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蓮重重地點了點頭,捂住半邊滿是血絲的臉,緩緩地退了出去。


    夜色越來越濃,似乎要將所有的秘密都掩藏進這無邊的黑暗之中,那些見不得光的陰謀詭計,還有肮髒的人心,都在這黑暗的夜裏,瘋狂的滋長著。直到天曉漸明才,才將本性收起,戴上一張張溫和無害的麵皮。


    江子笙吃力的床上爬起,隻不過還沒走兩步,她的細腰便像是要散架了一般。一想到昨天夜裏發生的事情,她的臉上便爬滿了羞赫的紅暈。


    任錦軒早已醒來,正在案幾一旁低首看著書,聽到江子笙起床的聲音,他才抬起頭,朝她勾唇一笑。


    “洗澡水已經放好了,夫人可在屏風後沐浴。”


    江子笙白了他一眼,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屏風後麵,將已經撕壞的內裳掛在上麵,以及那件帶著曖昧色彩的粉紅肚兜。


    任錦軒看著江子笙的衣服,心裏不安分的念頭又冒了出來。他連忙喝了口冰涼的茶水,讓自己集中精力。


    可惜不管他是如何的屏息靜氣,江子笙隔著屏風沐浴的水流聲,卻像是羽毛一般鑽進了他的心裏,撩得他有些心癢難耐。


    “折磨人的壞東西。”任錦軒煩躁地關上書本,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向著門外走去。


    若不是念著江子笙太過勞累,他早就將她直接按到在浴桶邊上,好好的懲罰懲罰她。越想任錦軒的心就越亂,臉色更是臭的如同別人欠了他好幾千萬兩銀子。


    丫鬟看到這樣的任錦軒,早就避得遠遠的,哪還敢上前接近半步。


    江子笙舒服的洗著澡根本不知道某人已經被她折磨的快要發瘋,將身體的每一寸都洗的幹幹淨淨之後,江子笙起來才發現沒有拿換洗的衣服。雖然現在在房間,但想到任錦軒還在看著書,她便又鑽進了水裏。


    “任錦軒,幫我拿套衣服過來?”


    “……”


    迴答她的是一陣沉默。


    “任錦軒,別鬧了,快幫我拿衣服,這水都涼了。”江子笙蹙眉,聲音又大了些。


    “……”


    迴答她的依舊是一片寂靜。


    江子笙奇怪地從水裏鑽出來,踮起腳隔著屏風掃了四周一眼。看到案幾淩亂擺放著的書籍,江子笙終於相信任錦軒已經出去了。


    “怎麽突然出去了?難道是他改了本性,變成謙謙君子了?”江子笙放下踮起的雙腳,不以為然地挑了挑眉。


    就在她打算邁步走出去的時候,誰料地板沾上了水,滑的狠,再加上她腰酸背痛一下沒有掌握好平衡,整個人直直地向後仰去。


    而任錦軒剛好進來,聽到一聲巨響還有江子笙的慘叫,立即飛了過去。


    但是他的速度還是慢了些,江子笙的屁股已經跟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一雙清亮的眼睛因為疼痛而變得水汪汪的。


    “不要。”江子笙緊緊地捂住臉,委屈地扁起了嘴。


    任錦軒蹙起眉,直接將她抱到了榻上,根本不容她拒絕便將她直接翻了個麵。


    江子笙的小巧高翹的屁屁此刻多了一塊巨大的淤青,看起來便疼。任錦軒小心翼翼地揉了揉,卻還是惹得江子笙的慘烈的尖叫。


    “痛……輕點。”江子笙雙眸含淚,趴在被子上,咬著被子的一角。


    任錦軒手上的力度又輕了些,心裏又氣又憐,“現在知道痛了,之前卻像個笨蛋一樣。”


    江子笙抿起唇沒有說話,卻是滿腹委屈。之前如果任錦軒在的話她也不用出去自己拿衣服,不拿衣服也不會摔的這麽的可憐。


    “哎……”任錦軒輕歎了一聲,看著江子笙半邊高翹的屁屁,聲音也柔了幾分,“用舒筋活絡油怎麽樣?”


    江子笙依舊沒有說話,卻是點點頭,把手指向床尾處不遠的一個小藥箱。


    沒想到平時都是她幫別人看傷治病,現在卻要輪到任錦軒來照顧她,哎,真是造化弄人啊。


    任錦軒並不知道她鬱悶的小心思,隻是起身走到床尾把藥箱打開,取出了裏麵的舒筋活絡油,迴到床邊。


    他把活絡油倒在了手心,慢慢地搓熱才放到了江子笙的瘀傷之上,力度極柔地按壓著,一邊問道,“這樣的力度可以嗎?”


