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您來了。”鶯歌連忙上前接過了李霖淵手中的醫療箱,“徒兒替您打下手吧。”


    “不用了,此次行針為師需要絕對的專注,不宜被任何人打擾,為師一個人進去便可以了。”


    李霖淵想也沒想,便直接拒絕了她。


    鶯歌是他一手較出來的,她的醫術自己心裏清楚,若是讓她知道他給王妃娘娘紮針的穴位,那麽她便會立即知道王爺不想讓王妃娘娘習武的事情。


    雖然鶯歌聰明能幹,又忠心可靠,但她並非王爺的心腹,對很多事情並不知曉。王爺身份特殊,這件事隻能僅限於王爺、魏長青、楚逸昀和自己四個人知道。


    見李霖淵拒絕,鶯歌也沒有再強求,她還是替他將藥箱提到臥房門口才止步。


    “如此,便有勞師父了。”鶯歌將藥箱遞給李霖淵,看著他進屋之後便替他關上了臥房門。


    沈雲舒依然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經過半個月的調養,她的麵色不似最初那般蒼白,倒是紅潤了不少。


    李霖淵替她檢查之後,對她的身體狀況非常滿意,這才將自己的一套銀針一字擺開,開始施針。


    此時的沈雲舒,絲毫都不知道自己的武學天賦即將被封住,她仍然呆在那個大峽穀裏。


    之前,當她發現自己對那株小花有觸覺,卻唯獨對自己沒有任何感覺之後,她便在峽穀中找了各種各樣的物質來嚐試。


    事實證明,除了她自己以外,這裏的一切和她暈倒之前所接觸的一切沒有任何的區別。


    沈雲舒也糊塗了,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所處的是真實存在的世界,還是她自己腦海中的世界。


    這裏的時間感覺過得似乎特別慢,她沿著樹林走了一天一夜,可除了一些花花草草以外,她什麽都沒發現。


    沈雲舒有一些沮喪,她靠著一棵大樹坐下,走了一天一夜的路,她既沒有感到累也沒有感到渴更沒有感到餓,隻是內心感到了一絲絕望。


    “哎……”她看著天空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她在這裏究竟還要呆多久,不知道蕭玄夜現在怎麽樣了,他有沒有因為自己的忽然暈倒而擔心呀?


    這樣的想法讓沈雲舒不由得一愣,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想到的第一個人竟然是蕭玄夜!


    為什麽就忽然想到他了呢?


    怎麽就會想到他呢?


    要照以往,此時此刻自己不是應該仔細思考下一步的對策嗎?


    她的內心有些迷糊了,難不成,自己是……喜歡上他了?


    呸呸呸!


    一想到這,沈雲舒不由得感到一陣惡寒,連忙否定了這個想法。


    這怎麽可能嘛!蕭玄夜這個人就是一塊冰冷的木頭,他這麽霸道,根本就不懂得什麽叫愛,他這種人,又有誰能夠hold得住呀!誰喜歡誰倒黴好嗎?


    自己又沒有自虐傾向,還是別去自討沒趣了吧!


    沈雲舒扁了扁嘴,努力地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驅趕出自己的腦海。


    可是大腦往往是要和你作對的,你越不讓它想吧,它反而越是會不停地想。


    沈雲舒不知怎的,又忽然想起了那天在刑部牢房中,他那個霸道的吻,大腦迅速升溫。


    他的唇冰涼的溫度仿佛還停留在嘴角,他對她說的話,還在心中迴蕩。


    “沈雲舒,你聽好了,從今天起,你隻能喜歡本王。”


    想到這,沈雲舒已經不自覺地麵紅耳赤了,她的心跳開始加速,內心猶如平靜的湖麵激起了浪花。


    媽呀,自己到底在瞎想什麽呀,現在不是應該好好擔心自己的處境嗎?為什麽會想到他的吻?為什麽腦海裏都是他說那句話的模樣?


