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顏低頭一笑,恰好瞥見任承霖沒有眼珠的眼白,心猛地一跳。


    “怎麽了?”任承恩皺眉,有些不滿素顏的一驚一乍。


    “沒事,王爺這個地方太髒了,我們出去吧。”素顏趴在任承恩的肩頭,深深的吸了口氣,內心才稍稍平複了些。


    任承恩灑然一笑,在素顏的攙扶下緩步離開了這個密不透風的石室……


    因為任承霖突然的消失,整個皇宮都亂作了一團,皇後娘娘更是急的火燒眉毛。


    任承霖雖然愛玩,但是從不在宮外逗留,這次三天都沒迴來,讓她怎麽不著急。這三天裏她私下不知派了多少人去尋找,卻依舊沒有一星半點消息。


    她為了此事甚至驚動了皇帝,無奈仁宗帝藉由皇子失蹤乃是大事,明目張膽搜尋會動搖國之根本,將她的話給駁了迴來。


    此刻她跪在靜心殿的門口,滿是憔悴的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整個人萬念俱灰。


    “娘娘,殿下貴為皇子,皇上一定不會放任不管的,您還是先迴吧。”小太監看著這個一國之母跪在大殿麵前滿是愁容。


    皇後從昨夜便一直跪在靜心殿的門口,如今都差不多一天一夜了,更要命的是她還滴水未沾。


    “皇上若不肯派兵尋找我兒,本宮便跪死在這靜心殿的門前。”皇後恨恨的看了小太監一眼,她不知道為什麽仁宗帝會這麽心狠,連自己的親生兒子的性命都可以罔顧。


    “哎……奴才再去稟報一聲罷,娘娘的鳳體可要保重。”小太監歎了一聲,便又走進了靜心殿。


    隻不過這小太監話沒說出口,仁宗帝手中的藥碗便砸了過來,一刹那他的腦袋便開了花。


    仁宗帝陰鷙地看著小太監,“滾。”


    小太監立即嚇得屁滾尿流的跑了出去……


    “陛下您別氣壞了身子。”廣坤公公連忙幫仁宗帝順了順氣,又走過去將地上的碎碗片撿起。


    “派護衛暗中調查一下吧。”仁宗帝疲憊地閉上雙眼,一言不發。任誰也猜不透他現在的心思到底是怎樣。


    廣坤公公點了點頭便退了出去。


    皇後依舊跪在地上,看見來人是廣坤公公,眼中的神色才稍稍變了變。


    廣坤公公手裏還拿著帶血的碎碗,他步履匆匆的走到皇後麵前,語氣凝重地道,“娘娘,皇上不會按兵不動的。”


    皇後早已被仁宗帝傷透了心,聽到廣坤公公這般言語依舊無動於衷。


    “娘娘何不找下太子,此事想必他應是能幫的了。”廣坤公公警惕地看了四周一眼,悄聲道。


    皇後聽到這話暗淡無光的眸子終是一亮,立即站起了身子,可惜她雙腿早已跪的發麻身子失衡直接一歪,若不是廣坤公公及時扶住,差點滾下台階。


    “娘娘擔心。”廣坤公公鬆開皇後的胳膊臉色沒有一絲波瀾。


    皇後點了點頭之後便轉身離開。


    小太監捂住受傷的腦袋,看了眼遠處的皇後,又看了看廣坤公公不解地道,“公公,這娘娘怎麽突的又起來了。”


    “多嘴。”廣坤公公把碎碗丟給小太監,便又進了靜心殿。


    小太監站在門口,風中淩亂……


    明心殿,任承澤還在批改奏折,聽見太監通傳立即把皇後請了進來。


    這幾日邊疆戰事持續吃緊,他已經有好一陣子沒歇息,接連好幾天都沒出過明心殿的大門,一雙眼球早已布滿了血絲。


    “皇後娘娘找承澤可有要事?”任承澤說話間便倒了杯熱茶,端到了皇後的麵前。


    “你四弟不見了,太子殿下你一定要幫本宮。”皇後單刀直入,沒有一點拖泥帶水。


    任承澤眉色一緊,從看到皇後的臉色時,他便知道皇後一定遇到了大麻煩,卻沒想到是因為任承霖。沒有任何一絲思考,他便重重地點了點頭。


    “放心,我一定會幫您的,先喝口茶再慢慢說。”任承澤看到皇後娘娘嘴唇因為幹渴都裂開了,不由提醒道。


    皇後點點頭,心不在焉的抿了口茶,便將前幾天探來的消息全部告訴了任承澤。


    “從暢春園出去之後便沒了音信?”任承澤越聽心裏便越凝重,但他知道皇後現在心裏比他更要著急。


    “皇後娘娘您先迴去靜候佳音,我一定會將四弟平安找到。”任承澤向皇後信誓旦旦的保證,他知道皇後現在已是崩潰的邊緣,他必須讓他支撐下去。


    果然聽到任承澤的話,皇後娘娘的臉色終於緩和了許多,滿是希冀的看著任承澤。


    現在她隻能將希望寄托在任承澤的身上了……


    送走皇後,任承澤立即放下了手中事情,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了尋找任承霖的大事之中。


