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一次任錦軒倒是猜錯了,不是煤球不想出來,而是它現在被江子笙關在了寵物欄中,就是想出也沒法出啊。


    聽著任錦軒的一次一次的唿喚,煤球小手抓著寵物欄的裏的小欄杆,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中,長長地歎了聲。


    “主人的相公啊,不是本座不願意幫你,而是本座這次實在也是愛莫能助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江子笙的身子就像是有火在燒一般,燙的可以灼人。


    任錦軒不用想也知道江子笙這次不妙,再等了片刻煤球依舊沒有出現,任錦軒果斷撲滅了犀角香,抱著江子笙便往王府的冰室中走去。


    王府的冰室原來是為了消暑,存放冰塊的地方,但現在卻成了江子笙的降溫室。


    任錦軒把江子笙放到一大塊如同巨石般的冰塊之上,看到江子笙稍有緩和的臉色,長長地舒了口氣。


    希望這樣能夠幫江子笙減輕一下痛苦,也希望江子笙能夠快快的醒來。


    不過上天似乎並不如人願,那冰塊自從放了江子笙上去之後,很快便消融了起來。沒過一會,一大塊厚厚的冰塊,便薄的如同一麵鏡子,連同著整個冰窖的溫度都上升了好幾度。


    任錦軒不敢相信的看著江子笙的身體,一步一步地向著江子笙走去,緊緊地閉上了眼。


    “子笙你究竟發生了什麽?”


    “……”


    迴答他的隻有融化的冰水聲。


    這一迴不僅任錦軒著急,寵物欄裏的煤球也發現了事情的嚴重性,它跟江子笙心有靈犀,隻要江子笙有生命危險它便會第一時間感應到。


    而現在它覺得自己與江子笙的聯係,正一點點的減弱。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主人怎麽會突然變成這樣?”煤球心一驚,連忙閉上眼,試圖直接與江子笙溝通。


    江子笙現在的意識很弱,煤球憑借著強大的能量很快便進入到了江子笙的識海。不過讓煤球措手不及的是,即使在識海中的江子笙也依舊是昏迷的,她身體正被一團熾熱的火包圍著。


    這火十分的詭異,即使是煤球這樣的逆天神獸也不敢輕易的靠近。而江子笙隻是一個普通的靈魂,就這麽活活煉著,不用說也知道支撐不了多久。


    “什麽火,竟然會如此的可怖。”煤球的神識重新迴到寵物欄,眉頭緊緊地蹙著,“不行,主人若是再被那火煉下,本座也要灰飛煙滅了,本座一定想個辦法才行。”


    煤球在空間之中度來度去,不管它怎麽大力的撞擊空間,黑暗的空間依舊堅固如壘,一動不動。


    “嗷嗷嗷,主人你千萬不要有事,一定要堅持啊。”


    再次感受到江子笙與自己的聯係削弱,煤球直接急的跳起腳來。


    “出戰。”


    或許是感受到了煤球的心情,意識不清的江子笙即使在烈火的炙烤之下,依舊說了煤球出戰的口令。


    煤球心一喜,感受著一束白光照進了寵物欄,再一睜眼,整個人便出現在了已經化成了水牢的冰窖之中。


    任錦軒正往江子笙的身上放著一塊塊冰塊,被突然出現的煤球生生嚇了一跳。


    “你是誰?”


    任錦軒見到煤球的最後一次,煤球還是幼年期,所以並不認識已經晉級出戰期的煤球。


    “本座便是煤球,事情緊急本座現在來不及跟你解釋太多。”煤球一臉嚴肅地看著任錦軒道,“主人的身體現在正被一種不明的火焰包圍,那火十分的厲害,即使是本座也無法近身。”


    “什麽不明的火?江子笙究竟是什麽人?”


    任錦軒雖然有些難以接受已經變成小龍人的煤球,但他現在為了江子笙,他也不得不強迫自己接受這個荒唐的事實。


    “嗷嗷,都說一時跟你說不清了!”煤球焦急地對任錦軒道,“聽著,主人現在與我的聯係越來越弱了,當我們之間的心有靈犀削減到百分之二十的時候,本座便會自動迴到寵物欄中,所以解救主人的事情便拜托你了。”


    “本君需要做些什麽?”任錦軒一臉急色地道。


    “去雪域問那個老怪討要冰蓮,冰蓮鎮壓世間一切火焰,現在隻有它能救主人了。”煤球說完整個人的身體便稀薄了許多。


    “什麽老怪?”煤球說’的不清不楚,任錦軒也是一臉著急。


    雪域是算是他的地盤,但是從來沒有聽過什麽老怪。


    “你去問玄閣的那個老怪就知道了。”煤球話音一落,整個人便直接碎成了無數的藍色星光,飄散在了空氣之中。


    任錦軒看著泡在冰水之中的江子笙,琥珀的眸子不由黯了黯,心情卻是更為的複雜。


    “江子笙,你究竟是誰?又瞞了本君多少?”


