兒。這個女人手裏,甚至打聽到了餘氏即將參與的國家西部稀土開發的項目合同收藏地址。那份合同裏麵,繪有幾乎整個西部地區的稀土礦脈圖。”


    話說到這個地步,就連餘嘯言都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如果這份文件落到餘嘯南手裏,他帶到國外去……”


    顧念點點頭:“沒錯。到時候,整個西部的稀土礦脈分布都會被國外敵對勢力掌握。後果不堪設想!”


    安知薇頓時明白了,為什麽顧念會這樣鄭重對待餘家的事。


    “你是新江的武裝部長,看來這個任務,終究落到你頭上。”安知薇有些齒冷,國家總是有意無意地把最艱難的任務,放到顧念頭上。不是說*有個好爹就可以翹著二郎腿扶搖直上的麽?這種優待,安知薇半點都沒有在顧念身上看到。


    顧念攜了安知薇的手苦笑:“在其位謀其政。”


    為了表示自己內心的支持,安知薇悄悄地反手迴握顧念的手。


    兩個人的小動作沒能逃過餘嘯言眼睛,眼見安知薇和顧念兩情相悅,默契十足,餘嘯言心中一痛,有心去迴避那刺眼的情景。


    他定了定神,才繼續談話:“三哥其實不是失蹤,是秘密迴國了。隻是不知道藏在哪裏。他一定會迴來的,迴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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