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已經這麽嚴重了，才過來？拿自己的身體不當迴事，最後身體也會拿你不當迴事！”
老中醫的老花鏡耷拉在鼻梁上，癟著嘴一臉不悅，說話時很是中氣十足。
“對不起啊周大夫，我們之前太忙了，一直沒空過來，現在一有時間馬上就來了！”桑以安緊張的說道，生怕老中醫一個不高興迴絕了他們。
聽慣了這種話的老中醫，冷哼一聲，拿出準備好的銀針，密密麻麻鋪開，看似隨意的捏了一根，紮進沈於毅的左臂。
隨後又紮了幾針，周大夫忽然哦了一聲，拿出病例。
“原來是你，白家小子纏著我給你治病，我們見過一麵。”
沈於毅嗯了一聲。
桑以安卻驚訝了，這就是傳說中的——不記人，記病？
感情剛才把他們當別人了？
這就是白城約了很久的老中醫，周大夫，已是滿頭白發，房間裏飄著藥香，到處都透著一股陳舊的感覺。
呆在這裏會感覺很舒服，中藥味緩和了她的緊張和擔心。
與此同時，沈於毅已經被紮了二十幾針，還隻是小臂。
“有感覺了？”周大夫拈著細細的針尾，往裏又深了幾分。
“有一點。”
“還有的治，但神經壞死很嚴重，是個難纏的大問題……一星期來一次，不能間斷。”周大夫說完就收針，去抓中藥。
桑以安驚愕地走到他們麵前：“大夫，今天就治這麽一會兒？”
時間也太短了吧？這能有效果嗎？
“先退熱，消炎。”周大夫把藥包好放在桌上，“你是他老婆？管著點，早來幾天也不用這麽受罪，你們這些年輕人……”
老婆？桑以安雙頰迅速泛起一抹潮紅，連連擺手：“我不是……”
“謝謝大夫，我會準時來的。”沈於毅打斷她的話，麵無表情的臉上帶了些許笑意。
周大夫懶得理會兩人之間的小動作，說道：“我再強調一次，一旦開始治療就不能中斷，不然你這胳膊就真沒治了，還有我看出你睡眠不好？”
沈於毅眼眸微動，點頭。
“多久了？是想睡覺睡不著，還是不困？”
“有幾年了，睡不著。”
“所以一直服用安眠藥之類的藥品？”
“最近半年很少吃。”
桑以安在一旁站著，大夫每多問一個問題，她心裏就更緊張一些，一顆心都快被揪住了。
卻也不敢落下大夫的一句話，生怕錯過什麽問題。
“還好你知道停藥，不然非把腦袋吃壞不可！到時候出了問題，神醫都救不了你！”周大夫推了推老花鏡，一臉認真，“你現在就是身體素質好，等你上了歲數就明白了，你的做法完全是在消耗自己的元氣！”
“大夫，他的病情是不是很嚴重啊？那您看是不是開點藥……”
話沒說完，就看大夫擺了擺手：“先把這胳膊處理了再說。”
“好吧，謝謝大夫！我們一定會按時來的，今天周……周三，那以後每周三我們都過來。”
周大夫嗯了一聲，對她的態度還算滿意。
兩人出去後，桑以安就輕輕按捏著他的左臂：“一定會沒事的，大夫的意思就是說隻要堅持下去，胳膊就會沒事，以後每周我都陪你過來，但是你要克製，不能用左臂。”
沈於毅揉了揉她的頭發：“好。”
說了一大堆，更像是在安慰她自己。
胳膊究竟是個什麽情況，他自己清楚。
兩人上了車，桑以安這才覺得自己一定要學會開車，沈叔不愛用司機，喜歡自己開車……報個駕校好了。
“想學車？”沈於毅看出她的想法。
桑以安舔了舔嘴角：“嗯，學了比較方便。”
“等你考出駕照，獎勵你一輛車。”
“……聽你的口氣，好像我多笨一樣，我會用最短的時間學出來，讓你好好看看！”
“好，我等著看。”
“你的胳膊是怎麽迴事？”
話題忽然就變了，沈於毅的表情沒什麽變化，嘴角還保持著剛才微勾的樣子，很是撩人，但眼底還是深了幾分。
