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涵說完,丁恆呆楞了片刻,情緒有些激動,隨即立即搖頭否認,“不可能,如果師父他老人家還健在,為什麽不來找我呢?他不可能不來找我的!”


    作為曾經師父最疼愛的弟子,丁桓著實不認為師父這麽多年會故意對他避而不見,如果他真的還在世,怎麽可能到現在都杳無音信?


    他不是沒有去找過他們,可是卻沒有打聽到任何消息,這便說明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師父當初就和其他的師兄弟們一起死在了皇陵。


    王景涵看著丁恆的神色,心知他一時半會無法接受這個說法,便緩和語氣安撫他道,“丁叔,您別激動,我也就是隨便猜測。”


    丁桓的情緒稍稍平複了一些,雖然他嘴上說著不可能,可是心中多多少少還是在不知不覺中埋下了一顆希望的種子。


    兩人正說著,忽然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沈雲舒在離開的時候,特地支走了門口守著的暗衛,好給他們兩人自由的談話空間,並且交代好讓人不要打擾,那麽,在這個時候過來的,還會有誰呢?


    他們警惕地對視了一眼,不再多說什麽,兩個人立即迴到了人前疏離的狀態。


    腳步聲在門口停下了,接著便有人敲門,丁桓起身走過去打開門,卻見李霖淵正提著藥箱站在門口。


    “在下聽聞建造大師丁桓丁前輩在府上,想必就是閣下了吧。”


    相較於丁桓,李霖淵的年紀還是小了幾歲,因此他率先向丁桓打招唿,以示尊敬。


    丁桓上下打量著眼前的人,從他的衣著和談吐中可以推測出來,這人就是李家家主、神醫“活扁鵲”李霖淵無疑。


    他點了點頭,和李霖淵說話的語氣倒也沒有在其他人麵前的傲慢,“不錯,老朽就是丁桓。久聞李神醫大名,今日總算是見著真人了。”


    兩位都是在九州大陸響當當的人物,此番在安王府遇見了,也是難得的緣分。


    李霖淵謙虛地朝他拱拱手,隨即舉了舉藥箱,說道,“在下這趟過來,是來替王家主換藥的。”


    一聽他是來給王景涵換藥的,丁桓也不敢耽擱,連忙閃身把他讓進屋內。李霖淵走進去,將藥箱放在了一旁的案幾上,伸手翻開王景涵的衣服替他檢查傷口。


    王景涵的傷口雖然做了處理,但是看上去還是非常滲人,丁桓不禁心中一陣心疼,這一劍刺得,該有多深呀!


    他不由自主地開口問道,“李神醫,景涵小子這傷口,無大礙吧?”


    李霖淵一邊替王景涵換藥,一邊迴答他,“丁前輩放心,王家主的傷雖然看上去比較嚴重,實則沒有傷及要害,那刺客這一劍刺得,倒是頗有水平。”他的話有一些意味深長,看似隻是隨口一說,實則卻是在試探。


    李霖淵原先對丁桓的脾氣性格倒是有所耳聞,知他向來自視甚高,能夠讓他丁桓親自登門安王府,著實是難得,丁恆對王景涵的關心似乎很是不同尋常。看來,殿下說的沒錯,這王景涵確實不簡單。


    丁恆聽了李霖淵的話,似乎是鬆了一口氣,隨即有些埋怨地看向王景涵,說道,“死不了就好,要不老朽的《九州營造法式》可是要泡湯了。這小子之前找到了失傳已久的《九州營造法式》,他原本答應隻要老朽替他將活幹完,便把這本書贈予老朽,可現在卻忽然就出事了。還好李神醫你醫術高明,要不然,這小子若是死了,老朽去哪裏再找一本《九州營造法式》呀!”


    如此口無遮攔,倒確實是丁桓的脾氣。


    丁桓說著,又換了一個商量的語氣和王景涵說道,“景涵小子,要不這樣吧,你先把《九州營造法式》給老朽,老朽保證會替你把活做完,怎麽樣?”


    他話剛說完,王景涵便淡淡笑了。


    “還請丁前輩放心,一旦工程結束了,在下一定將《九州營造法式》雙手奉上。”


    “哼!小氣!”丁桓白了王景涵一眼,似乎非常不滿,可也對王景涵沒有辦法。


    李霖淵有些疑惑地看著他這兩人,心中有一些疑惑,難道說丁桓之所以會跑到安王府來,單純地隻是為了那本《九州營造法式》?


    若真是如此,倒也說的過去,畢竟丁桓癡迷建築學可是在九州大陸人盡皆知的事。


    李霖淵很快替王景涵處理好了傷口,他一邊收拾藥箱,一邊囑咐了王景涵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便也沒再多做逗留,便離開了。


    李霖淵一走,王景涵方才一直保持著的微笑頓時消失了,他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看上去極其痛苦的樣子。


    丁桓見了頓時急了,想要上前,卻被王景涵用眼神製止了。


    王景涵用隻能讓他們兩人聽見的聲音對他說,“丁叔別動,屋頂上有人。我說,您聽。”


    丁桓立即明白了,他表現出和平日裏差不多的模樣,眨了眨眼,示意他接著說,眼底盡是焦急。


    王景涵低聲說,“安王爺對我起了疑心,讓李神醫來試探我。李神醫剛剛替我上的藥裏麵有毒,這毒對不會武功的人來說沒有作用,但卻會讓會武的人感到極大的痛苦,他們是在逼我出手。我現在需要幾味藥解毒,還請丁叔替我去找,然後想辦法通過王妃娘娘帶進來。”


    接著,王景涵便將幾味藥材的名字說了出來。


    丁恆一聽王景涵中毒了,心中非常焦急,但他也隻能強忍著。他心知找藥材耽擱不得,他晚一刻給他送進來,王景涵便多痛苦一刻,他朝他再次眨眨眼,示意他已知曉,隨即伸伸懶腰,大聲說道,“景涵小子,老朽累了,今兒先走了,你可得快點養好傷,老朽還等著你那本典籍呢!”


    他說完,便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此時正在屋頂上的楚逸昀,正聚精會神地朝屋內偷看著,他隻看見丁桓和王景涵打了個招唿便離開了,並沒有聽到王景涵發出任何痛苦的呻吟聲,他不禁有些懷疑,那李老頭到底有沒有把毒藥下到王景涵的身上呀?


    按照蕭玄夜的推測,王景涵此時應該痛的死去活來的,可怎麽一點動靜也沒有?


    要知道,這毒藥可是他花了大價錢才買來的的,可別是被那老頭浪費了呀!


    另一邊的西苑,蕭玄夜正坐在書房中,似乎是在等什麽人,魏長青站在他的身旁,不一會便有暗衛傳遞了信號進來。


    “王爺,來了。”魏長青微微躬身對蕭玄夜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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