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辰正震驚著,姬非開口了。


    “辰王殿下,依屬下看,安親王他要想毫發無傷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屬下倒覺得,此時此刻,他怕是命在旦夕。”


    聽了姬非的話,蕭南辰這才迴過神來,問道,“先生此話怎講?”


    姬非解釋道,“殿下,安親王的脾氣,您是知道的,若非是命在旦夕,他吃了這麽大的一個虧,又怎麽可能不找少林寺算賬?又怎麽可能不找殿下您的麻煩?可是他現在,什麽行動都沒有,這足以說明,他現在根本沒有任何能力報複任何人。”


    姬非這話猶如醍醐灌頂一般,讓蕭南辰瞬間清醒了過來,是啊,按照蕭玄夜那有仇必報的性格,他如果真的沒事,早就帶兵來踏平湳陽了吧,怎麽可能這麽安靜?


    聶凡也覺得姬非說得特別有道理,連連點頭,問他,“姬先生說得有理,受教了。不過,目前我們的人沒辦法混進元帥府去一探虛實,依照先生所見,我們該怎麽做?”


    姬非意味深長得笑了笑,沒有直接迴答,而是問蕭南辰,“辰王殿下將安親王和魔羅宮的關係捅出去這件事,做得極妙,殿下應該不隻是為了找安親王麻煩這麽簡單吧?”


    蕭南辰點點頭,說道,“那是自然。蕭玄夜既然中了慧空的金剛掌,他必定身受重傷,而他的存在,對於整個武林來說,無疑比魔羅宮還要危險。一天不除他,武林中人人自危,不得安寧。本王若是能夠以討伐魔羅宮為由,號召武林中人隨本王一起去討伐陵川,定能得到各路英雄的響應,到時候,陵川便是本王的囊中之物了。”


    姬非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稀疏的胡須,讚揚道,“殿下之計的確妙不可言。”他說著,又忽然話鋒一轉,道,“不過,屬下另有一計,不知殿下可願聽一聽?”


    “願聞其詳。”


    “安親王與魔羅女煞勾結這件事,要說對誰最有威脅呢?不是殿下您,而是康成皇帝。按照康成皇帝的秉性,他本就對安親王多加防備,現在,安親王既然有魔羅宮相助,他自然更加不能容忍安親王繼續握有兵權。依屬下看,康成皇帝應該很快就會下旨,將安親王召迴京都詢問,與此同時,還會派出軍隊,以防止安親王反抗。這對於殿下來說,便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蕭南辰皺了皺眉,還是沒有完全聽明白姬非的意思,遂問道,“先生所說的‘絕佳的機會’所指為何呀?”


    姬非笑了笑,那笑容中盡是老謀深算,“殿下,您說湳陽在陵川的哪個方位?而京都又是在陵川的哪個方位?”


    經他這麽一提醒,蕭南辰頓時就明白了!


    這湳陽位於陵川的東北方,而京都又是位於湳陽的正北方,從直線距離上來看,從京都到湳陽,和從湳陽到陵川的距離也差不了多少。


    而到時候,康成皇帝為了防他和蕭玄夜,他一方麵會讓薛奇勝帶兵在陵川附近防著他偷襲,另一方麵,他會因為擔心薛奇勝和蕭玄夜相處久了,會變成蕭玄夜的人,從而在京都分出一部分兵力去陵川宣旨,這樣一來,京都的防守就會薄弱了。


    既然距離都差不多,且京都的防守遠不如陵川,那麽他為什麽非要去打陵川而不打京都呢?


    他完全可以從湳陽快速行軍到京都附近,一路上悄無聲息,不攻打任何一座城池,等到了京都之後,直接偷襲京都,殺康成皇帝一個措手不及。


    京都可是後梁的都城,若是京都丟了,那麽康成皇帝無異於是丟了自己的國家,又有何臉麵苟活於世?


    “哈哈!的確是妙極了!”蕭南辰忍不住讚歎道。


    這個姬非著實是不簡單,竟然能夠想到這層,說到底,這一切都是他抓住了康成皇帝的弱點——康成皇帝的疑心,實在是太重了。


    不過,這個計謀好雖好,卻也要有所犧牲,如果他們真這麽做,那麽湳陽城,他們無論如何,都得要棄了。


    而若是最終他們沒有拿下京都,那麽他便什麽都沒有了。


    想到這裏,蕭南辰的臉色露出了猶豫的神色,京都的誘惑的確很大,可是他卻沒有把握。


    姬非當然知道,蕭南辰在猶豫什麽,遂勸說道,“殿下,俗話說,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湳陽這種地方,不要也罷。”


    蕭南辰心知他說的有理,可是一時半會又拿不定主意,姬非知道多勸也沒用,便也不再催促他。


    “殿下也不著急做決定,橫豎得等到京都那邊傳消息來,等到康成皇帝派兵到陵川,咱們再出發也不遲。”


    蕭南辰點了點頭,眼下也隻能先這樣了。


    幾個人又喝了幾輪酒,蕭南辰有些微熏了,他終於忍不住問聶凡,“那天……她有沒有受傷?”


    他問的不是別人,就是沈雲舒,從剛才聶凡告訴他沈雲舒差一點被慧空的佛珠打中之後,他就一直想問問她的情況。


    可是,若非酒喝得足夠多,他又怎麽問的出口?


    他其實早就想要將她從自己的心底徹底剔除,可是,卻發現她早在自己的心底紮了根了。


    平時清醒的時候,他不去想倒還好,可每每喝了酒,她的身影就在自己的腦海中不斷浮現,揮之不去。若是他強行想要驅趕,便會連著五髒六腑都跟著疼了起來。


    這或許,就是他命中注定要經曆的劫吧?


    聶凡當然知道,讓自己主子心心念念的人是誰,他搖了搖頭,迴答,“殿下,您放心吧,她沒有受傷。聽弦月姑娘說,那日忽然出現了一個白衣蒙麵的高手,將她救下了,她隻是被那佛珠的餘威擊中受了點輕傷,不打緊的。”


    聽了聶凡的話,蕭南辰沒說什麽,一個勁地給自己灌酒,直到將自己徹底灌醉,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陵川這邊,魏長青按照沈雲舒的囑咐,每一日都按部就班地製造著王爺和王妃都在府裏的假象,沒有任何人懷疑,大家隻知道,王爺受了傷了,而王妃娘娘體弱,臥病不起,一切事務都由貼身之人代勞。


    在沈雲舒帶著蕭玄夜離開的幾日之後,魏長青便命侍衛將“王爺”所寫的那份請辭奏折送去京都,所有人都盯著元帥府的一舉一動,皆以為這是安親王的命令,又有誰能夠想到,此時此刻的安親王,早已被安王妃帶離了陵川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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