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她有一種錯覺,夙夜這句話是對她說的。


    還有他問自己想起來了嗎,到底是什麽事……


    她有忘記過什麽事嗎?


    一旁的任錦軒,看著這樣的江子笙和夙夜,心忽地一緊。


    就好像自己最心愛的東西就要被他人搶走。


    他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把拉開夙夜和江子笙的距離,警惕地看著夙夜,聲音冷冰冰的。


    “人既然都看過了,是不是該走了?”


    夙夜被任錦軒這護食的動作怔了怔,而後輕輕一笑,伸手把夙離招到了自己身邊。


    “夙離迴家了。”


    “哦。”夙離聞言,便小跑地迴到了夙夜的懷裏,向著江子笙和任錦軒揮了揮小手。


    “再見娘親,再見二爹爹。”夙離說完便朝著夙夜狠狠地親了下,奶聲奶氣地道:“爹爹走吧。”


    夙離眸子微微動了動,帶著夙離不急不緩地離開了王府。


    任錦軒抓住江子笙的手還沒有放開,他望著夙夜離開的地方,默默地咽下了一口冷氣。


    夙離叫他二爹爹他忍了,但是他為什麽用親了江子笙的嘴巴,再去親夙夜,這把他置於何地?


    這個小鬼頭,一定被夙夜教壞了。


    “以後,我們的孩子,不能跟夙離一起玩。”任錦軒望著夙夜離開的方向,沉重無比地看了江子笙一眼。


    “為什麽?”江子笙凝眉,她倒是覺得夙離聰慧,兩個小不點出來之後,得多跟夙離多多相處才是。


    “會帶壞的。”任錦軒看了江子笙一眼,略帶不爽地道:“夙夜剛離你那麽近,你怎麽也不知道躲下?”


    江子笙見任錦軒一副醋性大發的模樣,不由掩唇輕笑。“你吃的哪門子飛醋,難道你沒聽到夙夜說,他有妻子了。”


    任錦軒意味深長地看了江子笙一眼,最後將她緊緊地擁進懷中,毋庸置疑地道:“本君才不管他有沒有妻子,你隻消離他遠些便可。”


    江子笙不知道,不代表任錦軒不知道。任承澤當初可是明明白白地跟他說了,夙夜跟江子笙前世夫妻。


    若他沒有猜錯的話,那個什麽初瑤就是現在的江子笙。


    他並不知道江子笙曾經跟夙夜發生了什麽,但想到夙夜等了江子笙如此之久,任錦軒便覺得害怕。


    他不希望江子笙想起那一段前塵往事,他自私的希望江子笙的心可以完完整整的隻屬於他一個人。


    “知道了,醋缸子,以後我見到夙夜便跟他保持三丈距離,如何?”江子笙反手抱住任錦軒,嘴角甜蜜地輕輕勾起。


    隻是江子笙並不知道,她此時的笑容是多麽的漫不經心。


    任錦軒輕輕地歎了一聲,而後將江子笙抱的更緊。


    任容萱一直都在旁邊站在,看著任錦軒如此深情地抱住江子笙,忍不住抖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不但沒有一點作為電燈泡的自覺,反而還認真地思考著。


    眼前這個長的很像任錦軒的男人,真的不是假冒的嗎?


    一向冷的跟十二月的冰塊的任錦軒,竟然也會那麽的有人情味。


    任錦軒抱了江子笙好一會,才終於發現了任容萱這個礙眼的存在,見她兩隻眼睛咕嚕嚕地對著自己亂轉,任錦軒當下便沉下了臉色。


    “出去。”


    冰冷的沒有感情的兩個字,立即讓任容萱迴魂過來。


    這一次她確定眼前的男人,的的確確是任錦軒無疑,如假包換。


    怯生生地哦了聲,任容萱幽怨地看了任錦軒一眼,灰溜溜地跑出去了。


    江子笙臉一紅,急忙推開了任錦軒,沒想到自己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跟任錦軒摟摟抱抱,真是有傷風化。


    “小妮子,當初你看本君洗澡可都不帶臉紅的,現在怎麽比之前還要害臊了?”任錦軒捏了捏江子笙掐的出水的臉蛋,心情十分的愉悅。


    “我那時隻在意你的眼睛,哪有心思想別的,我這叫美色當前,臨危不亂。”江子笙一本正經地給自己找借口。


    當初任錦軒眼睛都看不到,怎麽會知道她不害羞,她可是記得自己流出了鼻血。


    不過這麽丟臉的事情,江子笙是絕對不會跟任錦軒說的。


    “真的不亂嗎?”任錦軒故意逼近江子笙,長長的睫毛,在冬日的暖陽照射下,像是鍍上一層淡淡的金光,讓他本就邪魅的麵孔更添了幾分顏色。


    江子笙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沒出息地閉上了眼睛。


    期待了好久,那性感的柔軟還沒有向自己靠來,江子笙睜開眼,卻發現任錦軒已經與自己拉開了距離,嘴上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壞笑。


    “任錦軒!”江子笙咬牙切齒地喊出他的大名。


    妹的,竟然對她使美男計。


    “嗯?”任錦軒故作沉著地看著江子笙,一本正經地道:“娘子,叫為夫可有何事?”


