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沂寒不想再聽到鬼佬的聲音,長袖一揮,鬼佬整個人便飛了出去。


    低頭重新地看著懷中的人兒,沂寒的眸中又溢出了一絲矛盾的溫柔。


    多麽完美的女孩,可惜你落到了魔鬼的手中,嗬。


    ……


    痛,渾身都痛……


    江子笙睜開疲憊不堪的眼眸,望著周邊陌生的一切,雙眼驀地一驚。


    這是在哪,她怎麽會在這?


    她的手,她的腳!


    江子笙猛地抬起頭才發現她的雙手雙腳被重重的鐵鏈拴住,根本無法動彈。


    她現在被綁在了一張巨大的床上。


    為什麽毒宗會這樣對她?


    他們不是要她加入嗎,為什麽會囚禁她?


    江子笙用力地掙紮了一番,結果連鐵鏈也沒有震動一下。


    用這種手段囚禁她,看來這個沂寒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了。


    看來她現在隻能假裝配合沂寒,再尋找機會逃脫。


    江子笙很快就冷靜下來,不再做那些無謂的掙紮,保存著自己的體力。


    一陣有力的腳步聲傳來,沒一會江子笙便看到一張帶著麵具的臉龐,雖然看不到他的臉,江子笙也知道這個男人絕不是泛泛之輩。


    “本座還以為你會跟其他女人一樣哭哭啼啼的呢,嗬,的確有幾分與眾不同。”沂寒輕輕捏起江子笙的下巴,如同在看一隻寵物。


    江子笙抿住嘴唇,扯出一個還不算難看的笑,“為什麽,要囚禁我?”


    “因為……你不太聽話。”沂寒放開江子笙的下巴,直接欺身而上,寬大的白色衣袍將江子笙整個人都掩蓋住。


    江子笙咽了咽唾沫,忍住心中慌亂,鎮靜無比地看著沂寒。


    她知道此時不管是慌亂還是挑釁都有可能激發眼前男人的危險因子。


    他們就這麽對視著,沂寒原本淩亂的唿吸逐漸恢複平穩,最後輕笑一聲,離開了江子笙的身體恢複了慵懶的模樣。


    “真是個無趣的女人。”沂寒的聲音有些戲謔,就這麽枕著江子笙被鐵鏈綁住的手,靜靜的躺在她的邊上。


    “我答應幫你們毒宗煉藥。”江子笙手臂被他枕的有些難受,想要動又動不了。


    沂寒像是沒聽見似的,直接閉上雙眼。


    不一會江子笙的耳邊便傳來了沂寒細細的唿吸聲。


    江子笙仰著頭,望著雕花的樓板,一絲睡意都沒有。


    她根本不知道沂寒的心思是什麽……


    一夜無眠,江子笙的手臂被沂寒壓的手臂發麻,已經完全沒了知覺。


    “一夜沒睡?”沂寒盯著江子笙那雙染著紅血絲的眼,輕挑地笑笑,“在想怎麽逃脫我的魔爪嗎,小東西?”


    江子笙沒有說話,眼前的男人太危險,多說多錯,她決定還是暫時沉默。


    “嗬,別想那些沒用的,你現在應該好好考慮怎麽取悅我。”沂寒側著臉看著江子笙,似要將她整個人都看透。


    “用丹藥取悅你怎樣?”江子笙靜靜地看著眸光沒有一絲波動的沂寒,深深吸了口氣繼續道,“或者說我的血液?還是我的靈力?”


    沂寒眉頭皺起,他不喜歡太聰明的女人,就比如江子笙這種。


    快速地起身,沂寒扭了兩下略微僵硬的脖子,將衣袍的皺褶整平,頭也不迴地離開臥室。


    侍女正端著精美的早膳在門口恭候著,沂寒淡淡地睨了他們一眼:“誰允許你們準備早膳了?”


    侍女麵麵相窺不敢說話,因為這是昨晚宗主自己叫他們準備早膳,說是給江大夫食用。但現在看樣子是不需要了。


    “奴婢這就去倒掉。”侍女小心翼翼地說道。


    沂寒眸子望著那些精美的菜肴,眼中閃過一絲捉摸不透的笑意,陰冷地道:“把他們擺到房間去,隻給她看,不準她吃,知道嗎?”


