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笙動作快的猶如一陣風,在那三個匪徒都來不及的情況之下便用寒鐵針刺入他們的脈門之中。


    幾個迴合之下,那幾個匪徒便落入下乘,尤其是那之前受傷的兩個匪徒,此刻看著突然出現的江子笙已經萌生了退意。


    “大哥,這,這下該怎麽辦?”小匪徒緊張的握著刀,看著江子笙手執寒鐵針過來,害怕的步步後退。


    匪首一直在這山中為虎作倀慣了,還沒有遇到過這麽厲害的女人,又看著江子笙那身非富即貴的穿著,眼眸閃爍之間便下了決定。


    “此女不是善茬,速撤!”


    “小賊休要跑!”江子笙看到他們要跑,哪肯放過,直接上前追去。


    幾個匪徒看到江子笙閃電般追來,連忙從懷中丟出了一個煙霧彈……


    砰地一聲,地上便升起了一陣嗆人的濃霧。現在本來就是夜晚,再加之有了煙霧的掩護,江子笙感官再靈也沒有辦法繼續追蹤。


    看了下那匪徒離開的方向,江子笙不甘心地轉過頭,趕到任容萱的身邊。


    任容萱的半邊肩膀都裸露在了外麵,她精致的發髻早在打鬥的時候散成了一團,如瀑布般披在香肩之上,腳上的鞋也掉了一隻,整個人都瑟縮在了樹根之下,驚魂不定的看著江子笙。


    “好了,好了,不怕了,壞人都跑了。”江子笙試圖靠近任容萱,又怕她會拒絕,隻好一步步小心翼翼的接近。


    任容萱望著江子笙的眸子,哇的一聲,整個身體便撲到了江子笙的懷中。


    沒想到來救她的人會是江子笙,是她一直都在心裏無法忘記的江哥哥……


    這一刻,任容萱對江子笙的怨念,都隨著這個擁抱化成了雲煙,隨風散的再無痕跡。


    麵對突如其來的懷抱江子笙都有些不知所措,她僵硬著手停在半空之中,聽著任容萱低低的啜泣,心裏輕歎一聲,最終將手撫上她的後背輕輕地拍著。


    “沒事了,已經都過去了。”江子笙五味紛雜的拍著任容萱,緊緊地將她摟在了懷中,輕聲地誘哄著。


    任容萱放聲大哭著,似要將這幾日受的委屈統統的宣泄掉一番。她緊緊地靠在江子笙的懷裏,心漸漸地安定了下來……


    江子笙將她從懷裏拉開,拿出帕子仔細地擦拭她臉上未幹的淚痕。


    任容萱觸到江子笙手中的帕子時候,心微微一怔,這手帕不是她曾經給江子笙那方帕子嗎?


    為什麽江子笙一直留著?


    “你,一直都把它帶在身上?”任容萱目光怔怔地看著江子笙,聲音有些幹啞。


    江子笙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我覺得挺好看的。”


    任容萱陷入了沉默之中,看著江子笙那張真誠的臉,倔強地咬著唇,心卻升起了濃濃的愧疚感。


    江子笙知道任容萱現在心情還是有些不平靜,連忙將自己披在外麵的薄衫解下,幫任容萱披上,遮蓋住她裸露在外麵的香肩。


    “對不起,我來晚了。”


    聽到江子笙低低的抱歉,任容萱連忙搖搖頭,緊抿的唇終於鬆開了一條縫,有些難堪地道:“謝謝。”


    “傻丫頭,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還要說什麽謝謝。”江子笙寵溺地柔著任容萱的腦袋,看著她紅紅的眼眶,似乎又迴到了曾經。


    那個時候的任容萱也是像現在這樣依賴她,就像是小跟屁蟲一般。


    任容萱心一酸,看著江子笙扁平的肚子,才想起了自己之前做的事情,張了張嘴,又閉了起來。


    若不是江子笙三番兩次的救她,她怕是早就命喪黃泉,可是她不但沒有感恩,還三番兩次傷害她,現在她還有什麽臉來麵對江子笙,來乞求她的原諒。


    經過這一次的事情,她終於發現自己的錯誤,一直以來江子笙對她都是那麽的好,這一切都是她自己在無理取鬧。


    可是她不肯接受這個事實,也不願意去接受。現在她終於知道自己錯了,她不該這樣傷江子笙的心,也不該折磨自己的哥哥。


    “我走了。”任容萱忍住眼中的淚水,看著江子笙清麗的麵容,緊緊地抓緊她的外衫,緩緩轉身。


    “你哪兒也不許去,跟我迴家。”江子笙一把抓住任容萱的手,目光定定地看著她。


    家?


    任容萱聽到這個字眼,心就像是被一塊巨石堵住,就連唿吸都變得難受起來。


    如今她還能夠迴家嗎?任錦軒還認她這個妹妹嗎?


