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蕭玄夜帶著魏長青剛剛抵達了石頭鎮,這石頭鎮是離琅琊郡最近的一座小城鎮,但從石頭鎮到琅琊郡這一路上再沒有其他的可以落腳的城鎮了。


    天色還沒有全暗下來,蕭玄夜命令魏長青找一處客棧歇腳,稍作休整。魏長青在客棧替蕭玄夜開了一間上房,讓店小二沏了壺好茶送了進去,自己則守在門口。


    在店小二退出房間之後,蕭玄夜走到桌旁坐下,修長白皙的手提起茶壺為自己斟了一杯茶,他將茶杯送到嘴邊,卻並未急著將茶喝下去,而是手腕一用力,將手中的茶杯用力擲了出去。


    茶杯砸到了窗框上,應聲而裂,蕭玄夜緩緩開口,“還不出來?”


    他話音剛落,便見一個藍色身影從窗外翻身進來。那男子身形消瘦,長相俊美,渾身散發著一股憂鬱的氣質,活脫脫一個禁欲係美男,可是當他開口露出了兩顆虎牙時,這種氣質就被完全打破了。


    “蕭玄夜,枉我不辭辛勞地替你跑一趟南疆,你竟然暗算我!”藍衣男子氣急敗壞地瞪著他。


    蕭玄夜卻絲毫不給他麵子,淡然道,“楚逸昀,本王若想暗算你,你還有命站在這裏說話?”


    楚逸昀朝他翻了幾個大大的白眼,好吧,蕭玄夜的武功確實比他高很多。


    忽然,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一臉壞笑地湊過來,語氣中是說不出的幸災樂禍,“聽說這迴堂堂安親王也栽了?”


    蕭玄夜根本就無視他說的話,淡淡地問道,“人呢?”


    楚逸昀討了個沒趣,不情不願地起身擊掌兩下,門便被人推開了,幾個黑衣人壓著一名女子走進房間。


    那女子不過十六七歲模樣,她一身苗族服飾,頭戴高高的銀花冠,下沿圈掛銀花帶,花帶下垂著銀花墜,脖上是層層疊疊的銀項圈,還有許多小銀鈴在身上叮咚作響。


    她的五官小巧而精致,俏麗的臉蛋被銀飾環抱著更顯得潔白無瑕,光彩照人,這正是南疆聖女玲瓏。


    玲瓏在進入房間第一眼便看見了蕭玄夜,她不由得看癡了。


    天哪……天底下竟然真的有這麽完美的男人……


    此時此刻,她似乎忘記了自己的處境,完全被眼前這名神一樣的男子迷住了。


    蕭玄夜厭惡地皺了皺眉頭,沒有看玲瓏一眼便揮手示意黑衣人將她帶到一旁,自己則坐下,繼續替斟了一杯茶,慢慢喝起來。


    楚逸昀是非常清楚蕭玄夜的脾氣的,他知道蕭玄夜非常討厭女人總是盯著他看,也正是因為此,楚逸昀樂嗬嗬地走到玲瓏麵前轉了兩圈,上下打量著她問道,“喂,你是不是看上他了呀?”


    玲瓏聽了他戲虐的話,臉不由地一紅,而同樣聽到他這話的蕭玄夜,臉色又冷了三分。


    玲瓏惱怒地瞪了楚逸昀一眼,這個男人真是討厭,竟然如此直白地將自己的心事說了出來,絲毫不顧及她的顏麵。他到底懂不懂尊重呀!


    楚逸昀當然不懂尊重,他連蕭玄夜的麵子都不給,哪裏會管你玲瓏是不是會不好意思?


    他見玲瓏一副被自己拆穿心思而惱怒的樣子,更來勁了,“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你啊……嘖嘖嘖……沒戲!”


    被他這話一激,玲瓏心中一急,脫口而出,“為什麽?你憑什麽說我沒戲?”


    話一說出口,她才意識到自己著了這藍衣男人的道,一不小心將自己的心事說了出來,心中一陣惱怒,憤恨地瞪向他。


    楚逸昀眉毛一挑,一臉的“被我拆穿了吧”的模樣,相當的欠揍,可他絲毫沒有打住的意思,繼續說道,“為什麽?他可是很搶手的,我勸你趁早死心,不然傷心的可是你自己!”


    雖然一開始被拆穿心思有一些不好意思,可是苗族向來民風開放,男女之間經常通過唱山歌來互訴衷腸,此時玲瓏已經恢複了正常神態,卻對楚逸昀的話感到有些不服氣,“那又怎樣?我可是南疆聖女!”


