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哪是嘴甜,每一句可都是實話。”林琅一笑著,然後看向沈江邵,“你小子出息了呀,那設計公司搞的挺好,以後我有需要就直接找你了,給你多添幾單生意。”


    “我們公司不是什麽雞零狗碎的買賣都接。”


    “嘿,這孩子,阿姨我可是給你換過尿不濕的!你幾斤幾兩重,我可都知道。”


    沈江邵嗤笑一聲:“得了吧,阿姨?你要是再老點,我還的叫你一聲阿婆?”


    “沈阿姨你看他,這小子從小就跟我不對盤,好說我也大了他四歲呢。”


    “可不,四歲被您演的,像大了四十歲。”


    “江邵!怎麽越發不規矩了,話都不會說了?”沈爺爺黑著臉看他。


    林琅一聽了連忙打圓場:“沈叔叔,都是玩笑話,您沒訓他了,江邵從小嘴上就沒個把門的,我也被他說慣了。”


    “可不,我見誰都這樣,逮誰罵誰。”


    林琅一隻當他是個孩子,沒搭理他,然後從包裏拿出兩個盒子:“昨天隻顧著拿吃的,忘了帶禮物,今天補上應該不算晚吧,禮物不貴重,入的了叔叔阿姨的眼就好。”


    她把先把一個盒子遞到沈老爺子麵前:“沈叔叔,這是我從一個老藝術那討來的鋼筆,我也不太識貨,但看著很配叔叔,就拿迴來了。”


    沈老爺子拿出鋼筆,分量不錯,手感也極好,不用在紙上比劃,就已經能試出,這鋼筆很好。


    “我知道沈叔叔喜歡寫毛筆字,但我覺得這隻鋼筆隻有您才用的上,太符合您的氣質,就買了鋼筆。”


    “你送我這麽貴重的鋼筆,老林不生氣?”


    林琅一笑的靈動:“不生氣,我沒告訴他!”


    “哈哈哈……這孩子!”沈老太太拍著她的手。


    林琅一又把另一個盒子遞給她:“這是給阿姨的。”


    沈老太太打開一看,是一支玉簪,看成色就知道花了不少錢,難得這些小年輕還懂玉。


    “阿姨喜歡嗎?”


    “喜歡!你的一片心意,送什麽阿姨都喜歡。”


    “那我幫您戴上吧,我還特意學了一種盤發,就是您這麽長的頭發,還又不扯頭皮。”


    “有心了,琅一從小就是個心細的姑娘,但是別這麽亂花錢,你掙錢也不容易。”


    林琅一給阿姨盤好頭發:“真漂亮,阿姨氣質這麽好,這麽優雅,別人都比不上。”


    “嘴真甜,真的好看?”


    “真好看,不信您問於毅。”林琅一說著,迴頭看向身邊的人,不見了?


    她自言自語著:“奇怪了,剛才還在,這怎麽一轉眼就不在了。”


    “不用管他,我去照照鏡子。”


    林琅一跟在沈老太太身後,四處看著,難道是躲一邊兒抽煙去了?


    那個老煙鬼,她還給他買了打火機,還沒收到禮物自己先跑了。


    樓上左側的衛生間,關著門,沒人注意到有人進了這裏。


    “擔心不喜歡你送的笛子?”沈於毅看著站著牆角的小丫頭,目光溫和。


    桑以安搖頭,手指無意識地摳著牆縫,安靜地站著。


    “林琅一的父親和我父親是戰友,一位首長一位參謀長,林琅一和我們家……”


    “沈叔,你不用跟我解釋什麽,我沒有懷疑你們,你們關係很好,我知道,也不會因為這種事生氣。”


    這點理智,她有。


    “不生氣是對的,但允許你嫉妒。”沈於毅捏著她的臉頰,“可是你要清楚一點,在我這裏,沒有誰能比得過你。”


    桑以安偏頭躲開他的手,不知道說什麽,隻能揉揉自己的臉。


    沈叔對她的好,沒人比她更清楚。


    她心裏有底,知冷知熱,知道這個人給了她多少溫柔。


    同樣,她也可以看出林琅一對沈叔的企圖,林琅一對兩位長輩,為何討好,大家都心知肚明,隻是林琅一有一個很好的借口可以掩飾這個理由。


    但讓她煩悶的不是林琅一的出現,不是他們曾經有多深厚的感情,也不是林琅一的接近。


    而是她清楚的認識到,她有多失敗。


    各方麵。


    這種感覺讓她有挫敗感,並且很濃厚。


    “以安,你遲早會麵對我身邊的所有人。”沈於毅捏起她的下巴,看著那雙失去了光彩的眼睛。


    不讓她繼續逃避。


    桑以安偏頭掙開,很快被他攫住雙唇,親密地吻著。


    火熱的吻,像是把他的熱量,全部傳遞給她。


    沈於毅抱住她漸漸酥軟的腰身,繼而輕咬著她的唇瓣。


    門口忽然傳來腳步聲讓兩人清醒。


    “阿姨,真的特別好看,我不會騙你。”


    “我知道你梳的好看,我就想自己瞧瞧是什麽樣。”


    然後就是轉動門把的聲音。


    桑以安雙眸瞪大,連唿吸都屏住了,雙手緊緊摳著沈於毅的胳膊。


    完了!


    要是被沈奶奶看到她和沈叔在衛生間,還關著門……


    隻見剛轉了半圈的門把忽然又轉迴來,然後就響起林琅一的聲音:“阿姨,我記得這個衛生間的光不好,咱們還是去另一個看吧。”


    “光不好?沒事,我就看看什麽樣就成……”


    “那不行,不能讓任何外在因素毀了我的手藝,我一定要讓您看到,這是一個完美的發型,走,我們去另一個……”


    “你呀……好,聽你的。”


    聽著兩人漸漸走遠的腳步聲,桑以安後怕把門鎖上,後背已經被汗漬濕了,然後身體還在不停哆嗦著,太緊張了……


    剛才嚇死她了!


    “沈叔……”她抬眸,卻在他眼中看到了與她截然相反的神情,一臉鎮定,麵無表情。


    “你剛才準備……”


    “我本來就不打算一直瞞著,那對你不公平。”沈於毅平靜地說著。


    桑以安一陣心慌,她認真地看著沈叔:“為了兩位老人的健康,這件事真的不能就這麽直接說出來,如果一定要說,也要一步一步慢慢來,沈爺爺身體不好,他承受不住這種事!”


    “沒你想的那麽脆弱。”


    “你如果還是這種態度,我以後都不會再來了。”


    “你不來我就不能說?”沈於毅少見的反駁,卻極為認真。


    他從未有一天一分一秒,是在和她過家家。


    “那隨便你。”桑以安推開他,率先出了衛生間,走到樓梯口的時候,還能聽到另一邊傳來林琅一誇讚沈奶奶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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