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很好,這幾日她會繼續找我的,你照之前說的做就好。”江子笙思索了會最後又加了一句,“若是她堅持了五天,那便請她進來。”


    “是。”


    江子笙看丫鬟已經離開,唇邊的笑意又多了幾分,杏眸中流動的著的精光,活脫脫像一隻小狐狸。


    任錦軒中午迴來的時候,恰好看到江子笙靠在暖爐邊,繡著新衣。


    他將帶了寒氣的外袍脫下,丟到一旁的衣架上,走上前從背後握住了江子笙的柔荑。


    感受著身後傳來的淡淡暖意,江子笙握著繡花針的手微微一頓,轉身望向他,輕輕一笑,“你迴來了?”


    “嗯。”任錦軒的鼻尖蹭到江子笙的耳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任由她身上的清香湧入自己的四肢百骸。


    江子笙被他弄的癢癢的,放下繡樣,輕輕地推了推。“別鬧,我在給孩子們縫新衣呢。”


    “你做的衣服夠他們及笄了,現在陪陪本君,嗯?”任錦軒雙手微微用力,便將江子笙帶到了腿上,琥珀眸子如同透明的鑽石,閃耀著奪目的光芒。


    江子笙拿他沒法,順手勾起他的脖子,與他直直對視。“現在想著我陪了,今天一大早就溜了個沒影,去哪裏廝混了?”


    任錦軒被她這一本正經的模樣,逗的低笑出聲,寵溺地捏了一把她柔嫩的臉頰。“皇宮跟任承澤算是廝混嗎?”


    “我還以為你跟任承澤已經勢同水火了呢,卻沒想到如此情深意重啊。”江子笙白了他一眼,從果盤中捏起一枚瓜子,嘎嘣一聲咬開,將殼吐掉,動作一氣嗬成。


    “你這醋吃的。”任錦軒低笑,將江子笙額頭上的亂發輕輕撥掉,認真地看著她,“我跟他是商量正事。”


    江子笙從任錦軒身上跳下來揮揮手,表示自己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


    “你呀。”任錦軒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任由她重新拿起繡樣,與自己對立而坐。


    “你身子好了嗎?”江子笙將最後一片葉子繡好,咬斷線頭,衝著任錦軒輕輕一笑。


    “有夫人在,我這病想不好也難呀。”任錦軒將江子笙拉至身旁,端詳著她精致的五官,一雙桃花眸半睜半眯,琥珀般的眸子碎成了一片星光,卻更攝人心魄。


    江子笙冷哼一聲,直接把住他的脈象,確定他風寒已經痊愈,才丟到一旁。


    任錦軒見江子笙這般使小性子,淩厲的眸子稍稍眯起,反手直接將她反扣到懷中,溫柔而不失霸道地道:“江子笙本君是不是太寵你了,總是給本君這般顏色?”


    “哪敢呀,你現在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我巴結還來不及呢。”江子笙笑眯眯地扒開任錦軒緊扣的手,見他用力了些,突的低下頭咬了重重一口。


    任錦軒吃痛,卻沒放開懷中的人。


    “江子笙你是不是屬狗的,嗯……?”任錦軒看著手上被江子笙咬出的紅痕,低聲一歎。


    “我屬什麽的,王爺不是最清楚嗎?”江子笙睨眼看著任錦軒,表示她心情非常不爽。


    她將玉鐲往下一推,低眼一看,昨晚被任錦軒握過的手腕,那一絲淤青至今沒有散去。


    “什麽王爺?嗯,你在叫誰?”任錦軒蹙了蹙眉,十分不滿江子笙對自己的這個稱唿。


    江子笙抿了抿唇角,不再看任錦軒。


    可任錦軒怎麽會容她這般驕縱,用手捧起她的臉,反複斟酌。


    是他無意中招惹了這頭發狂的小獸嗎?


    她不說話,任錦軒便越強勢,直到目光落到江子笙的手鐲上。


    他知道江子笙一向都不喜歡帶這些繁瑣的首飾,今天卻是帶了兩個,不顧她的同意,便將手鐲取了下來。


    沒有手鐲的遮掩,江子笙手腕處的淤青更加明顯了,任錦軒心忽地一緊,見懷中的人兒別扭的轉過頭,語氣也低了幾分。


    “這是本君做的。”他雖然對昨晚的事情記憶模糊,卻也能猜到自己這麽做的原因。“疼嗎?”


    “不疼。”江子笙倔強地抿起了唇。


    她其實不是氣這個,而是氣任錦軒總是不跟她說一聲便離開。


    而也就是這樣的神秘讓他們之間並不明顯的裂縫一點點的擴大。


    “傻瓜。”任錦軒心疼地將江子笙摟緊,任由她的鼻尖輕輕地觸著他的胸膛。


    直到二人之間的暖意在這冰冷的空氣中傳開,江子笙的鬱悶的心情才稍稍好了一些。


    不管如何,眼前的男人終是念著她的。


    見江子笙情緒平複下來,任錦軒才將之前一直埋在心底的話問了出來。


    “子笙,我聽聞下人說,萬香樓的老板娘來府上尋你了?”


