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錦軒麵無表情地嗯了聲,便讓他們退了下去,至於鐵風他當然不會讓他完好無損的退下。


    短短不到片刻,體格強健的鐵風便虛弱的隻剩下一口氣,他的手心肉更是被自己血淋淋的剝了下來。


    靈珠看著傷痕累累的鐵風,似同情似無奈地搖了搖頭,從袖中丟出一瓶傷藥,“抹一抹吧,看你這樣半個月之內怕是都出不了任務了。”


    鐵風接過傷藥咬牙笑笑,“沒事,隻要命還在老子就能出任務,嘶……”


    藥物抹在傷口就如同千萬根針同時紮心尖,他忍不住痛唿出聲,額頭上的汗更是大滴大滴的往臉下淌。


    靈珠身體怔了怔,看著鐵風的眼神似乎又多了些不同。她終於知道為什麽鐵風屢屢犯錯之下宗主雖然責罰他卻從未致死的原因了。也終於知道為什麽宗主要留她在鐵風身邊。


    鐵風的心性很堅韌,做事也夠狠辣,除了腦子有時候不夠使之外,的確能算的上是一個人才。


    “明天你跟我去迴春堂。”靈珠想也沒想便把宗主給她的令牌丟給了鐵風。


    鐵風不敢置信地看著掛在胸口上的令牌,有些不解的看著靈珠,“你這是做什麽,明明知道宗主罰了我還把令牌給我,你就不怕宗主到時怪罪下來?”


    “你一個大男人婆婆媽媽這麽多幹什麽,我給你了你拿著便是,莫非你並不像自己說的這般血性,擔心小命丟了才不敢去的吧?”靈珠睨了鐵風一眼,雙手負背,冷嘲熱諷的笑道。


    “老子才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去就去,不過老子告訴你,到時宗主要你們上斷頭台,你可別在老子麵前哭。”鐵風最受不得就是靈珠的激將法,就算天下人都說他姓無能他的眼皮也不會眨一下,但唯獨靈珠。


    他一把將令牌塞到懷中,眼睛閃過一絲兇戾,“什麽時候動手?”


    靈珠看他這副要把人剝筋拆骨的樣子,當下冷聲提醒道:“別做出這副狠樣,你沒聽到宗主說要活的嗎,你若是一不小心把那人弄死了,怕是神仙都救不了你。”


    鐵風聽到靈珠的話恍然大悟地點了下頭,幸好靈珠提醒了自己,不然他最輕怕是又得遭一頓毒打了。“多謝。”


    “你這是在謝我嗎?”靈珠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沒想到鐵風這個有勇無謀的糙漢也會有道謝的這一天。


    鐵風被靈珠的眼神看的渾身不自在,當下兇神惡煞地瞪起眼道:“瘋婆娘,趕緊說正事。”


    靈珠並沒有因為鐵風這一吼而惱怒,而是收斂起笑意,嚴肅地道:“今夜便可動手,現在是三更時分,我們可以先到迴春堂藏起來,即使對方武功高強也難免會有神色倦怠的時候,四更天正是人體最疲乏的時候,我們可以趁那個時候動手。不過現在得去探清他在哪間房。”


    鐵風讚同地點點頭,雖然他平時挺看不慣這個瘋婆娘,但是不得不說她的心思縝密,事情也想的比他周到。


    靈珠從袖中拿出兩節迷香,把其中一根丟給了鐵風,暗暗地做了一個行動的手勢。


    當下二人便一前一後地飛出了這所精致的木樓。


    任錦軒站在樓頂之上,早已將他們二人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眼中不明之光忽地一閃,整個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


    重新換好了衣服的任錦軒看著榻上睡的正香的江子笙,輕輕地拉住了她的柔荑,默默地歎了口氣,在心裏暗暗地道,“子笙,不要怪本君,本君這一切都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一定要相信。”


    似乎聽到任錦軒的心聲,江子笙的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不滿地哼哼了兩聲。


    時間如同白馬過隙,轉眼之間天邊便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整整一夜任錦軒都坐在江子笙的榻邊看了她一宿,直到五更雞鳴的時候才躺在榻上和衣而睡。


    昨夜是江子笙睡得最香的一晚,她一起身便發現瘀傷已經好了,當下開心的跳了跳,確定沒有任何異樣之後,心情大好。


    丫鬟們進來替她梳妝的時候,任錦軒也醒了過來,臉色看不出任何的倦色。


    她盯著丫鬟手中的首飾盒,挺俏的眉頭蹙了蹙,“怎麽都是些金啊銀的,怎麽不見我的那根碧玉簪子?”


