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夜帶著魏長青迴到了安王府,此時安王府外的所有金吾衛全都已經撤去,安王府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剛踏進王府的大門,蕭玄夜便開口問道,“人呢?”


    “在清音閣。”魏長青畢恭畢敬地迴答。


    早在昨日夜裏,主子便已親自將沈小姐救出,憑他的武功,要不被人發現簡直是輕而易舉。四皇子若是能夠料到主子能夠提前趕迴來,那他對自己別院的防禦便不會那麽自信了。


    聽得此話,蕭玄夜抬腿便朝清音閣走去。


    清音閣中,沈雲舒剛剛蘇醒過來,她張開眼,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陌生的環境。


    她本能地彈起身往後退去,卻見一名婢女正推門進來。


    來人居然是鶯歌!


    看見自己熟悉的婢女,沈雲舒有些驚喜,“鶯歌,怎麽是你?”在這裏看見鶯歌,說明自己現在應該是安全的。


    鶯歌見沈雲舒醒了,眼中閃過一抹激動之色,“小姐,您醒了!”鶯歌快步走了進來,她的手裏端著一碗藥,來到沈雲舒的床邊,“真是太好了!小姐,您有哪裏不舒服嗎?快先把藥喝了,喝完奴婢替您號脈。”


    沈雲舒對鶯歌的醫術很是相信,她接過藥,一飲而盡,隨後才問道,“我們這是在哪?你是怎麽找到我的?其他幾個丫頭在哪?”


    鶯歌將藥碗收好,一邊迴答她,“小姐,咱們現在在安王府呢,是王爺把您救迴來的。您放心,連翹和淩霄都在寧國侯府,蝶舞在去找王爺的路上受了傷,現在正在養傷呢。”


    “蕭玄夜迴來了?他什麽時候迴來的?是蝶舞給他傳的消息嗎?蝶舞她傷勢如何?嚴重嗎?”一聽蕭玄夜安全迴來,沈雲舒的整顆心終於落了地。


    她一口氣問了這麽多的問題,也虧得鶯歌還能一一作答,“王爺昨日才到的京都,王爺一迴來便趕去救您了。蝶舞沒有受致命傷,隻是過於疲憊,多休息就沒事了。”


    一聽是蕭玄夜救了自己,沈雲舒的臉不由得一紅,她心中還是開心的,太好了,隻要蕭玄夜迴來就意味著康成皇帝和蕭南辰的計劃徹底地失敗了。


    可不待她徹底放心,她忽然又意識到,既然康成皇帝的陰謀破產了,那麽他會不會一怒之下拿寧國侯府開刀呢?


    這麽一想,沈雲舒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她急急地問道,“那,寧國侯府那邊怎麽樣?外祖父他們是否安全?”


    鶯歌淡笑著,輕聲安撫她,“小姐您放心,侯爺他們一切都好!”


    聽了鶯歌的話,沈雲舒這才真正地放下心來,一陣歡喜之後,又恢複了往日的冷靜,“你跟我說說,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鶯歌聽她問起,便仔仔細細地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那日,鶯歌從刑部大牢出去之後便按照她吩咐的去找了王景涵,王景涵一聽說沈雲舒入獄,蕭玄夜又不在京都,他立馬意識到了其中一定有不為人知的陰謀。他不過是一個世家的家主,刑部大牢他進不去,要想救沈雲舒首要的便是找到蕭玄夜。


    於是,王景涵便用王家獨有的密碼寫了一封密函,這封密函表麵上看上去並沒有什麽兩樣,不過是交代錢莊的日常事宜,以及京都匯兌業務變更情況,可實際上卻是將京都的暗潮洶湧詳盡地寫出來,隻有各大錢莊的掌櫃能夠看懂。


    寫完密函,王景涵便讓陸佟立即將密函傳給從京都到鳳岐山這一路上的所有錢莊的掌櫃,命令他們但凡遇見有人來支取安王府戶頭下的銀兩時,便將這消息寫在存根上傳遞出去。


    消息便是這樣傳到蕭玄夜的耳中的。


    而正因為寧高博一直被留在宮中,康成皇帝和四皇子認為有這麽個人質在,寧國侯府的人便不敢輕舉妄動,因此對寧國侯府也沒有多加防範。可是他們終究是低估了沈雲舒在寧國侯府眾人心中的分量。


    鶯歌從王家迴來,便在侯府門口遇到了正欲出門的寧清揚和蝶舞,她便將天牢的事都告知了他們,兩人都非常氣憤。接著,蝶舞便在寧清揚的幫助下逃出了京都,可寧清揚自己卻為了掩護蝶舞,被金吾衛扣下了。


