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任錦軒用力地握了握手中的木桶,他還就不信,自己連桶水都打不了。


    幾個暗衛聽言腦袋一縮,又瞬息隱匿了身形。


    “等等。”任錦軒又將幾個暗衛叫出來清了清嗓子,麵色略微不自然地道:“你們去看看附近有沒有幹淨的水源,速去速迴。”


    “是!”


    在暗衛的幫助下任錦軒很快便提了一大桶清水迴來,俊眉微揚。


    江子笙正幫病人探著脈,根本無暇顧及任錦軒。


    “那個,水,本君已經提迴來了。”任錦軒輕輕咳了咳,示意自己的存在。


    “嗯。”江子笙嗯了聲又繼續探另一位病人的脈,將任錦軒晾在一邊。


    “本君自己提的。”任錦軒有些無奈了,他好歹也是第一次做這些事,江子笙這是什麽態度?


    “平時你們多注意下個人衛生,無論是什麽水都必須燒開喝。”江子笙探完最後一位病人的脈,感覺人物係統開始出現波動,不由一陣驚喜,連忙將角色係統調了出來。


    角色:江子笙


    等級:1


    武攻:3


    防禦:3


    靈力:4.0


    敏捷:3.2


    技能:素女內經、絕生針


    生命:140


    經驗:150/200


    生活職業:詩書十級、畫藝十級、廚藝十級、繡藝十級、琴藝九級、棋藝九級、醫術九級(升級隱藏條件:破劫草、?、?)


    人物經驗是漲了,就是醫術依然還沒啥動靜,除了破劫草,似乎還得兩樣東西才能夠升級。


    唉,路漫漫長,其修遠兮啊。


    “江子笙。”


    陰戾的聲音如風般鑽入了江子笙的耳朵,嚇得忙不迭打了個激靈。


    “啊,世子有何吩咐?”江子笙想起之前任錦軒一直在叫她,貌似被她直接無視了。


    任錦軒看著她一臉無辜的表情,胸中升起的怒火又強壓了下去,冷冷地道:“這水若不要的話,便倒了。”


    “要,怎麽可能不要!”江子笙連忙護住任錦軒麵前的那桶清水,揚了揚唇。


    任世子怎麽一生病就傲嬌了呢?


    感覺到江子笙那頗為怪異的眼神,任錦軒不自然的神色一閃而逝,突然湊近她那張如大花貓的臉,神秘莫測地笑了笑。


    “是不是又被本君迷住了。”


    “世子殿下,您多心了,我就是被鬼迷也不會被你迷的。”江子笙臉上的笑容瞬間破碎,毫不客氣地白了他一眼。


    “不用解釋了,本君已經在你的臉上看到了愛慕兩字,不過介於你拒絕過本君,現在悔之晚矣。”


    江子笙嘴角猛地抽了抽,她承認任錦軒的確長得好看,但至於這麽自戀嗎?


    “世子您確定您沒有精神方麵的疾病嗎?”江子笙鄭重其事地看著他。


    “你不是最清楚本君的身體嗎?”任錦軒壓低聲音,故意說的曖昧。


    江子笙臉唰地一下染上了一層粉紅,清了清嗓子,“咳咳……世子殿下,您有病,得治。”


    任錦軒散漫地抬起手指著胸口,望著江子笙,半眯著眼。


    “本君這裏早已病入膏肓。”


    “……”他這是對她說,他已經用情至深了嗎?


    江子笙胡亂的想著,一顆腦袋也隨之變得暈暈乎乎起來。


    “我去看看藥開了沒。”江子笙沒理會任錦軒的話,快步跑進了屋子。


    任錦軒看她倉皇出逃的樣子,薄唇懶懶地勾起一個細微的弧度。


    江子笙關上門,拚命搓著有些發燙的臉頰,長長地舒了口氣。


    “師傅,你發燒了?你可千萬不能病倒,西南的百姓現在都指望著您呢。”夏流殤看著江子笙滿臉通紅的樣子,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別亂叫,我可沒你這麽笨的徒弟。”江子笙睨了他一眼。


    夏流觴一點也不介意,反正在他的心中江子笙就是自己的師傅。


    “對了,我叫你做的事情你做的怎麽樣了?”


