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鶯歌說出的“等您迴來”四個字,蕭玄夜的眸光略微深了深。


    他低頭看向沉睡中的沈雲舒,忽然發覺自己這些日子因為太過於忙碌,確實有些忽略了他。


    他輕輕地走到了躺椅旁,緩緩彎下腰去,一隻手伸到沈雲舒的脖頸後,將她的腦袋小心翼翼地靠在自己的肩上,另一隻手則繞過沈雲舒的膝下,隨後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一步一步朝屋內走去。


    沈雲舒躺在蕭玄夜的懷中,依舊沒有醒來,也不知道是否是覺得在他的懷裏太有安全感,她原本蹙著的眉頭,竟在不知不覺中鬆開了。


    蕭玄夜看著沈雲舒的睡顏,隻覺得有一種不自覺的溫柔從心底湧出,隨後便溫暖了他整個內心。


    這個女人,平日裏倒是警惕的很,現在睡得這般毫無防備,也不知道到底什麽樣的她,才是她最真實的樣子。


    或許孕婦就是容易睡得特別沉,以往向來淺睡眠的沈雲舒,今日直到蕭玄夜將她抱進屋放在床上,她都不曾醒過,蕭玄夜抱得很小心,一點也沒有壓到她的肚子,他替她脫去鞋襪,將她整個人都包進被子裏後,這才算放了心。


    安頓好了沈雲舒,蕭玄夜並沒有馬上就離開,而是在床邊坐了一會。他的目光從沈雲舒的臉上慢慢移到了她小腹的位置,雖然隔著被子,但是蕭玄夜清楚的知道,已經快四個月身孕的沈雲舒,肚子已經開始略微顯現出來了。


    就在剛才他抱著她的時候,他清楚的感覺到沈雲舒的分量比以前略微沉了一些,雖然她還是很瘦,但是她的腰已經不如以往那般纖細、不盈一握了。


    這是讓蕭玄夜感到高興的事,他一直都覺得沈雲舒太瘦、身子太弱了些,如果等她生完孩子她能夠再胖一些就好了。


    蕭玄夜的嘴角不自覺地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弧度,不過卻並沒有停留多久,他緩緩低下身,在沈雲舒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之後,便替她吹滅了燈。


    這一夜,沈雲舒一夜好眠。


    之後的幾天,沈雲舒都如同往常一般,每日呆在安王府養胎。


    雖然,她心中始終惦記著寧晚秋的事,可是她也知道,要查清楚這件事的真相,也絕非是一兩天的事,她還算沉得住氣。


    隻不過讓她感到奇怪的是,在之前蕭玄夜忙得幾乎整天都不見人影,而這幾天他倒是不知為什麽,一直呆在府裏。


    雖然他依舊很忙,可是卻總是時不時地出現在在她的麵前。


    這天,沈雲舒正坐在院子裏讀書,不消一會便見蕭玄夜從外頭走了進來。


    他也沒說什麽,徑直走到院中的石凳上坐下,伸手替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慢喝了起來。


    沈雲舒抬起頭,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開口問道,“王爺,你最近是很閑嗎?”


    蕭玄夜皺了皺眉,有些不明所以地迴答,“沒有。”


    聽了他的迴答,沈雲舒再次問他,“那你這幾日怎麽總是呆在府裏?你不用去西苑嗎?”


    沈雲舒的話,讓蕭玄夜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了起來,這個女人,是嫌他在府裏的時間太多了嗎?


    要知道,他之所以最近會這麽頻繁在她的麵前出現,無非是為了多陪陪她罷了。


    自從那晚他看見沈雲舒為了等他迴來,在躺椅上就睡著了之後,他便決定多在府裏陪著她,所以這才決定將處理事務的地點從西苑遷到了安王府。


    可是現在,這個女人竟然覺得他很閑?


    蕭玄夜的臉冷了冷,淡淡朝沈雲舒看了過去,迴答道,“本王的王府,本王想去哪,就去哪。”


    蕭玄夜這句話說得完全沒毛病,沈雲舒隻覺得自己根本無力反駁,她撇了撇嘴,隨後轉移話題道,“楊將軍前鋒營那邊的事,處理得怎麽樣了?”


    沈雲舒其實不過是隨口一問,李霖淵既然都親自出馬了,那麽基本上不會有任何的問題了,對於楊恆清前鋒營的事,她其實並不擔心。


    果不其然,蕭玄夜淡淡地迴答她道,“情況已經控製住了,士兵們的症狀都在好轉,隻有一小部分情況嚴重的士兵,恢複得比較慢,不過這些人即便是痊愈了,也再沒有什麽戰鬥能力了。”


    “可有查到下毒的源頭?”沈雲舒又問。


    比起對軍營異狀的控製,很顯然找到事情的源頭更為重要。


    西陵的細作無孔不入,且現在又和蕭南辰相互勾結,若是不能徹底將細作查出,將來必定後患無窮。


    “查出了幾名潛伏在京都的細作,是他們派人潛伏進的軍營,已經都處置了。”蕭玄夜迴答,“不過他們和之前的殷九一樣,隻知道自己小組內的彼此,對於其他的便也再不清楚了。”


    這樣的消息的確令人有些沮喪,雖然揪出了這些細作可以確保目前不會再有人對京都的城防軍投毒,但是他們卻也失去了對西陵人下一步動作的控製。


    不過眼下,他們倒也沒有什麽別的更好的辦法,隻能整頓好軍營,隨時準備應對叛軍的來襲。


    沈雲舒沉吟片刻,話鋒一轉,說道,“王爺,臣妾聽說,對於皇上的賜婚,楊將軍不滿意是嗎?”


    這件事,她早在前幾日便聽連翹匯報過了,隻是一直沒有得空問一問蕭玄夜。


    當日沈碧雲硬闖軍營的事雖然被沈思明和楊恆清極力地壓製了下來,但是表麵上沒人知道這件事,不代表暗地裏大家不討論。


    這件事早就一傳十、十傳百地傳開了去,連翹也是去了雲記當鋪之後,才把這個消息帶迴來的。


    聽得她問起,蕭玄夜緩緩點了點頭,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複。


    “那皇上沒有什麽動作?”沈雲舒又問。


    她看的很明白,康成皇帝之所以要給楊恆清賜婚,無非就是為了拉攏他,並將他留在京都,作為自己的心腹來培養。


    而楊恆清賜次抗旨拒婚,從某一個層麵來說便是拒絕了康成皇帝的拉攏,拂了當朝天子的麵子,這樣的事,康成皇帝能忍?


    沈雲舒是很清楚康成皇帝的性子的,隻是這次她倒是一直沒有聽到康成皇帝降罪的旨意,難不成現在的他長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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