    寧清揚雖然被抓了,可是金吾衛卻沒有抓到他的任何證據,加上原先金吾衛大軍一直都是在寧高博的統領下,大家對這位寧家少爺還是比較客氣的。


    可賀蘭弘毅卻沒打算這麽輕易地放過寧家,他知道,有沈雲舒在寧家隨時都可能加入沈思明的陣營,他必須要借機鏟除這樹大根深的寧國侯府。


    於是,賀蘭弘毅立即將此事上報給了康成皇帝,康成皇帝震怒,可是還沒等他做出決斷,寧庭禹卻帶著一眾儒生趕到宮門口靜坐抗議。


    寧庭禹是誰呀,他可是聞名天下的寧夫子,是天下是儒生之首,他一抗議,天下便會有無數儒生積極響應,由於靜坐人數太多,又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金吾衛也沒辦法用武力鎮壓。


    據說,因為金吾衛這麽多日來在城內根本沒有找到一點刺客的蹤跡,寧庭禹便開始質疑此次京都的封城事件。


    他上書質問康成皇帝,為何在安親王一離京便如此著急地采取一係列地舉動,據說安親王手上握有先皇遺詔,莫非是這先皇遺詔上的內容不可讓世人知曉?


    寧庭禹一帶頭,有不少文官也加入了,這些人都是他的門生,他們紛紛提出要求,請皇上立即下詔書解釋此事,並且將遺詔的內容公布,以證明清白。


    康成皇帝哪裏還敢在這個時間動寧國侯府,若是他真把寧高博和寧清揚殺了,那麽便坐實了他謀權竄位殺人滅口的罪名,惹怒了天下儒生和百姓,這江山怕是岌岌可危了。


    康成皇帝無奈,隻能將寧高博和寧清揚都放了迴去。


    原來竟是這麽迴事,沈雲舒深思片刻,又問道,“我進宮之前,便已讓連翹將金書鐵券帶了過去,舅舅為何不用金書鐵券救表哥性命,而是用了如此偏激的辦法?”


    鶯歌說,“寧世子和寧夫子說,金書鐵券是要留著救您的性命的。”


    聽她這話,沈雲舒的內心湧出一股濃濃的感動,她的眼眶紅了,她這是修了幾輩子的福氣才能擁有如此疼愛她的親人呀,她不禁還是有些後怕,萬一康成皇帝一不做二不休,估計她今日就得披麻戴孝了。


    “寧家沒事便好……沒事便好……”


    他們正說著話,門被推開了,蕭玄夜從外麵走了進來。


    此時的他已經換了一身深紫色錦袍,看見沈雲舒正舒服地靠在床沿上和鶯歌說話,他的心這才安定下來,方才渾身的冷氣也散了去。


    鶯歌見蕭玄夜進來,便行禮退了出去。待她離去,蕭玄夜淡淡地開口,“醒了?”


    此時沈雲舒的臉還有些蒼白,她掙紮著似乎想要起身,蕭玄夜的眉頭皺在了一起,他上前兩步,扶住她,不解地問道,“你要做什麽?”


    他的手涼涼的,正好握住了沈雲舒柔嫩光滑的玉臂,皮膚的直接接觸,仿佛立即起了一股電流,竄入了沈雲舒的心中。她不由地臉蛋一紅,有些不好意思,“雲舒……想給王爺行禮。”


    蕭玄夜聽了她的迴答,眼底閃過一抹不讚同,他將她扶迴原位,便放開了她的手臂,說道,“身子不好,免了。”


    手臂上冰涼的觸感突然間消失,讓沈雲舒的心底不由地有些失落,可是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表現,淡笑著,“雲舒謝過王爺。”


    見她無恙,蕭玄夜點了點頭說,“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事交給本王。”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蕭玄夜離開了清音閣,便迴到了自己的書房,此時書房的書桌上已經擺著好幾封密函。他來到桌前坐下,伸手拿起一封密函拆開看著。


    魏長青在外麵聽完了所有暗衛以及從鳳岐山趕來的逍遙城殺手的報告,這才快步迴到了書房。


    “楚逸昀那邊進展如何?”聽腳步聲,蕭玄夜便知道是魏長青迴來了。


    “迴王爺的話,楚少主那邊已經完全處理妥當了。”


    蕭玄夜點了點頭,他的眸光忽明忽暗,看不清清晰,隻聽他冷冷開口道,“明天開始動手,讓邊城可以開始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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