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於毅微愣了下,托起她的身體:“哪差勁,學霸桑以安。”


    “不是……我太差了……”桑以安抱著他脖頸不撒手。


    沈於毅感覺到她滾燙的眼淚,順著衣領流到衣服裏,他緩歎了口氣,把她扶好。


    “來,坐好。”


    桑以安抽泣著坐在床邊,像個小孩子,眼眶通紅,嘴角克製不住地下垂,身子也跟著一顫一顫地。


    “把眼淚擦幹淨。”沈於毅半蹲著,黑漆漆的眼眸閃著柔和的光。


    桑以安聽話地用袖子擦掉眼淚,小小的鼻頭紅紅的,身子還是一抽一抽的。


    “我是誰。”沈於毅定定地看著她,嘴角含著一絲淺笑,柔和的燈光打在兩人身上,更顯溫馨。


    “沈、沈叔。”桑以安抽噎地迴答。


    沈於毅點頭:“聽我的話嗎?”


    “……聽。”


    “那我現在告訴你一個秘密。”


    桑以安連忙低頭去聽,手托在床邊,身子努力前傾:“好!”


    “桑以安是我見過最優秀的人。”


    聞言,她微愣,大眼睛眨了又眨,一臉認真地搖頭:“不,桑以安不優秀。”


    “不聽我的話了?”


    桑以安伸出小舌頭舔了舔下唇,還是無比認真:“可是,從沒人說過,桑以安很優秀。”


    “以後,隻聽我一個人的話,然後把你所有的秘密都告訴我。”沈於毅擦幹她的腳,“聽懂了?”


    桑以安保持前傾的樣子,離他很近,垂眸好像在深思,等兩隻腳都穿進拖鞋裏後,她盯著鞋子看了好一會兒,忽然發聲。


    “你真好。”


    沈於毅彎了彎嘴角:“以後都對你這麽好,所以不能再把自己縮進蝸牛殼了。”


    “你對我真好……我小時候,一直想要個對我這麽好的爸爸。”


    沈於毅無奈地笑了聲,爸爸就免了,他不想比她大一個輩分。


    把她扶正,讓她坐好:“想不想吃水果?喝酒前有沒有吃飯。”


    “要。”


    沈於毅給她裹好被子,讓她坐好等著,然後拿了一個蘋果過來,坐在她麵前給她削蘋果。


    桑以安醉意朦朧的眼神看著他,他上身隻穿了深色襯衣,袖子推到手肘上麵,露出結實的手臂,修長有力的手指把蘋果削的很好看,看起來很好吃……


    她有些晃神,注意到他拿著蘋果的是左手,剛把手伸過去,就聽到他低沉的聲音:“別動,刀子很快。”


    桑以安略微一頓,用力抓住他的手,剛用溫水洗過的手,現在又是一片冰涼。


    隨即揚起天真的笑容,聲音比剛才更顯醉意,發音軟軟的,像是能直接戳到人的心坎裏:“你對我這麽好,想要一個親親嗎?”


    “好。”沈於毅隻顧著削蘋果,完全把她當小孩子對待,沒在意她的話,剛把水果刀放在一邊,麵前的人忽然撲過來,抱住他的脖頸。


    他連忙抱住她的身子,小丫頭撲過來的力道太大,椅子都跟著晃了一下:“小心……”


    話還沒說完,他的嘴就被成功堵上,香甜的唇舌沒有技巧的衝撞著,卻更撩人。


    沈於毅把她抱好,反被動為主動,更動情地描繪她的唇形。


    品嚐她的青澀。


    然後……懷中的小丫頭忽然倒在他肩膀上,像是睡過去了。


    沈於毅苦笑一聲,他還意猶未盡,她就倒了。


    折騰人。


    無奈之下,隻好把她抱迴床上,蓋好被子。


    “好好睡吧。”說著,捏了捏她的臉頰,她的臉摸著有點熱,還有些紅,應該是喝了酒的緣故。


    看她眼皮一直抖,像是睡的很不安穩,他低沉地自語一聲:“你到底在怕什麽?”


    話音一落,沒想到沉睡中的某人,忽然睜眼,說話時帶著酒氣,舌尖卷了音,“……我沒有家。”


    “嗯?”沈於毅沒聽清,彎下腰。


    桑以安眼神動了動,忽然轉身,把聲音都悶在枕頭裏:“我一直被拋棄,沒人想要我……”


    沈於毅這才反應過她的話,她說她沒有家,一直被拋棄。


    從之前查到的資料來看,以安確實不是桑家的孩子,而且從小常被人指點,這造成了她的自卑。


    但是從桑家對她的態度來看,又不像對她不好,看得出桑父桑母對她是有感情的……


    至於她為什麽聽餘姚的話,他現在還不知道,而小丫頭也不想說。


    沈於毅摸著她的頭,看著她又閉上的眼,嘴巴微張,小聲唿吸著。


    她的強勢和獨斷,都隻浮於表麵,隻是為了掩飾內心的懦弱和自卑。


    這樣的人,往往更難走出自己的內心。


    沈於毅眼中劃過心疼,半抱著她入睡,看著她眉頭漸漸平展,陷入沉睡。


    夜很安靜,外麵有撲簌簌的下雪聲,房間裏地暖開的很高,暖融融的。


    桑以安真的睡覺了,緊攥著被子的手也鬆開了。


    沈於毅給她掩好被子,去衝澡。


    他不知道的,醉酒的人會說真話,有時候也是過腦子的,醉酒之後的某些行為,並非全是無意。


    ……


    桑以安第二天醒了的時候,在床上足足坐了二十分鍾。


    她揉著鳥窩一樣頭發,眼睛腫脹呆滯,衣衫淩亂,她聞了聞自己,渾身的酒氣。


    ……她,喝酒了嗎?


    她居然又喝酒了?


    之前喝多少都醉不了,現在太放鬆了,一喝多就控製不住想睡覺。


    她應該沒做什麽奇奇怪怪的事情吧?


    敲了敲頭,想了好一會兒,然後滿意地點頭,應該什麽都沒有發生。


    衝了個澡,還是頭疼的厲害,出了臥室後看到,捷一前輩在喝早茶,白傾卿和她一樣,也是一副萎靡不振地樣子,正坐在落地窗前,皺眉揉著太陽穴,拿著一杯牛奶。


    她快走幾步,也坐下。


    白傾卿瞟了她一眼,咬了咬吸管,陰測測地笑著。


    桑以安打了個哈欠,伸著懶腰:“有病?”


    “昨天怎麽樣?良宵美景,加點小酒,氣氛都搞起來了。”白傾卿吸了口牛奶,笑容更明顯了。


    桑以安揉著眼睛,靠在玻璃上,無精打采:“聽不懂你說什麽。”


    “嘖嘖嘖嘖,還跟我裝,姐姐什麽不知道。”白傾卿說著,細白的手指撩開她的衣領,本以為會看到一些少兒不宜的東西。


    沒想到,白乎乎一片,什麽都沒有。


    “浪費。”白傾卿冷嘲一聲。


    桑以安攏好衣服,向玻璃外看著:“神經。”


    “放著沈於毅那麽好的男人不睡,等著別人上??你這小妞是不是傻?”白傾卿彈著她的額頭。


    桑以安捏住她的手:“什麽亂七八糟的。”


    “我一大早就醒了,看到沈於毅出去跑步了,你說這不是你折磨的是什麽?”白傾卿挑眉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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