    聽了她的話,楚逸昀根本不屑一顧,“南疆聖女又怎麽樣?你知道他是誰嗎?”


    玲瓏這才想起來,她從南疆被這些人擄到這來,竟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就對眼前坐著的男人動了心。


    可自己是南疆聖女,按照苗族的規矩,她是不可以外嫁的,她確實應該想辦法弄清楚對方的身份,看看能否讓他留在南疆。


    這麽想著,玲瓏迫不及待地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楚逸昀壞笑著,指了指一旁的冰塊,“他可是後梁的安王蕭玄夜,無雙城白城主的閨女他都不要,他會稀罕你南疆?”


    “什麽?他是安王?”玲瓏沒想到眼前這個男子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後梁安王,如果是他的話,要他跟著自己留在南疆,確實不太可能呀!


    玲瓏有些泄氣,她微微低下頭,眼角餘光不停地向蕭玄夜飄去。


    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蕭玄夜開了口,“客人來了。”


    聽到他的話,楚逸昀立即收起了渾身的戲虐,變得一本正經起來,他和蕭玄夜之間可以打打鬧鬧,但是在麵對敵人的時候,他還是分得清輕重的。


    房間的門被推開了,走進來一位身著苗族服飾的老者,他一進來便看見了被黑衣人按在一旁的玲瓏,正欲上前查看,卻被兩個黑衣人攔住了。


    “玲瓏,你有沒有事?”老者急切地問道。


    “阿爸,我沒事!您怎麽來了?”玲瓏搖了搖頭,她沒想到自己的父親,苗族族長果納羅布會來。


    “傻孩子,你出事阿爸怎麽可能不來。”見玲瓏沒事,果納羅布這才迴過頭看向了蕭玄夜和楚逸昀。


    他沒想到,眼前這兩位出色的年輕人,一位是逍遙城少城主,另一位竟然是赫赫有名的後梁安王。


    這安王渾身散發著強大的氣場,連他這位到了風燭之年見慣了腥風血雨的南疆之王在他的麵前都有些承受不住他的氣勢。


    在這樣的情況下,應該先發製人,果納羅布決定,還是先拿楚逸昀開刀。


    他犀利的小眼睛閃著精光,對楚逸昀的語氣中盡是不滿,“我南疆與逍遙城一直是盟友,兩城之間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少城主這次卻帶人劫持我南疆聖女,逍遙城是否該給南疆一個交代?”


    楚逸昀對他一副義正嚴辭的樣子嗤之以鼻,他的語氣絲毫不客氣,“苗王勾結後梁朝廷暗算人在先,就算是我爹在此也會對南疆這次的行為感到不恥。苗王,康成皇帝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你竟然甘願替他賣命?”


    “你!”果納羅布被他拆穿了心事,有一些惱羞成怒,可他也不願意和蕭玄夜現在就撕破臉皮。


    他緩和了自己語氣道,“老夫與朝廷勢力向來不相往來,這次完全都是誤會,是誤會!還請安王殿下莫要怪罪,為表誠意,老夫特意將安王殿下所中的毒的解藥帶來了。”


    果納羅布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雙手奉上,魏長青從他的手中拿過瓷瓶,呈到蕭玄夜的麵前。


    蕭玄夜不過掃了一眼,便冷冷開口,“倒出一顆,喂南疆聖女吃下去。”


    魏長青領命,從小瓷瓶中倒出一粒解藥,朝著玲瓏走過去,果納羅布連忙上前阻攔,“安王殿下,玲瓏並未中毒,這解藥亦有毒性,是萬萬吃不得的呀!”


    蕭玄夜麵無表情,他的聲音冰冷地讓果納羅布心中不由得一顫,“那就先給她喂一顆毒藥。”


    安親王哪裏是那麽好糊弄的?


    果納羅布給的是一份假的解藥,他想騙蕭玄夜吃下去,以此來完成他和康成皇帝的約定,同時一並將玲瓏救出,誰曾想卻被蕭玄夜一眼識破,眼看著魏長青就要逼玲瓏將那粒毒藥吃下去,心中即便不願,也隻得認輸。


    他從衣服的右側口袋中又掏出一個瓷瓶,這迴他親自從瓷瓶中倒出一粒藥丸服下,才將瓷瓶奉上。


    “安王殿下,老夫老眼昏花,拿錯了解藥,這瓶才是解藥。”


    楚逸昀上前一把奪過他手中的解藥,遞給了蕭玄夜,順便白了他一眼,“早拿出來不就沒事了嗎!”


    蕭玄夜接過瓷瓶,從中取出一粒藥丸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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