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煤球聽到江子笙的話,頭也不抬地迴到,它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到這裏有間客棧。


    “我說它的名字叫‘有間客棧’。”江子笙隨手把煤球的腦袋一敲,搖起手中的折扇風流倜儻地走了進去。


    見江子笙他們三人衣著不凡,小二老遠便從櫃台跑了出來,無比熱情地道,“三位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啊?”


    江子笙淡淡地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見都幹淨通風,才漫不經意地道:“打尖。”


    小二一聽到他們隻是打尖吃飯,臉上的熱情立即消退了一半,神情懨懨地道:“不知客官想點些什麽?”


    江子笙直接走到一張空桌子坐下,把裝飾的劍放到桌子上,瞥了眼有些不耐的小二道,“把你們的店的菜隻管上便是,夠了我自會叫你停。”


    小二見過很多稀奇古怪的客人,但還從沒見過像江子笙這樣的,當下便認定她是來搗亂的,語氣也不再像之前那麽客氣。雙腳一跨,把腰間別起的菜刀明晃晃拿出來,走了過去。


    “客官,小店隻不過是做小本生意,您們還是高抬貴手比較好。”


    小二的一番動作,立即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大家紛紛停下手中的筷子,向江子笙這桌望來。


    江子笙蹙了蹙眉,看著小二手上寒光閃閃的菜刀,低笑一聲,“你這還做刀削麵?既然如此,那你便當場給我表演一個,表演好了,少爺我重重有賞。”


    江子笙說著直接從懷裏摸出一錠銀子放到小木桌上,衝著小二揚起了唇。


    小二見到江子笙的手中的銀子,眸子就閃出了金光,剛想伸手去拿,江子笙卻又將銀子收了迴去。


    “節目都沒表演就想拿銀子,這於理不合吧。”江子笙把玩著手中的銀子,轉來轉去的,如陀螺一般。


    小二哪裏聽過江子笙說的刀削麵,眼睛望著銀子巴巴的舍不得收迴。“客官,小人並不知道什麽是刀削麵啊。”


    “既然不知道,那你拿刀出來幹嘛?”江子笙漂亮的眸子眯了眯,難以置信的張開唇,驚訝地道:“你,你們這是黑店?”


    江子笙的聲音並不大,卻足以讓在場的每一個人聽清。當下來往的客人,便紛紛站起身,欲要往外麵走去,一些路過還沒坐定的,聽得江子笙的話,立即扭頭就走。


    小二終於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連忙把刀收起來,哭喪著臉解釋道:“客官可不要冤枉了我們有間客棧,我們可都是些平頭老百姓啊,這刀,是廚房忙不過來的時候,我過去幫忙不小心帶上的,我這就拿迴去。”


    不得不說這個小二巧舌如簧,當下便把在座的客人都安撫了下來。既是如此,也還是有些天生膽小的客人,當下丟下碗筷便跑了。


    “臥槽,想王八犢子,你們還沒結賬!”小二出來便看到客人跑了,想要去追,可天大地大,哪還看得到身影。


    小二幽怨地瞪了江子笙一眼,繼續耐下心子,問她到底想點什麽菜。


    江子笙神情也多了一絲厭倦,她白了小二一眼,不悅地道,“本公子不是讓你們把所有的菜都上一遍,直到我喊停為止。”


    小二心猛地一跳,盯著江子笙出神好幾秒才道:“客官是認真的?”