    簡直是太羞了啊!她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臉蛋,想讓自己冷靜一些,雖然並沒有任何的感覺,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感覺腦海裏的溫度似乎稍稍地下降了些。


    沈雲舒抬起頭,望了望天色,不經意間朝遠處眺望過去,正是這無意的一瞥,她忽然在遠處的迷霧中,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一些房屋的輪廓。


    她頓時興奮了起來,凝神望過去,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了除了植物以外的東西啊。


    那些房屋看上去並不真切,似乎很遙遠,也不知道是因為處於迷霧之中,還是沈雲舒的幻覺。


    她也不管那麽多,立即從地上爬了起來,朝那些房屋的方向走了過去。


    管它到底是不是真的呢,先去看看再說。


    沈雲舒走得越近,那些房屋的輪廓越是清晰,她沒有停下,直到那些建築完全地、清晰地展現在自己的麵前。


    這是一間祠堂,建築的麵積並不算太大,卻是異常地肅穆,處處透露著肅殺之氣。


    整座祠堂為磚木結構,座北朝南,四進,白牆青瓦,最外麵的祠門,高大威嚴,祠門的牌匾上隻寫著大大的“宗祠”兩個字,門旁還寫著一副對聯:“匡扶民物昭千古,燮理陰陽障一方。”


    沈雲舒站在這高大的祠門前,心中頓時生出了一股敬畏之情,她不知道這是哪家的祠堂,為何會出現在此處,可是心底卻一直有個聲音在催促她進去看看。


    她朝著祠門深深地鞠了三個躬以示敬畏,這才抬腿走了進去。


    這座祠堂內部的結構,同普通的宗祠並沒有太大的差異,是由四進建築構成,即大門、儀門、享堂、寢堂,但沒有戲台,從這布局來看,沈雲舒在心中斷定,這間祠堂應該和皇家無關。


    她穿過儀門走進享堂,享堂是祠堂的正廳,一般來說是舉行祭祀儀式或宗族議事之所,因此在建築群中往往是規模最大、用材最考究、裝飾最華麗的。


    然而這間享堂,雖然相較於其他建築來說規模是最大,可整個布局和裝飾卻是極其簡單。


    享堂的正中,豎著一尊雕像,那雕像是一位戴著麵具穿著黑色鎧甲的將士。


    因為帶著麵具,沈雲舒看不清他的麵容,可即便如此,當她望著這尊雕像時,內心卻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氣勢壓在她的心頭,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沈雲舒不由地有些震驚了,她的心中忽然有一種感覺,她覺得這尊雕像,似乎是有生命、有力量的!


    這樣的發現讓她非常的害怕,她嚇得連連後退了幾步,隨即便轉身跑著離開了享堂。


    穿過享堂,便是寢堂,此時寢堂的大門正打開著,正對著門口處擺放著一個巨大的神龕,那神龕上似乎供奉著許多的牌位。


    此時沈雲舒因為方才那尊雕像,還有些心有餘悸,可是她還是有些好奇想去看看,這座宗祠究竟是誰家的,為何會在享堂建造一尊如此可怕的雕像。


    她走到寢堂的門前,寢堂內的布局便盡收眼底,當她看到眼前的場景時,整個人都呆住了。


    牌位,黑色的牌位,密密麻麻地擺滿了四周的牆壁,到處都是。


    每一個牌位上,都寫著一個姓名,牌位前擺放著一支熄滅的蠟燭,沒有香,沒有燭火,隻有陣陣的死氣。


    沈雲舒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的牌位,她震驚了,這究竟是哪家的宗祠,竟然死了這麽多的人?


    她的心中莫名地掠過一陣難過,說不上為什麽,卻似乎是因為這些逝者而感到悲傷。


    她朝神龕看過去,神龕上大約供奉了幾十個牌位,這些牌位和那些供奉在牆麵上的牌位長得有一些不同,看得出來,這神龕上供奉的人應該是相比來說地位較高一些的。


    神龕的最上方擺放著一個最大的牌位,她抬眼看過去,想看清楚上麵寫著的字,可她的視線剛落在那牌位上,卻忽然感到大腦一陣暈眩。


    “嘶……”沈雲舒的身體搖晃了幾下,她用手扶住一旁的門框。


    真是奇怪了,自己不是沒有感覺嗎?為什麽頭會這麽暈?


    她正這麽想著,接踵而來的卻是一陣滔天的痛意,她的腦袋感覺都快要炸了,就如她當日暈厥時候的那般。


    沈雲舒痛得不能自己,終於不能再承受,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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