    “嗯……再用力點,不然藥油滲透不到皮膚裏。”江子笙悠悠地吐了一口氣,沒想到任錦軒還挺有按摩的天賦的。不過任錦軒按著挺舒服,但是力道輕對於她的傷並沒有什麽用。


    任錦軒聊有所悟,力度又重了些,隻不過這一次他還沒有問,江子笙的淚水就從眼眶之中飆了出來。


    “任錦軒你謀殺啊?”江子笙咬牙切齒地從牙縫之中,擠出這麽一句話,整個人因為疼痛而痙攣地打了一個顫。


    任錦軒聽到江子笙的痛叫便有些無措了,卻依舊冷著一張臉,僵硬地道:“不是你叫本君用些力,自己卻叫的這麽難聽。”


    “……”江子笙皺著秀眉,隻覺得受傷之處傳來一陣陣的疼痛,更是有無數的螞蟻在上麵爬咬著。


    看到江子笙因疼痛而變得五官扭曲的臉,任錦軒心底也有些虛,許久又補上一句,“真的很疼?”


    “……”


    “那本君再輕些好了。”


    任錦軒十分難得地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不過趴在被子上的江子笙卻是沒有緣看見他這模樣。


    “罷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江子笙決定收迴覺得任錦軒有按摩天賦的想法,任錦軒這力度完全等於殺人,明明知道她上麵的經脈都受損竟然還如此的用力。她若是在給他任錦軒按下去,絕對會傷上加傷。


    聽到江子笙要自己處理傷勢,任錦軒立即嚴肅地道:“這傷在後麵你怎麽能夠自己來,簡直是胡鬧。本君可不希望看你再摔一次。”


    “……”江子笙是不是應該謝謝任錦軒表現出的活雷鋒氣概,但是她現在真的很想求任錦軒放過啊。


    “你不用擔心,這次本君一定不會再像之上那樣的魯莽。”


    “……”江子笙表示懷疑。


    “你得信本君,本君是你的夫君斷然不會加害於你。”


    任錦軒開啟洗腦模式,雖然江子笙心裏還是不信,但是受不住他的堅持,於是決定冒死再給他一次機會。


    “好,我再相信你一次,這一次你若再弄疼我了,這一個星期就睡地鋪吧。”江子笙眼猛地一閉,咬牙緊握著拳頭。


    任錦軒看她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低笑一聲,搖了搖頭,先在她的手臂之處按了按,“這個力道可以嗎?”


    “還輕些。”


    “這樣呢?”


    “嗯……就這個,按吧。”


    得到江子笙的允許,任錦軒熟練的把活絡油倒在手上,搓熱之後按照之前的力度在江子笙的瘀傷之處按壓著。


    還別說,這一次任錦軒按的十分的到位,雖然還是稍稍有些刺痛,但是江子笙完全能夠接受得了。她能夠十分清晰的感覺到舒筋活絡油滲透到她皮膚裏麵的感覺,熱熱的,十分的舒服。


    “怎麽樣?”任錦軒一邊按著,一邊看著江子笙蹙著秀眉的小臉。


    江子笙讚賞地點點頭,“痛並快樂著。”


    任錦軒輕笑一下,抹掉額頭上的汗,這個折磨人的小東西終於消停下來了。


    大約按了半個時辰,江子笙的淤青已經散了大半,現在隻剩下淺淺的印記,也沒有之前那般徹骨心扉的痛。在任錦軒的幫助下她穿上衣服,再被任錦軒直接帶到了飯廳。


    丫鬟們看到任錦軒一路抱著江子笙,眼睛早已冒出了星星,各種羨慕嫉妒。


    “我從沒見過世子除了世子妃之外這麽溫柔的對待人。那有力的雙臂,結實的胸膛,還有大長腿……”春江拿著藥鋤歪著腦袋看著任錦軒,露出了癡迷的神色。


    “若是我能夠被世子這麽抱上一抱,讓我立刻去死我也願意啊。”花月也是迷醉地看著任錦軒,自艾自憐了一陣,直到看到任錦軒抱著江子笙進入屋裏,才戀戀不舍的收迴了目光。


    “別說抱了,就算是拉個小手我都願意立即去死啊。”


    春江失魂落魄地看著任錦軒消失的方向。她跟花月就是為了世子迴來,才如此精心地伺候著這塊藥田,可是貌似世子從迴來之後就沒有往這瞟一眼。


    “罷了,別臆想了,趕緊幹活吧,不然到時被世子妃趕走,咱們怕是就連一眼都難得看見。”花月拉了拉依舊發怔的春江,低下頭鋤草。


    ……


    任錦軒將江子笙輕輕地放到椅子上,替她舀了一碗香噴噴的粥,自然而然地問道:“需要本君喂嗎?”


    江子笙看到身邊丫鬟火辣的眼神,連忙搖了搖頭,拿起小勺漫不經心的喝了一口。


    她這是臀部摔傷,又不是手受傷,怎麽需要任錦軒喂。


    任錦軒見她不需要也沒有多想什麽,也端起碗用起早膳。


    “我等會要去迴春堂……”江子笙一邊慢條斯理地喝著粥,一邊說道。


    “不行,你現在連床都下不了,哪兒也別想去。”江子笙的話還沒有說話,任錦軒便直接斬釘截鐵地拒絕了她。


    “……”


    雖然知道任錦軒說的是什麽,但是江子笙的臉還是沒有任何的理由紅了起來。而在身邊伺候的幾個小丫鬟更是雙頰通紅,似乎能滴出血來。


    沒想到世子爺如此的厲害,隻是一夜便讓世子妃下不來床了,實在是太羞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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