    江子笙一怔,沒想到任錦軒的消息倒是靈通,明明沒有在家,可是家裏的事情他卻是了若指掌。


    “王爺倒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啊。”江子笙雙手叉腰,好整以暇地看著任錦軒。


    任錦軒隻覺得王爺這兩個字刺耳的很,眉頭當下又蹙了起來。“江子笙,好好說話。”


    見他真的生氣,江子笙撇了撇嘴,懶洋洋地道:“你說的沒錯,如花的確來找過我。”


    “為什麽?”任錦軒問的是如花找她的原因。


    “我怎麽知道。”江子笙聳了聳肩,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離她遠點。”任錦軒認真地注視著江子笙,語氣也多了一分凝重,“這個如花可不是普通的風月女子。”


    單是她能安然無恙的坐擁那麽多財富,任錦軒便能猜出這個如花有著強大的靠山。


    江子笙不以為然的笑笑。


    就算她不主動招惹這個如花,如花也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按夙夜的那句話來說,這一切都是命。


    命中他們注定他們注定相遇。


    聽著中指上魂戒的滴答聲,江子笙的煩躁又多了一分。


    三年的時間已經過去一年了,她隻剩下兩年的時間。


    不過在兩年的時間裏,她還要解決掉其他的競爭者。


    如今柳卿和如花都已經現身,那還有最後一個,又是誰呢?


    ……


    接下來的幾天,一切都在按江子笙的計劃走,如花幾乎每天都會來找江子笙一遍,每次也都敗興而歸。


    聰明如她,自然知道這是江子笙的一個托詞,但是她也不惱。


    她這個人什麽都不多,就是耐性極好。


    此刻的她坐在萬香樓中,手中拿著剛剝好的橘子,有一下沒一下的喂到身旁男子的嘴裏。


    男子長相平凡無奇,但周身湧動著無與倫比的貴氣,舉手投足之間都是睥睨天下的氣勢。


    他一手勾起如花美豔的麵龐,一旁細細地品味著美味的橘子,許久才懶懶地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雪花晶屑。


    “那個女人還是不打算跟你見麵?”男子低首不讓旁人看他的表情,“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啊。”


    “你說的我都知道,不過江子笙這個女人性情古怪,現在吊著我,無疑是想看看我的誠意。”如花漂亮的眸子閃過一絲愁容。


    “明天你再去一趟,若是她再不識趣,我們便找那個柳卿合作。”男子眼中閃過一絲不屑,骨節分明的手指慢慢覆上了一層青色的龍鱗。


    如花見男人生氣,當下柔若無骨的身子便靠了過去,將剩下的橘子喂到他嘴裏,嗬氣如蘭,“吃個橘子降降火氣。”


    “本尊現在最想吃的是你……”男子眸光一沉,直接把如花整人抱起來,步履從容地跨進了一間奢華無比的廂房……


    第二日,如花四肢無力地爬起來,她給自己化了一個精致妖媚的妝容,又穿了一套隻要風度不要溫度的紗裙,向著武賢王府的方向走去。


    她看著眼前這衫朱紅色厚重的府門,向兩個看門的侍衛微微行了一禮,又送上不菲的禮物,才讓他們去通報江子笙。


    如花原本以為江子笙又會讓她白等一通,卻沒想片刻不到,便看到了她的本尊。


    今日的江子笙是一身嫩藕色廣袖複式裙,身上披了件銀色的狐裘鬥篷,雖然沒有如花那麽的豔麗,卻也清新別致。


    她手中還握著兔絨的暖爐,有些居高臨下地看著如花,許久才在唇邊蕩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如花見過江神醫。”如花並沒有叫江子笙王妃,因為在她心裏,隻有神醫這個名頭才配得上江子笙。


    “如花老板不用那麽客氣,倒是我這幾日身體不適怠慢了如花老板。”江子笙淡淡地道,語氣既不親近也不疏遠。“請進。”


    如花也不矯情,當下便跟著江子笙走了進去。


    江子笙在前麵引著路,餘光卻一直都在注意身後的如花,見她一路上恭恭順順地走著,眸子也並未向其他人四處張望,心底多了一絲好感。


    直到在會客廳中坐定,江子笙才見如花抬眼,不卑不亢地與她對視。


    “不知如花老板大駕寒舍,有何貴幹?”江子笙吹著指甲上的蔻丹,漫不經心地看了她一眼。


    像如花這樣的人,一向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物。


    果然,聽到江子笙這樣的問話,如花隻是稍稍一停,很快便揚起了唇角,清清落落地道:“貴幹倒談不上,隻是想跟神醫談一個合作而已。”


    江子笙挑了挑眉,似乎對如花的話頗感意外,不由重複地問道:“合作?不知本妃跟如花老板有什麽可以合作的呢?”


    如花也不想跟江子笙再繞圈子,直接開門見山,“我們都是從二十一世紀來的人,神醫說有沒有合作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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