    冰水之中的江子笙隻是一臉痛苦,根本就無法聽到任錦軒的話,又怎麽會去迴答他。


    看著江子笙的情況越來越糟糕,任錦軒當下也不敢再有任何的遲疑,直接帶著江子笙向著玄閣的方向奔去。


    ……


    玄閣之中,夙夜今天並沒有如同往常一樣跟夙離下棋,而是來到占星台之上,看著天空之中錯亂的星雲,深邃的一雙眸子將其全部倒映在了其中。


    老叟拿起屏風上的狐裘,輕輕地替夙夜的披了上去,“先生今夜怎麽會如此的冷,看樣子是要下雪啊。”


    “卻是要下雪。”夙夜輕輕地嗬了口氣,空氣之中便飄起了一層白霧。


    “七月下雪?這可是不吉之兆啊。”老叟聽到夙夜這一說,眼中閃過一抹擔憂。


    “若是不下才是不吉。”夙夜濃密的睫毛在星光之下都泛上了一層薄薄的冷意,如刀削的五官,英俊得讓人窒息。


    他就這麽仰著頭,看著天空之上的錯亂星盤,濃眸如漆,黑色的玄袍融入夜色,似成一體。


    夜空之中,詭異的風忽然刮起,任錦軒正抱著江子笙正覺得熱的難以唿吸,天空便下起了大雪。


    隻是那雪花才落到江子笙的身上立即便化成了一片水汽,散開。


    星星依舊還掛在天空之中,混著大雪,讓人覺得妖異無比。


    任錦軒看著玄閣古樸的大門,即使心中在不樂意還是踏了進去……


    夙夜依舊站在占星台上,看著雪夜上空的星星,一動不動,一直保持著同一個姿勢,誰也不知道他此時正在演算著什麽。


    “夙閣主。”任錦軒抱著江子笙站在夙夜的身後,終是忍不住,喚了一聲。


    夙夜緩緩轉身,看到任錦軒懷中的江子笙時候,如星空的眸子微微閃動了下,唇輕啟:“別著急,子笙沒事。”


    任錦軒根本就不信夙夜的話,江子笙什麽樣的情況他最清楚,絕不可能是夙夜這麽這麽輕描淡寫的一句沒事。


    “雪域的老怪是什麽,冰蓮又是什麽?”任錦軒現在隻想知道這些,這樣他才能夠立即動身去雪域把那個東西拿迴來。


    夙夜從占星台之上走下來,長長的玄袍拖在地上,袖袍上銀色複雜的符文,看的讓人眩暈。


    “這話是跟在子笙身邊的那個小東西說的吧?”夙夜揚唇望著一臉冷色的任錦軒。


    “是。”任錦軒並沒有否認。


    “一隻靈獸說的話,你也相信。”夙夜直接錯過任錦軒,走到了身後的一間房中。


    任錦軒抱著江子笙,眉目緊蹙,他現在不管夙夜做什麽,也不管跟在江子笙身邊的那個東西究竟是什麽東西,他隻想讓江子笙醒來。


    沒過一會,夙夜便從房中出來,手上拿著一個白色的玉盒,唇角輕勾,“其實原本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隻是子笙體內的靈力消失了才會沾染上地獄業火。”


    “地獄業火是什麽?”任錦軒不明所以地聽著夙夜的有些荒唐的話,“子笙的靈力怎麽會消失?”


    “那股極寒的靈力其實也並不算是消失,總會迴來的。”夙夜聽任錦軒的問出兩個問題,淡淡地思索之後決定迴答後一個問題。


    不過也多虧了那靈力消失,江子笙的身份才沒有被那個人發現,否則就不絕不會是這樣簡簡單單的一次業火試探了。


    打開白玉盒子,夙夜取出一片寒冰化成的蓮瓣放於手心之中。


    晶瑩剔透的蓮瓣在夙夜真氣的催動之下,慢慢的聚成了一顆圓潤的水珠,慢慢地漂浮到了空中,最後落到了江子笙的唇裏。


    “這就是冰蓮嗎?你怎麽會有?”夙夜眸光緊緊地看著夙夜。


    夙夜沒有說話,他早已替江子笙做好了所有的事情,自然也算到了今天的事。


    水珠一進入江子笙的身體,立即如同春雨落到了幹涸死裂的土地之上,熄滅了業火,把江子笙已經死去的生機全部喚醒。


    不過短短片刻,江子笙便悠悠醒來,睜開雙眼便看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場景,以及夙夜那張深邃的臉。


    “這裏是玄閣?”江子笙按了按有些發疼的腦袋,看著身邊的任錦軒道,“我怎麽會突然來到這裏了,錦軒,我是不是在做夢。”


    “本君倒希望這是一場夢。”任錦軒眸光複雜地看著江子笙,又看了看夙夜。


    終於他知道了為何一直以來他不管怎麽樣親近江子笙卻總是有淡淡距離感的原因。他不了解江子笙是其一,最重要的一點,是他發現,江子笙跟夙夜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看著眼前礙眼的一白一玄身影,任錦軒有些踉蹌地起身,向著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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