    由於西南疫區實在是太大,江子笙又不能每個地方都光顧到,便想了個法子,吩咐了夏流觴,讓他把自己會治瘟疫的事情散播出去。


    一聽江子笙說起這事,夏流觴得意洋洋地拍了拍胸脯:“師傅我辦事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您的事情,過不了今天就會有人主動上門了。”


    江子笙看他信誓旦旦的保證,唇角微微上揚,如果真是夏流觴所說那樣,她便省下了不少時間。


    ……


    不出所料午時剛過,四麵八方都來了不少疫民,江子笙找的小屋根本擠不下。


    他們是聽別的疫民說疫區來了個能起死迴生的活神仙,想著左右也是等死便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來了。


    江子笙看著密密麻麻的疫民,眼巴巴地望著自己,頓時有些頭皮發麻,這一下來的太多了,也不知道藥材夠不夠。


    聽著此起彼伏的咳嗽聲,就是江子笙都覺得嗓子有些幹癢。


    “大家都排好隊,我們一個個來,藥有的是。”江子笙事先就熬好好幾大鍋的藥,每一鍋都有不同的作用。


    第一個上前的是與江子笙年紀相返的女孩,有些怯懦的走到前麵,伸出細小的胳膊。


    江子笙一探便知曉病因,對掌著湯藥的夏流殤道:“輕型鼠疫,第一鍋藥,半碗。”


    “敗血症,第四鍋藥,一碗。”


    “中型鼠疫,第三鍋,一碗。”


    湯藥慢慢的減少,病人卻越來越多,任錦軒無所事事地看著忙的暈頭轉向江子笙,微微抿唇。


    “本君要做些什麽?”


    “你直接站著當站牌就好。”江子笙頭也不迴地道。


    招牌?


    任錦軒俊眉微微皺起,難得沒有反駁,還真如一塊木頭般站在門邊。


    “大人,您得笑笑。”江子笙看了他滿是戾氣的臉龐,扯了扯嘴角。


    任錦軒有些不耐,卻還是揚起薄唇。


    他怎麽身在有一種勾欄院的感覺?


    還別說,任錦軒的存在還是很有必要的,在藥材徹底用光之後,那些未得到治療的病人便開始抱怨。


    如果不是任錦軒頂著一張妖孽的臉,微微笑著,那些疫民估計要直接衝上前來,把屋子都拆了不可。


    有一些家中有閨女的大娘甚至還旁敲側擊的問任錦軒是否婚配,一些寡婦看到任錦軒早就按耐不住春心,對著他擠眉弄眼,暗送秋波。


    任錦軒一言不發,繼續保持那張假到不能再假的笑。


    “大家稍安勿躁,在下已經讓人叫府衙送藥了,不過半日就能到。”江子笙從上午一直忙到現在,滴水未沾,原本鮮紅的櫻唇,現在皺起了幹幹的皮。


    “師傅你先休息下。”


    夏流殤將鍋中的藥渣倒掉之後便準備去扶江子笙。


    任錦軒先他一步,一把便江子笙抱到了木椅上。


    他的女人豈能他人染指。


    一霎那,所有的目光如聚光燈般掃在江子笙與任錦軒的身上,帶著無盡的探究意味。


    任錦軒不動聲色的鬆開江子笙,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別多想。”


    江子笙尷尬地笑了笑,貌似想多的是他任錦軒吧。


    江子笙挪了挪身子,拉開與任錦軒的距離,袖中用布包著的紅繩便掉了出來,掉落在地。


    “娘!”


    江子笙還沒拾起紅繩,便聽到撕心裂肺的喊聲,抬眼間她便看到一個年輕的男子跌跌撞撞的跑出來,幾個箭步便衝到了他的麵前。


    男子癡癡地望著江子笙手中的紅繩,顫抖地伸出雙手。


    “趙大狗?”江子笙不確定地喊了他一聲。


    “大夫你是不是見過我娘了,她老人家現在在哪?”趙大狗激動地抓住紅繩,一雙烏黑的眼睛似要瞪出來。


    江子笙看著趙大狗的樣子,猶豫了一會便道:“你娘已經過世了,她要我好好的……”


    “不,我不信!”江子笙的話還沒說完,趙大狗便發瘋似的打斷她,“你不是活神仙嗎,你救了那麽多人一定能救我娘的。”


    江子笙看他有些失去理智,極速地道:“我去的時候太晚了,你娘那個時候已經不行了,再說她實在是太老了。”


    “你騙我!你是神仙一定能起死迴生!我求求你救救我娘,我就隻有這麽一個娘啊!”趙大狗仿若未聞,他雙手緊緊的箍住江子笙,似要用掉全身的力氣。


    任錦軒在一旁,雙眸微眯,二話不說直接拎起趙大狗就是一丟。


    趙大狗本就身有重疾,此時被任錦軒一扔,直接去了半條性命。


    “任錦軒,他是我的病人!”江子笙失聲叫道,急忙跑到了趙大狗身邊用金針護住他的心脈。


    任錦軒唇角微微動了動,最後一言不發地離開。


    江子笙頭疼地扶起趙大狗,確認他隻是皮外傷便鬆了口氣,幸好任錦軒沒有下死手,不然她真的沒法向九泉之下的大狗娘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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