    “……”侍女先是一愣,而後點點頭。


    江子笙望著侍女端來的早膳,還以為沂寒良心發現給她送吃的,誰知他們把早膳放到她不遠處的案幾上就離開了。


    “沂寒,你這種行為還真是幼稚啊。”江子笙輕挑起唇角,靜靜的閉上了眼睛。


    盡管一直閉著眼睛,但食物的香氣卻是無時不刻的鑽入她的鼻子,攪亂著她的心神。


    江子笙腦海中,漸漸地浮現出了任錦軒的那張臉。


    那日在祠堂,她也餓的跟今天這般難受,任錦軒帶著食盒從天而降……


    他嘴上說嫌棄她吃相不好,卻還是為她盛好了湯,將她臉上的飯粒抹掉。


    想起他對她說過的那些刻薄卻格外暖心的話,想起那天,她作案未遂的吻。


    “任錦軒,你在哪裏……”江子笙迷迷糊糊的喃喃自語,身體因為失血過多,已經變得異常的冰冷。


    ……


    不吃不喝又度過了一天,江子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堅持下來的。


    沂寒手中正端著一碗美味的粥,看著江子笙愈漸憔悴的臉,眼中閃過一抹心疼,拿著一勺輕輕地放到她的唇邊。


    江子笙無力地睜開雙眼,望著那個熟悉的身影,低啞地道:“錦軒,你來了?”


    沂寒的手驀地一緊,眸子轉瞬變的格外的陰鷙,他從袖中拿出一瓶黑色的毒液,直接摻到了那碗粥中。


    毒液入粥,粥香味更加濃鬱了,如同含苞待放的花蕾瞬間綻放……


    他冷冷地捏起江子笙的下巴,陰柔地道:“聽人說,子笙百毒不侵,不知是真是假,這是本座最新調製的毒液,名屠仙,不知子笙能否撐得住。”


    江子笙這才看清眼前的人哪是什麽任錦軒,而是一個十惡不赦的魔鬼。


    嘴巴驀地被擠開,下一秒江子笙便被灌入了大量摻了毒液的粥。


    不過一瞬,江子笙的胃部就傳來了劇烈的疼痛,整個人也如同被火狠狠地燒了著。


    “唔……”江子笙喉嚨一緊,烏黑的毒血立即從七竅中流了出來,看起來極其猙獰恐怖。


    好痛……好難受……我會死嗎?


    江子笙緊緊地握緊拳頭,全身的青筋都爆了出來,粘稠烏黑的血水從她的眼睛中不斷湧出……


    她的世界突然間從紅色變成了暗無天日的黑色。


    ……


    竹林深處,夙夜的曲子正好吹罷,他望著頭上逐漸被烏雲遮蓋住的太陽,深邃的眸子閃過一抹不明是神色,二話沒說直接迴到了竹屋中。


    今天在竹屋的是個小童子,他正在背誦夙夜教的三字經,看他迴來,立即興奮地跟了上去。


    “先生如今我已經可以將三字經倒背如流,您什麽時候教我占玄之術?”


    “不急,前日尋來的那株蘭花現在可好?”夙夜一邊說著一邊往裏走去。


    “昨天開花了呢,可好看了。”童子眼中閃過一絲不解,不知夙夜為何問這個,慢吞吞地答道。


    夙夜眸色微深,沒說話,推開了眼前的竹門。


    看著窗台上那株蘭花一片片的凋零,夙夜臉上的淡然徹底消失不見,整個人一瞬間……白了發,老了顏。


    “為何會漏算這一劫……”


    丞相府。


    任錦軒高坐在主位上,俊眉緊緊地蹙在一起,看著一臉沉默的江炳坤,手掌猛地一拍。


    “若是子笙有三長兩短,你這個丞相的位置也別想要了。”


    說罷,他銀白色的蟒袍隨風而揚,大步走出丞相府。


    他不過離開華都幾天,迴來便沒了江子笙的消息,若不是今天去了丞相府,他恐怕還是不知江子笙已經失蹤。


    一顆平靜的心,此刻早就被攪亂的如同一鍋粥。


    暗衛跟在任錦軒身後,一言都不敢發。


    誰都知道,在此時惹上任錦軒,便隻有一個字,死!


    “十,十一給本君滾出來。”


    任錦軒的陰戾的眸子望著虛無的空氣,長袍一甩,兩個人影便從空中跌落下來。


    “本君要你們照顧的人呢?你們照顧去哪了?”


    暗十,十一,皆是一低頭,小心翼翼地道:“屬下隻看到江大夫見了毒宗的煉毒師,之後便再沒了消息。”


    任錦軒拳頭緊緊一握,額頭上的青筋立即爆現出來。


    難道江子笙是被五大煉毒師帶走了?


    那幾個煉毒師除了毒術厲害,武功一般,江子笙若是硬拚也不是沒有勝算。


    如果不是強綁,就是江子笙自願了……


    想到沂寒的種種手段,任錦軒的心像是被冰凍結住了一般,拳頭不停的握緊又鬆開。


    “傳本君命令,就算把華都整個都翻遍也要把毒宗的窩身地點找出來。”


    暗衛甲不解地道:“毒宗在雪域,爺為什麽隻找華都呢?”


    “我了解他,任承恩一天沒坐上那個位置他就不會離開。”任錦軒陰戾地道,迅速轉頭看向暗衛甲,“你還在這幹嘛,還不給本君滾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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