    江子笙點頭。


    小二看江子笙都這樣說了,也沒有辦法了。


    得,隻要這個客官拿得出銀子就行,正所謂有錢不賺王八蛋,這個小公子那麽厲害,幹脆把之前跑了的那幾個人的帳一起算在他頭上好了。


    想到了解決辦法的小二,立即把事情給吩咐下去,迴到櫃台上,美美的做著發財的美夢。


    雖然這個有間客棧的小二態度不怎麽樣,但是他們家的上菜率卻是十分的高,不到一杯茶的時間,一道道菜肴便上到了江子笙的麵前,沒一會便擺滿了整個桌子。


    小二一直注視著江子笙的動靜,當他看到桌子上的幾十道菜都堆的滿滿的,不由緊緊地蹙起眉頭。


    這個江子笙該不會真的是來打劫的吧?那一桌子已經是上百兩,她卻還沒有停手的意思。


    有一道菜被端了上來,隻不過這桌子上上已經無法繼續擺下去了。廚房看著這一桌子菜,眉頭也跟著皺了皺。


    這小屁孩實在是太浪費了,若是他兒子這樣做,他絕對分分鍾把他成煞筆。


    “這位公子,菜還繼續上嗎?”廚師僵硬地拿起辣子雞,滿含春風的春風地看著江子笙。若不是他額頭上因為暴怒而凸顯的青筋,江子笙還真有可能被他感染了。


    “我有說停嗎?”江子笙抬起好看的眉眼,對著廚師微微一笑,伸手一勾。


    煤球見勢,立即把另一張無人的桌子給拚了起來。


    “繼續上。”江子笙閉上眼不再理廚師。


    廚師尷尬地將辣子雞放下,一溜煙跑進廚房。


    煤球聞著飯菜濃鬱的香味,若不是江子笙沒有開口,早就忍不住食指大動起來。倒是寒山靈燕對這些食物並沒有什麽興趣,也跟著江子笙閉起眸子。


    “主人,主人,我可以吃了嗎?”煤球拿著筷子,可憐兮兮地看著江子笙。


    江子笙半睜開眼,懶懶地嗯了聲。


    得到了江子笙的應允,煤球雙眼立即泛出精光,拿起筷子摩拳擦掌起來,小嘴張開,一碟子菜就進了它的肚子。


    起先並沒有人注意煤球,可慢慢的它身邊的空碟子越堆越高,周邊人看他們的目光就變得詭異起來。


    煤球可還是一個五六歲模樣大的小孩啊,竟然能夠一口氣吃下幾十碟菜,難怪之前江子笙叫了那麽多的菜。


    空碟子的數量越來越多,上菜的廚子,麵部表情也變得越來越驚悚,煤球竟然把他們送上去的全部吃掉了,看樣子似乎,好像,應該還沒飽。


    “那麽能吃,這主仆三人該不會是什麽妖怪吧?”一個離江子笙不遠的客人,看著江子笙小心翼翼地嘀咕了一句。


    “哎,你不說我還不覺得,一說還真是那麽迴事。”與他同桌的客人也驚訝的嘀咕了一聲,“你看他們俊的俊美得美,我看應該是狐狸精變的。”


    “狐狸精能吃那麽多,而且狐狸精不是隻吸食男子精氣嗎,誰會來這吃飯?”另一桌的也悄悄的加入了話題。


    雖然他們說的很極其小聲,但江子笙還是一字不漏的聽進了耳裏,不過她並沒有任何動作,隻是扯了扯唇角,默默地聽著。


    而煤球,它現在正忙著吃東西,又沒得到江子笙的指示,也不願理會他們。寒山靈燕則一副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表情,


    那些人見江子笙沒有聽到他們說的話,當下便放開了嗓子,東一句西一句的扯了起來。


    “哎,你們都說錯了,你們可知平東最近發生的一件怪事?”一個長相精明的小夥子神秘兮兮地看著眾人,擼起了袖子,借著人家的酒抿了一口。


    眾人紛紛搖了搖頭,滿懷期待的看著小夥子等著他繼續說下文,也不在意他是不是偷喝了酒。


    “要說這平東啊,一向出入平安,幾十年來連雞都沒有丟一隻,可就在前幾天,你們猜怎麽著?”小夥子把眾人的胃口吊高,又得意洋洋的喝了口酒。


    “怎麽著你倒是說啊!”一個被吊足了胃口的老伯,見小夥子連句話都說不痛快,直接從腰帶裏掏出了幾個銅板扔了過去。


    其他人見老伯這樣,也紛紛效仿,沒一會小夥子麵前便堆了一百多個銅板。


    小夥子沒想到說件怪事不但有酒喝還有錢拿,當下也不客氣,把錢利落地放進空癟的紅包,眉飛色舞地說出下文。


    “就在五天前,平東的男童一夜之間全都消失不見了,女童也割頸而死,那淒慘的模樣,煞是瘮人。”小夥子說到這臉色都發白了,又喝了口酒壯壯膽,繼續道,“衙門的人都去了好幾次,卻都一無所獲,有人說平東出了妖怪,傳吸女童血。就在昨晚有幾個守夜的衙役,像看到了可怕的東西,被活活嚇死了。”


    “那男童呢,不是不見了嗎?”一個人不滿地道出疑點。


    小夥子聽此猥瑣地笑了笑,清了清嗓子道,“估計那妖怪有獨特的嗜好,比如戀男童之類的……”


    “噗哈哈……”


    江子笙聽到這終是忍不住,一口水給笑噴出來。尼瑪,連戀童癖都出來了,這個小夥子還真是個人才啊。


    那些人聽見江子笙發笑,渾身都忍不住一寒,心裏也都明白之前說江子笙的壞話,被她一字不差聽去了。有的人受不了刺激,直接奪門而逃,生怕江子笙向他們索命。


    這該聽的都聽了,有的事情也推出了七七八八。江子笙直接伸出筷子,擋住吃的正歡的煤球,低沉地道:“煤球別吃了,我們該辦正事了。”


    “主人,主人……”煤球眼睜睜地看著江子笙把碟子拿走,小心肝都跟著顫了起來。


    江子笙不理會哀怨地煤球,直接拍了拍桌麵,麵無表情地叫著那個態度並不是太好的小二,沉聲道:“小二結賬。”


    小二聞言立即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驚恐之餘又有些諂媚地道:“一共三百二十三兩七十八錢,收您個整數三百二十三兩,如何?”


    “不如何。”江子笙似笑非笑地看了小二一眼,道,“你這個價錢貌似算的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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