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宗帝一聽這事便直接變了臉色,他臉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下,“朕奉勸先生不要不吃敬酒吃罰酒。”


    仁宗帝這話明顯就是在威脅這個神秘男子,但是他似乎搞錯了一點,就是大殿下的所有性命都已經捏到了那神秘男子與朗瑤光的手中。


    神秘男子輕笑一聲,聲音中透出一絲惋惜,“既然皇上真想要魚死網破,那便本公子便成全你們,要這麽多人替我跟瑤光公主陪葬也算是榮幸了。”


    ……


    於此同時,江子笙正在府中的院子中坐著。


    皓月當空,一張小石桌上擺放了一碟精致可口的月餅,還有一瓶用玉壺盛著的佳釀。江子笙單手托腮,凝望著黑夜中不斷灑下銀輝的滿月,卻是心不在焉的樣子。


    她的酒盞之中並沒有酒,她也沒有喝酒的興致。


    今天是中秋節,她卻是一個人過的形影寥落。時間將近過了大半天了,可是任錦軒卻是一直都沒有迴來。


    不過暗衛也沒有迴來,想必宮中一切還安好。


    聽著夜鶯婉轉的歌聲在夜色中漸漸流傳,她隻覺得心像是一麵鼓,被輕輕鼓槌輕輕地敲打,起了小小的波動。


    她想到了一個人,一個永遠都令人無法看透的男人,他仿佛永遠都站在至高的巔峰之上,俯瞰著眾生,品味著常人所品嚐不到的孤獨。


    這個人便是夙夜。


    雖然夙夜有玄閣這樣龐大神秘的勢力,但是在漫長的歲月當中,他也是一個人度過一天又一天。


    不過有了夙離那個孩子之後,夙夜應該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了吧……


    孤寂的感覺從心間彌漫到了她的四肢百骸,她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血液都要被這孤單的感覺凍的結冰。


    “喜宴結束應該就要迴了吧。”江子笙不確定地握著那個酒杯,語氣帶著幾分不確定,似是在喃喃自語。


    “哢嚓。”院子的大樹突然掉下了一根幹枯的枝杈,原本這聲音也沒有多大,但在這個靜謐的夜晚卻是被放大了無數倍一般。更不用江子笙那異於常人的靈敏感官。


    她一個揚手對著聲音傳來方向打去,隻聽到寒針破空的聲音,一個人嘩啦一聲便掉了下來,險些沒有站穩身形。


    江子笙沒有轉身也知道來的人是暗衛甲,“世子怎麽說?”


    暗衛甲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臉上還有些驚魂不定的神色,原本他打算先在樹上休息一會,卻沒想到一步踏錯便讓江子笙抓了個正著。


    “爺說……”暗衛甲看著江子笙沒有一點表情的臉,小心謹慎地道:“爺說今晚可能不迴來了,世子妃您自己先休息。”


    還沒聽完暗衛甲的話,江子笙猛地便站了起來,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重複了一遍:“不會來了?”


    “是。”


    得到再次確定的答案,江子笙有心無力地坐迴到了石凳之上,仿佛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氣一般,如同沒有生氣的木偶。


    若並不是事情到了無法控製的局麵任錦軒怎麽會不迴來?


    “世子妃,世子妃。”看到突然變成這樣的江子笙,暗衛甲心裏一急,連忙又喚了兩聲,“您放心世子現在一切安好。”


    “一切安好嗎?”江子笙轉身看著暗衛甲那雙大大方方的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道,“你迴來的時候,宮中並沒有發生任何事嗎?”


    暗衛甲連忙把當時在大殿的情景說了幾句。不過他迴來的時候,花轎都沒有抬進殿門,暗衛甲自然不知道在他走後,大殿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你確定沒有任何事?”江子笙明顯不信暗衛甲的話、


    “屬下確定。”暗衛甲重重地錘了錘胸脯。


    隻不過他話才說完不過片刻,又一個身影飛進了王府,嘭地一下直接跪到了江子笙的身前。


    暗衛乙渾身的及肌肉都在暴漲之中,此刻也沒有完全平靜下來,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根本沒有辦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這次是跑著迴來了,由於時間緊急,他都沒有動用隱術,隻是有一個勁地在猛加速度。


    江子笙看他這樣原本還想倒杯茶給他,在看到自己的石桌上隻有一壺酒後,猶豫了會還是給他倒了一杯,遞給他。


    “解解渴吧。”


    暗衛乙連句道謝的話都說不好出口,直接灌進了一杯酒。好在江子笙的這酒後勁不大,暗衛乙喝了之後還真的起到了些解救的作用。


    “怎麽迴事?”


    江子笙的聲音變得有些凝重,她知道暗衛乙這麽著急迴來,一定是宮中出了不得了的大事。


    “朗瑤光是,是前朝公主慕容慕容,現在正拿著一個類似耀天竹玩意的東西逼宮。說要跟眾人同歸於盡。”暗衛乙說完之後接連喘了幾個大氣。


    對於朗瑤光的身份江子笙已經知曉,也能夠猜到她會在今天的日子把事情真相勸說去。隻不過她有些擔心朗瑤光會不會一時想不開提及了小九。


    “耀天竹之類的東西?”江子笙心驀地一沉,“殺傷力怎麽樣?”