桑以安眉頭微皺，看著他的左臂，語氣全是擔心：“你胳膊上也沒傷口，好好的怎麽傷到了神經？而且也挺久了，到底是怎麽弄的，這麽嚴重。”
“出任務弄傷的。”
“任務？”這個詞對她來說，還挺陌生的。
“我在部隊呆了十年，後來經常出任務。”
桑以安眨巴著眼睛，直愣愣地看著他：“聽說過一些，沈爺爺和沈奶奶都是部隊的，我聽他們提到過，你是軍人，好像軍銜還挺……高的？”
“少將。”
“那是很高了呀！可你為什麽不當兵了？”
為什麽？這個問題他倒是被問過很多次。
他下意識地攥住左手，動作細微，很難被注意到，過了幾秒鍾，才淡然開口：“沈氏總要被擔起，我要是不迴來，沈氏不可能發展的更好。”
“哦……家族利益原因。”桑以安恍然大悟，“所以你的胳膊是在當兵的時候受傷了，但一直拖著沒治，到了現在這種地步？”
沈於毅笑了下，沒有表態。
“到底是什麽任務，連自己的安全都不顧，真是……以後不許再這樣了！我知道軍人都有大無畏精神，但也不能對自己的身體這麽不管不顧吧。”
聽著她的叨念，沈於毅隻是平穩地開車，沒有反駁和解釋。
真相，還是瞞著她，免得她更自責了。
等胳膊完全好了再說。
……
唐之棠一直跟蹤著兩人，自己病的要死要活也全然不顧。
“他們去沈氏了，我們……”
“紀軟，我要上去。”
“今天不行，你必須得休息了。”
唐之棠咳了幾聲，搖了搖頭：“他們迴了沈氏，桑以安一定是去配音室，沈於毅在他的辦公室。”
紀軟握緊了方向盤，又緩緩鬆開：“準備好，要跟桑以安說了？”
“不，我去找沈於毅。”
剛才兩人看病的樣子，他看到了，以安是動了心的，那麽體貼又無微不至的樣子，他第一次見。
如果他真的說了那句話，桑以安那個傻子一定會難過。
他不想讓她憑白這麽難過。
紀軟歎氣，她已經數不清自己今天歎了多少氣。
沈於毅看著來拜訪的人，並沒有意外，坐在椅子上點了支煙，眼眸微眯，聲音深沉內斂，帶了寒意。
“唐先生有事？”
老中醫的老花鏡耷拉在鼻梁上，癟著嘴一臉不悅，說話時很是中氣十足。
“對不起啊周大夫，我們之前太忙了，一直沒空過來，現在一有時間馬上就來了！”桑以安緊張的說道，生怕老中醫一個不高興迴絕了他們。
聽慣了這種話的老中醫，冷哼一聲，拿出準備好的銀針，密密麻麻鋪開，看似隨意的捏了一根，紮進沈於毅的左臂。
隨後又紮了幾針，周大夫忽然哦了一聲，拿出病例。
“原來是你，白家小子纏著我給你治病，我們見過一麵。”
沈於毅嗯了一聲。
桑以安卻驚訝了，這就是傳說中的——不記人，記病？
感情剛才把他們當別人了？
這就是白城約了很久的老中醫，周大夫，已是滿頭白發，房間裏飄著藥香，到處都透著一股陳舊的感覺。
呆在這裏會感覺很舒服，中藥味緩和了她的緊張和擔心。
與此同時，沈於毅已經被紮了二十幾針，還隻是小臂。
“有感覺了？”周大夫拈著細細的針尾，往裏又深了幾分。
“有一點。”
“還有的治，但神經壞死很嚴重，是個難纏的大問題……一星期來一次，不能間斷。”周大夫說完就收針，去抓中藥。
桑以安驚愕地走到他們麵前：“大夫，今天就治這麽一會兒？”
時間也太短了吧？這能有效果嗎？
“先退熱，消炎。”周大夫把藥包好放在桌上，“你是他老婆？管著點，早來幾天也不用這麽受罪，你們這些年輕人……”
老婆？桑以安雙頰迅速泛起一抹潮紅，連連擺手：“我不是……”
“謝謝大夫，我會準時來的。”沈於毅打斷她的話，麵無表情的臉上帶了些許笑意。
周大夫懶得理會兩人之間的小動作，說道：“我再強調一次，一旦開始治療就不能中斷，不然你這胳膊就真沒治了，還有我看出你睡眠不好？”
沈於毅眼眸微動，點頭。
“多久了？是想睡覺睡不著，還是不困？”
“有幾年了，睡不著。”