    江子笙不管任容萱怎麽想,直接將她拉向山,向著王府的方向走。


    任容萱隻覺得雙腳像是被灌了鉛,沉重得無法邁開步子。她沒有臉麵對江子笙,沒有臉麵對任錦軒。


    看到任容萱這樣,江子笙知道她心裏一定不好受,也停下了腳步。


    “容萱還是在怪我嗎?”江子笙站在任容萱的麵前,雙眼透著一股無力,“那個時候並不是我想隱瞞身份的,隻是迫不得已,三皇子一直對我虎視眈眈,我如果用江子笙的名義開醫館的話,根本就行不通……”


    任容萱聽著江子笙的解釋,隻覺得心更是難受了,她顫抖地抹掉淚水,低垂著頭,哀求道:“別說了,別說了,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容萱,我並不是怪你……”


    “是我在怪我自己!”任容萱猛地抬頭,聲嘶力竭地道:“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錯事,我沒有資格奢求你們的原諒,這一切都是我在無理取鬧……”


    “我跟你哥哥都沒有怪你。”江子笙緊緊地抓住任容萱的肩膀,迫使她直視自己的目光,冷靜地道:“我一直都把你當作親妹妹,我知道做出那些事情不是你的本意。”


    任容萱沒想到江子笙一點也不怪自己,但是她越這樣大度,她就覺得自己卑劣,覺得自己對不起江子笙,心中的罪惡感就越深。若是江子笙罵罵她,她心裏還稍微好受些。


    她頹廢地坐到地上,看著江子笙的腹部,目光空洞洞的。


    “孩子,還在嗎?”任容萱知道附子的藥性有多烈,江子笙一次性吃了那麽多,孩子一定不在了,但是她還是想問問,心中還抱著那萬分之一的希望。


    “孩子?”江子笙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看到任容萱的目光的時候,才恍然大悟,連忙道,“我根本就沒懷孩子。”


    “什麽?”任容萱不敢置信地看著江子笙。


    “我說我根本就沒有懷孕。”江子笙笑著把任容萱拉了起來,一邊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跟她說了一遍。


    任容萱聽完之後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幸好江子笙沒有懷孕,不然她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不過這事你一定不能告訴他人,尤其是那個昭容公主。”江子笙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


    任容萱點點頭,看著江子笙在夜色之中的笑顏,也忍不住揚起了唇角。


    “好了,我沒有迴家吧,不然天都要亮了。”江子笙握住任容萱冰涼的手,看到她光著的腳時,連忙半蹲下身子道:“上來,我背你。”


    “不用了,我能走。”任容萱慌忙的拒絕。


    江子笙哪容任容萱,當下便把任容萱直接背起,歪著腦袋看著不好意思的任容萱,唇角的弧度又向上揚了揚。


    任容萱緊緊地環住江子笙的脖子,看著江子笙的笑容,心裏暖暖的,隻覺得眼眶微微一熱,淚水又從眼角滑了下來。


    夜越來越深,江子笙就這麽背著任容萱一步步地向著武賢王府的方向走去,月光之下將她們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


    武賢王府之中,任錦軒還在愜意的沏茶,看著地下跪著的三人,唇角輕輕地挑起,“怎麽弄的這麽狼狽?”


    三人灰頭土臉地揚起頭,這不是之前打劫任容萱的三個匪徒又能是誰?


    原來這是任錦軒為了讓江子笙和任容萱和好設下的一個局,他就是要激怒任容萱讓她離家出走,再派暗衛扮作匪徒去嚇唬任容萱讓她吃寫苦頭。最後江子笙一定會出麵,這樣,任容萱在絕望的時候碰上江子笙,那她們心中的芥蒂也會迎刃而開……


    為首的那個略微氣喘地地道,“迴爺,屬下太過大意一時低估了郡主的實力,才會受如此重傷,再是世子妃實在太厲害讓我等根本無法招架,若不是我們幾個反應機警,怕是早成了世子妃的針下亡魂。”


    “嗯……做的不錯,這次辛苦你們了。”任錦軒眉色不動,碰了碰杯蓋,若有所思地道,“容萱和子笙的關係怎麽樣,還是跟一切一樣僵持著?”


    “看樣子是已經和好了。”為首的男子解下麵罩,露出熟悉的臉龐。


    他們丟下煙霧彈的時候並沒有離開,而是藏匿起了身形,確認江子笙和任容萱和好之後才迴來。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任錦軒嘴角終於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意,滿意地點點頭,“不枉本君安排了這一場真實的戲,都下去吧。”


    “是。”那三麵不改色地起身離開。


    任錦軒放下青瓷茶杯,優雅地起身,一步步地向著門外走去。


    “爺果然是英名蓋世,隻是稍稍使了一個計策,郡主便和世子妃和好如初了。”跟在身後的暗衛乙,看著任錦軒滿是欽佩。


    任錦軒唇角邪魅地挑起,意味深長地看著眼前的那條寬闊的路,慢慢地轉動著手中的玉扳指。


    任容萱是什麽性子他清楚的很,不采取些手段怎麽能夠將她敲醒。


    這件事情他會永遠地藏在心底,讓它永遠的成為一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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