    江子笙有些奇怪除了任錦軒之外竟然還有人發現了這些火藥的第二個用處,那便是製成火藥,傷人。


    暗衛乙又連忙將那東西的破壞力詳細的說了一遍,這不聽還好,一聽江子笙的整顆心都發涼了起來。按暗衛乙的這種說法,也就是說那人的火藥執著的要比任錦軒的破壞力大。當然也比她當日替任錦軒的大。


    “古人什麽時候已經這麽聰明了……”江子笙目光不明地起身,對著暗衛甲斬鐵截鐵地道:“帶我現在去皇宮。”


    火藥的威力,她怕是最能夠體會,也是最有資格說的一個人。江子笙原本害怕任錦軒用火藥來桌什麽不好的事情,不過他還沒有這樣做,這事便已經發生在其他人的身上了。


    想到那東西帶來的危害後,江子笙顧不得其他直接走出了府。


    七十二暗衛依舊擋在了她的麵前成攔路虎,臉色為難地道:“世子妃,世子一定會沒事的,您還是迴去府裏繼續休息吧。


    江子笙能猜出那人手中有火藥的厲害,任錦軒若是一不留神怕就會被渣的連渣都不會剩,她怎麽可能還氣定神閑的在院子裏坐下喝酒賞花。


    “任錦軒在宮中有危險,我必須得去。你們現在就給我讓路。”江子笙說話間已經將暗衛乙擒住,五根鋒利的寒鐵針抵在了他的脖間,露出狠辣的神情。


    “就算你把屬下通通都殺了,屬下也不能讓開半步。”暗衛甲始終沒有移開半步,挺拔的身子如一堵高牆,直接擋在江子笙的麵前。


    爺的職責就是讓他們好好的保護江子笙,他怎麽可能再把江子笙推入險地。


    江子笙看著他們,無奈地點點頭,倉惶一笑,“很好,你們贏了。”


    她無力地背過身,向著房間走去,就在暗衛們稍稍卸下心房的時候,她瞬間轉身,將手中的藥粉朝天一揚。


    瞬間巨大的白色粉末在黑夜之中快速消散,七十二暗衛根本沒有料到這一招,剛要說些什麽,卻都失去了知覺。


    江子笙看著倒地一片昏迷不醒的暗衛,唇緊緊抿起,“對不起,你們就在睡一個時辰吧,到了宮中我會跟任錦軒解釋的。”


    她連衣服都不會直接提起輕功便沿著直線向著皇宮飛去。


    她的速度十分的快,周邊的景物在她的眼前如同潮水一般極速地倒退著。在飛了一段時間之後,她的小腹之處便傳來一股隱隱的不適感。她塞了顆藥到嘴裏,並沒有停下步子。


    “做我江子笙的孩子,你就得有吃苦的準備。”江子笙在心裏暗暗地說了一句。


    不過半個時辰她便來到了宮門,守在宮門的侍衛比平時多了好幾倍,此刻看到江子笙的時候皆是滿眼警惕。


    江子笙拿出之前皇宮的給的請柬,以及武賢王府的令牌,冷聲道:“我是江子笙。”


    侍衛一聽到這個如雷貫耳的大名,立即說了聲抱歉便讓開了道路。


    江子笙直接從宮門的青石路一直殺到氣氛僵持的明心殿。


    無數的禦林軍將這個大殿團團圍起,看到江子笙如同一個女戰士般,氣勢洶洶的走來,眼中皆閃過不解和詫異的神色。


    人家都想從這大殿出來,這個世子妃倒好,自投羅網。


    沒有理會他們異樣的眼神,江子笙現在一顆心都在任錦軒和任承澤的身上,她嘩地一下推開門,瞬間引起了所有人的關注。


    “世子妃?”


    “江子笙……”


    任錦軒本還對這一切都不甚在意,聽到周邊的人說起這個名字的時候,手猛地一怔,酒杯直接掉落到了桌上。他轉身看去,果然見到了那個小女人帶著驚天之勢向他走來。


    一時間,他的心底有心疼有惱怒,可就在江子笙撲向他懷裏的一瞬間,這些所有所有的情緒都化成了一句輕歎……


    他終究是拿她沒有辦法。


    “錦軒跟任承澤都沒事吧?”江子笙離開任錦軒的懷抱,聲音有些急。


    “放心吧,我們不會有事,倒是你,一頭的汗。”任錦軒旁若無人地擦著江子笙額頭上的細汗。


    任承澤原本看到江子笙眼中隻有任錦軒一人的時候,心裏還是不自禁的湧起了一抹酸澀,但聽到她在口中說出自己的名字,又多了分驚喜。


    子笙的心裏,終究是有他的。


    江子笙見他們都相安無事不由鬆了口氣,這才打量站在大殿中心的朗瑤光二人,當她目光落到神秘男人身上時,猛地一怔,“怎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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