“所以一直服用安眠藥之類的藥品？”
“最近半年很少吃。”
桑以安在一旁站著，大夫每多問一個問題，她心裏就更緊張一些，一顆心都快被揪住了。
卻也不敢落下大夫的一句話，生怕錯過什麽問題。
“還好你知道停藥，不然非把腦袋吃壞不可！到時候出了問題，神醫都救不了你！”周大夫推了推老花鏡，一臉認真，“你現在就是身體素質好，等你上了歲數就明白了，你的做法完全是在消耗自己的元氣！”
“大夫，他的病情是不是很嚴重啊？那您看是不是開點藥……”
話沒說完，就看大夫擺了擺手：“先把這胳膊處理了再說。”
“好吧，謝謝大夫！我們一定會按時來的，今天周……周三，那以後每周三我們都過來。”
周大夫嗯了一聲，對她的態度還算滿意。
兩人出去後，桑以安就輕輕按捏著他的左臂：“一定會沒事的，大夫的意思就是說隻要堅持下去，胳膊就會沒事，以後每周我都陪你過來，但是你要克製，不能用左臂。”
沈於毅揉了揉她的頭發：“好。”
說了一大堆，更像是在安慰她自己。
胳膊究竟是個什麽情況，他自己清楚。
兩人上了車，桑以安這才覺得自己一定要學會開車，沈叔不愛用司機，喜歡自己開車……報個駕校好了。
“想學車？”沈於毅看出她的想法。
桑以安舔了舔嘴角：“嗯，學了比較方便。”
“等你考出駕照，獎勵你一輛車。”
“……聽你的口氣，好像我多笨一樣，我會用最短的時間學出來，讓你好好看看！”
“好，我等著看。”
“你的胳膊是怎麽迴事？”
話題忽然就變了，沈於毅的表情沒什麽變化，嘴角還保持著剛才微勾的樣子，很是撩人，但眼底還是深了幾分。
桑以安眉頭微皺，看著他的左臂，語氣全是擔心：“你胳膊上也沒傷口，好好的怎麽傷到了神經？而且也挺久了，到底是怎麽弄的，這麽嚴重。”
“出任務弄傷的。”
“任務？”這個詞對她來說，還挺陌生的。
“我在部隊呆了十年，後來經常出任務。”
桑以安眨巴著眼睛，直愣愣地看著他：“聽說過一些，沈爺爺和沈奶奶都是部隊的，我聽他們提到過，你是軍人，好像軍銜還挺……高的？”
“少將。”
“那是很高了呀！可你為什麽不當兵了？”
為什麽？這個問題他倒是被問過很多次。
他下意識地攥住左手，動作細微，很難被注意到，過了幾秒鍾，才淡然開口：“沈氏總要被擔起，我要是不迴來，沈氏不可能發展的更好。”
“哦……家族利益原因。”桑以安恍然大悟，“所以你的胳膊是在當兵的時候受傷了，但一直拖著沒治，到了現在這種地步？”
沈於毅笑了下，沒有表態。
“到底是什麽任務，連自己的安全都不顧，真是……以後不許再這樣了！我知道軍人都有大無畏精神，但也不能對自己的身體這麽不管不顧吧。”
聽著她的叨念，沈於毅隻是平穩地開車，沒有反駁和解釋。
真相，還是瞞著她，免得她更自責了。
等胳膊完全好了再說。
……
唐之棠一直跟蹤著兩人，自己病的要死要活也全然不顧。
“他們去沈氏了，我們……”
“紀軟，我要上去。”
“今天不行，你必須得休息了。”
唐之棠咳了幾聲，搖了搖頭：“他們迴了沈氏，桑以安一定是去配音室，沈於毅在他的辦公室。”
紀軟握緊了方向盤，又緩緩鬆開：“準備好，要跟桑以安說了？”
“不，我去找沈於毅。”
剛才兩人看病的樣子，他看到了，以安是動了心的，那麽體貼又無微不至的樣子，他第一次見。
如果他真的說了那句話，桑以安那個傻子一定會難過。
他不想讓她憑白這麽難過。
紀軟歎氣，她已經數不清自己今天歎了多少氣。
沈於毅看著來拜訪的人，並沒有意外，坐在椅子上點了支煙，眼眸微眯，聲音深沉內斂，帶了寒意。
“唐先生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