    “奴婢今日不曾見過。”小丫鬟有些怯懦地看了江子笙一眼。


    江子笙嫌棄地看了眼首飾盒,也不再多看直接關了起來,直接從小盒子之中拿出一根綠色的絲帶,放到丫鬟的手中,“就用這個綁吧。”


    那些什麽金銀的首飾發飾,江子笙一直覺得它們除了變賣出銀票之外,就沒有一點讓她心動的地方了。


    她也搞不懂為什麽有人恨不得把全身都套滿金銀。尤其是現代的一些暴發戶脖子之上總是帶著一根粗粗的金鏈子,她看著都有些擔心那脖子會不會被勒斷。


    丫鬟有些錯愕,但還是快速的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替著江子笙梳著頭。


    雖然隻是一根普通的絲帶,但是紮在江子笙的頭上不但沒有平凡,反而還有些出塵脫俗。


    江子笙滿意地點點頭,對小丫鬟道,“我現在有事需要出去一趟,那根簪子記得幫我找到。”


    “是。”丫鬟怯怯地應了聲。


    江子笙不疑有他,示意丫鬟下去,挑選了一件碧色的紗裙穿上。


    才剛準備出門江子笙便被起身的任錦軒拉住了手。


    江子笙疑惑的轉身,有些不解的看著任錦軒,“怎麽了?”


    “你要去哪?”任錦軒的神情很是嚴肅,手一直拉著江子笙的衣袖沒有鬆開。


    “迴春堂啊,昨天你不是答應我,隻要我傷好了的話,就讓我去?”江子笙看著任錦軒沒有放手的打算,眼中閃過一絲鄙夷的目光,“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不會還打算耍無賴吧?”


    任錦軒把江子笙禁錮在懷中,聲音多了幾分冷硬和堅決,“昨日你爬牆出府,本君還沒有拿你是問,今天你還認為能出去?”


    江子笙嘴唇張了張,對於任錦軒的話她竟然無法反駁。


    雖然小九體內的天寒已經去除,但畢竟那東西在他的身體裏麵待了實在太久,而且那東西產生了靈智,又過分狡詐,江子笙有些擔心它還留了什麽後手。


    昨天天寒的最後一手的確讓她身體受了不小的傷害,不然她也不會如此筋疲力盡,早就把小九的身體給檢查好了。


    “任錦軒你就讓我去吧,我保證以後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江子笙兩眼冒星星地望著任錦軒,臉上寫滿,看我的眼睛是多麽的真誠。


    江子笙就隻差聲淚俱下了,但是任錦軒依舊不為所動。


    “中秋結束之前,哪也不許去。”任錦軒一揮手七十二暗衛便從空氣中顯現而出。


    七十二暗衛神情肅穆,尤其是暗衛乙繃直了身子,眼睛卻極為幽怨地看了江子笙一眼。


    江子笙抽搐了下嘴角,絲毫不知道小乙子早已經被她整的有心理陰影了。


    “三天之內,暗衛除了本君特別吩咐之外,都會跟你寸步不離。”任錦軒說完便在一旁洗漱,直接把小臉蹙成一團的江子笙給扔在了身後。


    江子笙氣急敗壞地指著任錦軒,對著他的背用力一擰。


    “任錦軒你真行,好,你就讓他們連我上茅廁也跟著吧。”


    “……”


    任錦軒擦手的動作微微一停,轉身看著江子笙認真地道,“若不是你提醒本君倒忘了,這三天之內就是上茅廁,也得跟著。”


    “任錦軒你……”江子笙被任錦軒氣的連話都說不完整,當下直接坐迴榻上,小臉一拉,“任錦軒你若真敢攔著我,這事咱們就沒完。”


    任錦軒低歎了聲,走到鬧著脾氣江子笙身邊坐下,“子笙你現在懷有身孕,就算你不替你自己身體著想,也要想想我們的兒子。”


    江子笙的心裏微微一動,雖然覺得任錦軒說的有理但是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


    哪有關心就軟禁人的道理,再說了小九的身體她也還沒有看過,放不下心。


    猶豫了會,江子笙對任錦軒道:“行,我可以聽你的,但是你得去迴春堂把小九叫來。”


    “叫他做什麽?”任錦軒故作慍怒地看著江子笙,“把別的男人往府裏領,你就不怕本君吃醋。


    ”


    “你吃什麽醋啊,小九身體一直不太好,我想替他把把脈。”江子笙沒好氣地看了任錦軒一眼,唇角不自禁地向上勾了勾。


    “行,本君現在便派人把他請到府上。”


    任錦軒琥珀般的眸子微微動了動,很快便派了個人去迴春堂。


    隻不過任錦軒派的那個人還沒有迴府,晚晴那個冒冒失失的丫頭便來到了王府,隻不過在門口被侍衛攔住怎麽也無法進來。


    “侍衛大哥我找我們東家真有急事,你們就讓我進去吧。”


    “王府重地,豈是你想進就進的地方。”侍衛們冷著一張臉,說什麽也不讓晚晴進。


    晚晴急得幾乎都要哭了,她看了看周圍幹脆直接扯開了嗓子喊,“東家,東家你聽得見嗎?我是晚晴,我有急事找你。”


    侍衛們一聽晚晴大嗓門眉頭一皺,手中的三叉戟便插到了晚晴的嗓門邊,“瞎嚷嚷什麽,趕緊滾。”


    江子笙正在打理藥園子,突然聽到門口細微的喊聲,眉頭一蹙。


    聽這聲音怎麽如此像晚晴的?


    思考了會,江子笙放下藥杵直接朝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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