    他來到暢春園,卻發現原來任承霖最喜歡的戲園子此刻大門緊閉著,命人推開門之後,他才發現裏麵早已經是人去樓空。


    “派人把暢春園以前的戲子全部找迴來,本宮要挨個審問。”


    任承澤眸光陰寒一閃,果然婊子無情戲子無義,任承霖平日對待這些戲子極好,沒想到一出了事,他們便大難臨頭各自飛了。


    經過眾人的一番努力,暢春園原來的戲子不到一天便全部給抓了迴來,唯獨那個叫慕雨的,依舊沒有一點消息。


    任承澤冷冷看了眼這些戲子道,“那個慕雨的戲子是誰介紹來的,從實招來。”


    戲子們哆哆嗦嗦的相互看了眼,磨蹭了半晌,最後一個白白淨淨的小生才怯怯的站了出來。“是奴才介紹的。”


    “你可認識她?”


    “不認識,不認識,奴才隻跟她做過一迴露水夫妻……”小生惶恐地看了眼任承澤,眼眸中盡是驚恐。


    任承澤心就像是跌進了穀底,他沒想到線索竟然這麽快就斷了,命人把這個小生抓起來便心事重重地走了出去。


    抬頭看著蔚藍的天空,他心情卻是陰鬱的如同狂風暴雨。


    他已經問過了街道上的兩旁的店鋪,可誰都沒有見過任承霖到底去了哪裏。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之中,他頹廢的迴了宮。


    才剛坐下沒多久,皇後便來到了他這裏,他疲憊萬分,但又不強打著精神去應付。


    好不容易送走了皇後,他便像是一灘爛泥,倒在了金絲榻上,腦子裏不斷想著任承霖究竟會被何人所綁。


    任承霖自幼跟在他身旁,心性純良,從不樹敵,又不是爭儲之人,怎麽會有人抓呢?


    莫非是夜國的人不成?


    隻想了下他便放棄了這個荒唐的猜測,夜國與大玄是鄰國,對於大玄諸多事情都了若指掌,他們絕對不會綁無權無勢的任承霖。就算是他們綁了也一定會利用任承霖給自己爭取利益,而不是直接抓走了事。


    “怎麽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太子殿下?”任錦軒一進來便看到任承澤躺在榻上,他走到他身邊,朝著他的腦袋輕輕一拍。“任承霖還沒有找到?”


    任承澤凝重的點了點頭,抬頭看著任錦軒,輕輕歎了口氣,“我實在想不透到底會是誰劫持任承霖。”


    任錦軒臉色也跟著凝重了起來,原本任承澤跟他說起這事,他還以為是小事便沒放在心上。再加之這段時間他一直在調查柳卿,對任承霖的事情也沒怎麽關注,誰知事情都過去了五天任承澤還是沒有一點進展。


    “所有地方都仔細調查過了?”任錦軒替自己倒了杯茶,轉身看了眼任承澤。


    任承澤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這幾天他都把華都都翻了個底朝天但依舊沒有查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不會那麽幹淨的。”任錦軒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他輕輕地拍了拍任承澤的肩膀,以示安慰。


    “承霖不會出什麽事了吧……”五天都沒有任何一點消息,任承澤終是想到了最壞的一方麵。一想到任承霖有可能失掉性命,他整個人都失去了神采。


    任錦軒認真的思索了下,並沒有否認任承澤的話。或許,任承霖真的遭到了不測。


    任承澤有氣無力的抱著腦袋,神情十分的痛苦。“錦軒我該怎麽辦,我怎麽那麽沒用!”


    一向以謙謙君子示人的任承澤,此刻下巴布滿了胡渣,清朗的眸子也因為疲倦而深深的凹陷了下去,看起來頹廢不已。若是他以這副樣子走到江子笙的麵前,江子笙一定不會認識他。


    任錦軒伸手摸了摸任承澤的腦袋,將他一把提起來,重新坐到椅子上。“你確定整個華都都查了嗎?”


    任承澤再次點點頭。


    “那本君的武賢王府呢,你有沒有查?”任錦軒的琥珀般的眸子忍不住閃過一絲嘲諷。


    “別開玩笑了,我現在沒有力氣跟你鬧。”任承澤頭疼的捧住腦袋,原本華美的朝服此刻盡是褶子。


    “本君有跟你開玩笑嗎?武賢王府沒查,睿王府也應該沒查吧。”


    任錦軒眸子閃過一絲冷光,用力揪起任承澤的衣領,而後又輕輕鬆開。


    任承澤聽完任錦軒的話,終於知道他話裏的意思,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神色,嘴裏不停呢喃怎麽會三個字。


    任錦軒不再看任承澤,目光落到釉色精美的茶杯上,清冽的薄唇緊緊的抿起,“想想,誰才會費盡周折的將承霖抓走,然後再無聲無息的滅口。”


    任承澤沒說話。


    “當然是有巨大利益衝突的人嫌疑最大。對了本君聽聞任承恩的雙腿已經接好了,嗯……恰好就是這幾日。”任錦軒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深深地看了眼任承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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