    “今晚你睡地上吧。”江子笙惡狠狠地睨了任錦軒一眼,一手扶著腰,步履匆匆地迴到了房間。


    她的動作很快,三兩下便將任錦軒的東西全部打包好,一股腦丟到了涼席上。


    任錦軒原本還掛著笑的俊臉,此刻直接晴轉多雲了。


    雖然他不怕冷,但卻不願意睡地板啊。


    “娘子,你真的忍心這樣對我?”任錦軒清澈的眸子似乎多了一層淡淡的水霧,看起來頗有幾分楚楚可憐。


    江子笙怔了怔,像是看怪物一般看著任錦軒。


    若是她沒看錯的話,任錦軒這是這跟她撒嬌嗎?


    “忍心!”江子笙隻看了任錦軒一眼便收迴了心神。


    竟然敢逗她,那就要有逗她下場的覺悟。


    任錦軒擰了擰眉頭,既然美男計不行,那就苦肉計好了。


    想著,他將房門一關,便脫下了自己外麵的黑貂袍子,隻穿著裏衣,直接躺在了冰涼的竹席上。


    江子笙一愣,上前用腳小心踢了踢,“任錦軒你幹嘛?”


    她是叫他晚上不要去床上睡,他大中午躺在地上幹什麽?


    任錦軒幽幽地看了江子笙一眼,壓低了嘶啞的嗓音,輕聲道:“午睡。”


    “……”


    江子笙居高臨下地看了任錦軒一眼,心底勾起一絲不屑的冷笑。


    苦肉計嗎?


    她才不會那麽容易就上當,既然他願意在冰涼的地上午睡,那就隨他吧。


    江子笙翻了個白眼,不在看任錦軒,拿起湯婆子便走了出去。


    任錦軒見她離開,眼中閃過一絲驚愕,出言道:“江子笙你要去哪?”


    “賞雪。”


    江子笙丟下兩個冰冷的字,雙手一拉,便用一扇門將任錦軒隔離起來。


    任錦軒此時還躺在地上有點懵,有些不太確定地看了緊閉的大門。


    江子笙就這麽拋棄他了……一點後路都沒有留?


    “江子笙,本君真就這麽睡到第二天了。”任錦軒躺在地上,不放心地說了一句。


    “嗯。”江子笙懶懶地應了他一聲,顯然不甚在意。


    “江子笙,本君若是得了風寒,可是會傳染你的。”任錦軒腦中片刻淩亂了。


    “嗯。”江子笙打了個嗬欠,完全不將任錦軒的話放在心上。


    江子笙這聲嗯是幾個意思?苦肉計不應該是最有效的一計嗎,為什麽到他這裏就效果甚微了?


    “你真的不擔心本君?”任錦軒聲音多了一絲慍怒。


    “不管。”江子笙更是答的幹脆,她掏了掏耳朵,直接走了……


    任錦軒又問了幾次,在沒得到江子笙迴應之後,心忽然涼涼的。


    他怎麽就取迴來了這麽一個沒良心的女人。


    果然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任錦軒氣悶地躺在了冰冷的地上,閉上眼睛,真的午睡了……而這個苦肉計的結果睡,一向身體倍兒壯的任錦軒光榮得了風寒。


    享受了一個下午的冰爽,他此刻正靠在火爐之上,頻頻打著噴嚏,鼻頭紅紅的。


    江子笙端著一碗藥進來,看著任錦軒這副精神不足的樣子,沒好氣地道:“夫君可午睡好了?”


    “好的不得了。”任錦軒接過江子笙手裏藥碗,一聞到那股苦味,便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


    怎麽會有那麽大的一股苦味?


    “哦,我在裏麵加了黃連。良藥苦口,要趁熱喝哦。”江子笙笑眯眯地看著任錦軒,絲毫沒讓人察覺到,這是她的打擊報複。


    任錦軒將藥碗放到一邊,連嘴都沒有張一下,他是絕對不會吞下這碗苦哈哈的藥。


    江子笙沒辦法地看著任錦軒,拿出幾顆小糖球,對任錦軒道:“喝完這些就是你的了。”


    任錦軒不屑地睨了江子笙一眼,麵無表情地道:“江子笙,你當本君還是三歲小孩?喝藥要糖哄。”


    “三歲小孩也不會因為苦肉計而把自己整生病啊。”江子笙嗤笑一生,赤果果地揭穿了任錦軒的小把戲。


    雖然有些生氣任錦軒這麽胡亂折騰自己的身體,但令她不解的是,一向身體健康的任錦軒,竟然會因為睡了一下午的地板就感冒。


    她把了下他的脈,竟發現他的脈象虛弱到了極致,跟垂暮的老人毫無差別。


    “咳咳……”察覺到江子笙那探究的目光,任錦軒梗起脖子,端起苦哈哈的湯藥,兩三下便喝了幹幹淨淨。


    他才吞下藥,便迅速地將糖球丟進嘴裏,好一會,眉頭稍稍鬆了一些。


    “任錦軒,你的身體怎麽變得這麽差?”江子笙終於將心底的疑問說了出來。


    “三個月之後,你可以試試本君的身體差不差。”


    任錦軒心驀地一沉,很快便恢複了正常的神色。


    他手指輕輕勾起江子笙的下巴,微微眯起漂亮的眸子,露出一個動人心魄的笑,試圖混過這個敏感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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